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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未來的天師被錦衣衛吊起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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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威,你為何帶我來這朝天宮?”

  嚴世蕃看著遠處的宮觀,再看看門口巡邏的錦衣衛,馬上反應過來:“對哦,那位致一真人參與進來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們也想立功,挽回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印象?”

  作為黎淵社的追捕者之一,嚴世蕃可是很清楚,天子原先喜愛修道,還服用丹藥,一夜之間態度大變,正是發現黎淵社在偷偷煉制白虎星丹,準備籍此掌控京師權貴。

  哪怕對方并沒有將這種依賴性極強的丹藥,給天子服下,可這依舊讓陛下生出了莫大的恐懼感,從此之后就遠離道教了。

  而彼時在宮內的道士規模已經不小,陡然間被摒棄,驚慌之際,自然也會尋找轉機,希望能扭轉天子對于道教的惡劣印象。

  海玥對此不置可否,走上前去,表明身份,很快千戶譚經匆匆迎出:“真是海翰林?孫僉事正在審問,一時不得抽身,特命下官恭迎!”

  “譚千戶客氣了。”

  三人入了朝天宮,就見這座道觀里已經看不到隨意走動的道人,反倒是錦衣衛肅然來去,隱約還有慘叫聲傳來。

  嚴世蕃見狀頗為好奇,算算日子,錦衣衛來道觀調查也有好些時日了,這是還未問出結果么,總不會連五城兵馬司與巡捕營都不如吧?

  他眼珠轉了轉,干脆問道:“指使沈墨作案的道士,到底是誰?”

  譚經低聲道:“現下緝拿的道人,不少都有武功在身,本就不尋常,個個還守口如瓶,堅稱邵元節潛心修行,一心向道,對于下面人所做的事情毫不知情…”

  嚴世蕃冷笑:“這位致一真人御下有方啊,居然能讓一群出家人如此忠心耿耿?”

  海玥則道:“那按照這群道士的說法,又是誰布置了這一切呢?”

  “據案犯供述,牽出一名喚作陶典真的道士。”

  譚經道:“此人原系龍虎山門下,乃俗家弟子,與邵元節素有往來,似另有所圖——傳聞其有意棄道從仕,投身宦海!”

  嚴世蕃想了想:“陶典真…從未聽過!是推出來的替死鬼吧?”

  海玥心頭一動,語氣平和:“可否帶我們見一見此人?”

  譚經道:“孫僉事審問的就是此人,兩位請這邊來!”

  繞過三清殿和通明殿,來到一座并不偏僻的偏殿中,遠遠就見一個人被綁在柱子上,孫維賢大馬金刀地坐在面前,聽得腳步聲傳至,這才起身相迎:“海翰林!嚴公子!什么風把兩位吹來了?”

  有外人在場,他不好喊的多于親熱,只需要表現出一定的親近即可,畢竟海玥之前幫了大忙,適當的熱情并不奇怪。

  “孫僉事!”

  海玥和嚴世蕃見禮,然后轉向犯人。

  此人約莫五十出頭,面容清癯俊逸,眉宇間頗有幾分夏言的儒雅風姿,只是此刻發髻散亂,素色道袍上血跡斑駁,疼得頻頻倒抽涼氣。

  “兩位來得正好!那推官沈墨勾結秦氏犯下弒親重罪,業已供認系受朝天宮指使,然觀中道士眾口一詞,皆稱邵真人毫不知情,反將罪責盡數推給陶典真,偏偏此人不過一介白身,在宮中并無職司…”

  孫維賢聲音陡然冷了下去:“當真是推得一干二凈啊!我錦衣衛是這般好糊弄的?”

  海玥微微點頭,看向這個受了重刑的道人,語氣平和:“你可有話說?”

  陶典真疼得不斷呻吟,卻豎起耳朵,將幾人的交談聽得清清楚楚,聞言泣聲道:“海翰林明察秋毫!貧道冤枉啊!他們是…是屈打成招!”

  海玥道:“所以你否認自己指使了沈墨,對于盛娘子一案也是一無所知?”

  陶典真趕忙道:“貧道確實認得沈推官,也與他有所往來,但絕不敢指使對方做謀財害命的勾當,沈推官堂堂朝廷命官,也不會聽在下一個區區道人的啊!”

  海玥再度重復了一遍:“盛娘子一案,你有沒有參與?”

  陶典真微不可查地滯了滯:“貧道一心為了陛下,一心為了大明,絕未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嚴世蕃冷笑著道:“問你什么就回答什么,死到臨頭了,還敢耍小聰明?”

  孫維賢旁觀,從海玥的臉色他瞧不出心思,見到嚴世蕃呵斥,倒是馬上笑了起來:“嚴公子當真是好威風,難怪能緝拿白蓮教徒,立下大功!”

  嚴世蕃嘴角勾起,擺了擺手:“我緝拿三十一名白蓮教徒,已經過去三十七天,都忘得差不多了,也不要總是提及嘛!”

  孫維賢:“…”

  我就隨意奉承一句,你這乳臭未干的小子還真得瑟上了,好像誰沒抓過幾十個白蓮教徒似的!

  嗯,好像還真沒有…

  可惜了這份功勞,怎么被對方輕易碰上了,反倒是這邊審問道士,諸多不順。

  且不說孫維賢眉頭皺起,聽到三十一名白蓮教徒被拿,陶典真身軀微震,眉宇間閃過懊惱之色。

  ‘是這個人沒錯了!’

  海玥將這個反應盡收眼底,心里徹底有了數。

  陶典真這個稱呼,無人知曉,但換一個名字,知名度就高太多了。

  陶仲文!

  嘉靖朝最受寵的道士,任尚書、授侯爵、領三公,地位之高,絕無僅有。

  甚至放眼歷朝歷代,以佛道的身份,在朝堂上擁有這等舉足輕重地位的,都是罕見至極。

  更別提此人還得了善終,死后謚“榮康惠肅”,子孫也得到了恩賞。

  但現在這個年代,邵元節都還沒有徹底發達,接替邵元節位置的陶仲文,更是查無此人,在朝堂上完全沒有名聲。

  可恰恰如此,海玥先前的疑惑就有了解釋。

  邵元節的名聲很不錯,宣揚立教主靜的思想,恪守本分,并不執迷于煉丹,這樣龍虎山出身的正一道士,就算失寵了,敢指使府衙推官在背后作案的可能性,也實在不大。

  相比起來,陶仲文就劍走偏鋒多了,無論是“二龍不相見”,還是“先天紅鉛丸”,都飽受后世詬病。

  這樣的人,在未曾發達之際,正是敢于鋌而走險的。

  所以錦衣衛的審問其實是卓有成效的,只不過答案并不如預期那般,他們認定了邵元節是指使者,結果招出了一個陶典真。

  怎么辦?

  接著打唄!

  看著這位未來的“神霄紫府闡范保國弘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此時被打得鮮血淋漓,海玥心里沒有絲毫同情,但案情的真相需要揭露,由此進入正題:“對于盛娘子宅院的作用,東樓方才有了一個推測,我覺得頗有道理,諸位不妨聽一聽。”

  嚴世蕃輕咳一聲,將白蓮教欲與塞外蒙古人勾結的情況告知,又分析了這群人在京師聚集,可能是等待另一批賊人,而盛娘子則作為中間人,介紹雙方接觸…

  孫維賢聽得起初半信半疑,但轉向陶典真,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若真是如此,這群道士指使沈墨害了盛娘子,奪下宅子,是為了埋伏于其中,將兩伙賊人一網打盡?”

  陶典真臉色數變,卻未開口,而是垂下頭去。

  海玥則道:“這就衍生出了幾個問題!”

  “第一,道教之人,是怎么知道,白蓮教和別的賊子準備在盛娘子的宅子里密會的!”

  “第二,如果盛宅的用處真的是這樣,害死盛娘子,獨占盛宅,難道就不會引起賊人的警惕么?”

  孫維賢瞇了瞇眼睛,看向垂頭喪氣的陶典真,冷冷地道:“第一個問題好辦,這里是朝天宮,我們有些手段可是沒用,等到了詔獄,諸般刑具用上,不怕此獠不說!”

  陶典真閉了閉眼睛,長長嘆了口氣:“我說!我說!我龍虎山一脈,素來對陛下忠心耿耿,竭誠侍奉,豈料圣心驟變,竟棄修道…事后細查方知,乃是黎淵會那幫逆賊,假借煉丹之名,行大逆不道之事,敗壞我道門清譽!此仇不共戴天,誓要將這些亂臣賊子緝拿,以證我道赤膽忠心!”

  自從一心會成立,黎淵社也漸漸浮出水面,至少在高層已經不算是秘密,不少臣子都知道有這么一伙賊人。

  本來朝廷也毋須隱瞞,想要隱蔽自身存在的是對方,而今道教為了自身前程追查對方十分正常,但這言下之意讓孫維賢震驚了:“與白蓮教在盛宅相見的,是黎淵社?”

  “正是他們!他們欲與白蓮教勾結,為白蓮教徒出塞提供貨物!”

  陶典真道:“沈推官并非教唆殺人,而是那秦氏女早就有惡念,我們這才將計就計,要奪下盛宅,引蛇出洞,準備將其一網打盡,結果引發了這些誤會…”

  ‘誤會?咬緊牙關,死撐著不說,明明就是怕這份功勞被我們錦衣衛奪了去!’

  孫維賢心里冷笑,面上立刻呵斥:“還敢扯謊?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得來的?還不如實招來!”

  陶典真不愿回答了,轉向海玥,言辭懇切地道:“貧道所言,字字血淚,句句屬實,如今白蓮妖人雖已伏誅,然黎淵余孽仍潛伏京師,貧道愿以殘軀贖罪,為海翰林獻上破敵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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