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生命當然要敬畏,這是正確的三觀。
但對日本人的生命例外,這是前世教育留下的痕跡。
對日本的處置,趙孝騫表現前所未有的暴戾與殘忍,殘忍到張嶸都頗為意外。
在張嶸的印象里,趙孝騫一直是個非常溫和的人,雖然不至于到“仁義”的地步,但通常也不會濫殺無辜。
當初宋軍強大后,常常越境搶掠遼國村莊部落,但屠戮契丹人其實也算克制,不會造太多殺孽。
唯獨對日本人,趙孝騫的態度漠然且冷酷,完全不把他們當人看,就連牲口都不如。
張嶸不清楚官家為何對日本如此仇視,但他并不在乎,他是武將,武將本就是殺才,殺幾個蠻夷國的人而已,太輕松了。
如今的張嶸,在日本基本相當于麥克阿瑟的存在,比太上皇還牛逼,倒也不完全是日本人沒骨氣,主要是張嶸麾下的一萬宋軍太可怕了,在日本境內完全沒有敵手。
沒有任何城池和關隘能阻止宋軍的推進,宋軍想要的東西,無論疆土城池還是礦產,很快就能如愿到手,日本諸侯無論付出多么慘痛的代價去抵抗,阻攔,最后的結果沒有任何不同。
趙孝騫含笑看著張嶸,道:“殺了那么多日本人,造下無數殺孽,你怕不怕遭報應?”
“你是朕的舊部將,若你有這方面的顧慮,朕可以把你調回汴京,換個將領去日本上任。”
張嶸急了:“官家何出此言?武將本就該殺人如麻,不然心慈手軟有什么資格為官家開疆拓土?臣在日本干得好好的,官家說要殺多少人,臣殺的只多不少,為何把臣換掉?”
趙孝騫嘆道:“朕這不是擔心你有顧慮嗎,殺多了人,心里難免膈應,將來你婆娘給你再生兒子,白白胖胖本來挺可愛,翻過來一看,咦?皮燕子哪兒去了…”
張嶸急忙道:“不會的,缺德的人才生兒子沒皮燕,造殺孽的不會,皮燕子只多不少…”
趙孝騫憂心忡忡地道:“令郎長兩個皮燕子,也不對勁啊。”
張嶸急得跺腳,老實說,他當初本來不太樂意趙孝騫派給他的差事,日本那荒蠻未開化之地若是常駐,簡直比戍邊還辛苦。
可現在,他已漸漸發現了樂趣。
別的不說,僅是日本諸侯待他如活祖宗般的待遇,就爽到沒邊了,更何況還有諸侯爭先恐后獻上的日本美女,讓他夜夜當新郎,看他泛黑的眼眶,虛弱的腰子,就知道他在日本過的是什么日子。
這么爽的日子,給個神仙也不換呀,這會兒張嶸是真擔心官家把自己換掉。
見張嶸一臉焦急,趙孝騫笑了笑。
張嶸在日本過的什么日子,趙孝騫基本能猜到,畢竟日本人那德行,一旦被打服,他們慕強的心態簡直扭曲到可怕,對張嶸的跪舔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張嶸在日本的日子過得那么爽,當然不愿回來。
只是張嶸遲早會被調防的,趙孝騫雖然信任他,但也要提前立下規矩,不然總不能剛把日本天皇拉下去,轉眼又養出一個對中央朝廷陽奉陰違的藩鎮諸侯吧?
不過眼下倒是可以允許張嶸暫時留在日本,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挖礦的事,你不必對日本的青壯勞力太客氣,他們天生就是挖礦的命,進度快一點。”趙孝騫道。
“是。”
“還有一件事,朕會派遣工匠,去日本的東海岸尋找合適的地址建深水港,以及船舶司,過不了多久,會有大量來自遼國的杉木和松木,你要征調勞力,為大宋打造巨大的海船。”
“海船至少五千料以上,在朕滅掉遼國之前,必須形成十艘以上的艦隊規模,并且還要日夜操練水軍…”
張嶸立馬明白了他的用意,道:“官家欲建水師出海?咱們的敵人是誰呀?”
“不是為了殺敵,而是為了探尋新的大陸,眼光和格局放長遠一點,不要總是盯著眼前的一畝三分地,在遙遠的大洋東面,還有更大的驚喜等著咱們征服,占領。”
張嶸驚喜地道:“臣愿率水師,為官家開疆!”
趙孝騫似笑非笑地道:“不想在日本作威作福了?”
張嶸呵呵一笑:“這種日子固然快活,可過久了也膩,臣還是喜歡為官家威服四海,開疆拓土。”
“不忘初心就好,朕還以為你過久了驕奢淫逸的日子,只會貪圖享樂了。”
“絕對不會!臣更喜歡上馬殺敵,把敵人斬于馬上的日子。”
“你回日本后,加大力度肅清日本的各地諸侯勢力,朕不希望看到日本地面上還存在任何不服我大宋王化的實力。”
“肅清之后,你重點建立水師,督辦造船,朕很快會令政事堂和吏部挑選官員,赴日本上任,建立官府和各級使司,以后這些行政方面的事,你就不必管了,專心為朕建起一支無敵于天下的水師。”
頓了頓,趙孝騫淡淡地道:“對了,肅清日本諸侯勢力的同時,你順手把日本的所有書籍都焚毀了,尤其是史書。”
“還有所謂的文化人,教書人,都殺了,以后日本人只允許說我中原漢話,習我漢字,每日面朝汴京方向問安祈福。”
“朕要日本重新成為一張白紙,歸服我中原王化。”
張嶸雖是武將,但也很快明白了官家的用意,官家這是打算徹底把日本的文化和歷史抹除,用屠戮和焚毀的形式,將日本生生閹割,從此日本不再擁有自己的民族特色,全部歸服于中原文化。
于是張嶸眼中殺機一閃,躬身冷冽地道:“臣遵旨,官家放心,臣回日本后,定會把日本調理得服服帖帖。”
趙孝騫拍了拍他的肩,笑道:“稍停朕吩咐備下宮宴,為你接風,趁這幾日安生,你也回家探望一下你的父母妻兒,多陪陪他們…”
“對了,你家婆娘知不知道你在日本玩得這么花?”
張嶸謙遜地道:“臣在婆娘面前向來老實可靠,重情重義…”
趙孝騫嘆了口氣:“你現在這副腎虛體弱的樣子,很沒有說服力啊,現治來不及了,不如讓宮人給你補個妝吧,不然人設要崩。”
張嶸沉默下來,許久后,突然慘笑道:“無濟于事了,…今晚給婆娘交公糧這一關,臣就過不去。臣應該是…半滴都擠不出了。”
趙孝騫一怔,但一點也不同情。
朕都沒過上的好日子,被你過上了,你特么被婆娘打死也活該。
于是趙孝騫嘆息一聲,道:“朕派太醫在你家門外蹲著,隨時救死扶傷,朝廷正值用人之際,朕不能折損一員大將啊!”
落實講武堂的速度,前所未有地迅速,簡直是雷厲風行。
蔡京領旨督辦后,充分展現了一個奸臣的辦事能力,在迎合討好皇帝這個領域,奸臣絕對是專家級的。
當初趙孝騫設立監察府,從提出到落實,不知跟朝臣們斗智斗勇多久,最后才勉強將監察府建起來。
那時的趙孝騫剛即位不久,對朝臣的態度終究有些顧慮,做事難免瞻前顧后。
可設立講武堂的任務交到蔡京手里,情況卻大不一樣。
蔡京可不管多少人反對,他拿著雞毛當令箭,根本不與別人講道理,只知道一絲不茍地執行。
蔡京的邏輯很簡單,皇帝的圣旨比天大,任何人跳出來橫加阻攔,那就是抗旨不遵,就是大逆不道,這樣的人還不扔進大理寺里反省,留著過年嗎?
領旨之后,蔡京帶著工部官員到汴京城外選址,第一天便遇到了阻攔的官員。
官員們一臉不忿,攔在蔡京的車馬前,指責蔡京倒行逆施,違了大宋歷代先帝定下的重文輕武的祖制,還痛罵蔡京失了文臣風骨,只知逢迎阿諛,根本不辨是非黑白。
總之一句話,君昏臣佞,江山藥丸!
蔡京坐在馬車里氣笑了,他連面都沒露,徑自吩咐隨從,將這些攔路的官員剝去官衣,上報政事堂,罷免其官職,拿入大理寺問罪。
攔路的官員就這樣被很不體面地押進了大理寺,罪名是公然抗旨。
反對設講武堂的官員很多,朝堂上就連宰相章惇都公開反對官家,可見下面的官員是什么態度。
蔡京卻渾然不顧,換個角度來看,奸臣其實對皇帝更忠誠,因為他們做官的原則是只迎合皇帝,不管他人死活,皇帝的寵辱能決定他們的人生仕途。
為了個人的前程,他們也必須不折不扣地忠實地執行皇帝的所有旨意。
于是在一片甚囂塵上的反對聲中,蔡京態度非常強硬地落實設講武堂之事。
領到旨意的第二天,蔡京就在汴京城外北郊選定了一塊空地,作為講武堂的地址。
接下來,工部官員測量,太史局的神棍們堪輿風水,工匠進駐,材料進場。
如同當初建監察府一樣,許多反對的官員們來到工地上,痛心疾首地阻撓反對施工,被蔡京毫不留情地下令亂棍驅逐。
群臣告上朝堂也不怕,政事堂這一關他們就過不去,關于講武堂一事,蔡京已全盤接管,連章惇都已沒有資格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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