“因為埃塞俄比亞的農場,他所關心的并不僅僅只是糧食那么簡單。
他還將是勃列日涅夫同志身上最耀眼的政績!”
在盧比揚卡廣場,安德羅波夫說的說了這句話。
他之所以會這么說,是因為當年,在赫魯曉夫決定在埃塞俄比亞開墾農場的時候,這件事情就是勃列日涅夫負責的。
正是在勃列日涅夫的努力下,埃塞俄比亞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非洲的屋脊變成了非洲的糧倉。
他也正因如此獲得了赫魯曉夫的全部信任。再后來等到勃列日涅夫入主克里姆林宮之后,埃塞俄比亞的糧倉就成了一個豐功偉績。
他并不僅僅只是關系到蘇聯人的餐盤,一個更為關鍵的是他關系到勃列日涅夫的聲譽。
這也是為什么蘇聯會在埃塞俄比亞投入那么多力量的根本原因。
“現在沒有任何地方比埃塞俄比亞更重要。”
在說話的時候,安德羅波夫將面前的報告向前一推,說道:
“雖然阿富汗關系到我們的全球戰略,但是…我們都非常清楚,阿富汗作為一個內陸國家,從戰略上對我們,并沒有多大的意義。”
在美國從越南撤軍之后,美蘇爭霸格局呈現蘇攻美守態勢,開始了全球擴張的蘇聯繼承帝俄時代南下戰略,意圖以阿富汗為跳板打通通往印度洋的陸路通道,威脅中東產油區,并與太平洋戰略形成呼應,實現全球霸權目標。
為此,蘇聯從五年前起對阿富汗實施全面滲透,涵蓋政治、經濟、軍事與文化領域。
如果沒有發生變故的話,現在在阿富汗已經到了可以動手的時候可以——他們所扶持的人完全可以發動一次正變。
但前提是沒有發生變故。
現在最大的變故就是埃塞俄比亞,蘇聯已經把大量的資金和力量投入到了那里。
相比于身處內陸的阿富汗,埃塞俄比亞無疑是最重要的,既是糧倉,同樣也是勛多多的功績。
而阿富汗有什么呢?
一無所有。
除了一群放羊的山民之外,還有什么?
“難道我們什么都不做嗎?”
負責阿富汗方向行動的將軍看著安德羅波夫說道。
“我們已經在當地做了這么長時間的工作,只要我們控制了阿富汗,向南可以威脅巴基斯坦,向西可以威脅伊朗,我們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話,那就前功盡棄了…”
這正是蘇聯想要拿下阿富汗的原因——想要向南一直把手伸進溫暖的印度洋。
“阿富汗只是在理論上對我們有幫助。但是我們想通過阿富汗進入印度洋,不僅僅需要解決阿富汗,還要解決巴基斯坦,這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可能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而且美國人也絕對不坐視我們把手伸進巴基斯坦的。”
安德羅波夫想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現在克里姆林宮的關注重點并不是阿富汗,而是埃塞俄比亞,在這種情況下,”
手指輕輕的點著那份報告,安德羅波夫看著自己的心腹說道。
“克里姆林宮絕對不會同意我們在那里橫生枝節的,所以,停止行動吧。”
雖然將軍還想再爭取一下,但是當安德羅波夫做出決定之后,他還是選擇了服從。
“那…我們很有可能會錯過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等到埃塞俄比亞的事情解決之后再說吧。”
安德羅波夫擺了擺手,就這樣三言兩語的決定了一個國家的命運,然后問道。
“薩達特是不是要在最近訪問長安?”
自從兩年前薩達特撕毀埃及蘇聯同盟條約之后,在盧比揚卡廣場里,他就從朋友變成了敵人。
而現在這個敵人正在不斷的靠近西方國家。五年前,薩達特接受了美國提出的關于埃以停火的六點協議,之后,在美國的調停下,埃及和以色列簽訂了兩個脫離接觸協議,去年薩達特訪問耶路撒冷,結束了兩國之間的戰爭狀態。
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薩達特的態度——通過接受與以色列之間的戰爭調整和西方國家之間的關系,
“是的,根據我們在開羅獲得的情報,他將會在一周后訪問長安,他的目的是希望獲得長安的支持。”
將軍想了一下,然后說道:
“他們需要長安提供武器,經濟等各個方面的幫助,在離開了我們的幫助之后,包括sEA在內的西方國家是他們唯一的求助對象。”
“在那些西方國家之中,唯一對埃及有所圖的,就是sEA…”
安德羅波夫抽了一口煙,然后說道:
“蘇伊士運河…現在我們向埃塞俄比亞運輸各種物資的商船都是通過蘇伊士運河進入紅海。
如果,埃及找個什么借口禁止運輸軍用物資的貨船通過蘇伊士運河,那么,對于我們在埃塞俄比亞的行動無疑將是一場災難。”
抬頭看著面前的心腹安德羅波夫問道。
“怎么樣?對此你怎么看?薩達特有可能會這么做嗎?”
“這…”
將軍想了一下,然后說道:
“為了獲得長安的軍事援助,我相信他肯定會這么做的。
畢竟這是他最大的籌碼。”
“是啊,這是他最大的籌碼,而且他一定會這么做。”
安德羅波夫點了點頭,然后用一種近乎無奈的語氣說道。
“我們又能做什么呢?”
他們什么都做不了。
盡管本國以及美國和以色列的情報機構都提醒薩達特,莫斯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但是,薩達特卻固執的相信——俄國的什么都做不了。
他為什么會這么固執?
“不是因為我固執,而是俄國人或許會做很多事情,但是他們總不能殺掉一個國家的總統吧。”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薩達特的語氣輕松,甚至言語之中還帶著某種諷刺。
他不僅撕毀了和蘇聯人之間簽訂的同盟條約,而且推遲償還拖欠蘇聯的債務。
二十幾年的友情歲月里,蘇聯援助埃及經濟和軍事援助貸款金額累計達125億美元,其中經援25億,軍援100億。埃及軍隊的武器、國內重要工業企業,絕大部分都是蘇聯援助的。
可以說,正是靠著蘇聯的援助,埃及才得以進行幾次中東戰爭。
但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結束的并不僅僅只是埃及和蘇聯之間的關系。
結束的還有埃及和以色列之間的戰爭狀態。
“現在是時候全力以赴搞經濟了。”
看著機窗外的印度洋,薩達特對身邊的同行人員說道。
“過去我們到莫斯科的時候得到的是坦克,飛機,得到的是那些戰爭武器。
而伊朗和伊拉克,他們來到這里。他們得到的是什么呢?
是現代化的城市,現代化的公路,鐵路工廠。是經濟上的繁榮,是人們生活的改變。
這也正是我們需要從長安得到的——一個讓我們的國家富裕起來的機會。”
其實當年從納塞爾的手中接過埃及的時候,薩達特所接手的埃及是一個什么樣的國家?
接手了納賽爾留下的爛攤子——國有化政策和長期與以色列對峙,使埃及經濟瀕于崩潰,軍餉和公務員的工資都發不起,只能借錢度日;納賽爾的高壓統治,也讓埃及民眾很不滿,發生多次抗議;外交上,埃及幾乎成了蘇聯的衛星國,到處樹敵,沒有回旋空間,處境堪憂。
也正是從那時候起,薩達特已經打定主意要和莫斯科決裂了。
只不過他需要一個機會,一個和西方緩解關系的機會。當然還需要收復埃及的西奈半島。
于是乎,他按照蘇聯人的意愿和他們簽署了同盟條約,爭取到大批的武器援助。如此才有了向以色列發動進攻的本錢。
然后以打促和,利用那次戰爭的契機,利用美國人的斡旋。成功的改善了與美國的關系。并且實現了與以色列之間的和平。
而與此同時,一心想要改善國內經濟的薩達特,同樣也把目光投向了另一個國家。
因為在過去的幾年之中,無論是曼谷奇跡,大馬奇跡或者漢江奇跡,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都和sEA有著最為直接的聯系。
甚至,很多經濟專家都認為從來沒有曼谷奇跡,大馬奇跡或者漢江奇跡。他們不過僅僅只是sEA的赤道奇跡的某種延伸而已。
“離開了sEA,他們什么都不是。”
他們的判斷是極其武斷的,但是薩達特也曾研究過這些。
他發現了一個“秘密”——只要是和sEA關系好的國家都會取得經濟上的進步。
哪怕就是孟加拉,也因為靠近sEA,在其獨立后經濟也取得了相應的進步。
當地人的生活正在發生改變,雖然那種改變是有限的,但是在薩達特看來,這無疑就是在證明了這一點。
只要是sEA的朋友,都會在不同程度上獲得經濟上的發展。
而這也是薩達特為什么要來長安的原因,他來到這里并不僅僅只是為了獲得武器。
一個更關鍵的原因是他需要獲得長安的支持,需要長安在經濟上給予埃及更多的幫助,從而幫助埃及擺脫現在的貧困。
作為前任駐長安大使的,他對sEA是非常了解的。聽著總統這么說,他深以為然的贊同道。
“是的,總統,在這個世界上有的國家擅長打仗,有的國家擅長搞經濟。而sEA無疑就是最擅長搞經濟的。”
聽著部下的話語,薩達特搖搖頭說道:
“他們不僅擅長搞經濟,而且他們同樣也擅長打仗,只不過在大多數時候,人們都被他們輝煌的經濟成就給吸引了,但是卻忽視了他們的軍事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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