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今時不同往日?未必。
杜甫有句詩，“文章憎命達，魑魅喜人過”，有才華的人命運坎坷是常事，好文章誕生于逆境之中。
青山理認為說得很有道理。
他連生日這天都在求饒。
如果真的有上帝，真希望祂能把工作做得稱職些，好歹今天饒他一次吧？
見上愛帶著青山理走出社團教室，前往劍道部。
“劍道部的比賽昨天已經結束，今天放假。”劍道部全是青山理的人，他很清楚他們的安排。
“就是這種時候去才有意義。”見上愛說。
劍道部不在社團大樓。
走出社團大樓，路過一條林蔭小道，眼前忽然出現一片建筑。
仿佛林間深處的幾戶人家。
薙刀部、柔道部、少林寺拳法部、再經過弓道部，就是角落里的劍道部。
男子劍道部空空蕩蕩。
女子劍道部只有一個人，天羽艾爾莎手持竹劍，做著冥想練習。
她閉著雙眼，仿佛與人戰斗。
沒有穿戴護具，白色劍道服，身形筆直修長，長長的金發扎成馬尾。
“哈啊！！！”
晶瑩的汗水飛揚，她似乎陷入‘苦戰’。
昨天的比賽中，開明高中全部折戟，連經過青山理特訓的劍姬都輸了。
不過她輸的是團體戰，因為體力不支。
個人戰贏了。
不管是團體戰，還是個人戰，對天羽艾爾莎都沒有區別，都是一回事：
她在劍道上輸了。
兩人脫了鞋，走進道場，青山理對著道場鞠躬。
這是劍道禮儀，他通過劍道獲得了許多，對劍道由衷的感謝。
天羽艾爾莎留意到動靜，睜眼收了劍。
打完招呼后，見上愛問：“只有你一個人？”
“嗯。”天羽艾爾莎回答，她看向青山理，“今晚幾點？”
當初約好一起在青山理家過生日。
“七點一起走，在社團大樓一層集合。”青山理說。
“好。”天羽艾爾莎點頭，“稍等。”
她走向更衣室，過了一會兒，拿著一本相當厚重的冊子走回來。
“這是什么？”青山理問。
“相冊，生日禮物。”天羽艾爾莎跪坐在地板上。
青山理與見上愛也坐下來。
“都是我的照片？”他好奇。
“不是。”天羽艾爾莎打開相冊，“是我從小到大的照片。”
“.你要把這本相冊作為生日禮物送給我？”
——你的照片？
“給你看看。”
——還只是看看！
相冊的第一頁，是剛出生的天羽艾爾莎，她依偎在母親身邊，母親愛憐地注視她。
幼稚園就讀向日葵班；
小學時就騎小馬，稍微大一些，開始出現竹劍；
吃西瓜、穿浴衣、放煙火、打高爾夫、在國外劃船、埃菲爾鐵塔 初中的入學照，身材變得越來越高挑，在道場訓練、拿下劍道大賽冠軍；
深夜努力學習；
開明高中門前，她與父母合影；
十六歲生日，穿華麗的禮服，像成年的金發雅典娜。
一張張照片，最后，是她穿戴了護具，仿佛女神穿著圣衣上場，在她對面，是全副武裝、氣勢如殺神的青山理。
看完照片，天羽艾爾莎說：“青山君，這就是我的十七年，你覺得怎么樣呢？”
天羽艾爾莎柔美地笑起來：“太好了。”
只要送我禮物都是A這句話，說不出口。
離開劍道部，兩人又在弓道部、薙刀部、柔道部、少林寺拳法部看了看。
幾個社團，合起來只有兩三個人。
“你不會因此給他們打低分吧？”青山理問。
“評價標準又不是‘暑期出勤率’。”見上愛回答。
“那你來這里的意義是什么？”
“這是加分項。”
青山理發現，自己還不夠了解見上愛，她也會給人加分？
“我以為你只會減分。”他說。
“那是對你。”見上愛道。
“為什么？！”
“你的外表太出色了，這點很不好。”
“我告訴你，見上小姐，不是說別人丑才是外貌歧視，只要是覺得對方相貌不好，都是歧視！”
畢竟相貌是天生的。
“那請你下輩子換一副能讓我加分的長相，只要知道過去為何會失敗，就不會再重蹈覆轍。”見上愛沒有絲毫反省，甚至打算把‘外貌歧視’帶到下輩子！
“加分的長相是什么樣？”青山理對此有些好奇。
“有兩只耳朵。”
“路上遇見這樣的人，我會雙手奉上自己的錢包。”
“長了胡須。”
“我會請他吃拉面。”
“瞳孔會收縮。”
“貓嗎？”
“你以為我只喜歡貓？長得像我上輩子的朋友青山理，我也會給你加分。”
“.真希望你在這輩子就開始珍惜你的朋友，而不是等失去了，再給他加分。”
“梵高的畫也是死后才有價值的。”見上愛說。
“友誼和畫，是一回事嗎？”
“放心吧，青山同學，你的外貌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你的孩子長得再怎么像你，我也會覺得他可愛。”
“但如果你的孩子長得非常像你，我只能表示遺憾。”青山理道。
回到社團大樓，青山理來到學生會室。
“今天的工作是什么？”他問。
“有東西給你。”宮世八重子隨手遞給他一個信封。
“錢？”
聽到這個字，宮世八重子露出‘都吃膩了，怎么今天還吃這個’的表情。
青山理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張張照片，以及一個內存卡。
照片上，他騎著摩托車，在夜晚的東京街頭飛馳，還有車停在加油站，兩人一起在夜色中喝罐裝飲料的畫面。
“超速？非法載人？違章停車？這是罰單？”青山理問。
正注視著他、期待他反應的宮世八重子，眨了一下眼睛。
“是呀。”她笑著點頭，風情無限，又給人親昵感。
聽她這么一說，應該不是罰單。
只是單純的紀念照？
青山理這次仔細翻看，不愧是被他誤認為花錢拍的照片——罰單，果然好看。
任何騎手，都希望擁有這樣的第三視角的照片。
而內存卡里，應該是這些照片的電子版，或許還有視頻。
“謝謝。”他收好信封。
“雖然是你的生日，但工作還是要繼續。”宮世八重子拿著清單冊起身。
“理所應當。”青山理欣然而往。
兩人走出學生會室。
“你放心。”
青山理還沒明白她讓自己放心什么時，宮世八重子繼續道：“從摩托車上下來，我又對你失去興趣了，就算發生意外，我也不會補救。”
“.你覺得我還會信嗎？”
“想自作多情？隨你。”宮世八重子笑道。
這些問題少女！
自己說謊，卻污蔑他自作多情！
不過，宮世八重子接下來確實沒有做什么，和前幾天一樣。
忙碌一上午，午休時間，青山理收到消息。
我妻明香：青山君！快來！美花暈倒了！
這個理由真不錯。
明知道是驚喜，青山理也無法控制自己，一走出雅典哲學研究部，他便跑起來。
萬一是真的呢？
美花姐怎么了？
最近練習太辛苦？還是天氣太熱？
突然生了病？還是活動教室的器材損壞，砸到她了？
速：B↑↑↑
青山理的速度很快，以至于達到了不錯的訓練效果。
假設他對慶生的事情完全不知情，或許能達到速：B↑↑↑↑的程度。
晴天樂隊部位于社團大樓三層，距離雅典哲學研究部不遠。
“轟！！”
門仿佛是主動打開的，生怕晚一秒，就被青山理一腳踹了。
“啊————”
尖叫聲撲面而來。
——真出事了？
沒等青山理反應，天賦：慢動作已經發動。
世界慢下來。
窗簾拉起來的社團教室內，沒有開燈，略顯昏暗，再加上慢動作的效果，仿佛一間氣氛靜謐的教室。
少女們在換衣服，快換好了。
脫下的女高中生制服，被隨意搭在椅子上。
換上的是黑絲兔女郎服，絲襪光滑的緞面、雪白的肩部、大膽的胸部、纖細的腰肢、飽滿的臀部曲線.
找到了。
找到小野美花了。
她正在戴黑色兔耳發箍。
她很少穿暴露身材的服飾，穿上兔女郎后，便會發現，她的腿長得驚人，胸部也令人蕩漾。
——現在是關注身材的時候嘛！
沒有暈倒，太好了。
兔女郎搭配太太發型，危險程度足足是其中單一一項的五十倍！
少女們還沒反應過來，青山理已經出去，門被轟的一聲關上。
速度快得令人懷疑是否真的有人進來。
走廊上，青山理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著氣，腦海是太極的形狀，非黑即白！
——見上愛，你錯了，人類這種東西，不是知道過去為何會失敗，就能避免重蹈覆轍的。
青山理根本不累，使用天賦：慢動作消耗的精力，也迅速恢復。
但他就是無法克制喘氣。
太多了。
小野美花、小野美月、我妻明香、貝斯櫻子、鼓手夢實、F·璃乃 又太久了。
他第一次覺得，天賦：慢動作大可不必這么慢。
“咚咚”有人在房間里敲門。
青山理終于站直身體，奶海里.呸，腦海里的太極圖也慢慢停下。
“我進來了！”他稍稍大聲道。
拉開門，走進去，然后被一群兔女郎圍攻。
出于愧疚，他沒有反抗。
緊接著，他被綁在椅子上。
除了沒有見上愛，簡直和他第一次闖入晴天樂隊部時，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