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空位
1996年11月29日，農歷十月十九，美國剛過感恩節。
和兒媳婦Fosse來玫瑰花園球館看比賽。
天氣小雨，對手，NewYorkKnicks，穿藍色球衣。
球隊特點，防守很強，自己得分低，對手得分更低。
比賽的看點，有個禿子教練挑釁我兒子，我兒子準備教訓他。
開拓者和尼克斯的比賽開始前，坐在玫瑰花園球館前排vip的甘有為在一個筆記本上寫下了本場比賽的“前瞻”。
甘有為在覺察到自己的記憶力在流失時，便開始用筆記本將當前發生的時都記錄下來，尤其是兒子的比賽。
1996年甘國陽復出后，甘有為繼續著這一習慣，有了這些筆記，很多事他能互相聯系起來，在腦子里形成一張牢固的網。
這些以甘國陽比賽為結點編織的網，可以暫時將他的記憶收攏住，讓遺忘來的慢一些，更慢一些。
既然甘有為都知道了范甘迪的挑釁，說明整個波特蘭的人都知道，全美的球迷肯定也都知道了。
這樣的情況下，回到主場的甘國陽不做出點回應，他真的不要混了。
站在中圈跳球的阿隆佐莫寧能察覺到甘國陽身上的專注和殺氣，心里在嘆氣，教練你惹誰不好，非要惹阿甘呢？
你惹喬丹就算了，喬丹最多在我腦袋上扣個籃，阿甘可是和我直接對位的啊。
嘆氣歸嘆氣，莫寧還是認真全力的投入到比賽中，今晚要盡力阻止阿甘。
這是一種心理博弈，大家都知道阿甘和喬丹一樣都是有仇必報，而且手段酷烈。
不過尼克斯球員心里也暗存一種想法的可能性，那就是阿甘真的有些老了，他沒有辦法對每個挑釁做出回應了。
上一場在麥迪遜花園，甘國陽一路猛追，但最后開拓者還是輸球了。
今晚如果阿甘在主場還是輸給尼克斯，那莫寧、坎普等人的態度真的會轉變。
就像殘酷的非洲草原，鬣狗是懼怕雄獅的，看到雄獅過來，夾著尾巴就逃跑。
不過雄獅總有老去的一天，某天鬣狗們發現獅子出現了老態，甚至落了單。
有一只大著膽子上去挑釁，搶奪他嘴里的食物。
結果獅子將這只鬣狗暴打一頓，可鬣狗并沒有死，反而搶下了一條腿回來。
有了這次經驗，其他鬣狗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第二次再去挑釁和搶奪。
如果雄獅再不能殺死任何鬣狗，再被搶走一口食物，那鬣狗們的膽子會越來越大。
他們會不斷的襲擊這頭獅子，直到將他徹底殺死，從此消失在大草原上。
NBA的爭奪本質上和生物圈的殺戮沒有區別，弱肉強食，只是不必付出生命的代價。
可是對一個驕傲的籃球明星而言，榮譽、勝利，就是他們的職業生命。
所以很多超級明星，按他們的能力是可以打更長時間的。
可當他們無法抵御鬣狗的騷擾和挑釁時，他會選擇提前體面的離開。
甘國陽同樣驕傲，他甚至無法忍受自己的水平降到喬丹同一水平。
面對挑釁和質疑，他肯定要打出漂亮的反擊才可以。
否則人們對他的質疑聲會越來越大，挑戰攻擊他的人會越來越多。
現在莫寧、坎普等人的眼神中還有敬畏，以及一絲絲的懷疑。
他必須將那些懷疑掃清，讓他們明白阿甘還是那個阿甘。
跳球中，甘國陽率先撥到了皮球，然后迅速快下到了三秒區。
比賽開始了，尼克斯的立刻擺開了防守陣型，范甘迪喜歡密集站位。
尼克斯球員大部分都集中在三秒區附近，來增加籃下的防守厚度。
至于外圍的空檔，尼克斯用對持球人的壓迫，大個子延阻，和多樣化的防守陷阱來降低對手的成功率。
尼克斯球員都知道今晚阿甘肯定要發力，所以防守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他們已經做好了協防合圍的準備。
甘國陽在低位一接到球，坎普和休斯敦開始朝著這邊游走，PJ布朗屬于被放空的對象。
但甘國陽沒有強行單打，也沒有把球傳給空出來的PJ布朗，他知道這是尼克斯的陷阱。
他選擇回球給了外圍的范埃克塞爾，接著出來給范埃克塞爾做了一次掩護。
范埃克塞爾持球左路突破，兩人的擋拆擾亂了尼克斯的防守對位。
一個很小的空隙，范埃克塞爾將球回給了外切的甘國陽，甘國陽接球在牛角位中距離跳投出手，命中！
進球后甘國陽嚼著口香糖朝后場跑，眼睛掃過尼克斯替補席，范甘迪正板著臉坐在板凳上。
賽前甘國陽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的投籃熱身，就是為了讓自己盡快找到狀態，在比賽中不用熱手。
相較于嚴密的防守，尼克斯的進攻就顯得乏善可陳，主要是三板斧：莫寧低位單打，坎普高位擋拆，休斯敦和萊斯在側翼跳投。
雖然是三板斧，但由此衍生的變化還是挺多的，只不過在范甘迪的調教下顯得有些僵硬。
開拓者這幾場比賽的防守有了顯著進步，在穩定輪換后，每個球員逐漸清晰了自己的定位。
開拓者采用極限收縮防守，甘國陽、PJ布朗、AC格林構建穩固的三秒區防守三角。
外線范埃克塞爾、里德爾就一對一的單防，被打爆就打爆，被射穿就射穿，反正籃下堅決不讓。
這是當前開拓者陣容下的一種最優解，堵住最容易漏水的那個大洞。
其它小洞漏就漏吧，邊漏邊舀水，保證船不沉就是了。
尼克斯選擇把球給到莫寧，莫寧低位沒有信心強吃阿甘，傳出來給到柴爾斯。
柴爾斯持球墨跡了一下，面對身材小自己一圈的范埃克塞爾選擇自己打。
中路突破，但內線PJ布朗和阿甘虎視眈眈，柴爾斯最后急停跳投出手不中。
甘國陽抓下籃板球，直接后場運球發動反擊，一路擊穿尼克斯的防守沖到籃下。
坎普只能伸手犯規，送甘國陽上罰球線，這讓場邊的范甘迪有些不滿。
“不要這么早犯規！控制住，一次快攻不要緊的！”范甘迪大聲指揮。
太早犯規是個危險的信號，尼克斯球員明顯有些焦躁。
因為都知道今晚阿甘要發力，加上內心深處有扳倒阿甘的想法，所以尼克斯球員們處在一種緊張敏感狀態下。
甘國陽兩罰全中，開拓者取得了一個不錯的開局。
不過隨后的幾次進攻中，甘國陽并沒有延續良好的手感不斷進球。
在兩次投籃不中后，他需要調整，開拓者也要轉換一下進攻的思路。
甘國陽大量的出來在高位和范埃克塞爾打掩護配合，同時給里德爾在低位強攻的機會。
效果一般，尼克斯的防守確實很強悍，他們依靠強有力的對抗和非常到位的延阻，讓開拓者進攻滯澀。
雙方一路打到7：5，進入了第一節的官方暫停，看起來今晚又會是一場低比分的防守大戰。
范甘迪微微松了口氣，按照現在這樣的得分節奏，阿甘想拿50分恐怕會很難。
他在暫停時重新強調了防守，要求繼續拉慢比賽的節奏，不能讓開拓者快起來。
尼克斯今晚手感不佳得不了分，但他們也不想讓開拓者得分。
另一邊，拉里伯德做出了一個換人，他換下了PJ布朗，換上了溫菲爾德。
這是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調整，里克卡萊爾和迪克哈特用疑惑的眼光看著伯德。
伯德卻說：“就這么辦…溫菲爾德，把空間拉開，不要擠在籃下。防守注意盯著人，其他不用管。”
在第一節中段，開拓者就主動換下了內線得力干將PJ布朗，這一招讓人有些看不明白。
不過溫菲爾德一上場，開拓者的進攻空間被拉開，溫菲爾德是有三分遠射能力的。
甘國陽在低位接球后沒有再傳，而是一個快速的轉身擠開莫寧，走底線頂開防守人后，左手大力扣籃得手！
一個漂亮的低位單打。
緊跟著，甘國陽在防守中突然外擴，和里德爾一同包夾阿蘭休斯敦。
休斯敦出現失誤，AC格林將球斷下，甘國陽一馬當先沖在前面。
接到里德爾的傳球，快攻滑翔重扣得手！
玫瑰花園球館的籃筐在顫動，甘國陽的扣籃勢大力沉。
雖然籃筐經過了加固，可每次看到他扣籃，NBA的工作人員依舊擔心籃筐會被弄壞。
暫停回來后，甘國陽連續得分，這讓范甘迪很焦躁，他已經從板凳席上站了起來。
但還沒有完，甘國陽再度在籃下封蓋了坎普的突破，拿下籃板球后，開拓者再度發動了快速反擊。
范埃克塞爾充分發揮自己鬼魅的腳步優勢，尼克斯想全力阻礙他推進，都被范埃克塞爾躲開。
這個瘋子這次沒有做令人抓狂的選擇——有些時候他打嗨了會自己反擊中強行遠投出手，投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進了還好說，不進真的是傷害球隊士氣。
范埃克塞爾把球分給了牛角位的AC格林，格林做了一個擋人，然后把球扔給了側翼45度的甘國陽。
甘國陽面前無人防守，尼克斯的陣型再嚴密，在防守快攻反擊時，不可能不漏出任何的空檔。
更何況像甘國陽這樣的內線拉出來投三分球本來就是最難防守的，最容易讓對手出現對位的錯亂。
無人防守的甘國陽準確命中三分！連拿7分，第一節比賽進行了一大半，他已經轟下了11分。
范甘迪見勢不妙，馬上再叫一個暫停進行調整，玫瑰花園球館一片歡騰。
第一節，拿了14分，有兩個三分球。
投的挺準，鳥教練的換人很見效。
10號粗脖子胖頭陀一上來，進攻快了很多。
Knicks有些亂，看樣子頭昏腦脹。
禿子教練不停看紙條，沒什么用。
第一節比賽結束，開拓者在后半段突然打出了進攻沖擊波。
甘國陽一個人連拿10分，幫助開拓者28：17，領先尼克斯11分。
伯德用溫菲爾德換下PJ布朗的調整是一個轉折點。
開拓者的風格節奏突然一變，尼克斯沒反應過來被追著屁股打了好幾個。
甘有為對第一節進行了總結，來作為他記憶的錨點。
本場他還小賭了一把，買開拓者贏至少20分。
看著公公一本正經的在筆記本上做記錄，一旁的王撫西又感動又覺得好笑。
“爸，您不用記這么認真的，比賽錄像都在家里留著呢。”
甘有為看了眼王撫西，道：“誰是你爸？”
“是我啊，我是你兒媳婦兒！我是Fosse。”
甘有為看了眼筆記，想起來今天是和兒媳婦一起來看比賽的。
“哦哦，對，我差點忘了。哎呦，有時候會突然斷電啊。”
王撫西嘆了口氣，雖然病程進展在精心護理下變得很慢，但終究還是在發展的。
好在甘有為心態很好，沒有因為記憶的流失而性情大變，他反而比過去更活潑了。
而且在波特蘭，幾乎所有人都認識阿甘的父親，不用擔心他會走丟。
第二節比賽，伯德正常進行輪換，他換上了科比和小奧尼爾。
而控衛的職責則是交給了經驗豐富的特里波特，讓他來控制局面。
老控衛帶兩個小菜鳥，既能穩住節奏，也能教兩個家伙比賽經驗。
波特慢慢度過了賽季初的低迷，在他被安排到替補位置后，表現反而好了很多。
第二陣容其實更考驗教練的調度、用人能力。
因為球員個人能力普遍不如，替補球員的狀態、心態也更不穩定。
這時候就需要教練進行妥善的戰術安排，將人用在合適的位置和時機。
這時候，伯德就展現了他驚人的賽場直覺和高人一等的籃球智商。
范甘迪依舊是遵循著過去的經驗和固定范例，還有兜里放著的事先準備好的紙條去做應對安排。
伯德不同，他會做預案，但一切調度主要根據現場的情況，進行臨場的變化。
第二節面對尼克斯強有力的防守反擊，伯德做出大膽的決策，和尼克斯進行緊逼防守對拼。
科比、小奧尼爾、波特、PJ布朗用全場防守去消耗尼克斯的沖擊力，甚至不惜犯規來破壞尼克斯的節奏。
等到甘國陽在第二節中段替換PJ布朗下場時，比分36：24，開拓者用年輕人的活力，壓制住了尼克斯的反撲。
隨著比賽的深入，尼克斯今晚的進攻差到了極點，第二節都快打一半了，竟然才拿到24分。
范甘迪腦袋上的汗直冒，他不斷拿出西裝內袋里的紙條查看，卻沒有找到相關的應對辦法。
其實第二節尼克斯不應該和開拓者硬拼防守，而是應該加快節奏拼對攻，先把分打上去。
進攻節奏帶起來，把自己的手感養一養，這樣到后面才能追分。
如果雙方進攻感覺都變好的話，11分的差距并不算大的。
況且尼克斯這邊并不乏進攻天才。
莫寧、坎普、休斯敦和萊斯都是能獨當一面的砍分能手。
將他們的進攻感覺帶起來，尼克斯絕對有一戰之力。
可一直熱衷于給對手布置防守陷阱的范甘迪，卻掉進了伯德布置的陷阱中。
第二陣容拼防守，沒拼出任何結果，反而還多輸了一分。
像范甘迪這樣沒有打過職業籃球的純技術派教練，往往就有死板的缺點。
其實當初貝爾曼也是，只不過貝爾曼有阿甘，甘國陽會在場上自己做調整，不聽指揮。
現在伯德明顯在臨場指揮上有著極好的天分，他的調度和用人能力正在顯現。
甘國陽重新登場后，他只有一個目標：得分。
其他什么都不太想管了，做人一定要誠信，說好的50分就一定要50分的。
而尼克斯應對的方法簡單粗暴：犯規。
第二節，甘國陽在低位連續被莫寧、坎普犯規。
在幾分鐘的時間里，他6罰6中，連續得到了6分。
當格倫萊斯在一次協防中對甘國陽犯規時，甘國陽都有些生氣了。
他怒視著萊斯道：“你們他媽的瘋了嗎？不停的犯規送我上罰球線？”
萊斯聳了聳肩，無奈道：“教練是這么安排的，我們也沒辦法啊大哥。”
范甘迪應對甘國陽連續得分的手段竟然是犯規，他想破壞甘國陽的進攻節奏。
他寧可讓甘國陽在罰球線上拿兩分或者一分，也不想他繼續在反擊中命中三分球，或者用快攻帶起節奏來。
這不失為一個不錯的辦法，有些時候確實能起到一些效果，打斷對手的進攻感覺，然后進入肉搏戰。
但這招對甘國陽顯然是無效的，一個令人驚嘆的事實是，開賽至今10多場比賽了，甘國陽的罰球還沒投丟過。
因為打法的調整，甘國陽場均罰球數和過去相比少了，但連續10多場比賽場場有罰球，場場不丟，真是相當可怕了。
過去甘國陽在比賽中還經常用罰球來找手感，范甘迪這么連續讓甘國陽站上罰球線，是生怕甘國陽手感不夠穩定啊。
靠著罰球連得了8分后，比賽節奏確實被降了下來。
隨后，尼克斯借此掀起一波反擊，莫寧、坎普連續沖擊籃下得手。
外線格倫萊斯和休斯敦命中中距離，尼克斯球員的個人能力確實很強。
伯德馬上換人，用PJ布朗替下了小奧尼爾，同時外線換下范埃克塞爾，換上了科比。
第二節末端，伯德開始讓科比嘗試打一號位，控球過半場。
這是一個大膽的嘗試，但伯德的真正目的不是讓科比組織，而是讓他防守。
他要求科比控制住柴爾斯這個點，不要讓尼克斯的球輕松運轉起來。
至于進攻，他能控球過半場就可以了，組織的事交給阿甘。
科比最近幾場比賽在防守端精進的很快，他不再那么莽撞。
而且防守這個東西，只要態度端正，提高起來要比進攻容易很多。
對位上柴爾斯，科比積極上對抗，他開始學會試探裁判的哨子尺度。
如果裁判的哨子尺度松，他就會下手更加大膽一些，這都是波特、阿甘這樣的老將傳授的經驗。
柴爾斯面對科比騷擾式的防守感到不耐煩，兩人發生了口頭上的沖突。
“你他媽的以為你是誰，你這個菜鳥，你最好小心點。”
柴爾斯威脅科比，而科比不為所動，繼續在防守端撕咬。
在紐約較為貧乏的進攻體系中，柴爾斯已經是組織能力最強，助攻最多的一個。
當他遇到一些麻煩時，尼克斯的進攻就更加乏善可稱，而不得不依賴個人能力。
他們的效率下滑，而甘國陽開始了他的投籃表演。
他出來接應科比的傳球，指揮隊友跑位，但他沒有傳球。
而是運球調整一下后，往前沖一步，急停三分出手！
頂著坎普的防守，三分命中！
當三分線縮短后，這樣的球對甘國陽而言變得更加容易。
坎普沒有任何辦法，他有不好的預感，阿甘肯定投開了。
柴爾斯隨后在科比的糾纏下差點失誤，最后阿蘭休斯敦利用個人能力強投出手命中。
休斯敦原本有機會在底特律活塞和格蘭特希爾組成喬丹皮蓬式的雙槍。
但最終為了大合同和大城市，他選擇簽約紐約，作為代價，紐約將奧克利的簽約權換給了活塞。
休斯敦的中距離相當精準，尤其是他的投籃姿勢非常漂亮，被稱為中投教科書。
和休斯敦相比，甘國陽的投籃姿勢不是那么的標準。
因為他力量太大，所以不需要太多手臂力量，僅靠手腕就能完成遠投。
所以甘國陽投籃更偏向直臂，穩定性很高，弧線也很高。
休斯敦強投得手，科比運球過半場，再度交球給甘國陽。
這時，尼克斯果斷在三分線外對甘國陽進行包夾。
科比在右側被放空，他高舉雙手讓甘國陽傳球。
但甘國陽迎著兩名尼克斯球員的防守在三分線外強行出手！
高難度的強投，坎普和柴爾斯已經防到了極致，但球還是劃出一道高高的弧線，空心落入了籃筐中！
又是一記三分球，甘國陽上半場的得分已經來到了26分，50分的任務完成一半了。
回防時科比忍不住問道：“老大，你應該傳球的，我是空位。”
甘國陽道：“空位？你會投三分嗎？”
“我可以突破。”
“內線有莫寧。而且我面前只有兩個人防守，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大空位！”
科比從甘老大這里又學到了一招。
半場比分，54：41，13分的領先，兒子26分。
遠投手感不錯，感覺打出來了，有點亂來。
和炒菜一樣，炒出經驗來，就能不按章法。
有自己的打法和想法，能贏球能得分是最要緊的。
半場比賽結束，開拓者領先13分，甘有為又記下了一筆。
中場休息，甘有為去上廁所，王撫西連忙讓馮培玉跟著。
甘有為擺著手道：“哎呀，不用跟著，我認識路！”
馮培玉：“沒有，我正好也去上個廁所，和您一起。”
“啊？你去上廁所啊，我…那我干嘛來了…你是誰？”
“…您也是去上廁所的啊！我是小馮。”
“哈哈！我知道，我逗你玩呢，我還沒病到那個程度。”
此時在兩隊的更衣室，有著截然不同的氛圍。
尼克斯隊有些士氣崩塌，范甘迪試圖喚起球員們的精氣神，但效果不佳。
甚至大家隱隱有怪罪范甘迪的意思，你好好的惹阿甘干什么呢？
要是本賽季雙方的第二場就算了，打完這個賽季很大概率不可能有對決了（除非雙方進總決賽）。
偏偏是第一場，然后第二場就在一周以后，這不是送臉下鄉么？
而開拓者隊士氣高漲，所有人都和阿甘擊掌，將力量傳遞給他。
隨著賽季一點點深入，球員們的團結度、凝聚力會越來越強。
甘國陽作為領袖最成功的一點，就是他總是能將隊友們牢牢團結在一起。
這是他比喬丹更優秀的地方，有著天生的政治領袖才華，善于凝聚人心。
甘國陽從來不屑于喊口號，而是讓每個團隊成員感受到正向力量，能通過團結取得收獲，滿足個人的需求，這才是正道。
“如果團結不是為了長遠看讓每個人都過的更好，只是為了讓某些人攫取眾人的力量留為私用，那這種團結就是虛假的，無法長久的。”
每個和甘國陽合作的球員，哪怕是角色球員，在聯盟日子過的都不錯。
像薩博尼斯、彼得洛維奇這樣的歐洲明星，都達到了靠他們自己可能難以達到的高度。
沒有人為阿甘做出大犧牲，反而大家團結在阿甘周圍，取得了更多榮譽、數據和經濟收益。
今晚大家知道是樹立球隊信心和威信的好機會，所以大家都愿意把球交給甘國陽去打。
有甘國陽托底，每個人都打得更加輕松，能展現出更多的東西來，而不必成為功能型球員。
到了下半場，第三節，甘國陽的得分變得越加瘋狂起來，尼克斯完全阻擋不了甘國陽火熱手感。
下半場一開始，他就在防守中和PJ布朗合力將萊斯的突破攔了下來。
反擊，跑位，接球，尼克斯退防很快，籃下合圍。
甘國陽沒有強攻，而是運球溜到了底線，在底邊甜點位用一個中投拉開了第三節砍分的序幕。
下一球，弧頂接范埃克塞爾，頂著坎普中投出手，再中！
第三球，45度背身要球，轉身頂開坎普，向里走，一個moonhook。
中距離的移動勾手，還是命中！這高難度的進球，明顯是打嗨了。
尼克斯隊猝不及防，分差朝著20分去了，范甘迪馬上叫短暫停調整。
但暫停無法打斷甘國陽火熱的感覺，他正在利用這樣的比賽重新喚起自己嗜血的求勝欲望。
在整個19931994賽季，還有19941995賽季的十幾場比賽中，甘國陽覺得自己最缺少的就是那種嗜血感。
他一度以為自己已經把它們都丟了，隨著彼得洛維奇和劉易斯的逝去，被埋葬在了春天最后的日子里。
這個賽季開始后，甘國陽狀態恢復了，身材恢復了，打法調整了，技術、狀態都無可指摘。
可就是覺得好像缺少了點什么，他自己都抱怨自己的比賽感覺和過去有些微不一樣，仿佛有形而無神。
現在，感謝范甘迪，感謝他代表了那些想挑釁他的鬣狗們，讓甘國陽重新找到了賽場的憤怒感。
暫停結束后，尼克斯并未找到阻止甘國陽得分的辦法，包夾肯定是用了，三人包夾了。
但甘國陽依舊可以頂著防守命中高難度的投籃，這是徹底投開了，怎么防都沒用了，五人防守也是大空位。
其中一球，甘國陽在底邊接球，面對三人圍困，他這是掉進了尼克斯的防守陷阱。
即便如此，在很小的空間內，甘國陽依舊找到了出手機會，強行投籃命中！
科比站在弧頂高舉雙手要球，結果看著球沒有飛向自己而是飛向了籃筐。
當高弧線的球穿過籃筐正中心時，整個玫瑰花園球館是難以想象的沸騰。
冠軍或許重要，但常規賽精彩的表演，同樣是波特蘭球迷度過每個普通日子的盛宴。
多年來他們一直享受著，現在，這種感覺又回來了，他們沖著范甘迪大喊：“他應該回來！他應該！”
當第四節，甘國陽在低位接球，轉身一個勾手拿下50分的時候，全場響起了皇后樂隊的“wewillrockyou！”
玫瑰花園是聯盟唯一球迷會在比賽現場全體唱歌的球館，此時范甘迪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簡直是面如死灰。
伯德特意叫了一個暫停，讓甘國陽接受球迷的歡呼，真正歡迎他們王的歸來。
甘國陽走到尼克斯的替補席跟前，范甘迪瞪著眼睛看著甘國陽，他準備好了迎接羞辱。
甘國陽卻笑著說：“謝謝你，給我一個展現自己的機會，謝謝。”說完就回去了。
范甘迪長舒了一口氣，他緊張到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以后他是真的不敢再挑釁阿甘了。
比賽結束，大比分獲勝，贏了21分。
兒子拿了50分，鳥教練就把他換下休息了。
是該休息休息，晚上給他弄點好吃的，別忘了。
還有，贏了200塊錢，別忘記去要，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