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第七軍團艦隊加入虛空戰,局勢很快逆轉。
第十一軍團旗艦“十一軍團旗艦”號自后方來到堅忍號附近。
帝皇之傲號仍然在同堅忍號對轟,不過是兩艘帝皇之傲對陣一艘堅忍號。
若非一旁白騎士號上的智庫能時不時用靈能屏障抵御一下轟炸,堅忍號的虛空盾只怕早已過載癱瘓,龐大艦體也會任人宰割。
在前進時,十一軍團旗艦便已對帝皇之傲號投射火力,十一號的面容出現在堅忍號通訊面板上。
“我和多恩趕到了。”十一號說。
莫塔里安極其厭煩十一號這位兄弟,在曾經每一次見到這個兄弟并對他投去厭惡目光時,莫塔里安從未想過自己未來會在某一天看到十一號的臉發自內心的高興。
多恩的臉也出現在通訊面板上:“現在讓十一號來指揮作戰。”
莫塔里安欣然接受,他清楚自己不是擅長打虛空戰的那個人。
十一號接管指揮權,其制訂的種種戰略計劃立刻分發到各個艦船內。
接下來所有戰艦的軍官團隊將按照十一號的計劃作戰,按部就班,步步為營。
白騎士號逐漸脫離堅忍號左舷方位,作為先鋒向前方行進,后方則是跟隨著白騎士號的十一軍團突破艦隊,這一專職在虛空戰中作為矛頭打開局面的艦隊將輔助白騎士號進行突擊。
它的任務是利用靈能優勢打開局面,突破帝皇之子軍團艦隊陣線。
十一號旗艦則加速到堅忍號右舷方位,兩艘榮光女王級并駕齊驅。
莫塔里安雙眼緊緊盯著前方兩艘帝皇之傲號。
他不知道為什么會有兩艘帝皇之傲,他只想消滅它們,在這場虛空戰取得勝利,殲滅帝皇之子,將這場發生在帝國北部邊疆的叛亂戰爭撲滅。
“兄弟。”十一號忽然開口,“我們該為生存做些什么,不是么。”
“先別講那些動物法則,先作戰。”莫塔里安指著前方,“消滅帝皇之傲號!”
十一號沉默一秒,點了點頭,切斷通訊。
十一軍團旗艦左舷所有武器盡數升起,瞄準堅忍號。
開火。
“讓艦船半速前進,別真的往死里傻沖。”
“十一軍團那么多戰艦不當矛頭,憑什么我們當?”
“吞世者智庫艦隊可不是炮灰!”
白騎士號指揮甲板。
艦長訓斥著所有指揮甲板內的軍官們,這些人剛剛熱血上頭,下令艦船全速推進。
但艦長有著自己的考量。
無論是在曾經烏蘭諾戰役里最大規模的虛空戰——“克拉科海戰”,還是在之后的許多場戰斗里,艦長的策略和決定或許是多變的,但有一點是永恒的。
那就是保命主旨。
聽到艦長訓斥眾人太過賣力,眾軍官們雖然照辦,但心里不免嘀咕一番。
都說艦長除了膽子以外哪都小,但實際上膽子也沒那么大。
白騎士號減速。
一段時間過后,艦體忽然劇烈震顫。
“友軍在攻擊我們!”一名軍官起身匯報出自己都不相信的事實。
如他所言,十一軍團的突擊艦隊不再追隨白騎士號,而是開始分散并從兩側包圍向白騎士號,在這一過程中還在對白騎士號持續開火。
輔助艦船作戰的智庫們用靈能屏障代替虛空盾抵擋攻擊,給虛空盾調整防御方向的時間。
艦長臉色蒼白,一路小跑到舷窗邊緣看向外界。
十一軍團艦隊正在攻擊友軍,無論是莫塔里安的艦船,還是羅格多恩的艦船都在遭受轟擊。
而堅忍號…
這艘死亡守衛軍團旗艦的引擎已經被炸到癱瘓,面朝十一軍團旗艦的方向飄蕩著大量艦船設施,以及死去的星際戰士和凡人水手的尸體。
十一軍團旗艦再次開火,堅忍號被命中的地方閃爍起火光,隨后火光消失,被炸碎的艦船設施連同人員一起被吸進虛空。
它看起來就像是一條魚,被鋒利尖銳的物體捅破腹部,內臟混合著魚子一塊流淌出來。
雖然震驚,但艦長還是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轉身回到指揮甲板正中央,用一分鐘時間查看戰略信息后下達一系列命令。
“將虛空盾防御方向調整為4到8點鐘方向。”
艦船尾部,以及靠近尾部的左右兩側泛起光芒。
虛空盾防御面積越小,防御能力越強,如果是定向防御甚至可以攔截登艦魚雷之類可以穿過虛空盾的武器。
“那左右兩舷和艦首怎么辦?”負責管理虛空盾的軍官傳達完命令后詢問。
艦長拔出手槍瞄準軍官:“按照帝國海軍條例我警告你一次,再廢話就把槍子塞進你腦袋里!”
軍官緘默。
按照條例,下級人員的確可以在傳達或執行命令后詢問事情,但下級人員說話是詢問事情還是質疑,這就要看上級怎么裁定了。
指揮甲板內一片寂靜。
艦長放下槍,思考起來。
如今十一軍團的戰艦還沒包圍過來,雖然他們正在開火,但一時半會繞不到左右兩舷和艦首,虛空盾作為一種資源,此時被以最高效率運用,完美攔截了敵艦火力。
智庫們需要休息一陣子,用靈能屏障抵御艦炮和用靈能屏障在陸戰中保護陸軍可不是一回事。
短距離亞空間傳送是唯一脫困手段,但除了白騎士之主之外沒有智庫敢在亞空間風暴肆虐的情況下使用傳送。
艦長看向正前方。
舷窗之外是一片空白,更遠處則是帝皇之子的戰艦,他們也在向白騎士號急速前沖。
脫困逃跑的唯一機會就在前方…
“報告!戰艦遭遇跳幫,大圖書館遇襲!”
軍官的匯報聲響徹指揮甲板,但并未能打斷艦長思路。
艦長轉頭看向左右舷窗,然友軍正在混戰,白騎士號未必能得到接應,更大概率是在撤退途中被擊沉。
如此思量一番,艦長心中有了決定。
“呼。”
艦長呼出一口濁氣,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表情也頗為麻木。
又深呼吸一次后,艦長抬起雙手揉了揉臉。
當手放下,臉色仍然蒼白,但神情卻是變得格外堅毅狠厲。
“好吧…”
“如果這就是白騎士號的命運”
艦長轉過身看向指揮甲板內眾人,聲音平靜,淡然,又堅定。
“調派工程師隊伍,讓推進裝置超負荷運轉,同時確保推進裝置能得到最大供能。”
“從現在開始不再與敵艦交火,將艦船上所有能爆炸的東西送到艦首去。”
眾軍官屏息凝神不發出一星半點聲音,卻是胸口起伏。
“我們已經不可能撤退,但白騎士號的最終命運也不一定是沉沒,而是會有比沉沒更無法接受的結局。”
舷窗之外,兩艘帝皇之傲的其中一艘駛離出陣線,它正直奔白騎士號而來,前進途中也不攻擊,看起來是要捕獲白騎士號。
“這艘戰艦是白騎士之主的座艦,它代表著吞世者,代表著智庫部隊,代表著拯救,權威,代表著很多…但它絕不會落入敵人手里,也絕不會在未來代表吞世者軍團和白騎士智庫永遠無法洗刷的恥辱。”
軍官們沉默著傳達命令。
白騎士號正按照艦長命令的那樣運作起來。
“為了吞世者,為了安格隆。”
“為了白騎士之主!”
白騎士號全速向前。
艦長轉過身面朝艦首。
甲板閘門開啟,幾聲呼喊響起,一大群明顯不是海軍作戰人員的人涌進指揮甲板。
那是軍官們的家屬。
艦長夫人身穿動力甲,一手抱著奧西里斯,一手持正滴血的劍,在人群末尾步入指揮甲板。
她那個跟星際戰士同樣高大壯碩的弟弟是最后一個進入閘門的。
“敵人已經跳幫到居住區附近,我帶家屬們來避難。”艦長夫人邁動步伐向前。
聽到這件事,艦長沉默不語。
白騎士號上沒有可以避難的地方。
在看到白騎士號正全速沖向帝皇之傲,艦長夫人也就明白了一切,倒也沒說什么,只是抱著奧西里斯走到丈夫身旁。
白騎士號距離帝皇之傲越來越近。
“伙計們。”艦長轉頭,“能跟你們共事是我的榮幸。”
眾人行天鷹禮。
艦長回頭,仰望妻子:“能跟你相識并一起生活,這也是我的榮幸。”
艦長夫人將劍插入劍鞘,輕輕挽住丈夫的手:“這是我的榮幸。威爾遜。”
白騎士號距離帝皇之傲越來越近。
帝皇之傲開始轉向避讓,但智庫們也和艦長做了同樣準備,他們奮戰至今已經疲憊至極,但還是有最后的一點余力將白騎士號迅速擺正到能夠沖撞帝皇之傲的方向。
兩艘艦船互相靠近,在指揮甲板內眾人的眼中,本就巨大的帝皇之傲號越來越大。
在戰艦幾乎相撞之時,白騎士號忽然停滯。
艦船因極其突然的停滯而產生附帶損傷,艦體輕微變形。
帝皇之傲號則是直接消失在白騎士號前方。
艦長愣了一下,環顧四周。
只見帝皇之傲號忽然在左舷出現,被某種力量推動著橫向滑動,撞擊上一艘又一艘正包圍白騎士號的十一軍團戰艦,就連其滑動的軌跡都是被人為設計的,正好能圍繞白騎士號滑著轉一圈。
白騎士號周圍被清空,但帝皇之傲號卻仍然沒有停下。
雪花驟降。
身穿盔甲手持長槍的白騎士之主和守望者康一起出現在指揮甲板內。
秦夏走出積雪時仍然保持著抬手動作,帝皇之傲號被他的靈能擺弄,最終也被他的靈能逼停。
見白騎士號無需迎來玉石俱焚的命運,艦長哆嗦了一下,急促呼吸:“大人…”
“陸戰已經結束。”秦夏指向舷窗之外,“去支援友軍戰艦,做你能做的。”
“是。”艦長行天鷹禮。
秦夏又帶著康消失在指揮甲板內,在整艘白騎士號內部不停傳送。
他總是出現在有跳幫過來的十一軍團星際戰士們面前,仿佛拍死螞蟻一般輕松碾殺一群星際戰士。
直到白騎士號內部跳幫而來的敵人全部被清空。
秦夏身處于走廊內,周圍是驚慌失措的凡人,以及倒在血泊中的星際戰士。
看著舷窗外的十一軍團旗艦,以及仍在遭受炮轟的堅忍號。
下一秒,他再次傳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