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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丹劫

  不說以后能不能膩在一起,起碼今天是不行了。

  當著徒弟的面,夜聽瀾總算不能和男人親親熱熱,只能一本正經地問:“你剛才被顧戰庭召見,說什么了?”

  陸行舟小心地觀察著獨孤清漓的臉色:“調解霍家的事,還有…還有他覬覦你。”

  夜聽瀾:“…”

  獨孤清漓:“?”

  這事獨孤清漓自然不知道,但夜聽瀾這么多年不可能毫無感覺,那是心中早有數。只是被小男人揭出來,分外羞恥,不由冷笑:“他做夢。這種事他也直接跟你說?怎么說的?”

  陸行舟大致把對話說了一遍,又道:“面上他是沒這么直說,但男人那點事嘛,懂的都懂。”

  怎么就懂的都懂了?獨孤清漓覺得自己現在可懂男人那點事了,原來長成那樣,氣味那樣…可怎么聽都沒從這對話里聽出什么覬覦的意思。

  口中卻忍不住道:“是,你們互相可懂了,畢竟都喜歡出家道姑,還是有年份的。”

  陸行舟憋著臉偏過腦袋。

  夜聽瀾鳳目含煞:“獨孤清漓!”

  獨孤清漓也偏過腦袋。

  夜聽瀾瞪了徒弟半晌,語氣終究軟了:“清漓,我…”

  獨孤清漓截斷:“不用和我解釋,當師父的人又不是我。”

  夜聽瀾:“…”

  憋了半天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嘆了口氣,繼續話題:“按這么看,他其實恨上你了。”

  “是。”陸行舟道:“侍郎的大餅是他給我最后的機會,如果我識相,說不定還能用,如果不識相,隨之而來的就是要找事兒弄我了。”

  夜聽瀾有些歉意:“給你添了這么麻煩的一個敵人…我…”

  “這是什么話?”陸行舟上前想抱她:“能在這種級別的敵人面前搶到先生,我…”

  獨孤清漓踏前一步,陸行舟差點抱到她的劍上。

  陸行舟:“…”

  夜聽瀾也尷尬得很,有些話兩人私下里說說是甜蜜,一旦邊上杵著個白毛,那就渾身哪哪都不對勁。

  所以到底把這臭徒弟留在京中干什么來著?

  便只能死命地扯著話題:“他居然還愿意給你機會,許以高官厚祿,倒是挺奇怪的。”

  “他對棠棠有一定的愧疚心,影響了一些決策,但這不多,最多稍稍按捺他的殺機,早晚還是要起。其實他讓我丹學院結業考核后就回去過年,和棠棠完成婚禮…這話我仔細尋思,都懷疑會不會有在半路殺了我的可能性。”

  夜聽瀾悚然一驚:“極有可能。”

  “沒事。”陸行舟語氣輕松:“若我真要離京,就喬裝易容悄悄離,想在路上截殺我可不容易。”

  “那如果一不做二不休連著天行劍宗再滅一次呢?”夜聽瀾不放心:“到時候我陪你回一趟夏州算了。”

  陸行舟怔了怔,忽地皺眉沉思。

  夜聽瀾奇道:“怎么了?”

  “會不會就是想用這種事調你離京?”

  夜聽瀾怔了怔,也沉思下去。

  顧戰庭很愛在背后搞陰謀,之前大家都吃過多次了,有點應激,他隨便一個什么舉動都能讓人懷疑有貓膩。

  但單說把夜聽瀾調離京師,目的是什么呢?左想右想好像也沒有意義。

  陸行舟想了一陣暫時也沒想出什么所以然,便道:“到時候我請個其他客人去觀禮。”

  夜聽瀾道:“不會是想請龍傾凰去鎮場吧?”

  陸行舟搖了搖頭:“姜渡虛。”

  夜聽瀾瞪大眼睛,這回師徒倆的表情難得地統一。

  如果顧戰庭真試圖派人去搞陸行舟或者天行劍宗,結果發現鎮場子的是個壓級乾元,那樂子可比國師鎮場都大。

  但姜渡虛的合作到這個份上了么?

  陸行舟遞過姜渡虛之前給的拒絕飛升方案的玉簡:“姜渡虛當時怕直接給你方案你就會忍不住修士們突破的心,所以給我來把控,其實我沒什么可把控,自然是和你直接商議。”

  夜聽瀾心里舒服,接過玉簡掃了一下,果然沒有急吼吼的心動:“那你的意見呢?”

  實際上如果姜渡虛真當場直接給她,陸行舟不在側,還真不好說當場她會怎么想。如今先隔幾天,再由陸行舟轉一手給她,夜聽瀾的反應就自然而然成了先聽聽小男人的意見。

  姜渡虛這手操作還是很持重的,老東西也是看透了男女之間那點小心情。

  陸行舟道:“應當是你先判斷是否可行,如果確實可行,那我們就策劃怎么提高成功率,比如這個無色界的法寶是否有更優的方案。”

  夜聽瀾很肯定地回:“如果真能達成他所描述的遮掩效果,那確實有可能瞞天過海。只是這種佛門方案…”

  陸行舟沉吟片刻,低聲道:“我們得找個時機,你親自去妖族圣山看看。”

  夜聽瀾上下打量著他:“妖族圣山是你的?”

  陸行舟干咳一聲不說話。

  之前在先生面前只說龍傾凰算是知遇。

  “這就是你的知遇?”夜聽瀾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子:“老實交代,到底什么情況?”

  獨孤清漓的聲音在旁邊道:“大抵就是別人眼中你和他所謂先生弟子的情況吧。”

  陸行舟:“…”

  夜聽瀾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氣都被堵得發不出來了,半晌才恨恨地丟開陸行舟的衣領子:“此事我自會先琢磨,我天瑤圣地需要靠她們披鱗帶角的妖怪?笑話。”

  說完拉著獨孤清漓就走:“先回去。冰魔的事不許再瞎琢磨。”

  這徒弟現在沒事就在旁邊刺一句,話都聊不下去。

  獨孤清漓被師父拉走了,臨走的藍眸冷冷盯在陸行舟臉上,那臉上就寫著“你給我等著”的意思。陸行舟一個激靈,捂住了額頭。

  這都什么事嘛…

  不過還好,至少因為這事,小白毛的心里短期內怕是再也沒有冰魔的位置了…

  送走白毛師徒,陸行舟坐回椅子上都還有些聚不起精神,索性回家。

  這兩天還有一件要事到了告一段落的時候,就是和顧戰庭對話時談到的丹學院結業考試。

  回家的時候阿糯都已經窩著手坐在丹爐邊,在認認真真地練習煉丹了,對這娃來說也是很難得的風景。

  可見連阿糯都挺重視這事兒的。

  曾經陸行舟很需要這身份,是為了讓自己有向沈棠提親的資格。現在其實是沒有那么重要了,爵位有了官職有了,這個早已經無所謂。現在反倒是阿糯更在乎些。

  一個帝國的丹學最高學府,正兒八經的學子身份,堂堂正正的結業…對于曾經東躲西藏不敢見人的“鬼童子”而言,也算得一種身份上的新生。

  小胖娃平時口頭不說,心里挺在乎,就像她也會在乎同學們居然認不出自己,小臉都是小憂郁…

  本來和別家上私塾的孩子一樣,能有同學的嚶嚶嚶。

  陸行舟踱到阿糯邊上看,阿糯籠著手全神貫注地從丹爐小窗盯著情況,居然都沒心思搭理師父。

  陸行舟也沒打擾,觀察了一陣子。

  現在阿糯練習的已經是一品丹,成功率不算很高,但偶爾也確實能成。這個水準在整個大乾都已經排得上號,可以爆殺丹學院半數先生了。

  從這個階段開始,再也沒有什么一爐煉多枚可言,沒有誰有那種把握。

  所謂品質更是能煉出來就不錯了…

  并且根據當初夜聽瀾的傳授,這個階段的丹已經有大量需求時辰的配合、以及有一些特殊的丹類還需要特殊的火種。火焰已經不僅僅是提供高溫祭煉融合之用,火焰自身屬性已經開始對丹藥的效果產生意義。

  便如摩訶筆記之中的九轉金丹,要用三昧火。

  當然應對考試不需要這些,可若是考慮到將來超品,那就必須再找新火種。阿糯要,陸行舟自己也要。

  若是離京回夏州結婚,大概可以考慮別急著回京,應當在個人修行上先考慮一二。

  俗務太多,拖累個人修行的進展,也是如今陸行舟的痛點之一。二品歸二品,好像很快,但手段稀缺,法寶皆無,壓箱底絕技更是少得可憐。現在能越級是靠著超品功法超品戰技的數值碾壓,一旦遇上同樣有超品法門的對手,別是要被人越級。

  小白毛也想覓地修行,是不是可以一起?

  正思量間,丹香隱隱溢散,阿糯的練習成功了。

  爐蓋緩緩升起,一枚流光溢彩的一品丹藥悠悠地升出爐口,陸行舟瞇眼打量了一下丹紋,心中微跳:“極品。”

  阿糯也很是高興,她試著練習一品丹,失敗率都高得要死,別說出極品了,她這么多天在家里煉丹也只出現過兩三次來著。

  正要去拿,陸行舟忽地攔住,謹慎地抬頭望天。

  沒動靜。

  阿糯撓頭:“怎么了師父?”

  “根據記載,丹藥到了這個層面還出極品,有一種‘奪天地之造化’的意思,大概率有劫。”陸行舟有些奇怪地望天:“為什么沒有?難道因為你溝通草木的天賦算作弊,所以沒劫?”

  阿糯道:“第一次出極品的時候還真有一個很搞笑的劫,一只小魔物虛空跳了出來搶丹,被我打死了。”

  陸行舟點點頭,這種貪魔之劫是因丹而生的,很多丹師煉丹需要護法就是這個意思,丹師本身戰斗力就低,煉完丹后更是虛弱無力,這時候跳一只魔物出來很容易把丹師弄死,故需護法。

  當然這點對于筋肉糯毫無意義,什么小魔物跳出來只有被錘扁的份。

  “可是這次為什么沒有?”

  阿糯道:“后來又過一次極品,也沒有的,難道是因為那魔物被打死了就再也沒有了?”

  陸行舟搖頭:“那不可能。這幾次有劫沒劫,煉丹時是否有其他不同點?”

  阿糯撓了撓頭:“第一次魚魚不在身邊,在屋里睡覺。后面這兩次魚魚在旁邊,這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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