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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一塔原該立霄上,破碎常定登禪天

  清晨時分,雞叫三遍。

  天還是暗的,離日出應該還有好一會兒,但是通玄派的弟子們,已經起身了。

  雖然晚上,也會有道人值守,但那只是少數。

  到清晨之后,清醒過來的人數才多,附近幾個山頭,都變得有點細碎的聲響。

  燈火亮起,穿衣、洗漱,參差不齊的進行早課。

  早飯要在早課之后才能吃到。

  但是大灶房的弟子們,本身就是負責做早飯的。

  他們起得更早,這個時候往往已經做完早課,準備好飯食,草草墊了點肚子,就該去送飯。

  明鏡子是給北峰的地牢送飯,用扁擔挑兩個木桶,里面全是死面饅頭,北峰上自有泉水,到時候配著吃。

  從大灶房的山頭下來,走向北峰時,他聽到路邊草叢里有動靜,下意識想要一腳踢出去,卻見是一只灰毛兔子。

  那兔子肚皮鼓起,只怕還是個懷了孕的。

  明鏡子心頭一動,纏著綁腿的腳,變了個向,在草叢間一掃,兔子受驚,果然如他所愿,轉頭奔向叢林。

  若是上山,這兔子必死無疑,奔向叢林,恐怕還有機會,把孩子生下來。

  明鏡子目送著兔子,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心中暗嘆。

  自己的處境,也未必就比那兔子的幼崽強。

  通玄派在桂林十郡,地位非常特殊。

  很多以前信奉巫師,尊重那些神漢神婆的,都認為這些道長們更有法力,對他們推崇備至。

  不少散人道士,小門小戶的,也對通玄派的道士,非常欣羨。

  明鏡子家里就是尋常鄉民,先拜了一個散人道士為師,后來因為做得一手好藥膳,奇思妙想,功力又頗純,得以被送入通玄派。

  師父和幾個師兄師姊,那時都對他殷殷叮囑,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有一番成就。

  可他學習通玄派藥典,經過幾次考校,進入總壇之后,才發現事情很是不對。

  通玄派原來不止煉器制藥,習武養蠱,還研究魔功。

  進入總壇的弟子,全部都先被種下蠱蟲,平日門規極嚴,不少弟子都因為犯錯,變成同門師長們修煉魔功的人爐。

  也有一些魔功修煉有成,足以化解蠱蟲的,本身卻也跟師長有了更深層的魔功聯系,才有機會,被外派出去,駐外管事。

  明鏡子得知這些事情之后,時常心驚肉跳。

  更發現同門之間居然還有人故意坑害,使旁人淪為人爐,為了爭奪外派管事的職位,更常有按照門規約斗的。

  北峰地牢里面,關的就全部是在這種決斗之中落敗,淪為人爐的同門。

  明鏡子不敢修煉魔功,雖然在大灶房做事,小心翼翼,躲開好幾次磨難,更在同病相憐的小道士之間,積累下一些人脈,以求個消息靈通。

  但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每次都能見機行事,茍以全身。

  “這種日子,要到哪天才是個頭啊?”

  明鏡子低聲抱怨一句,調整了下扁擔,就要繼續動身,忽見前方山路上,不知怎么,多出來兩個人。

  一人是個俊雅少年,鐵冠長袍,大袖飄飄,讓人見了,心頭莫名有幾分寒涼。

  另一人是個英氣青年,面帶微笑,穿得也有點像是道袍,卻是青布寬袖,長褲布鞋,沒有綁腿,腰懸長劍。

  但,明鏡子跟這青年眼神一對上,腦子就覺得有點昏沉起來,嘴里嘀嘀咕咕。

  他感覺,自己好像對這兩個陌生人,說出了很多門派里的東西,低聲言語,有條不紊。

  這對嗎?

  這…好像也沒什么不對。

  明鏡子的腦子迷迷糊糊,嘴上說話,卻一直很有條理。

  他也不知自己說了多久,恍然一回神,才發現自己還在走路,已經快到北峰山腳下了。

  剛才、剛才發生了什么?

  明鏡子想不清楚,卻發現自己左手指甲蓋有點疼,身體好像有點輕快。

  山路上,楚天舒看著左手食指上,一個血紅色的小甲蟲。

  “這種蠱蟲有點意思,分明是陰邪之物,卻盤踞在心脈陽氣最重的穴位中,被我引出的時候,走的也是手陽明經。”

  楚天舒笑道,“難怪剛才那小道士說,刑堂大長老,用來節制所有蠱蟲的,是一個寒冰罐子,陰陽沖克。”

  蕭涼則在感慨另一方面。

  “慶圣寺上下各個修魔,通玄派分明也有高深魔道,卻竟然能控制著,始終只有部分門人修魔。”

  蕭涼說道,“如此作為,看似放任門人之間產生矛盾,可本身魔道門派內部矛盾,比此更甚,平時更為虛偽,一旦有機會,下手更無節制。”

  “而通玄派如此架構,建立在嚴密門規之上,將來潛力,殊為可怖啊。”

  楚天舒搖頭:“魔道真那么容易自制,也不必稱之為魔了。”

  “這樣的門派,要么分崩離析,沒有將來,要么還是會變成純然的魔道。”

  “既然我們來了,那就該讓它變成前一種下場。”

  蕭涼聞聽此言,心中雖是慎重,面上卻也一笑,身形一展,往旁邊草地叢林間切入,消失不見。

  楚天舒右手摸出一根針,口中念念有詞,對著左手那甲蟲一扎。

  主峰之上,刑堂之內。

  幾個面色發藍的老道士,正各自盤坐在云床之上,身邊擺放不同法物。

  其中一個人頭大小的寒冰罐子忽然一閃,嘣的炸裂開來。

  幾個老道士豁然驚醒。

  為總壇弟子下蠱的時候,是幾個老道分別動手。

  但刑堂大長老,要求這類用途的蠱蟲,還必須先在他寒冰罐中轉上一遭,掌握節制所有弟子體內蠱蟲的手段。

  這也是防備有哪個刑堂長老魔功失控,一股腦把他負責的那批弟子全殺了。

  但寒冰蟲罐,從開派以來,其實根本沒有動用過。

  “大長老,你這是何意?”

  “并非本座所為!!”

  “這罐子一毀,好像炸斷了我與那些蠱蟲的聯系。”

  幾個老道士氣息紛亂,劍拔弩張,忽然,張通玄的聲音飄入。

  “不必失了方寸,是有惡客臨門。”

  張通玄從主峰之上,飄然而下。

  他的身影穿過半山云層,降落下來的時候,已經看到數里之外的楚天舒。

  楚天舒的目光,也捕捉到了這個飄落下來的道人,微微一笑。

  “通玄道長,你門中那人,擅闖我山門重地,若非我山中客卿還有些手段,只怕已經被他害死了許多門人親眷。”

  楚天舒的聲音悠悠傳開,“請把他頭交出來,以作賠禮,如何?”

  “楚道友,說笑了。”

  張通玄衣袍鼓風,越是靠近山腳下,墜落的速度卻越慢,兩眼精光燦燦。

  “我原還不知,楚道友是個喜歡說笑的性子,但卻已經明白,楚道友果然能屢屢給人驚喜。”

  “不久前你在山上留的印記,分明被我抹去,可否請教,你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楚天舒毀掉寒冰罐子,本就是想引出這人動向,不管他是縮在山上放出氣息邀戰,還是主動下來,都必有明顯意向。

  可是,張通玄人雖下來,身上似乎沒有半點戰意,只有一點好奇,讓人大感棘手。

  楚天舒目光掃動,并不答話。

  張通玄繼續道:“是通過觀望此地星象,計算出了方位嗎?”

  楚天舒心頭一動,這人語氣稍重了一絲。

  “不錯。”

  楚天舒盯著他,“通玄道長,原來也對觀星測算有研究?”

  “真是觀星…”

  張通玄眼神明顯有點變化,“你當真是通過夜空星象,那么短暫的觀察,就能夠精確算出我總壇所在?!”

  楚天舒笑道:“看來通玄道長不只是有研究,而是癡迷。”

  “我并非癡迷,只不過為了實用,學過一點。”

  張通玄意識到自己心緒波動,卻沒有遮掩之意,忽然側過身去,左手一指主峰邊角處。

  “道友能望見那座鐵塔嗎?”

  楚天舒來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那里有一座瘦長鐵塔,通體黑黢黢的。

  “自然能看見,似乎還并非磚石造就,而是金鐵鑄造。”

  楚天舒道,“你莫非想告訴我,你抓來的人,都關在那座塔里,如果我今日執意要開戰,你就讓人把俘虜推下來摔死?”

  “道友不必試探,那座塔里,并沒有什么俘虜。”

  張通玄目光一長,溫聲道,“那是我用來登月的寶物。”

  登月?!

  楚天舒差點以為自己聽錯,眼皮抽了一下,看著那座塔。

  怎么個意思,那根本不是一座塔,那其實是座火箭嗎?!

  “你是說…”

  楚天舒語氣微妙,“你那座塔一發動起來,屁股底下就會噴火,然后就能,直沖到九霄云外,登臨皓月之上?”

  這一下卻是張通玄露出驚訝之色。

  “我原以為道友可能不信,不料道友一句話,就猜中了這太虛塔飛天的方式。”

  張通玄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楚天舒。

  “不過,道友還是說錯了一點,并不是只要能飛出九霄,就一定能登月成功的。”

  “日月乾坤,時刻運轉變化,奧妙繁多,這太虛塔飛天,只顧一力向上,能控制快慢,卻難自由轉向。”

  “必須在飛天之前,就算出精確的軌跡,才能成功登月。”

  張通玄說到這里的時候,語氣中透露出濃濃的遺憾。

  他從石板上參悟出來的,是諸般煉器的訣竅。

  他的修行、制藥、奇門等學識,大多還是,來自本土道門自己的發展。

  按照本土此時所擁有的道門周天算法,天地渾然如雞卵,又可稱天球。

  大地如蛋黃,居于最中心處。

  而日月星辰,都只是分布在天球最外層,受到太虛一氣彌漫牽引,升降循環。

  張通玄當年煉制出太虛寶塔,登云霄而上,要一窺太虛之景,身臨皓月之中。

  結果,寶塔真正升上九霄之后,他才開始發現不對。

  天外太虛,實在無邊無垠。

  其遼闊廣大之處,遠遠超越了他原本的想象。

  按照從前的周天算法,所得到的結果,自然也產生了巨大誤差。

  如果繼續讓寶塔飛行過去,與月亮真正所在之處,偏差相距不可以道里計。

  只會飄向黑暗太虛,無所憑依。

  張通玄發現不對,及時操縱太虛塔,降落回來,還沒能落回桂林十郡,反而墜落在海上。

  那第一座太虛塔,就此葬身滄海。

  他費了好一番手腳,才回到自己總壇養傷,打造第二座寶塔,準備重新測算軌跡,務必要計算精準。

  但憑他一己之力,想在數年之內,突破算學上千余年發展的無數難關,難度可想而知。

  滿門弟子,學練藥的,學練器的,學魔功的都有。

  在算學上精通的,卻是少之又少,更別提,有誰能夠與他并駕齊驅,幫上他的忙。

  張通玄苦思冥想,數年之后,豁然開朗。

  既然算學暫時靠不住。

  那就繼續靠法術好了。

  有過一次身入太虛的體驗,張通玄對于煉器之法,參悟更深,隱隱的將部分奧妙,用在自己的魂魄之上。

  魂魄并非實體,受到大地的約束,也要少得多,即使無法達到太虛寶塔巔峰時那種速度,也可以持之以恒,飄向高空。

  只不過,魂魄更容易受到天地駁雜氣息的干攏。

  離地越遠,越是費勁。

  向天越高,越容易受到來自太虛的種種無形煞火影響。

  張通玄雖然把魂魄煉到,足以升入太虛的程度,比操控寶塔要靈活了不止百倍,入了太虛,大可自行轉向,不用預算軌跡,只須持之以恒,追向皓月。

  但在此過程中,修為損耗也是不淺。

  即使花費了相當于陸地上十幾個晝夜的時間,真被他踏上皓月。

  只怕,他也難以在無邊無際的月濁精元中,把持本心,安然修行。

  這才有了他打造太虛傳心井,密謀算計,抓獲得道高手的計劃。

  有這些傳心井的輔助。

  張通玄登月之后,與八大高手的心靈聯系,也不會斷。

  過多的月濁精元,自可被他利用魔道傳心之術,先傳在八大高手體內。

  如此一來,他大可以在皓月上盡情修煉,固本培元,返回大地之后,再靠八大人爐,將月濁精元轉變提煉,修為劇增。

  自此,張通玄的實力將突飛猛進,參悟石板,也將更加得心應手,加快破解重重奧秘。

  他已經放棄了靠太虛塔飛天的想法,決定用另一套計劃,達成目標。

  可是當他發現,楚天舒居然掌握著遠超預計的觀星測算之法。

  這個神秘的、年輕的絕頂高手,竟然不是一個只會打打殺殺的武夫。

  那種曾經被迫放棄的遺憾,就在他心海中瘋狂涌起。

  張通玄極細致的觀察著楚天舒,看出這人神情,是真的相信登月可行,沒有太多質疑。

  這讓他心中更有點按捺不住。

  “道友,你天文算學造詣如此之高,不如我們一起登月,如何?”

  張通玄頓了頓,道,“皓月是百余年來異變源頭,你應該能想到,如果我們登月修行,在修行之道上,能夠探究出多大的變化?”

  “假如能夠利用太虛塔登月,我們就可以帶上數量龐大的,用來抵御月濁的丹藥、法器。”

  “倘若你不放心,也可以自己去準備這類事物,再請蕭涼同行。”

  “到時候,我們全都身在太虛,彼此實力又無明顯差距,都不敢妄動。”

  楚天舒似乎露出沉吟之色。

  張通玄目光微動。

  “我知道,楚道友是個心善之人,見不得無辜之輩受苦,我這里擒拿了八大得道高手,其中還有一個是蕭涼好友,在江湖上頗有俠名。”

  張通玄放出最大的誠意。

  “不如這樣,只要我們成功登月,回來之后,我就把他們八個全部釋放。”

  “他們八個,都必須領你這個人情,你的門派有這八大名師加盟,將來還怕不能壯大嗎?”

  魂魄離體,也是有時限的。

  張通玄光是往來于皓月,就需要數十日,即使有八大得道,作為人爐相助,他每次在月亮上修煉的時間,也很有限。

  如果能夠用太虛塔,攜帶丹藥法器一同登月,效果肯定不遜于此。

  更關鍵的是,天下得道高手實在不多。

  這八大人爐如果用廢了,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度集齊。

  而太虛塔若能成功登月,所需消耗的,不過是液化的天丁天甲之氣。

  這樣反復往來,顯然要比利用八大人爐的修煉,更加穩定、長遠。

  “聽起來很讓人心動,我確實對那月亮也非常好奇,不過這里面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楚天舒笑了,“你不怕放了他們八個,我們十人一起殺你嗎?”

  “如果你不怕,說明你是準備釋放之前,用藥或者用什么手段,將他們廢功吧。”

  “至少讓他們無法保留完整得道者的戰力,或許還要因為定期解藥,受你鉗制。”

  張通玄并不否認:“這也是應有之義。”

  “哈哈哈哈!”

  楚天舒大笑幾聲,“我只怕他們自己都不肯接受這種條件呢。”

  “是嗎?”

  張通玄語氣轉低,“看來只憑言辭,是不能讓道友動心了。”

  “道友是覺得,只要你我相斗,蕭涼足以勝過莊之,必然有機會救出那八個人嗎?”

  主峰之上。

  十六個看守深井的道士,絲毫不因外界聲響而動彈,卻忽然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十六人全數睜眼。

  無形的心念,在十六人天衣無縫的配合下,幾乎將這片廣場范圍內,連晨霧帶光線都固定住,守得固若金湯。

  蕭涼的身影,也在這股壓力下若隱若現。

  但他的動作,卻不是這些心念禁錮得了的。

  白蛇神劍乍然出袖,一劍即將破空殺人,劍鋒卻忽然一轉,橫擋在側。

  鏘!!!!

  拇指粗細的亮藍神光,打在了白蛇劍上。

  蕭涼手指微震,驚訝的轉頭看去。

  這條神光,雖然只有手指那么粗,卻足足長達一百五十多丈。

  神光的源頭,是在峰頂角落處的鐵塔上。

  那座瘦長的鐵塔,分十三層,八面八角,每一層都有八個檐尖。

  除了剛才射來的一條神光。

  蕭涼轉頭之時,正看到塔身上又冒出數個藍色亮點。

  這種藍色神光,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東西。

  射出后的速度,比得道者的身法快出數倍。

  縱然是蕭涼這樣的劍手,也只能在剎那間,以靈覺預感,提前躲閃,揮劍格擋。

  下一瞬間,神劍和神光碰撞的聲音,傳遍整個峰頂。

  那種鏗鏘暴鳴聲,震徹人的心魂。

  讓人簡直感覺,自己的耳朵不存在了,這聲音,是直接刺在魂靈之上。

  但主峰之上,乃至附近幾個山頭上的所有人,都還能看到。

  那座瘦長的鐵塔,各層塔身正在微微旋轉,暴射出條條藍光。

  太虛塔可以飛天,但它可不是真的只能用來飛天的火箭。

  這是一座法寶,戰斗能力,是不可或缺的。

  楚天舒的視角,不能直接看見蕭涼。

  但光是看那些亮藍神光,閃爍穿刺出去的方向,就能夠看出來。

  這些光芒的落點,精妙至極,絕非胡亂激射。

  “你這塔真是桂林造的?”

  楚天舒牙關輕碰,嘖了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長江入海口造的呢。”

  張通玄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也無心深究,只是笑道:“現在,如何呢?”

  楚天舒定定的抬眼看去,數息后,嘴角倏地一扯。

  他已猛的向前飛掠,半途突然炸碎!

  仿佛一個新的身影,從舊的影子中,爆發出來,超越出來,解脫出來。

  原本他身上所有護體罡氣,都經歷神異變化,在舊影炸碎的那一刻,盡數化作更強的動力。

  八步趕蟬,絕式,破碎禪身!

  蟬聲影里尋禪定,破碎常定登禪天。

  超脫般忽然到來的楚天舒。

  讓張通玄散布在身體周圍的細絲,還沒來得及沾染發力,就全部爆碎。

  到處都是斷裂飄揚的細絲,并開始發紅、燃燒。

  因為,楚天舒向敵人打出了如太陽一樣紅的手掌。

  “不如何!!”

  誘導不出破綻,壓倒不了心境,營造不出局勢。

  那就單純的,來比拼武學造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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