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
設置
前一段     暫停     繼續    停止    下一段

第303章 拜為軍師

  潁川,自呂布抵達后各方勒兵不動。

  呂布駐屯許縣東北方向二十里處,背依洧水,面朝許縣。

  從東北方向堵死了荀彧撤離的路線,許縣之南的許田邸閣糧倉早已被李通占據。

  許縣西邊的潁陰則一直控制在張繡、南陽兵手中,而朝廷公卿頓兵潁陰城下,進退兩難。

  他們沒有足夠的兵力進攻潁陰,想乘機搞事情的南陽兵也反應過來,他們其實與張繡不是一路人。

  可周邊糧食就控制在張繡、荀彧、李通手中,南陽兵兩萬余人,隨著存糧將盡,也不得不看張繡的臉色。

  至于公卿,他們連張繡、南陽兵都搞不定,又怎么能說服荀彧?

  抓著許縣與城中儲糧、守兵,是荀彧、汝穎士人唯一的談判本錢。

  既然公卿此前承諾的事情缺乏執行的力量,那荀彧只能等,等真正能決事的趙基、呂布抵達后再談。

  就連呂布抵達后,荀彧也只是輸運糧食,表達基本的友善態度。

  呂布也很有耐心,一方面拜謁天子溝通信息,同時也在等趙基抵達。

  如何收拾公卿,呂布不缺這個膽魄,身邊鄉黨勇士敢跟著他刺殺董卓,再殺幾個公卿也不算什么。

  呂布只要敢殺,他下面不缺敢執行的人。

  可他把握不住其中的分寸,也不想讓天子生氣。

  反正趙基肯定會動手,他又何必站出來做惡人?

  至于天子,駐屯潁陰之北的鄉社里,靜觀事態變化。

  他是個很有耐心的皇帝,當年東遷之初,僅僅一道橋就拖延了一個多月時間。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天子扛住了李傕的施壓,最終還是突破郭汜所部的阻攔。

  而如今各方勢力匯聚,安全、溫飽有保障的情況下,天子更是吃的好,喝的好。

  天子安穩如故,焦慮只能是公卿。

  可他們再焦慮,又有什么用?

  現在就連董承也不跟他們攪和了,指揮不動任何一支軍隊,只能靜靜等著。

  就在這種奇異的氣氛中,趙基有序拔營;期間曹洪、夏侯淵提兵北上與趙基擦肩而過時,雙方都保持了極大的克制。

  趙基過穎水時,與勒兵北上的陳宮相遇,彼此保持安全距離后,也一前一后抵達。

  陳宮所部在穎水東岸,貼近許田邸閣扎營;趙基則直接來到潁陰城。

  他的到來,讓潁陰城下扎營的南陽兵主動撤離,撤到了潁陰城西。

  各方十余萬軍隊就這樣匯聚潁川,陳相駱俊也匯合兩萬余陳國兵,跟在趙基身后。

  這種時候,趙基反而不急了,抵達后謝絕各方使者。

  多駐留一日,多吃一天潁川人的米,就降低一份太原的儲糧消耗。

  趙基這樣扎營三日,等全軍抵達并完成休整后,才與駱俊乘車來到潁陰南門外。

  各方談判之前,一定要先確定各方立場關系。

  張繡不敢輕易出城,他要在城內提防各種可能出現的變數,城內還有五千余俘虜,他必須親自盯著。

  張繡現身南門之上,趙岐乘車而出。

  南門外帷幕之中,冷風吹刮。

  趙基、駱俊一起迎趙岐入帷幕,待趙岐落座,趙基拱手:“若非臺卿公中流擊楫力挽狂瀾,天子則為曹賊所擄。于我實有大恩,請受趙某一拜。”

  駱俊也跟著趙基一起長拜,趙岐坦然受禮,等兩人落座后,趙岐才開口:“老夫也不清楚荀文若謀算,只是不喜朝中公卿反復無狀。”

  他觀察趙基、駱俊神態,就問:“侍中已與陳王結盟?”

  “是,新平之誓全軍皆知,我自會踐行。”

  趙基說著去看駱俊,駱俊也拱手:“外臣入朝,是為大王辭謝大將軍重位。”

  大將軍這個職務對陳王來說毫無意義,只會惹朝廷猜忌,也會讓呂布惦記。

  趙岐聽了呵呵做笑:“陳王倒是豁達,實在是可惜。”

  趙基、駱俊也知道他可惜的是什么,如果天子暴斃,那陳王就是三興漢室極好的明君。

  趙岐隨即就問趙基:“侍中閉營三日,所為何事?”

  “我在等桓典謝罪,不曾想此公顏面甚厚,竟如此不知悔改。”

  趙基露出笑容:“蠱惑并挾持天子南下,延誤軍機,原本可一戰殲滅曹賊。如今戰事拖延,又不知會枉死多少軍民。這樣的罪孽,形同內通賊臣,豈能輕易揭過?”

  趙岐不覺得意外,追問:“還有呢?”

  “此事同謀者眾多,稍后天子當面,我還要詳細審問,免得冤枉好人。”

  趙基轉而就問:“張將軍是何態度?”

  趙岐反問:“侍中欲如何安置雍涼之眾?”

  “亂世之中人心浮動,我等不過隨波逐流,又有幾人能自主?”

  趙基斂容長嘆:“誅除賊首后,當休養生息,間隙時用兵誅討北地諸胡。朝廷若能安定中原,社稷若是可以興復還百姓太平,我自當為國家北面柱石。若中原紛爭,我自提虎賁入衛天子,誅討不臣。”

  見趙基沒有迫害三輔、隴上之意,趙岐也只能相信。

  不相信趙基,他也會相信趙彥,總不能去相信呂布。

  真讓呂布去討伐雍涼,到時候雍涼那邊想投降的人,也不敢投降,只能咬牙反抗,將寶貴的人口元氣消耗在無意義的地域對抗。

  趙岐思維緩慢,回應也慢:“侍中能受陳王信賴,想來也能取信張將軍。稍后侍中調派三千兵,張將軍若無異議,可入城協防,接管倉儲。”

  “嗯,張將軍若肯信我,我自不會背棄他。”

  趙基應下,詢問:“我聽聞南陽之士有廢立皇后之意?”

  “此前聲勢不小,得聞侍中、呂侯汴水大捷后,便偃旗息鼓,再無此類主張。”

  趙岐又問:“南陽、荊州之事,侍中如何看?”

  “我無意參與中原糾紛,更別說是遙遠的南陽、荊州。”

  趙基看一眼駱俊,又說:“不過南陽有三輔十余萬戶難民寄人籬下,受人奴役。我定三輔后,當免三年徭役賦稅,以休養百姓。南陽這里,也需下嚴令,督促各家釋放奴役的三輔士民,使之返回原籍,興復家業。”

  趙岐立刻點頭,他搞這么一系列事情,背刺的何止是公卿?

  被趙岐坑的最厲害的是南陽人,錯失了極好的機會。

  圖的,不就是將三輔士民救回去?

  南陽大姓一邊奴役三輔災民,一邊還圍著趙岐,企圖讓趙岐當他們的代言人…趙基實在是無法想象南陽大姓的思路。

  其實這種想法也不算荒唐,大姓是一種人,這些大姓眼中,趙岐才是他們的自己人。

  可忽略了趙岐的人生經歷,作為黨錮最慘的家族之一,趙岐跟現存的大姓完全是兩條線上的人。

  若不是張繡兵力不足,如果張繡足夠善戰,趙基懷疑趙岐敢慫恿張繡肅清南陽大姓。

  畢竟南陽大姓奴役的不僅是三輔災民,這些大姓仆僮不見得跟自家主人是一條心。

  也就是擔心戰爭不順利,會枉死更多的人,趙岐才放棄了武裝血洗的想法。

  只是將南陽人拖在這里,讓他們算計成空。

  趙岐想了想,就問:“在侍中看來,誰合適擔任南陽郡守?”

  至于荊州牧劉表,誰敢提議征劉表入朝,誰就是劉表的敵人。

  就劉表現在的狀態,也無法征入朝中,反而會刺激劉表破罐子破摔,一條路走到黑。

  劉表若是稱王、稱帝,只要扛過最初的動亂,那就能徹底割據荊楚。

  只是劉表可能歲數有些大,缺乏自信,荊州大姓也缺信心,所以沒有跟著劉表在這條路上狂奔。

  但劉表與劉焉一樣,劉焉造天子車駕,卻被益州大姓縱火焚燒,迫使劉焉遷移治所到成都,暫停了稱帝的計劃。

  劉表也是一樣的,郊祭天地,如似天子行舉。

  結果立刻就遭受荊州本土士人、客居士人的集體聲討,迫使劉表暫停了更進一步的試探。

  如果提議征劉表入朝,等于逼迫劉表立刻稱王、稱帝。

  身處廟堂之上,自然要避免這種稱王、稱帝的事情發生;只要還都維持在同一個朝廷之下,那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慢慢操作的。

  真給逼反了,那就必須火速平叛。

  若放任,等于鼓勵其他人稱帝,到時候各地都是皇帝、藩王,朝廷權威大喪,反而就沒了價值、意義。

  怎么處理南陽問題,才是新朝首要大事。

  派個強勢的人去,等于逼迫劉表加快造反。

  趙基早有預案,就說:“我有兩個人選,第一是原沛國相陳珪。由他出任南陽,可安荊州之心;其次是李通,此人部曲萬家,留在汝穎之間,若與蒙侯聯合,非社稷之福。”

  趙岐聞言,想了想,就說:“析分南陽,以陳珪領南陽,分出來的新郡交給李通。”

  李通的門第不高,麾下部曲以鄉黨為骨干,盤踞汝南西南時,李通就是強勢的地頭蛇,能輕易動員萬余部曲作戰。

  如果讓李通帶著部曲遷徙,那很多人眷戀故土會放棄李通,李通能縮水到三五千家。

  就李通這種野路子,面對郡守高位,不一定能忍得住。

  再說了,在中原與呂布、袁術做鄰居,對李通來說也不是什么好事。

  見趙基點頭,趙基是真的不在乎南陽。

  趙岐又說:“劉表顧慮南陽大姓兼并三輔災民后做大,朝廷可與劉表一起下令,督促各家釋放三輔男女。那張將軍如何安置?”

  “弘農有段煨,我想請張將軍暫任左馮翊,再遷京兆尹,未來做個使匈奴中郎將,遠離州郡紛爭。”

  讓張繡去三輔滾一圈,然后去守邊,自然能避開許多政治危險。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趙岐也想給張繡找個好路子。

  略沉吟,趙岐就問:“侍中幾時能討破李傕郭汜?”

  “明年,我摘下李傕郭汜的頭顱做成酒器,請臺卿公鑒賞。”

  趙基做出承諾,那可是曾經權傾天下的兩個男人。

  駱俊聽著側目不已,趙岐立刻表態:“既如此,老夫愿隨侍中北上。”

  倒不是怕趙基肅清三輔大姓,三輔大姓都已元氣大傷,不值得趙基動手,除了蘇氏。

  “臺卿公若是有意,我愿效仿張將軍,拜臺卿公為軍師。”

  趙基鄭重拱手,趙岐快九十歲的人了,帶著趙岐征討關中,容易取信三輔殘留的士人、軍吏,瓦解李傕郭汜的外圍勢力。

  他現在的體量,容得下這些茍延殘喘的關中士人。

  (本章完)

  請:m.llskw.org

哎呦文學網    虎賁郎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