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墮落陰謀
導航者圣所變成一座臨時監牢。
那些用于把導航者與賤類水手隔絕開來的厚重閘門，如今被用來圈禁導航者以及提豐。
剛剛庫加斯降臨之時，秦夏特意出手保護導航者們，避免他們盡數死亡，令莫塔里安的軍團艦隊喪失亞空間航行能力。
這些幸存者們也被圈禁在圣所里，暫時不能離開。
莫塔里安與提豐相對。
原體和陪伴他長大的提豐互相注視彼此，但一言不發。
兩人內心均是風起云涌駭浪滔天，俱有萬般言語憋在心里。
時間流逝。
殺死庫加斯并離開的秦夏忽然走進圣所。
提豐先是感受到強烈靈能波動，然后便看到白騎士之主帶領一隊智庫穿過閘門，進入圣所。
這位反叛的首席連長認為，能夠像隨意使用靈能本身就是一種天賦和奢侈享受，就算秦夏的靈能力量水平不如自己五分之一，那他也將有以一敵千的能力。
被白騎士之主活捉回來，心服口服。
“你的船和人到底隱藏在哪？”
莫塔里安身體依靠著柱子，雙臂交叉，只有腦袋看向秦夏。
秦夏一言不發，帶著白騎士智庫們來到提豐面前。
兩排智庫讓開一條路。
隨后原體就和提豐以及在場的導航者們看到一個憨態可掬的小人兒，從智庫讓開的路中走來。
守望者康兩條手臂端分別插在長袍左右袖口之中，隱藏在袍子下的漆黑空洞先是對準莫塔里安，然后對準導航者們。
秦夏剛才離開，只是為了悄悄把守望者康以及幾名智庫從口袋宇宙里帶出來。
接下來康將肩負起一項重要職責。
“這小崽子想干什么？”莫塔里安看向康的眼神并不友好。
作為帝皇這位人類主義者的子嗣，以及在異形奴役下生活了很久的人，莫塔里安仇視一切異形，哪怕他當年跟第一軍團并肩合作時知道袍子小人“守望者”們是什么，他也仍然討厭這種異形。
康也不需要莫塔里安的喜歡，只是盡職完成秦夏交給他的事情。
袍子小人頭部向左側轉動一下，在場的導航者們便有一半人不由自主的離開親戚們，站到袍子小人左邊去。
康這才看向秦夏。
秦夏知道，站到左邊的人是被康認為“受混沌腐蝕之人”。
這種“認為”絕非未來審判庭那種懷疑和揣摩，而是作為古圣的造物，一直在對抗混沌的守望者自有鑒定混沌腐蝕的方式。
秦夏給了首席智庫瓦瑞斯一個眼神。
首席智庫行禮并邁步上前，來到守望者左側那些導航者面前。
“你們幾乎是必死的。”
瓦瑞斯在心里想。
不過他必須換種方式做這件事。
“經過鑒定，你們皆在亞空間風暴里受到影響，這種影響不僅曾導致你們將艦隊帶入風暴，也會導致你們精神失常，軀體變異。”
說到這，瓦瑞斯拿出先前被提豐當做證據的視頻錄像，也就是一個變異的導航者撕心裂肺尖叫著。
“這種影響并非絕沒辦法可治，只是治療風險較大。”
“如果你們愿意接受治療那就跟我離開。”
瓦瑞斯說完，那些被康認定受到腐蝕的導航者們立刻上前，聚攏到首席智庫身邊。
他們如此果決，一是因為剛才秦夏救了他們，眼前的智庫盔甲配色和秦夏身上的盔甲配色差不多，說明是一伙人，可以信任。
二是作為導航者，他們無比清楚亞空間帶來的負面影響會導致什么，一旦變異，靈魂能隕滅都是最好結局。
瓦瑞斯轉過身帶領受腐蝕導航者們離開。
這并不完全是欺騙，他會給這些導航者治療，只是治療的成功幾率…略低。
瓦瑞斯用給予一些希望而非立刻給予絕望的方式，哄走了受影響導航者們。
這種方式可欺騙不了一個原體。
莫塔里安在看到秦夏的眼神時就能解讀出那站到左邊的導航者受了混沌腐蝕，而瓦瑞斯實際上是要弄死他們。
但，已遭受混沌腐蝕的人目前無藥可救，無招可施。莫塔里安看向提豐…在提豐身上也是同理，這位伙伴，摯友，部下…已無藥可救。
“輪到他了。”秦夏想要走過去讀提豐的腦子。
莫塔里安立刻伸手制止。
比起讓秦夏讀腦，原體還是更想親自質問提豐一些事情。
原體此時就像一個被至親背叛的人，他必須去質問自己的至親為何背叛自己…即便已經知道原因為何。
“你被他耍了。”提豐主動開口，“秦夏這個王八蛋就是想把你綁在戰車上，去完成一個可悲暴君注定失敗的白日夢，如果你執迷不悟，你將得到死亡和隕滅，而非永恒和強大。”
“如果我剛才站在你這邊，你的儀式完成后會怎么樣？”莫塔里安問。
“我會捏碎七七四十九個導航者的腦袋，屆時會有七個父神使者降臨于此，賜予我們所追求的一切。”
“父神使者？你說剛才那丑陋惡心的東西？”
“它們很美麗…或許在你看來不是這樣，但你難道不明白一個人想要得到什么定然需要付出代價么？”
莫塔里安不敢置信的看著提豐。
他確信提豐是瘋了。
荷魯斯曾召開密會，向原體們講述混沌的危害，但莫塔里安覺得那都是唯心鬼扯，直到親眼見證一切后才明白混沌腐蝕的威力。
“你都不是你了。”莫塔里安神情傷感，扔掉鐮刀，落寞的坐在地上。
對于提豐這人，莫塔里安感情復雜，恨，信任，嫉妒，敬佩…皆有。
“你應該相信我。當我知曉混沌的存在后，我像荷魯斯給我們灌輸的那樣認為它們是邪惡的，虛偽的，但當我真正了解它們的時候我才知道，混沌才是唯一。”
提豐主動提及接觸混沌時的感受，因為他認為自己不是在接受審訊，而是在勸說莫塔里安站在混沌這邊。
“我所做的一切如我所言，皆是為了我們的追求。”
“你很清楚，帝皇和曾試圖掌控你的異形暴君沒有什么區別，他們都是把你當成工具，而不是給你真正的父愛。”
“但納垢慈父愛著我們，愛著每一個生物。”
“帝皇讓你稱他父親，是因為他想把你當做升神的工具使用，而慈父則不然，他只是愛你。”
聽到最后一句話，莫塔里安身體震顫一下，但很快又恢復平靜。
“你是不是從荷魯斯命令我們改換征兵地開始，就嘗試著把我架空，奪走我子嗣們的指揮權，然后又利用一場風暴把軍團里大部分人弄到別的地方去，讓他們變成你的走狗？”莫塔里安問。
提豐沒有點頭或搖頭，因為這是一件原體已經認知到的事實。
先前秦夏說死亡守衛襲擊智庫艦隊時，莫塔里安還將信將疑。
但剛剛在殺死那些提豐親信戰士時，莫塔里安發現他們無一不是巴巴魯斯裔戰士。
再聯想到秦夏說過的一些話，以及提豐的背叛，還有先前的亞空間風暴…
對于原體而言，那些他曾經不知道的事情很快便能經由這些蛛絲馬跡推測出來。
“百分之八十的巴巴魯斯裔，在先前令整個軍團艦隊遭受重創的風暴中失蹤。”莫塔里安轉頭望向秦夏，“他們都被提豐策反了。”
“巴巴魯斯裔叛徒的數量大概是多少？”秦夏問。
莫塔里安陷入沉思。
數秒鐘后，原體給出的回答不是叛徒人數，而是自己手里還剩多少人：“還有五萬死亡守衛星際戰士能被我調動指揮。”
秦夏深吸一口氣。
算上巴巴魯斯星此前征募的新兵，再加上軍團已有巴巴魯斯裔…總之，如果背叛莫塔里安的死亡守衛殺過來，他們能以壓倒性的優勢殺光忠誠派死亡守衛。
得虧提豐打算召喚惡魔腐蝕莫塔里安，否則要是抱著殺死莫塔里安的想法，提豐直接召集叛軍過來，莫塔里安在智庫艦隊到來之前就會完蛋。
“他們不是叛徒。”提豐說，“選擇支持我的巴巴魯斯同胞，他們不是叛徒。”
莫塔里安瞪向提豐。
“他們是被你拋棄的人。”提豐繼續說。
“當你打算聽從荷魯斯的建議，下令把征兵世界改為克爾時，他們就被你拋棄了。”
“密會上，荷魯斯對你們這些原體兄弟說，他認為巴巴魯斯存在混沌腐蝕…言下之意就是每一個巴巴魯斯裔星際戰士都不干凈，那么當你答應他改換征兵地點時會發生什么？”
“巴巴魯斯裔會逐漸減少，直到數量稀少到再也無法做點什么，便被你們殺光處決。”
聽到這，秦夏認為確實應該是荷魯斯的舉措，間接導致死亡守衛軍團巴巴魯斯裔里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支持提豐。
無論荷魯斯到底是怎么想的，恐慌會在巴巴魯斯裔之間蔓延，逼迫巴巴魯斯裔選擇為未來支持絕對站在巴巴魯斯裔這邊的提豐。
要不是莫塔里安在克爾征調了些新兵，以及軍團原有泰拉裔，那他真會變成光桿司令。
“也不是所有巴巴魯斯裔都支持你。”莫塔里安起身，“現在艦隊里至少還有兩萬多巴巴魯斯裔，他們支持我，所以沒有被你帶進亞空間。”
“是的，他們被我排除在外。不過如果你一意孤行，他們等不到被你和荷魯斯清洗就會死在帝皇的虛偽事業里。”提豐說。
“他們不會變得跟你一樣，成為一個可悲的走狗，爬蟲！”
“他們才是可悲的，你也是。”
秦夏見莫塔里安的提問環節結束了，于是便從亞空間中取出天狼星之劍，準備跳過原體和提豐毫無意義的爭吵環節。
天狼星之劍一出現便令包括秦夏在內的所有人感到煎熬。
天狼星之劍本就具有反靈能力量，還融合了古代反靈能造物“非理性的哀嘆”，光是出現便會造成一切有靈魂生物感到痛苦煎熬。
“你殺不死我…”提豐說，“這種用靈能反靈能的造物…甚至不如你剛才用來殺死庫加斯的古代遺物！”
“你有靈魂，庫加斯沒有，所以對付你的話還是天狼星之劍更好用，而不是那古代遺物。”秦夏舉起劍，走向提豐。
“哪怕我真正意義上死亡也可以被重塑！就像庫加斯一樣！”提豐激動起來，試圖掙脫秦夏施加給他的靈能束縛。
“重塑跟復活不是一個概念，至少對于你這個提豐一號而言，你是真會死透了。”
秦夏一劍斬下提豐頭顱。
背叛者的靈魂和軀殼同時被天狼星之劍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