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逃離與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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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工程開始二十天后。
炮樓施工區，煉金工坊內。
江禾結束今日的修煉，斷斷續續的積累讓太陽呼吸法第七座漩渦在體內成型。
屬性值41是白銀和黃金的分界線。
出于位格的因素，江禾在生命層次躍遷前，最高能將屬性提升到五十，而魅力經過起源公證，數值強化比較自由。
煉金工坊外，傳來千百令旗幟揮舞招展的聲音，二十天過去，炮樓修建完畢。
賀驍騎急匆匆地趕來，身后跟著不明所以的司川，以及醉醺醺的魚見月。
“老大…”賀驍騎焦急地問：“什么時候行動？”
江禾起身，打了個響指。
“現在。”
同一時間，無間要塞。
一頭蛛魔剛剛領取到今天的土餅，沒咬幾口就轟然倒下，暗紅色的紋路在他血管間蔓延，骨肉快速腐爛，眼珠掉落，大量血蠅誕生。
幾個偌大的施工區，各族囚犯成群倒地，密集而又瘆人的嗡嗡聲響起。
工程區里，正偷偷摸摸研究核心矩陣的煉金師悚然一驚，在他的注視下，凝固矩陣背面，一道宛如蜘蛛的鮮紅矩陣浮現，上下兩層無比嚴密，技藝極高。
“無色無味。”
“這是…史詩級毒株！？”
煉金師癱坐在地，如同水源遭遇污染，由此誕生的新土餅，全部都是劇毒之物。
與此同時，整個要塞里無數囚犯死亡，數以億萬計的血蠅出現，鋪天蓋地，緊接著有組織地進攻諸位管理員。
一名黃金親族悍然出手，荊棘法術絞殺了大片血蠅，但不過片刻，初代皇帝的天譴詛咒降臨，該稱號的位格是不隕，這意味著英雄以下，都要承受真傷的無情澆灌。
死亡降臨在了無間要塞。
干澀的哀嚎此起彼伏，一條條生命在地獄天花病的肆虐下，如風中殘燭般相繼熄滅，各個大區橫七豎八地躺著滿地尸體，曾經喧鬧的要塞，此刻宛如一座死寂的鬼城。
“給我查！！”
要塞中心的公爵城堡，梅里克公爵勃然大怒，他感知到了數名親族隕落。
一名血族一生當中，能夠賜予的源血極為有限，梅里克公爵立即從原地消失，竭力前進向各處支援，如同家中失火，要塞如何姑且不論，他首先要保證親族的存活。
一時間，無間要塞淪為了荊棘的海洋。
英雄級生靈不計代價地出手，威能驚人。
施工區，幾名黃金軍官指揮著上萬人族進入炮樓，某人臨時下達了通知，在場所有人都是知情共犯，不走的話，留下來生死自負。
隨著大門關閉，煉金機械瘋狂運轉，炮樓陡然變化成了火箭的模樣，底部噴涌出橘紅色的烈焰，濃煙滾滾升騰，火箭拔地而起，速度越來越快，在身后留下一條長長的白色尾跡。
人們從窗口眺望著下方，其中不少人喜極而泣，留在無間要塞，下場只有在永無止境的苦工中死亡。
一名黃金囚犯收斂情緒，打量四周后，他疑惑地來到駕駛艙。
“無殃前輩，賀上校和魚小姐呢？”
“哈哈，他們有任務，找不到就對了。”
“江禾”回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黃金囚犯安心下來，說實話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對方露出笑容。
火箭在高空劃出一道弧線。
無間要塞里，梅里克公爵猛然抬頭，滿臉猙獰地咆哮，“還想走！？”
神話形態·荊棘之災開啟。
史詩級詛咒·血縛紡車發動。
在沒能徹底離開要塞范圍之前，無數血線從火箭周身冒出，猶如一條條血紅長蛇，同化侵蝕著各種機械零件，最后驟然束緊。
“炮樓號”火箭在高空爆炸。
“榮耀歸于大君！”
死亡來襲，惡煞近衛身上的至臻變化術消失，他毫無懼色地擁抱死亡。
頃刻之間，伴隨著漫天火雨，燃料艙積累二十天的死亡迷霧如同大海從天空墜下，很快將要塞外圍徹底籠罩。
“帝國少尉江無殃，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梅里克公爵怒吼不休，“最高通緝，給我找！”
血蠅大群被公爵的暴力強行壓制，一根根粗壯的荊棘組成森林，將地獄天花病吸附和凈化，沒有持續釋放的源頭，單單一種超凡疾病，很難徹底擊潰英雄公爵。
施工區，煉金工坊。
門口禁止入內的牌子落地。
老女爵憤怒地踹門進來，身后一群人翻箱倒柜，終于在制作臺下面發現了一條密道。
“江無殃，我那么信任你！”
“你該死啊！”
老女爵幾乎喪失了理智，她怒聲道：“召集所有能動的看守，全部派出去，搜查要塞外每一個角落，通知副獄長，我先下去追殺，讓他趕快過來支援！”
“明白。”
“明白。”
老女爵猛然一躍，沖入隧道，一把荊棘長劍在她手中飽飲鮮血。
要塞城門前。
數千支搜索隊陸續出發，十人一組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推進，軍用吉普車猶如群狼離巢，氣勢洶洶。
一輛吉普車里，血族子爵坐在副駕駛，鼻尖陡然傳來一陣惡臭。
“什么味道。”
血族子爵回頭，發現身后兩名男爵的看守制服上殘留著烏血，腐臭味極為刺鼻。
“你們兩個什么情況？”
江禾有些無奈，血蠅寄生的那兩名看守，因為時間太長早已腐爛，乃至沾染到了衣衫上，在沒有衛生條件的要塞里倒不算什么，畢竟直接褲兜排泄者比比皆是，但在密閉車內，這一點就無從遮掩了。
“那咋了。”賀驍騎獰笑著回答。
無邊的死亡迷霧里，吉普車一陣搖晃，緊接著就有六具尸體隨著車門打開滾落地面。
車內，江禾取消了至臻變化術。
魚見月抱起酒壺咕咕灌了幾口，事關大局，這位世家小姐還是有些分寸的，為了逃離不出岔子，她咬牙戒酒了半天。
司川緊握著方向盤，自由的風從窗外吹來，讓他忍不住大聲呼喊。
賀驍騎從副駕駛回頭，看向某人，問道：“老大，咱們接下來怎么走？”
二十天的服從，已經讓他養成了習慣。
江禾挑了挑眉，道：“我給你們幾位直接送到家怎么樣。”
“好呀，好呀。”魚見月醉醺醺地說。
“真能行？”賀驍騎不免有些懷疑，但還是選擇了相信。
江禾差點氣笑了，他一個初來乍到的降臨玩家，連路況標識都未必能分清。
“你們自己商量，我不認路。”
無間要塞。
血族副獄長緊跟著老女爵進了通道，但等兩人在下面走出十幾公里，才發現面前根本沒有挖通，漆黑一片。
“不對，你看四周的痕跡，也有可能是挖通又填上了。”
“咱們分頭行動，回去一個。”老女爵說。
副獄長搖頭，“不行，江無殃身邊有帝國上校，如果他們能解開源石鐐銬，你自己落單，很有可能戰死，咱們的親族已經損失慘重。”
正在兩人進退維谷的時候。
要塞統計室，一名紅發青年破門而入。
巴特侯爵飛速尋找資料，臉色瘋狂。
“地獄疾病，跟殘生世界一樣。”
“我知道的，你來了。”
“飛上天的東西是炮樓…炮樓工程負責人——江無殃。”
“關押在東區核心監牢…魚見月、賀驍騎、司川…全是蒼梧行省的敗兵。”
巴特侯爵驟然抬頭，眼神兇狠。
“咱們蒼梧要塞外見。”
巴特侯爵轉身就走，這個選擇未必正確，但卻是目前概率最大的方向，他打算直接去目標歸回帝國的路上截擊，不管結果如何，都好過原地等待。
無間要塞疫滅事件爆發五小時后。
一輛軍用吉普車繞過護城河，接著橫穿死亡迷霧，然后跨越交界地的混亂區，進入了帝國在永暗大陸的邊境。
滿負荷長途，讓軍用吉普車的煉金部件報廢小半，好在車上就有專業人士，簡單修理過后繼續前進。
交界地周圍地形格外復雜，荒原和山脈交錯，古城遺跡間分部著一些小型聚集地，依托著地下的破碎源脈生存，偶爾能看見遭遇源力扭曲的奇異區域，部分地方因源力暴亂而充滿危險，更有甚者回蕩著虛空風暴。
隨著前進，地面逐漸平坦，依稀能看見人為修繕的痕跡，左右樹木凋零。
軍用吉普車在曠野上快速行駛，留下一串煙塵，后車座原本閉目養神的江禾，在某一刻陡然睜眼。
一剎那間，他伸腿踹向前面駕駛座的司川，緊接著忽然消失，極致的暴力摧毀車座，鞋底印在其人后背，這位臨時司機撞壞車窗和車蓋引擎，直直飛出千米遠。
一道血光從天而降。
血劍將吉普車完全摧毀，在原地留下了一個漆黑的垂直深坑。
司川在一陣煙塵中起身，心有余悸地看向后方，如果自己被剛才的攻擊命中，領域核心必然不保，根本無力抵抗。
另一邊，魚見月從容退出轟炸點，一層渾厚的黎明源力罩守護周身，她抬頭看去，之間高空懸浮著一尊魁梧身影。
山羊一樣的犄角，渾身皮膚殷紅如血，來人正在劇烈喘息，顯然是剛結束長途奔襲，他的黃金狀態已經開啟，惡魔之姿盡顯無遺，絲絲縷縷的鮮血縈繞四周。
——魔裔領主·巴特。
“原來是和賽里弗斯氏族齊名的血魔一族。”魚見月意義不明地笑了笑，眼中醉意漸漸褪去。
原地深坑里，賀驍騎竭力爬出來，一截劍尖殘留在后心處，這一擊幾乎將他格殺當場，不隕級的撕裂和血蝕讓五臟六腑劇痛不已。
“江無殃！”
半空中，巴特完全無視了其他三只螻蟻，只是獰笑地看著某人，說道：“或者，萊茵·奧古都斯，我終于抓到你了。”
話音落下，巴特背后龐大的膜翼陡然延伸出千百柄鮮紅劍羽，隨著膜翼震擊，劍羽紛紛迸射，在半空中相互糾纏，光滑的劍身仿佛鏡面，讓凌厲劍光更快一步。
——血之萬華鏡。
劍如雨落。
江禾開啟了神隨天動，直接進入決戰模式，頃刻之間，他整個人像是燃燒起來，狂暴的氣息宛如海嘯讓在場所有人喘不過氣。
江禾蹬地而出，幾乎化作一縷流光。
劍光襲來，被身影徑直撞中，洶涌的黑暗源力仿佛遇見了屹立不倒的礁石，碎成潰散的絲線，在地面切出無數纖細裂痕。
神速盡情釋放，在抵達巔峰的那一刻，江禾悍然踏地，方圓百米的地面皸裂崩壞，他的身影沖天而起，煙塵四卷。
咻咻咻！
一柄柄劍羽命中目標，但卻在堅如磐石的身軀前碎裂。
地面，賀驍騎目瞪口呆，作為劍羽的親歷者，他無比清楚這東西的威力，如此數目的劍羽竟然只在某人身上留下淺傷，這絕非體魄強橫就能解釋的情況。
身影仿佛炮彈升天。
巴特驚疑不定，閃身避讓。
江禾背后陡然生出羽翼，隨著身形旋轉，三千六百血羽齊齊飛迸，每一根都像是刀劍，蘊含著不隕級的鋒利和堅固。
巴特咬牙，不惜再度震翼，劍羽齊出。
兩股極度危險的風暴在高空對撼，巖與鐵崩斷的烈音不絕于耳，外溢的風流像是銳刀，伴隨著低沉的嗚咽回蕩。
地面。
魚見月不知從什么地方掏出一桿重型狙擊槍，恐怖的威能在槍口匯聚。
槍身采用銳利棱角與平滑曲面結合的復合式設計，槍體覆蓋特殊的源力甲片，啞光黑底搭配白色能量流動紋路，讓這柄槍黑白交錯，環繞著黑暗和黎明兩種源力。
“天敵·小型彈。”
“調整為黎明源力。”
魚見月舔了舔嘴角，瞄準敵人果斷扣動扳機，體內源力耗盡，槍口頓時噴薄裂光。
在永暗世界，修煉者會借助源力依次引燃九個源力節點，第一節點、第四節點、第七節點將相繼誕生出源力天賦。
在青銅時代，源力為氣態。
在白銀時代，源力為液態。
在黃金時代，源力為固態。
隨著時代上升，三個源力天賦也會不斷強化，而在晉升黃金時，源力天賦凝結為源晶，一部分黃金能以此為核心構建領域。
魚見月的天賦之一名為“掠影”，不過她更喜歡將其命名為超級命中。
無邊風暴之中，能量彈越過某人的肩頭，命中了巴特侯爵的膜翼，由海量且純粹的黎明源力構成天敵彈，對黑暗生物有著不俗的傷害增幅，一舉粉碎將膜翼粉碎。
巴特侯爵臉色大變。
這種傷勢，遠遠算不上重創，但在眼下搏殺的關鍵時刻，卻足以影響戰況。
就在敵人失去平衡調解能力的一剎那，江禾發動了閃鋒哀歌向前閃現百米。
轟轟轟！
一道道毫無花哨的重拳轟出。
巴特侯爵的腹部、心口、側頰、頸部相繼爆裂，他難以置信眼下的異變，敵人的攻擊蘊含著恐怖的真實傷害，幾乎無視了自己不隕層次的黃金化惡魔之軀。
江禾手中忽然出現一桿銀槍。
此世之惡加持銀槍，其本就驚世駭俗的武器重量直線攀升，一絲絲黑色電弧在槍身上閃爍，極致神速駕馭槍鋒徑直劈下。
一世之恨，盡在其鋒。
轟隆！
巴特侯爵轟然墜地，大量深淵似的裂痕蔓延出去，司川和賀驍騎拼命逃竄。
咔嚓！
領域核心碎裂 巴特侯爵失去了黃金狀態，他不甘地抬頭望天，緊接著踏地上沖，一身血液盡數流淌而出，演化出刀槍劍戟，成千上萬。
江禾取消神隨天動，甩下銀槍。
命運不朽·勝利誓約之槍。
審判的光芒從天而降，將巴特侯爵重新打回地面，槍鋒貫穿了他的頭顱，泯滅生命和靈魂，酷烈的槍光席卷而出。
江禾落地拿回長槍，身為別西卜，他對惡魔有著50％的全額真傷和總傷豁免特攻。
客觀來說，惡魔特攻的相對提升，還要勝過黃金狀態，他這次擊殺巴特侯爵，感覺比獵殺正常精英還要輕松，對方的攻擊命中神隨天動，根本不痛不癢。
撕啦！
江禾割下獵物頭顱，再將黃金巔峰的身軀塞回隨身皇城，聯合晉升任務要求的擊殺1。
“這就死了？”
“好快。”
遠處，司川和賀驍騎面面相覷，黃金巔峰在帝國足以成為中品世家的掌舵者，或者軍部少將，亦或者一郡刺史。
魚見月吹了聲口哨，鮮紅秀發飛舞，作為全場唯一的助攻，她自認有不小貢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