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神瘟
第三下響指打響。
這一次卻沒有頭顱爆裂的聲音伴隨響指聲在圣所內回響。
提豐頗為詫異，環顧四周。
一片雪花落下，秦夏和莫塔里安的身影同時出現在提豐視野中。
首席連長臉上詫異之色更甚。
秦夏能悄無聲息的出現于此，能讓自己完全覺察不到，這絲毫不能令提豐感到詫異，因為作為曾與秦夏共同執行過任務的人，提豐無比清楚白騎士之主的靈能力量有多強。
他詫異于秦夏出現于此，和莫塔里安出現于此。
“你怎么會出現在這？”提豐下意識看了一眼身后。
死亡守衛軍團艦隊旁邊并沒有吞世者智庫艦隊，就算用靈能視野也看不到艦隊。
秦夏出現于此只有一種可能，要么他從很久之前就潛行在船上，至今沒人發現——這不可能，因為他沒時間。
那么就只有另一種可能，秦夏是自己跨越亞空間風暴過來的。
肉身橫渡亞空間…
“提豐，你要做什么？”莫塔里安指著那些導航者。
“我要處決他們，因為他們讓我們整個艦隊陷入危險。”提豐仍然試圖辯解。
“你簽署的文件上說你會篩選出他們中可以活著的人。你把他們殺光，艦隊以后用什么導航？”莫塔里安逼近提豐，言辭冰冷，“你想把他們全部殺光，到底是為了處決，還是為了做別的事情？”
“你是不是想要做什么儀式？”
“利用這些人的恐懼，達成你的某種目的？”
莫塔里安不是真的要從提豐口中聽到真相，而是在說服自己。
一旁的秦夏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選擇帶莫塔里安來親眼見證這一切，好讓莫塔里安知道提豐到底在做什么。
而直到提豐把人們帶進來時，莫塔里安仍然試圖為提豐辯解，直到看見提豐利用導航者們的恐懼…
若非親眼所見，原體定然不相信提豐會背叛自己。
“你墮入混沌…為了什么？”莫塔里安停住腳步，不再逼近自己的首席連長，轉而將鐮刀從背后拔出。
提豐沉默片刻，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隱瞞，再加上有意勸說，便向好友兼父親敘說起來。
“為了永恒，為了力量。”
“加入這場事業吧，莫塔里安，和我一起追求永恒和力量！”
“永恒…力量…這恰恰是我們一直在追求的，我們渴望變得強大，因為我們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在帝皇降臨于巴巴魯斯之前，就把那該死的異形暴君斬首。我們還渴望永恒，因為我們見證了太多凡人因為肉體的脆弱而死。”
“你只要站到我這邊來，我們就能得到夢寐以求的一切。”
提豐攤開雙臂，身姿挺拔，以可接納一切的態度看著莫塔里安。
原體并非不為所動，而是仔細思索了一番。
秦夏并不擔心莫塔里安在這種情況下選擇站到提豐那邊去。
死亡之主和佩圖拉博不同，骨子里還是良善的。
莫塔里安落在巴巴魯斯，被異形暴君收養，被暴君教育和控制，但即便如此，當莫塔里安跑出暴君的城堡并看到人類后，還是第一時間認為“這才是我的同胞”。
不只是這么想，還立刻選擇幫人類殺死追擊過來的傀儡。
在對混沌大有了解的情況下，莫塔里安將會做出正確抉擇。
“提豐，你背叛我！”
原體大吼一聲，揮舞著巨鐮直取提豐。
周圍的星際戰士立刻向他們的基因原體開火。
爆彈根本無法命中原體龐大但矯健的身體，正沖向提豐的莫塔里安迅速轉身殺向子嗣們，將提豐這個靈能者交給秦夏處理。
在看到秦夏雙眼泛起靈能光芒的一瞬間，提豐和艾瑞巴蒂的想法一樣，都是堅決認定自己不能正面交鋒。
不過艾瑞巴蒂知道自己可以復活，提豐卻不認為自己能復活，于是所做之事不是自裁，而是立刻開啟傳送門試圖跑到亞空間里去。
秦夏看一眼被殺到只剩一個的星際戰士，果斷追擊過去。
所求并非斬殺提豐，而是想辦法逮住他。
在進入亞空間之后，秦夏看到有一道綠色輪廓逼近帷幕。
地點正是對應了堅忍號導航者圣所，那些導航者們本就是靈能者，萬分恐懼之下產生的負面情緒極大削弱現實結構，給了亞空間生物可乘之機。
納垢惡魔。秦夏感知出對方的身份，只是具體是什么惡魔還暫且不明。
提豐在導航者圣所殺人也正是為了召喚它。
可那惡魔似乎不全是為進入現實而來，在發現秦夏之后立刻席卷過來。
秦夏先調用亞空間里的浩瀚靈能將提豐錨定在固定位置，接著再傳送躲避。
一回合交手后，惡魔與秦夏相隔很遠，彼此對峙。
期間越來越多惡魔靠攏過來，不過它們并未發起攻擊，而是歌頌起與秦夏交手的惡魔。
“第七魔殿，第七魔殿…慈父的寵兒…”
歌聲回蕩在亞空間中。
秦夏聽了一句，立刻將歌聲屏蔽在外，但也已經僅憑那一句歌聲知曉惡魔身份。
那就是豪飲納垢坩堝中最可怖病毒卻能存活下來，從一只小惡魔晉升為大魔的…
可以輕易穿越多元宇宙，消滅無數文明和現實，只為尋找合適瘟疫材料的…
納垢座下第一受寵者，大不凈者——庫加斯。
庫加斯這個名字在亞空間中回響。
惡魔們的齊聲誦唱聲震顫著整個亞空間，它們的力量并不強大，但只因為誦唱的是庫加斯，便可因這名號背后的概念力量而于現實宇宙掀起無數瘟疫。
肆虐數個星區的亞空間風暴的影響范圍，不再只是亞空間，就連位于亞空間航道上的現實世界都產生無數病毒。
對于這場浩劫中的渺小者，也就是一個星球上最普通的凡人而言，他們只是看到無數行尸走肉冒出來，自己的家人死于未知病毒…他們完全不知道這一切只是因為有惡魔在亞空間中提及庫加斯的名號。
光是一個名號便有如此威力，這就是納垢座下第一大魔的含金量。
“夠了！”庫加斯的聲音響起。
那聲音并非是純粹的語言，而是一種匯集無數概念和強大靈能力量的非具象化感官體驗，每一個仿若音節的事物都蘊含著強悍的能量，在亞空間中產生恒遠回響，也對秦夏產生沖擊。
“嚴肅點！嚴肅點！”
庫加斯暴喝著。
納垢惡魔們更加歡樂的歌頌著。
庫加斯無奈放棄規訓下屬，這個因過于嚴肅而和納垢群魔格格不入的大不凈者看向秦夏。
對于庫加斯而言，剛剛的短暫交手不能稱之為交手，它只是想要從秦夏身旁經過順帶把提豐帶走，只是提豐被秦夏的靈能束縛，它沒辦法在不殺死秦夏的情況下做到這事。
而現在，庫加斯決定正式交手了。
秦夏的決定則是果斷返回現實宇宙。
一人一魔同時穿透帷幕，進入現實。
庫加斯降臨在導航者圣所里，它的形體不再像身處亞空間時那般，只是一團由概念和力量構成的模糊輪廓。
大魔看起來就像極其肥碩的綠色肉山，肚子上長有大嘴和獠牙利齒，吐著膿液和腸子。
莫塔里安看到這鬼東西后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秦夏出現在原體身旁。
提豐和導航者們已經被傳送走，整個圣所里唯有原體，秦夏，以及大不凈者。
“它是庫加斯。”
秦夏開始將有關于庫加斯的信息用靈能傳遞給原體。
莫塔里安聽聞那諸如“瘟疫之神第一大魔”，“穿越多元宇宙尋找瘟疫”，還有其他各種亂七八糟的名號和恐怖事跡后…臉色一沉，如臨大敵。
“一起上。”秦夏手握長槍。
莫塔里安緊張到連句話也不想說，雙手握的鐮刀柄部發出咯吱聲響。
一秒后，見庫加斯抬起肥碩手臂，原體與秦夏對視一眼，各自朝左右兩側殺向大魔。
雙方各顯神通。
蘊含著惡毒力量的靈能被秦夏凈化，再反過來施加給庫加斯。
大魔被靈能沖擊擊倒，試圖爬起來時被莫塔里安一刀割破肚皮。
無數靈能所化的蚊蟲肥蛆自傷口噴涌而出，在落地之前又被秦夏轉化成靈能，反過來順著傷口灌入庫加斯體內。
莫塔里安跳到庫加斯頭頂，一刀斬斷其試圖格擋攻擊的手臂，詫異于自己的攻擊為何如此有效時，忽然看到秦夏在身后抬著手，為他的鐮刀賦予了靈能力量。
秦夏另一只手解下有反靈能力量的古代遺物，塞進庫加斯肚子里，再運轉靈能全力攻擊。
大魔身體爆裂。
無敵的，恐怖的，納垢麾下第一大不凈者——被放逐了。
“我以為它有多厲害…”莫塔里安臉色不再像剛才那般蒼白。
“惡魔在現實宇宙里是這樣的。”秦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