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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當代邪帝

  云長老松了一口氣,她一路奔逃,一炷香后,直接來到了陽興會府邸深處。

  季亦農的眼睛都瞪大了。

  他第一次看見云長老大喘氣!

  “長老,難道你也參與其中,與湍江派一道圍攻邪極宗了嗎?”

  云長老哼了一聲,沒理會他的話:

  “湍江派已經完了,你準備把他們的人手接收過來。”

  “什么”

  季亦農大吃一驚,甚至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昨天大家同為南陽八大勢力。

  只一天光景,就有如此驚變,竟有種兔死狐悲之感彌泛心間。

  “邪極宗的勢力很強嗎?”

  “是。”

  云長老想到那一堆高手,頓時有點頭疼,怎么兩派六道突然冒出一個龐然大物。

  如此多的高手,若是再發展下去,豈不是要威脅宗尊地位?

  對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整個人過電,細細回想今晚看到的八人,從他們動向不難判斷,這些人并沒有一個明確的指揮。

  此事非常奇怪。

  陰癸派圍聚在陰后周身,有了明確核心,這才不會內斗。

  邪極宗八大高手能聚集合力,必定有人主導,否則怎可能叫一群老怪甚至是魔門宗師聽從順服?

  心中一股寒涼之意驟然襲來。

  邪帝本代有邪帝!

  是了,一定是邪帝出世,這才能號令一眾邪極宗高手。

  這一刻,云長老感覺江湖更亂了。

  道統之爭會激烈到難以想象。

  “長老,到底發生了什么?”

  云長老看了季亦農一眼:“就是遇見了八位高手,這八人,我也沒有戰而必勝的把握。”

  季亦農面色驟變,像是吃了屎一樣難看,他呼吸一窒,趕緊奔到門外,呼喊招來人手。

  “會主?”有幾名黑衣人走上前。

  “立刻撤去所有調查銷金樓一事的人手,立刻!”

  “那那巴陵幫聯系過我們,怎么交代?”

  “怎么交代?”

  季亦農神色一暗:“把他們送的禮物全收下,把人全部殺掉,巴陵幫這群蠢貨與我們半點關系也沒有。”

  “會長.那咱們死在銷金樓的人?”

  “死得其所,去辦吧。”

  “遵命!”

  季亦農一擺手,望著他們出門才放心。

  “長老,此間之事該怎么辦?”

  “暫時不要與邪極宗的人生隙,先等陰后消息。你只管埋頭接收湍江派的產業,黑石義莊那邊.”

  季亦農接過話:“那邊我就推給楊鎮。”

  他陰森一笑:

  “這個爛攤子,我看他楊鎮怎么處理。”

  深夜,又一陣凌亂的腳步踏碎清輝,直闖梅塢巷。

  周奕、陳老謀與卜天志三人圍著幾盞燭火,不斷查看探子報來的消息。

  真是一條比一條驚人。

  不止是陳老謀與卜天志變了臉色,周奕幾乎想要搬家。

  “怎么會有這么多厲害人物?”

  鯤幫兩位支柱不由看向周奕,心覺后怕。

  若是湊近看戲,再倒霉一點真有丟掉小命的可能。

  “我也是一頭霧水。”

  “魔門兩派六道中,能有這許多高手的唯有陰癸派。”

  周奕想到云長老,于是冷靜下來:“但這些老怪與他們不像是一路人,那就只能是臨時湊在一起的。”

  “若他們能精誠合作,魔門早已一統,按照老怪們心高氣傲,誰也不服誰的氣性,我估計他們不會湊在一起太久。”

  “當然.”

  周奕呼出一口氣:“這也只是我一偏之見。”

  陳老謀與卜天志對視一眼,暗暗一嘆。

  “魔門秘辛本幫知之甚少,也沒能力去打探這些老魔頭的底細,似天師這樣的估計本幫已經做不出來,叫人汗顏,我們竟然是專事販賣消息的。”

  陳老謀自嘲一笑。

  “術業有專攻,”周奕自謙道,“太平道承由來已久,我只是稍借底蘊。”

  卜天志復述“底蘊”二字。

  又問:

  “可否再估計一下這些人的動向?”

  “經此一役,黑石義莊已鬧得人盡皆知,我估算他們是待不下去的。”

  周奕繼續說道:

  “明面上只有南陽郡城這邊的大隊人馬有威脅,其實暗地里還有許多敵手。”

  “倘若死對頭知曉他們在此秘會,多半要來一探究竟,甚至會想法子將他們一鍋端掉。”

  “這也是魔門人物隱藏蹤跡的原因,既要防著別家道統,還要防著自己人下黑手。”

  陳老謀點頭:“那是最好。”

  “湍江派這次損失慘重,恐怕得排到八大勢力末梢。”

正要再說  外邊又有探子回來遞送消息。

  陳老謀接過消息:

  “南陽幫派的右手劍蘇運為了搭救打探消息的幫眾,被魔門老怪打了一掌,他受傷嚴重,能否活命尚未可知。”

  “可惜.”

  “這蘇運雖不是楊鎮的左膀右臂,但卻是條好漢子,這樣死太糟蹋了。”

  這時一只飛鴿咕嘰一聲,煽翅入籠。

  卜天志取來一張小字條:

  “湍江派副掌門、三大長老、五位護法全死,羅長壽重傷返回城內。”

  “這可是大喜事,不過羅掌門命真硬,不愧是名字帶長壽的。”

  他又揚起腦袋將后面一條消息報出:“楊鎮帶人直奔城西,西南那邊的亂子暫已停歇。”

  卜天志才一說完,對坐的周奕豁然起身。

  “快,陳老,把你的邪術使出來。”

  “什么邪術?”陳老謀的腦袋不夠用了,他正在盤算城中形勢。

  “幫我易容,我要去取一樣東西。”

  卜天志忍不住插話:“我剛剛還在說羅長壽命硬,你要取的東西,不會是他的人頭吧?”

  “正是。”

  “湍江派位于八大勢力之末尚且不夠,我要他從南陽除名。”

  周奕神色一凝:“這人活著,會是比羅榮太更麻煩的瘋狗。”

  “有道理,”卜天志連連點頭,“就由卜某人打個副手,來為天師接應。”

  “好。”

  周奕笑了笑也不拒絕。

  卜兄弟人不錯,尋常來說這是老單的活,可老單守著道觀,也不在城內。

  有個人照應,更為穩妥。

  周奕不禁瞧了瞧卜天志魁梧寬厚的身形。

  這長相,這身板,越看越與我太平道有緣。

  “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徹湍江派羅府府邸。

  “掌門,你.你沒事吧”

  一名侍女聲音顫抖,她手中的清水盆在羅長壽咳過一口血后,竟變成烏黑之色。

  “滾滾開!”

  他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侍女嚇得連連后退,跑出門外。

  聽著外面吵嚷喧鬧之聲,羅長壽長喘一口氣,朝外看去一眼。

  “咳咳!”

  他又咳出一口血,用手擦了擦嘴角,瞧見掌心烏黑血光,心中全是涼意。

  “這是.煞毒”

  “好霸道的魔功掌力.”

  羅長壽咳出第三口血后,才覺得胸口的憋悶好了一點。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心口終于順暢。

  方才真是險象環生,倘若不是有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高手吸引了那些老魔的注意力,不消十招,他必然會斃命在那矮胖老魔的掌下。

  外邊的吵嚷聲越來越大。

  湍江派大亂那是必然的,核心人物幾乎死光,只剩下他一個傷殘人士。

  羅長壽眼中閃爍兇光。

  他捂著胸口,面露不甘之色。

  辛辛苦苦經營門派這么多年,怎能一朝覆滅。

  早知如此,就該將所有幫眾全數派來,以人命相填來斗這些魔門老怪。

  一念至此,又頗為沮喪。

  想將這些高手留下,幾乎是不可能之事。

  心底又怒又悔,不該跳入這泥潭中。

  羅長壽細細一想,總感覺自己在被人推著走,今晚碰到的這些高手,似乎也不像有銷金樓那人。

  他越想眉頭皺得越深。

  那時樓中遠沒有今夜鄒鼎、獅王這些高手。

  倘若那人有義莊這些老怪的本事,第一時間要殺羅榮太,銷金樓內絕對沒有人能阻攔。

  所以,這根本就不是一伙人。

  黑石義莊這個大魔窟,是有人一手將他推進去的。

  一門上下遭逢大難,羅長壽終于看清了。

  “能用這卑鄙手段的,不見得強到哪里去,難怪榮太說銷金樓那人沒有季竣說的那般厲害,看來都是真的。”

  他心中生怒,感覺自己被人戲耍。

  這時又噴出一口血。

  當了這么長時間掌門,他對門派有絕對的把控力。

  只要他不死,湍江派就不會倒下。

  哪怕收縮勢力,也還有兩千多門人。

  舵主死了,那就提拔舵主。

  湍江派的實力會大減,框架卻在,細細一想,羅長壽心中已有算計。

  “巴陵幫”

  “此人是沖著巴陵幫去的,巴陵幫定然曉得他的身份。”

  被帶偏的羅長壽終于回到正軌。

  他把這口惡氣一咽,打坐療傷。

  體內依然有煞毒作亂,淤塞經絡,導致他行氣不暢,療傷效果極其緩慢。

  羅長壽心神剛剛沉靜下來,這時耳力才算恢復正常。

  他猛地抬起頭!

  屋頂上一聲異響,接著一道黑影從外門直撲進來。

  不用看清此人面貌,羅長壽心中已有答案。

  “是你——!”

  “來人,來人!”

  他一點不廢話,出聲大喊,同時順手去撿地上那柄沾血單刀。

  可是已經來不及,來人這一劍絕對比他的刀要快。

  羅長壽乃是一派掌門豈能判斷不出來,當下也不管傷勢。

  聚力朝前一伸手,五指抓合間,整張八仙桌如紙鳶般被勁風掀起,裹著碎瓷殘酒直撞來人。

  可周奕不閃不避,一劍刺來!

  只見一道劍鋒點入桌面,羅長壽附著于物上的勁力當場被破,周奕云門列缺氣發之下,可破真氣罡氣。

  霎時間,整張榆木桌如遭雷殛,沿著紋理寸寸皸裂!

  憑借多年與人死斗的經驗,羅長壽一個旋身。

  那長劍穿過木屑,羅長壽避開要害但左臂飄血!

  太快了!

  他一個滾地順勢撿起單刀,不及往屋外跑,周奕已追劍至身前。

  羅長壽大喊一聲,舞出一套密不透風的磨盤刀法,求穩只守要害。

  長劍單刀連續激響十次,羅長壽身上落了五道劍傷!

  倘若他托大朝要害之外防守,這時已經身死。

  羅長壽的勁力催動已到極限,這時門派內部聽到動靜,正在朝這邊趕來,一大陣腳步聲越來越近。

  羅長壽大喜:“快來助我!”

  他這聲才出,對手卻忽然轉變劍法。

  原本魔影森森的長劍,一下子沒了魔氣,突然駕馭一股玄門內勁,劍法飄閃如風。

  這時心算哪里還能跟上!

  一刀撩空,只在長劍劍面蹭出火花,被劍鋒遞到胸口,心脈頓感一痛。

體內氣勁逐一松懈  羅長壽瀕死,欲要喊出對手秘密。

  可他喊話慢了一茬。

  周奕已然抬掌,在羅長壽沒法防御之時打出劈空掌勁!

  “呲啦!”

  羅長壽倒跌撞碎花瓶,湍江派門人沖進來時,他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掌門!”

  有幾人齊聲大喊,沖了進來,將羅長壽的尸體從碎爛的花瓶碎片中拖出,再舉頭看向屋頂大洞。

兇手跑了  但是,在探知羅長壽已死后,沒有一個人追上去。

  湍江派高手本就死了個七七八八,如今掌門一死,誰都明白本派命運。

  當下再次確認掌門已死這一事實,羅府府邸徹底大亂!

  一些門人竄入府邸深處,瘋狂尋找羅長壽留下金銀財寶、武功秘籍。

  第一個人有這個舉動后,就再也停不下來。

喊叫、打斗、辱罵.形形色色  羅長壽搜刮了一輩子,到死的那一刻,他也被別人搜刮得一干二凈。

  周奕忍住了趁亂摸金銀的沖動,與卜天志會合。

  “解決了?”

  “嗯。”

  “還真是麻利,”卜天志站在巷中,不禁感慨,“這下南陽郡只剩下七大勢力了。”

  “不過,這也得看楊鎮的意思,他若抬一人去做湍江幫主,倒也能穩住局面。”

  周奕搖頭:“湍江派多半是沒了,他們今晚捅了魔窟,楊鎮不會留著他們。”

  二人邊走邊聊。

  因為黑石義莊擾亂人心,城內增派了大批人手巡邏。

  周奕與卜天志一路繞行,又返回梅塢巷。

  翌日天還沒亮。

  曹記藥鋪內部便掌起燈火,曹承賢被人敲門吵醒,起床后得到一張字條。

  他昏昏沉沉,還沒從睡夢中清醒。

  等在燈火下瞧見字條內容后,宛如被人潑了一桶冰水。

  湍江派,那個一直找麻煩的湍江派竟然倒了!

  曹承賢揉了揉眼睛,再把字條置于燈下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

  之前他在淮陽郡做生意時,就聽聞過南陽八大勢力的名頭。

  但那時對其感覺并不強烈。

  等入了南陽郡城正式經營藥鋪之后,才切實體會到他們的壓迫力。

  湍江派能做得很絕,絕到叫你沒法營生。

  出自商賈大家又如何?一樣無計可施。

  可現在呢他就這樣沒了。

  曹承賢算是大漲見識,什么叫不能招惹的人,這就是了。

  之前堂弟總說什么密公,看來與這位完全沒法比。

密公什么的  曹承賢最近也聽說過,還在被鎮寇將軍四處追殺。

  而這位呢,不聲不響便掐滅一個大對頭。

  “老太爺厲害啊,看人真準。”

  曹承賢既感覺到心安,又敏銳覺察到接下來會十分忙碌。

  當時淮陽郡趙佗倒后,他就弄到一堆鋪子,大賺一筆。

  此時經驗豐富。

  接下來不僅能站穩腳跟,還能快速把生意做大。

  曹承賢睡意全無,直接穿好衣服,將曹家派來南陽的人全部叫來,準備干活。

  一夜過后,城內氣氛大變。

  過了晌午,茶樓酒肆之中,茶博士們全在說湍江派之變!

  從羅榮太長街被殺開始,湍江派覆滅只用一日。

  “昨日羅榮太的人頭被那神秘高手丟出后,他臨走時說了一句話!”

  登豐茶樓內,不知情的看客叫嚷:“又是什么話?”

  說書人仿佛就在現場,眼神一凝道:“那人冷聲道,叫你們的羅掌門把脖子洗干凈,今夜三更時分便來取走。”

  “大家都知曉羅掌門的厲害,一手鷹爪功掏心掏肺不在話下,更是內家高手,都只當他在胡吹放狠話。”

  “哪曉得昨夜三更天一到,掐準了時間,一分一毫不差。”

  “羅府中人便聽到羅長壽一聲哀嚎,大喊“饒命饒命”,等他們追到府邸深處,羅掌門人已沒了氣息。”

  說書人感嘆一句:

  “閻王要你三更死,哪會留人到五更,他這一派掌門,求饒也是沒用的。”

  對湍江派的惡行大家早有耳聞,此刻哈哈大樂,當做笑話來聽。

  一些江湖老人不怕惹事,笑喊道:“該死,死得好!”

  “這人簡直是南陽的武林判官。”

  陽興會內,季亦農急急忙忙找到云長老。

  “羅長壽死了!而且我已確認,就是銷金樓那人動的手。”

  “有什么奇怪的?”

  云長老神色平靜:“我早知道他要死,并且不可能活過昨夜。”

  “為何?”

  “如果有人膽敢冒犯陰后,我也會出手殺人。”

  云長老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邪極宗的人湊在一起必然是商量秘事,也許邪帝昨夜就在義莊,這羅長壽帶人圍攻義莊,豈不是打邪帝的臉?”

  “他多活一晚,都是對當代邪帝的一種冒犯。”

  季亦農聽罷,只覺“邪帝”這兩個字讓他心中發毛。

  “我提醒你一句,羅長壽怎么死的,你不要去管。”

  云長老面露謹慎:“這南陽恐怕早就被邪極宗的人滲透了。”

  “我甚至有個懷疑,南陽幫的人一直被蒙在鼓里”

  “哦?”季亦農豎起耳朵,聽到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話。

  云長老道:

  “楊鎮太過鎮定,我有理由懷疑,他其實是邪帝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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