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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南海虞山有鬼母

  邪道術士們被打倒之后,他們所搜掠的寶物,也都被還給原本的攤主。

  三十多個裝甲在集市里四處走動,維持秩序。

  攤主們一邊認領自己的東西,一邊都有點忍不住,時時往東南角的大殿瞥去。

  楚天舒他們,正在這里審問俘虜。

  安德烈在旁邊說道:“沒錯,就是他,這個人叫蘇哈,就是他牽頭邀請眾人做案,所掌握的情報,應該僅次于那個禁忌高手。”

  薩馬爾雖被打垮,到底還是禁忌層面的人物,審問起來,難度太大。

  楚天舒就先從蘇哈下手。

  剛才戰斗中就被高壓電連續電過數次的蘇哈,本就神志不清。

  再被迷魂一問,他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知道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又是龍華樹的信徒,也算是老朋友了。”

  楚天舒思索著,“你們想找的那件寶物,究竟是什么東西?”

  蘇哈道:“我們教派中的古籍,將之稱為,大禹龍碑!”

  蔡心齋動容道:“大禹?!”

  云谷、陳桃枝等人,倒是都很淡定。

  借古人名號行事,名頭扯得越大越好,這種事,歷朝歷代都很常見。

  所謂教派中古籍的記載,也可能只是那個時代的教徒,覺得石碑效力非凡,就給石碑起了這么個名字。

  “是不是大禹時代的不好說,但如果就是這件寶物壓迫了洞天,恐怕來頭確實不小。”

  楚天舒說道,“你說你們準備攻打集市之后,就去奪走石碑,那石碑現在究竟在哪里?”

  蘇哈張了張嘴:“薩馬爾說他找到了石碑的下落,還說石碑旁邊有高手看管,但具體情形,并沒有告訴我。”

  眾人的視線投向薩馬爾。

  這人身負重傷,又被封住許多穴道,四肢癱軟,背靠在柱子上,臉上卻是一副嘲諷的表情。

  “我不是蘇哈那樣的懦夫,我不畏懼任何酷刑,而且藏得最深的那些秘密,即使你們對我施展迷魂,撕裂我的魂魄,也無法逼迫我將之傾吐出來!”

  薩馬爾剛才連番受到打擊,如今保守秘密,已經成了他最后的一點自傲,絕對不肯放棄。

  云谷等人一時都覺得有點難辦。

  禁忌者的生命層次,已經發生變化,確實極難進行迷魂、拷問之類的手段。

  楚天舒也陷入沉思,習慣性的用指甲撓撓自己的耳垂,忽然目光一抬,盯住薩馬爾的臉。

  薩馬爾越發想要挺起胸膛,展現自己的無畏。

  “我把你打成重傷,又把你踩在地上的時候,你好像確實對肉體上的痛苦,沒有多少感知,不是忍耐,而是并不覺得疼嗎?”

  楚天舒慢悠悠的說道,“還有一點比較奇怪,你向外界散發著濃烈的硫磺鐵腥味,可是,你體內的鮮血,卻帶著一股很明顯的甜香氣味。”

  薩馬爾半點也不慌:“那又怎么樣?”

  他早就習慣了用香花變為自己削減痛苦,在成就禁忌之前,還擔心過,如果功力不到位,痛感會不會卷土重來。

  但是突破禁忌之后,身心蛻變,每寸魂魄、每寸血肉中,本質上就包含了他的功力。

  就算封住他的穴位,也不可能徹底破盡他的香花變。

  除非把他直接殺死,血肉最深層的功力,才會真正開始散失。

  但那樣的話,也不用擔心什么痛不痛苦了。

  楚天舒舉步向前走去,倏然手掌一翻,掌心里的人形剪影,瞬間閃動七十多次,定格成一個熊熊燃燒的“火”字。

  薩馬爾眼看那個小小的“火”字飛來,貼上了自己胸前的傷口。

  一股熱意,直透心肺脈絡,尚未感覺到折磨,反而好像把他心肺要穴,重新沖開。

  薩馬爾下意識就想運轉功力。

  誰知他功力一動,剛才那股熱意瘋狂暴漲,變得熾熱萬分,從他胸口向四肢擴散,剎那間通身燃燒起來。

  “我不怕!”

  薩馬爾低喝一聲,狂催香花變,想要壓過痛苦。

  可是功力越動,火力越猛,那股熱意把他的功力當成燃料。

  燃燒的速度,超過他補充的速度。

  不過是兩三秒的功夫,他已經感受到自己的功力,從四肢末梢開始枯竭。

  一旦功力褪去,劇烈無比的痛苦,就占據了那些位置。

  這種火焰,居然可以先燒掉他的功力,再炙烤他的血肉,把二者分開看待。

  “啊!!”

  薩馬爾雙眼暴突,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身體顫抖了幾下,卻還有幾個關鍵穴位受封,站不起來,掙扎不了。

  只叫了這么一聲之后,他的嗓子似乎也干涸了,喉頭只有嗬嗬之聲。

  張通玄能在神火烈焰之中侃侃而談,薩馬爾顯然遠不能做到這種程度。

  楚天舒連忙一伸手,把火焰收了回來,生怕多燒兩秒,就把人燒死了。

  金紅色的烈焰,在他手掌上匯聚,重新壓縮成一個“火”字。

  薩馬爾身上多處焦黑,衣衫破爛,仰頭朝天,渾身痙攣。

  那神火先燒功力,對別的事物只是波及,反而連衣服都還沒有徹底燒掉。

  但失去了根深蒂固的功力根基,原本與薩馬爾相連的兩塊白牛皮護腕,也出現松脫跡象。

  陳桃枝上前,解開護腕的系帶,把兩塊牛皮拿到手上,稍一嘗試,就面露遺憾。

  “果然是戒律類的寶貝,用別派功法,催動不了。”

  薩馬爾失神的看著自己那兩塊牛皮,張口欲言,卻說不出話來。

  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空虛和灼痛,蔓延在自己身心之上。

  那種空虛,要比灼痛更加可怕,仿佛無形的怪獸,正啃咬他的內臟,一口一口,從脖子上升向大腦。

  “我、我的功力…”

  薩馬爾嘴唇動了動,眼睛里竟然流下淚來,臉皮一抽一抽,“我的功力,把我的功力還給我,我的香花…”

  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他就涕泗橫流,若不是體力不支,只怕已經嚎啕大哭。

  “求求你了,求求你,把我的香花變還給我,你要什么我都能答應,我全都能答應啊!”

  這下誰都能看得出來了。

  他迷戀的,恐怕不只是強悍功力帶來的充實感,更是香花變那種令人迷醉的體驗。

  楚天舒彈出一縷指風,解開他印堂穴。

  正是這個穴位被真言指力所封,才讓薩馬爾無法吸收元氣,自外而內沖破穴道。

  這穴道一被打開,頓時就有元氣急速涌入他體內,新的功力滋生出來,化為香氣。

  但只是一秒,楚天舒又彈了一指,封住此穴。

  “不!不!”

  薩馬爾瘋狂掙扎,倒在了地上,朝著楚天舒腳下滾去,以頭撞地,“再給我一點,再多一點吧。”

  體內完全沒有香氣的時候,他已經難以忍受,剛有了這么一點就斷絕,讓他更加煎熬。

  蔡心齋和安德烈的臉色,都浮現出說不盡的復雜古怪。

  這樣的大高手,竟然被折磨成如此狼狽的模樣。

  云谷青筋微跳:“竟然一直用奇功麻痹自己的感官,維持了太久,以至于修成禁忌以后,也保留著這個缺陷,真是…”

  他忍了忍,氣笑道,“這種自作孽不可活的家伙,也能被推上禁忌,世道是真的好起來了!”

  咚!!

  楚天舒一腳把薩馬爾踹開。

  原本,他左手上還維持著三昧神火,保持威懾,看這副架勢,卻是根本用不著燒第二次了,手掌一握,便將之收攏消失。

  “想痛快一把,就趕緊把情報都說出來。”

  薩馬爾躺在那里還覺難熬,猛烈扭動自己的脖子,左搖右晃,嘴里連聲叫道:“我說,我說!”

  “大禹龍碑藏在湄公河岸邊的大桐山千花林,我查過去之后,窺探過數次,確定看守此寶的高手,應該就是羅四朝。”

  “但是大禹龍碑,曾經被我們古代教友奉請上神法力封禁過,破除封禁之地的氣息,卻不是羅四朝的氣息,他可能還有同伴。”

  羅四朝?!

  楚天舒腦海中,一瞬間流過許多資料。

  羅四朝這個人,是金三角上一代的霸主,輩分比薩洪還高一代。

  但在金三角這種地方,霸主之間,可沒有什么傳位習慣。

  羅四朝之所以淪為上一代的霸主,就是因為在競爭之中,先遇到一個叫做張孟西的軍閥強敵。

  二虎相爭,不經意間全都被薩洪超越,遭到連番打壓,老牌霸主的聲勢,已經一年不如一年。

  這次金三角鬧著自成一國,羅四朝還聲援過薩洪。

  很多人認為,這可能代表著羅四朝已經被折服。

  楚天舒繼續問道:“能讓你忌憚,這個羅四朝也成了禁忌?”

  “他不只是成為禁忌,他是虞山鬼母一族的存在!”

  薩馬爾說道,“我在天竺的時候,經常設壇血祭,溝通靈界的樹神后裔,得到過不少消息,其中就有提到,虞山如今獨樹一幟…”

  當年為了應對化道之風,仙人們花了漫長時間,開創技法,籌備洞天。

  鬼神們選擇拋舍理智,遵從本能,也不是單純沉眠那么簡單,各家都有一整套墮化之法,與靈界深層綁定。

  追隨鬼神的靈界強者,自然也有很多,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但鬼神本能,已是如同某種天職神性,即使過去的意識消亡,徹底喪失了智慧,本能也會繼續運轉,回應信眾。

  而那些追隨它們的靈界強者,卻沒有這樣的本事,一旦智慧理性徹底瓦解,它們的本能也不足以存續太久。

  即使有鬼神的蔭庇,這些靈界強者,也不過是淪為了幽影、怪肉之流的異物,沒有辦法靠自己重新誕生意識,復蘇過來。

  最近數百年,化道之風勢頭漸弱,鬼神們依據本能擴張。

  有的鬼神,就把那些昔日的部下直接吸收,或者切割、拋舍給新的信眾。

  它們擴張自己影響力,培養新強者的手段,也無外乎是以托夢、寄生、血祭交換等種種方式,促使麾下族群,出現血脈返祖,神通進化等情況。

  在化道之風還未徹底消退的時代,又只靠這些培養方式,效率十分低下。

  “虞山鬼母”,卻是眾鬼神里的一個異數。

  上古傳說,南海小虞山有鬼母,能產天、地、鬼,一日能產十鬼,朝生之,暮食之。

  這尊鬼母的本能,就是生產與回收,一種近似輪回的權柄。

  在虞山鬼母的影響中,它麾下那些強者墮化后的遺物,被不斷分割,絲絲縷縷,通過現實信徒的聯系,投放到人間,使女子懷孕,誕下胎兒。

  這些胎兒畢生都不會覺醒什么靈界記憶,也算不上是邪靈,虞山鬼母不會干涉他們的人生。

  但畢竟來歷特殊,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具備一些獨特的稟賦,不甘平庸,在世間闖蕩。

  他們死后,心魂意識自然而然,就會被回收到靈界強者的遺體內。

  同一個遺體上,又會有新的部位被分割,投放到人間,如此不斷輪回。

  有的遺體,輪回多世也沒能復蘇。

  有的遺體,卻在這個過程中成功誕生了新的意識,掌控宿慧,甚至將遺體中的神通片段,也都融會貫通,踏入禁忌。

  這些不知算新還是算舊的禁忌,被稱為虞山祭司。

  他們依舊困于靈界深層區,但畢竟擁有了連鬼母本身,都還未擁有的清醒理智。

  于是,他們嘗試與其余族群溝通,以強者之身,幫助那些族群理解各家鬼神的意愿,乃至達成合作。

  “…如果我猜的沒錯,羅四朝本來就是鬼母部下的轉世之身,也不知道轉了幾世。”

  薩馬爾喘息不已。

  “這一世,他覺醒宿慧,虞山祭司趁機把他前世那些積累,都送到現實,與他融合,才造就了這樣一位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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