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安格隆與荷魯斯戰帥加冕儀式時期。
地點:帝皇之子軍團旗艦,實驗室。
“白騎士之主非常慷慨。”
“他將這古代學習芯片借給我研究研究…或許他也是認為我不太可能破解其中奧秘吧。”
“但是我手頭上恰好有這么一個東西可以用于解讀它。”
法比烏斯·拜爾。
這位帝皇之子軍團藥劑師邊走邊自言自語。
記錄日志的機仆張著嘴,奄奄一息的跟著拜爾,拍攝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情。
拜爾來到一臺風格不同于現代的儀器前,將學習芯片放置進去。
那學習芯片正是他剛剛朝秦夏借來的。
現在,旗艦外面那顆星球上正在進行加冕儀式,有的是時間用于好好研究一種東西。
想到這,拜爾,下意識看了一眼舷窗外的星球,以及外面諸多軍團的旗艦。
設備加載完芯片的提示音響起,拜爾立刻坐在設備前,將其上一條線纜插在自己的腦機接口上。
下一秒,他看到芯片的內部世界。
那是一片無垠之黑暗。
沒有任何光源。
一片虛無之中只漂浮著一些典籍,而一個全息投影教師正在向芯片世界里的秦夏灌輸知識。
那當然不是真正的秦夏。
而是秦夏留在芯片中學習知識的復制意識體,在下一次他再次使用芯片時復制意識體將會與秦夏融合,然后直接將古代芯片里的所有知識在一瞬間交予秦夏本體意識。
“奇妙的古代科技。”拜爾呲牙笑著。
機仆對準設備,又對準拜爾。
“白騎士之主,秦夏,一個神奇的人。”
“他擁有極強的學習能力,但這還不是他最厲害的地方,他真正強大之處在于他可以免受靈能的負面影響,無限制使用靈能力量。”
“他到底有什么奇特之處呢?或許是大腦?或許是靈魂,亦或者是意志?我不太清楚,即便我解剖了很多個靈能者我也不知道原因為何。”
“但科學實驗能幫我揭示真相。”
拜爾對著機仆說。
同時,那用來解讀芯片的設備開始按照拜爾的意志發揮效用。
芯片內部不再是一片虛無,其中出現努凱里亞,以及秦夏曾戰斗過的德西亞角斗場。
無數敵人在其中涌現,而這一次秦夏獨自一人,沒有安格隆,也沒有角斗士。
“一千年。”拜爾在設備上輸入設定,“讓他戰斗一千年,我們先喝杯酒,然后再來看看他的意志是否經受住考驗了。”
拜爾從設備旁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一飲而盡后坐回原位。
再用線纜鏈接腦機接口后,拜爾看到了芯片內的情況。
現實中只過去兩分鐘…或許還不到。
而芯片內部的世界已經過去了上千年。
秦夏的意識復制體就在那世界里戰斗了上千年,如今正疲憊的坐在角斗場中心。
那種疲憊并不是肉體上的疲憊,而是精神上的疲憊。
當拜爾產生與其交流的想法時,他的面容便出現在芯片內部世界的天空上。
“拜爾?”秦夏抬起頭看著拜爾的巨臉,接著在一瞬間想明白一切,“你竟然有解讀這古代芯片的設備?你這…”
拜爾將秦夏禁言,轉頭看向記錄機仆:“我可是很清楚白騎士之主嘴皮子的厲害,所以我就不聽了。”
“讓我們再等一千年。”
芯片內部世界時間飛逝。
一千年眨眼過去。
拜爾再次出現在內部世界的天空上,詢問秦夏:“白騎士之主,我知道你很憤怒…”
“閉嘴。”秦夏坐在角斗場上。
這兩個一千年里他已經想清楚發生了什么,并且也接受了現狀。
拜爾那個能解讀和控制芯片的設備肯定不是這混蛋自己找的。
至于拜爾怎么就恰好有這么個設備…吞世者用類似設備訓練戰士,傳承戰斗經驗。而吞世者里的藥劑師加蘭是拜爾的學徒。
“大人,我只是想要弄明白一些事情。”拜爾諂媚道,“哪怕之后你用靈能劈死我,我也認了,只要我能弄清楚關于您的一些事情…”
“別說這沒用的。”秦夏頭也不抬,“我只是秦夏的意識復制體,我不是他,我也沒法用靈能。”
“同時也沒法離開這鬼地方。”拜爾接話,“您真是理智冷靜。”
秦夏沉默不言。
拜爾為設備進行設定。
這一次,是一萬年。
拜爾又起身去做別的事情。
秦夏見拜爾不再關注芯片內部世界,便繼續之前的思考。
拜爾已經將芯片教學功能停用。
但在第一個一千年里,秦夏的意識復制體已經早就學會了所有關于古代智能技術的知識。
剛才第二個一千年里,秦夏開始研究自己所處的古代芯片。
而現在,當天空中那巨型計時器開始緩慢倒數,自己又將在一萬年的時間里遭受孤獨的折磨時,秦夏決定做點什么。
一千年時間緩慢流逝。
秦夏用這一千年尋找古代芯片內部世界的可利用之處——BUG。
等到天空中的計時器從10000變成9000,秦夏已做好準備。
他一邊與角斗場中不斷刷新的敵人廝殺,一遍召喚出用來教學的程序,并嘗試著破解它。
或許這一千一萬年對于外界的拜爾而言,不過是一兩分鐘,但對秦夏而言這些歲月實打實的被他經歷著。
于進行破解的嘗試中,秦夏遭遇失敗,然后在孤獨中感到絕望,再然后,又重新打起精神。
直到天空中的計時器從9000變成5000,整整四千年歲月流逝后,秦夏終于將教學程序破解,并調出后臺,開始編寫屬于自己的程序。
古代芯片非常強大,有許多功能可以利用。
構成芯片本身的一個原子都具有收發信號的功能。
秦夏將編寫的程序上傳,古代芯片連接上拜爾實驗室內的所有設備,甚至包括機仆。
設備防火墻被破解。
一條條自毀程序被編寫并傳輸。
甚至連古代芯片里,被制造出來的角斗場和敵人們都被扭曲成了可以進攻防火墻的病毒。
“法比烏斯拜爾!”
秦夏冷靜的編寫程序,但卻低吼著。
“我要毀了你的一切!一切!包括你這個人和你的研究!”
做完這件事,秦夏準備按下啟用自毀程序的按鈕。
屆時,古代芯片會自毀,實驗室內所有屬于法比烏斯拜爾的設備也都會自毀。
拜爾的一切科研成果會毀于一旦,也包括位于古代芯片中的意識復制體。
此時,秦夏猶豫了,忽然抬起頭看向天空。
計時器上顯示著倒計時4012。
單位是年。
但秦夏沒在關注計時器,而是思考著一些哲理層面的東西。
他很清楚自己只是個意識復制體,被真正的秦夏留在古代芯片里用來學習知識,他也并不想著取代真正的秦夏,因為他知道自己本體有著怎樣的使命。
但那些使命…沉重,黑暗,艱難。
由于和本體擁有同樣記憶的原因,秦夏意識復制體此時也回憶起一些往事。
夜深人靜之時。
秦夏會想:如果當時沒有成為灰騎士,就留在白色傷疤,成為星際戰士智庫,然后作戰…一萬年后的環境也不怎么樣,但至少他不會成為白騎士之主,而僅僅只是一個戰團里的一個智庫。
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不用整天思慮這個思慮那個,要在一群不知道未來的人里思量和應對未來。
這就是秦夏會在夜深人靜時思考的事情。
所以當曾經某一天,在回到臥室里碰上白騎士號艦長,艦長問他:“大人,今天晚上您要思考著人類帝國的未來入睡,還是思考著現實宇宙的未來入睡?”,這時,秦夏只會無奈笑笑。
他不是個連做夢都要想著整個種族的命運乃至現實宇宙的命運的人。
想逃避,此為人性。
只是想想,然后該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此為責任。
于古代芯片內,秦夏思量至此,他同樣有和本體一樣的想法,不過他認為自己比本體更加幸運。
他不需要以白騎士之主,原體引導者,各軍團利益代言人的身份行事,他只是一個不為人知的復制體。
他可以過想要的生活,然后在一些時候為本體提供一些幫助。
思索至此,秦夏的手從銷毀按鈕上挪開。
“我將返回現實。”秦夏嘴角輕揚,立刻開始在后臺程序上繼續編寫代碼。
法比烏斯拜爾坐在實驗室角落的全息影像設備前,全然不知芯片世界里發生了什么。
全息影像上播放著加冕儀式的過程。
當看到兩位原體戴上戰帥桂冠后,拜爾才起身回到設備前,連接上腦機接口,觀察芯片世界。
一萬年時間已經過去,但這回拜爾沒看到秦夏。
“甭看了。”一旁的記錄機仆忽然開口,“小爺在這。”
拜爾轉頭看向機仆:“等等…你…你把自己的意識傳輸進了機仆里?你怎么做到的?我還以為你只能保持理智…”
“我從那里面出來了,蠢貨。”機仆在原體三百六十度轉圈,低頭看著自己的軀體,“這是不是個驚喜,你這未來的光頭老登,我要用我的鉗子把你那一頭金發撕成地中海。”
秦夏控制著機仆上前,用鉗子戳拜爾的膝蓋。
“我可是秦夏,就算沒有靈能我也是天才中的天才!”
“吃我一鉗,老登!”
機仆性能不怎么樣,因此秦夏用鉗子戳擊拜爾時因為太過緩慢而看起來有點滑稽。
拜爾后退幾步便輕松躲開秦夏。
秦夏控制著機仆緩慢行駛向拜爾,繼續戳他的膝蓋。
拜爾再次躲開,驚喜的看著機仆秦夏:“這樣更好,你有了現實軀體,我就可以把你留下,而不是把你和那芯片一起還給白騎士之主。”
“在那之前我會先戳死你!”秦夏繼續用鉗子戳膝蓋。
拜爾起初以為秦夏是真的生氣了,直到秦夏自己都繃不住,用機仆那簡陋的發聲裝置發出一陣笑聲。
然而在聽到笑聲后,拜爾本能將手伸向腰間的爆彈手槍。
他聽自己曾經的學徒加蘭說過,白騎士之主最冷靜認真時不是最可怕的,顯得滑稽和不正經時才是最可怕的——因為那意味著白騎士之主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對你做任何事。
“哈哈哈…不玩了。”秦夏控制著機仆后退,頭部一百八十度轉向身后望向古代芯片,“你知道我從里面學了什么嗎?”
拜爾舉起爆彈手槍:“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秦夏控制的機仆頭顱回轉,閃爍著幽暗白光的空洞雙眼注視著拜爾:“我…”
話未說完,拜爾出于對危險情況進行遏制的本能扣動扳機。
就像處死往常那些被制造出來又失控的危險生物一樣,機仆腦袋爆裂,癱瘓。
拜爾上前查看情況。
此時位于這名帝皇之子藥劑師后方的墻壁表面忽然延展出五根利爪。
實驗室的堅固墻壁如同撕紙一般被撕開。
拜爾猛然回頭,看到一臺人形機械從破洞中走出。
它鉆過破洞,直起身體,五米高的金屬身軀充滿壓迫感。
頭顱上兩顆猩紅色光點注視著拜爾雙眼。
“我學到了這個!蠢貨!”秦夏的聲音再次響起。
拜爾剛想躲閃便被預測下一步,喉嚨一緊,反應過來之時已被高聳人形機械的利爪扼住喉嚨。
拜爾奮力掙扎之時,忽然從人形機械肩膀后看到實驗室隔壁艙室的狀況。
里面是一些被控制的機仆,機仆們正在搬運精金材料,放在一臺設備里。
那臺設備制造著一件裝備。
顯然,眼前的人形機械就是那臺設備制造出來的。
“秦…秦夏…”拜爾已經無法呼吸,全靠星際戰士的體魄保持存活。
“那是我本體的名字。”秦夏手臂更加用力,液壓裝置運轉聲低鳴著,“我叫超級小秦。”
拜爾雙耳中充斥著骨骼碎裂聲。
“我不是白騎士之主。”
“沒有人會對我那糟糕透頂的起名方式提意見,就像當時我把白騎士號命名為超級巫師號時,因為我看到艦長的反應我才改名叫白騎士號一樣。”
“我承認超級小秦這名字和超級巫師號一樣糟糕…但我真的喜歡什么超級xx,pluspromax奧創之類的起名方式。”
“無所謂,反正也沒有人會對我的命名提反對意見了。”
超級小秦另一只手按在拜爾的腿上。
“沒有人知道我是誰,也沒有人知道我要做什么,就像現在,我不必顧忌你是帝皇之子的人就不對你痛下殺手…”
超級小秦雙手用力。
拜爾看到自己下半身掉在地上。
“永別了,拜爾。”超級小秦扼住拜爾喉嚨的手再一用力,扭斷其脖頸,再將上身隨手一扔,轉身離開。
在路過全息影像時,超級小秦看向影像上的加冕儀式。
頭戴桂冠的安格隆。
站在安格隆身后為其抱著長袍的本體。
“我們會見面的。”超級小秦走進隔壁艙室,拿上噴射背包鑲嵌在背后的凹槽里,擊穿艙室墻壁,飛出旗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