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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神秘賣家

  咚——

  咚——

  幽幽晨鐘自鐘鼓樓響起,和煦秋雨灑在了林府庭院之間。

  大小姐居住的閨閣內安安靜靜,只有兩道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幔帳之內,林婉儀連夜學習武道神典,不知何時入眠,待到晨鐘入耳,意識才幽幽轉醒。

  都早上了嗎…

  時間過得真快…

  三百六十條線,昨晚記住了六十多條,看起來也不難…

  想起昨夜的‘悟了’神通,林婉儀第一時間內視氣府。

  但可惜醒來后,她顯然又變回了凡人,閉目就真成閉眼睛了。

  發現只是做夢,林婉儀不免有點失落。

  畢竟那種洞察一切的老祖視角,實在太美妙了,她如果真有那境界,拿捏小盡歡恐怕和玩一樣…

  如此想著,林婉儀睜開眼眸,想看看謝盡歡情況。

  結果入眼,就看到一張冷峻側臉…

  再往下看,才發現自己抱的不是被子,而是男人胳膊,腿還架在人家身上…

  “啊——!”

  幔帳間頓時傳出尖叫!

  謝盡歡徹夜都在研究自己的《歡喜心經之輪流倒澆蠟燭》,措不及防被耳畔尖叫驚醒,身形幾乎瞬間彈起,左手抓住天罡锏,右手護住身邊人,冷冽雙眸掃視閨房,尋找潛在敵人:

  “怎么啦怎么啦?!”

  林婉儀猛然被一把拉到背后護著,瞧見謝盡歡還在虛空索敵,明顯愣了下,繼而就握著小拳頭,在背心上錘了下。

  謝盡歡確定房間里一切如常,才暗暗松了口氣,回過頭來看向抱著被子的眼鏡娘:

  “你打我做什么?”

  你說呢?

  林婉儀臉色漲紅環著胸口,眼神羞憤:

  “你怎么睡在我床上?”

  謝盡歡莫名其妙:“不是仰著脖子難受,躺著記功法嗎?”

  “那不是做夢嗎?而且你…你趁我睡著…”

  “我趁你睡著什么?”

  謝盡歡坐在跟前,反客為主:

  “是你功法記一半睡著了,我又不好吵醒你,結果這么大姑娘家,睡覺一點都不安分,非往我身邊擠,還說夢話,什么‘小姨我呀,怕是要嫁人了’…”

  林婉儀羞憤神色一僵,她也不清楚睡著后什么情況,但剛醒來確實是她抱著胳膊,有點心虛:

  “你…你別胡說啊,我豈會那般不知禮數?”

  謝盡歡有瞎編的成分,但昨晚確實是林婉儀自己滾過來抱胳膊的,他最多是被動享受,此時語重心長道:

  “你寒氣重,我陽氣旺盛,睡著滾過來很正常。我要占便宜,也是在你清醒的時候,睡著偷偷來,可不是我行事風格。不信你看。”

  說著就從臉上湊。

  “誒?!”

  林婉儀嚇了一跳,連忙把謝盡歡胸口撐住,心里也遲疑起來。

  是啊,謝盡歡行事光明磊落,親親摸摸抱抱,哪需要背著她下手…

  想到‘悟了’之后看到的至陽之氣…

  難不成昨晚真是她抱著人家蹭,還說亂七八糟的夢話…

  這多丟人呀!

  林婉儀內心羞憤慢慢化為窘迫,眼神都有點躲閃起來。

  謝盡歡睡的相當舒坦,見眼鏡娘沒找他麻煩,也暗暗松了口氣,起身把兵器掛在腰間,詢問道:

  “你功法學的如何?”

  林婉儀發現錯好像在自己,肯定是不好發火了,吞吞吐吐道:

  “學的很快,嗯…如有神助,感覺就和成了山巔老祖一樣。你有沒有那種感覺?”

  “也有,你能學會就好。要是方便,藥材今天就幫我聯系下,晚上我早點過來。”

  “呃…”

  還來呀?林婉儀明顯有點緊張,但學都學了,總不能半途而廢,想了想只是道:

  “你…你別給我帶東西了,我用不上那些。”

  “行,我先走了。”

  謝盡歡也沒多說,從窗戶飛躍而出,消失在了屋里。

  林婉儀確定謝盡歡走后,才低頭仔細檢查衣裳,繼續懷疑昨晚上是不是說了夢話。

  但可惜完全想不起來,她稍微沉默,又悄悄把牡丹花簪拿出來,借著秋光打量。

  花簪巧奪天工,市價絕不會低于百兩銀子,放在首飾中絕對算奢侈品了,款式也和她氣質長相非常搭配…

  看來挑選的時候確實上了心…

  我給喜歡的姑娘買簪子,還不算用在刀刃上…

  林婉儀覺得簪子有些燙手,但遲疑良久后,還是拿起鏡子,插上發簪左右扭頭看了看。

  聽見外面傳來丫鬟的腳步聲,又驚的連忙拔下來,縮進被窩裝睡…

  清晨時分,東市。

  離開林家后,謝盡歡便快步趕回了王府。

  但辰時已經是上班的時間點,墨墨、楊大彪等人都去了縣衙,世子趙德依舊處于失蹤狀態,看樣子贏得錢還沒糟蹋完。

  謝盡歡本想直接去縣衙,但擔任門衛的武卒,卻說早上有個小廝跑來下了帖子,說是東市豪商楊司辰要請他過去坐坐。

  謝盡歡剛向楊司辰打聽到吳肅的消息,轉頭就把吳肅超度了,楊司辰就算不長腦子,也能猜出大半夜摸進屋的大俠是誰。

  不過楊司辰忽然下帖子,顯然不會是找他算賬。

  謝盡歡猜到是‘甲子蓮’有了消息,哪還有心思辦案,馬不停蹄就跑到了外城東市。

  東市匯四海之奇珍,清晨時分人頭攢動,其中不乏從關外諸國而來的異域商旅。

  楊記藥行是中原區域的總批發商,基本不賣散貨,來此的商客也都不是小人物。

  謝盡歡來到藥行,可見側面的茶廳里,楊司辰正在和一名老道士商量著藥價,門口還站著兩個年輕徒弟,從裝束來看,應該是太陰宮的人。

  太陰宮就在京兆府的山陰縣,被譽為丹鼎派祖庭,其上代掌門為紫陽真人,而當代掌門則是陸無真。

  紫陽真人輩分極高,是前朝人物,巫教之亂開始時已經一百二十多歲,交戰受到重創,只能把丹鼎派掌教的頭銜,傳給了年富力強的棲霞真人,沒過幾年就仙去了。

  而棲霞真人在平滅巫教之亂后,似乎也受了傷,極少再出面行走,直至九十多年前閉生死關,徹底銷聲匿跡。

  閉‘生死關’不是坐化,外面人沒法確定閉關之人死沒死,為此不能剛進去就卸掉老祖的身份職務。

  按照修行道的傳統,老祖閉生死關,通常是以甲子為界限。

  為此三十年前,丹鼎派話事人、紫徽山掌門都還是棲霞真人。

  直到甲子之期已到,確定棲霞真人早已仙去后,‘掌教’的位置才由丹鼎派最強修士陸無真接替。

  而紫徽山掌門,先由大師兄代理,后又傳給了目前的南宮燁。

  南宮燁是棲霞真人徒弟,但實際上從未見過棲霞真人,只是幼年上山的時候,掌門還是棲霞真人,才按照規矩由大師兄代師收徒,拜在了棲霞真人門下。

  謝盡歡自幼聽聞這些先賢典故,對這些也算了解,此時又開始懷疑,鬼媳婦會不會是閉關的棲霞真人。

  但鬼媳婦如影隨形,此時就站在跟前打量藥材。

  這嫵媚動人的氣態,以及大開大合的身段,說是合歡宗掌教他信,說是丹鼎派上代掌教,這不離譜嗎…

  如此胡思亂想間,老道人談完了事情,帶著兩名徒弟離開藥行,楊司辰在后面殷勤相送:

  “幾位慢走,藥材楊某三天內配齊,送去太陰宮…”

  “楊員外客氣…”

  謝盡歡等到人離開,才來到了近前,拱手一禮:

  “楊員外生意做得確實大,上次是謝某得罪了。”

  “誒謝公子這話說的可就太生分了。”

  楊司辰是生意人,只要有利可圖,豈會把那點江湖習氣放在心上,抬手示意茶廳:

  “謝公子乃人中龍鳳,能找楊某問案,是楊某的福氣,當晚就鏟除了殘害百姓的妖寇,說起來楊某還積了陰德,該謝謝公子才是…”

  謝盡歡客套之間,來到茶廳中就坐,等到端茶送水的小廝離開,就直入正題:

  “楊員外今早叫我過來,可是上次打聽的甲子蓮,有了眉目?”

  楊司辰在茶案另一側坐下,親自幫忙倒茶:

  “謝公子運氣不錯,我昨天隨便一打聽,就在京兆府周邊找到了些許門路。”

  “哦?”

  謝盡歡眼神鄭重:“是哪位前輩肯割愛?”

  楊司辰歉意道:“財不露白,手上有這種仙草,必遭人惦記。賣家身份楊某也不清楚,只是能聯系上。”

  謝盡歡見此只能詢問:

  “賣家開的什么價碼?”

  楊司辰稍作斟酌,輕嘆道:

  “嗯…還陽草公子可聽說過?”

  謝盡歡聽見這話,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還陽草也是罕見仙草,功效簡單明了——驅疫避毒、洗髓伐骨。

  其藥效之強,據說是連被司空老祖用本命精血下毒咒都能解掉,而且還能治好不少根基損傷。

  比如他瘋狂嗑藥,完事來一記還陽草護肝片,就能滿血復活…

  如果論藥用價值,還陽草和甲子蓮根莖差不多,只是功效不一樣。

  但甲子蓮可以在教派內培育,還陽草只能野生,兩者稀缺度相差極大,硬要算的話,這買賣是虧本的。

  謝盡歡目前啥也沒有,想了想詢問:

  “還陽草太過罕見,賣家只要這個?”

  楊司辰把茶杯放到謝盡歡面前:

  “這位前輩明說了不要其他財寶,有可以談,沒有就不用聯系了。”

  謝盡歡覺得這問題有點大了。

  要銀子,哪怕是再多,他也能去找熱心腸的道友掏心掏肺化緣。

  而還陽草這種東西,比甲子蓮還稀有,他去找的話,和直接找甲子蓮有什么區別?

  正如此暗暗思索間,鬼媳婦忽然在耳邊低語:

  “先約出來再說,我到時候幫你參謀參謀,說不定能白嫖。”

  約出來白嫖…

  謝盡歡對這個提議很抵觸。

  畢竟能拿出甲子蓮根莖的人,不是超品大佬,就是豪門掌門,他約出來見面,曹佛兒、陸無真到場都不稀奇。

  若是有還陽草,他頂多被黑吃黑搶了。

  而身上沒有,還準備白嫖,這不得被一指頭崩死?

  但當前只有這門路,謝盡歡猶豫再三,還是道:

  “楊員外,要不我和這位前輩當面聊聊?”

  “這個…”

  楊司辰稍作斟酌,語重心長提醒:

  “楊某也說句實在話,那位前輩明說了有還陽草才可以談。

  “謝公子乃人中龍鳳,往后必然位列山巔,但那也是‘往后’。

  “現在把人家前輩請來,若謝公子兩手空空,恐怕…”

  謝盡歡知道這事兒等于作死,但他沒其他門路,當下還是回應:

  “我自有分寸,無論面談結果如何,都和楊員外沒關系。”

  “那行。楊某待會就傳訊,不出意外,明早就有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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