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醒來吧。”
風季子屈指一彈,一縷清風鉆進劉正的鼻孔。
“呼”
劉正睜開眼睛,無數的冷汗從毛孔中流出,濃稠如泥漿。
“被自己的命火煎烤的感覺如何?”
風季子笑問道。
“難受。讓我想起一句詩。”
他搖頭道。
“哦?什么詩?”
風季子好奇道。
“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劉正念道。
“日月交替,竟用煎字,此詩好生奇詭,是何人所作?”
風季子不禁問道。
以劉正寫春聯的水平,他當然知道這句詩不是劉正寫的。
“是唐代詩人李賀所作,此人外號叫‘詩鬼’。”
“詩鬼,詩鬼。嗯,確實恰如其分。后世有此詩此人,足見我華夏文脈不絕,好啊,好啊。”
風季子感嘆道。
“前輩,其實我也寫過幾首詩。要不我念給你聽聽?”
劉正也來了興致。
“嗯我們還是來看看祖先賞賜了何物吧。”
風季子眼神閃爍地說道。
讓他硬夸春聯寫得好就算了,硬夸詩寫得好那就太難為他這個正派人了。
“好吧。”
劉正遺憾地撿起了地上的玉竹。
“咦?”
他驚疑地叫了一聲,因為并沒有物品介紹彈出。
“小友何故驚呼?”
“我有一鑒定之法,但卻無法鑒定出此物的來歷。”
劉正坦誠道。
“莫非是此物品質太高?”
“應該不是。”
他搖頭道。
史詩級的物品系統都鑒定出來了,老祖宗總不可能這么大方,出手就是神話甚至神話以上。
“小友莫慌,等我先將此物分開。”
風季子拔下一根頭發,扯直后往玉珠中間一劃,玉珠立刻分成了兩個。
沒錯,是兩個,而不是兩半。
兩顆玉珠一模一樣,只是比原來的光澤黯淡一些。
而物品介紹也隨即彈出。
“名稱:風后玉珠(殘缺)”
“類型:裝備/道具”
“品質:完美”
“效果一:使用奇門遁甲類能力時效果獲得極大提升。”
“效果二:使用后隨機獲得兩個奇門遁甲類的技能,該物品自動銷毀。”
“備注:風后,伏羲之裔,黃帝臣三公之一也。善伏羲之道,因八卦設九宮,以安營壘,定萬民之竁。”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可惜了。”
風季子嘆道。
“前輩在可惜什么?”
劉正問道。
“若是完整的玉珠,當可為稀世珍寶。如今一分為二,只能說可堪一用了。”
風季子回道。
“那再把它們合在一起不就好了?”
“此物非虛非實,且已各自勾連我二人氣運,除非有無上法力,否則斷難復合了。”
他搖了搖頭。
“復合不了就接著離吧,反正對我來說已經很好了。”
劉正倒是看得開。
裝備類的物品都可以算作是提升本身的實力,而且當道具用還能獲得兩個技能,已經非常實用了。
“小友豁達,倒是我小家子氣了。”
風季子自嘲道。
“前輩也是為了我好嘛。不過您要是真的心存愧疚,也不是沒有彌補的辦法。”
他轉了轉眼珠子說道。
“如此彌補?”
“教我幾招奇門遁甲的法術,嘿嘿。”
劉正厚著臉皮說道。
能把風后玉珠當裝備用,自然是比當道具用換技能更劃算的。
“哈哈。我道是什么難事,不過幾個法術而已,這有何難?”
風季子大笑道。
“太好了,那能不能現在教啊?”
他趁熱打鐵道。
畢竟下次來杜康酒坊都不知道什么時候了。
“可以啊。小友且退到一邊。”
“哦。”
劉正退開了一點。
“再退遠些。”
風季子又道。
“好。前輩,夠遠了嗎?”
這次他干脆退到了三米之外。
“嗯,差不多了。”
風季子一揮衣袖,地上便憑空多出了好幾堆書。
有石碑、有繩結、有竹簡,還有錦帛、草紙等等。
“這些全都是奇門遁甲的法術嗎?”
劉正問道。
“啊,不是。這些只是奇門遁甲的入門學問,等小友全都學會后,我會再教你登堂入室的學問。等你把登堂入室的學問也全部領會后,我才能教你法術。”
“前輩,您要是不想教就直說,我也不是非得學。”
他一臉無語地說道。
還登堂入室,他把入門的學會估計就得百八十年的了。
倒不是說劉正活不了那么久,既然他們都說他已經是半個長生種了,那活個兩三百年應該不是問題。
關鍵是,餐廳不可能允許他在杜康酒坊里待百八十年。
要是把書帶出去自學,那估計就要以千年為單位了。
有那時間劉正還學個屁的奇門遁甲,去下水道吃矢都能吃成司雪之下第一人了,如果司雪那個時候還是老板的話。
“那沒有辦法,奇門遁甲奪天地造化,窮大道真諦,學習難度自然極高。不過小友若想速成,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那我又想學了。”
劉正立馬變臉。
“小友想學哪種法術?”
風季子問道。
“讓我想想啊。”
他陷入思考。
防御技能有了,控制技能有了,攻擊技能有了,強化技能有了,位移技能也算有了,還缺什么呢?
哦,對了,他還缺個遠程攻擊技能。
“前輩,我想學那種能隔空殺人的技能。”
劉正說道。
“隔空殺人的技能嗎?”
風季子想了想。
“倒是有一個,只是此術傷人傷己還有傷天和啊。”
“沒事兒,您先說說看。要是真不合適,我就不學了。”
他笑道。
除非有一整套能速成的修煉方法,不然單個技能對他的實力影響不大。
“嗯罷了,我相信小友的人品。”
風季子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相信劉正。
“此術名叫萬靈血箭。施術之前要先將靈獸以各種方法折磨七七四十九天,待其怨氣沖天之時將其放進石臼之中碾成肉糜,然后將其吞下。”
“靈獸之血肉不會被消化,而會在施術者的體內發酵,并將其經歷過的折磨全都返還給施術者。”
“待要用時,施術者便念動咒語,將其化作一道血箭射向敵人。”
“靈獸死前的怨念越深,在施術者體內發酵的時間越久,法術的壓力就越大。”
風季子介紹道。
“什么樣的才算靈獸?”
“如鳳凰、神龍、麒麟、朱雀等瑞獸皆是靈獸,若有尋常生靈吞吐日月精華或修煉玄門正法成為精怪者也算是靈獸”
風季子忽然停住,糾結了許久后才繼續說道。
“修行得道的人族修士其實也算是靈獸。”
“好家伙,難怪前輩不是很想教我。話說這么邪門的法術,前輩你是怎么學會的?”
劉正咋舌道。
“從一古籍中得來。此法雖是旁門左道,只要能吃透其中原理,也可以推演出正法。我就從其中推演出了一門平息死者怨念的法術,不過這門法術就沒辦法速成了。”
“好吧。”
他正在思考學還是不學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他的另一個技能。
“萬能血肉:玩家的血肉可以作為大多數儀式材料和施法素材使用,甚至比原本所需的材料效果更好。”
“前輩,你要不拿我的肉試試能不能用出這門法術?”
劉正提議道。
“啊?”
風季子震驚地看著他。
“小友,你雖然有血肉重生之能,我卻沒有折磨親友之心。此事還是算了吧。”
風季子斷然拒絕。
“不用折磨我,我直接切一塊肉,您試試能不能用就行了。”
劉正說干就干,直接切了一截觸手給他。
“好吧。”
風季子見他切都切了,也只好答應下來。
他接過觸手,直接念動咒語。
“靈獸泣血,鬼神皆精。以身度怨,助吾殺敵。”
風季子伸手一指,觸手立刻化作一道血箭射向地面。
“滋!”
只聽得一聲異響,地面上便多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
劉正走過去一看,這個洞大約有十厘米左右深。
“厲害厲害。”
他對這個威力很滿意。
“前輩,這個威力和正常施法比怎么樣?”
劉正問道。
“比正常的萬靈血箭威力要小一些,不過也堪用了。”
風季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正常的萬靈血箭制作起來麻煩不說,使用次數也有限。
而劉正不僅可以省略掉制作流程,他本人還有血肉重生的能力,可以隨切隨用,簡直恐怖如斯。
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把一把狙擊槍變成了一架重機槍。
單發的威力雖然變小了一點,但壓制力和破壞力卻上升了好幾個檔次。
“罷了,既然小友與此術有緣,那我便教給你。若你能仗此鋤強扶弱,降妖除魔,也是此術的福氣。不過,要速成此術,我需借助你手中玉珠之力,你可舍得?”
風季子問道。
“舍得舍得,前輩拿去吧。”
劉正毫不猶豫的把風后玉珠遞給風季子。
開玩笑,這個萬靈血箭技能和他簡直是天打雷劈一樣的合適,他怎么可能放棄這個去賭運氣。
“好。你且褪去上衣,盤腿坐下。”
“沒問題。”
劉正麻溜地脫掉馬甲和制服,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
風季子見他坐下,便把玉珠放在手心,然后雙手一合。
再抬手時,玉珠已經變成了一堆粉末。
風季子攝來筆墨,將玉粉倒進墨中,接著又咬破指尖,滴進去三滴鮮血,將其攪勻。
“待會兒或有麻癢、疼痛、酸脹之感,小友千萬莫動,一動則前功盡棄。”
他拿起毛筆叮囑道。
“前輩放心吧,你就是拿刀砍我的頭我都不帶動的。”
劉正保證道。
“好。”
風季子點點頭,用毛筆吸滿墨汁,在他的身上書寫起來。
之前他寫的春聯劉正還能勉強看懂,這次他寫的字劉正就完全看不懂了。
和甲骨文不一樣,和金文、小篆之類的也不一樣,而是一個個墨點、圓圈和直線的組合。
與其說是文字,倒不如說是圖畫。
畫完后背畫前胸,畫完前臉畫后腦,很快劉正的腦袋和上半身就都畫滿了奇異的符號。
“九宮八卦,奇門遁甲,風后握奇,總執一切。攝!”
風季子伸手往劉正天靈蓋一拍,所有的符號瞬間就沒入了他的體內。
“玩家獲得未知技能,正在適配系統中.”
系統提示聲隨之響起。
“適配成功,玩家獲得技能: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玩家含住自身血肉噴出,化作血箭射向目標。血箭的威力和射程與血肉質量和體質屬性正相關。”
“耶!”
劉正歡呼了一聲。
他終于有遠程攻擊技能了,終于不用只能拎著刀子和別人激情互砍了。
雖然這個技能邪門了一點,但他身上又有幾個東西不邪門呢?
“感謝前輩。”
他真誠的對 “小友滿意就好。”
風季子笑道,面色微微發白。
先是強行請先祖顯靈,后又為劉正速成法術,他的消耗也相當不小。
劉正也發現了他臉色不對,正準備說話,牛馬的電話打了過來。
“你小子送個外賣送出境了嗎?趕緊給我死回來。”
牛馬大聲喊道。
“大佬,是你要我回去還是餐廳要我回去?”
他問道。
“反正要揍你的不是我。”
牛馬回道。
“我知道了。大佬,你幫我跟拿破侖說一聲,讓它派我出來采購酒水。”
劉正說道。
“憑什么?”
“兩瓶金標。”
“憑什么不幫你呢,畢竟我就你這么一個小弟。”
牛馬接著說道。
“我也就你這么一個大佬。好了,掛了啊。”
他掛斷了電話。
“小友若是有事就先去,把清單和錢留給我就行了,等有空的時候再過來取貨。”
風季子體貼地說道。
“那不行。說好的陪您老過個好年,怎么能半途而廢呢?您老就坐著喝會兒茶,我再去給您做一桌好菜。”
劉正不容拒絕地說道。
雖然用掉了三個小時的自由時間有些可惜,但他可不是那種得了好處就翻臉不認人的人。
正因為不知道還有沒有來杜康酒坊的機會,他才更應該珍惜這次陪風季子過年的機會。
以德報德,以直報怨,從來如此,應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