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靈能失控
秦夏穿著破爛，邁動步伐，行走在堅毅決心號內。
到處都是吞世者的尸體。
戰艦內部也是一片戰后破敗景象。
自己來這里要做什么？
秦夏已經忘記，只是憑借本能繼續蹣跚前進，最終進入堅毅決心號指揮甲板。
在閘門被靈能掀開的那一刻，秦夏目睹指揮甲板內的場面，短暫愣在原地。
地上到處都是安格隆那些角斗士兄弟姐妹的尸體，死狀極其凄慘，甚至還有一些色孽惡魔在玩弄他們的尸體。
而安格隆…他的尸體被一把紫色長劍釘在墻壁上，頭顱不翼而飛。
秦夏目光流轉，最終落在指揮甲板正中心。
莫塔里安和一頭色孽大魔站在那。
死亡之主此時的形象看起來和40K的混沌版莫塔里安完全一致，身上穿著綠色盔甲，背生雙翼，呼吸器不斷過濾著他口中呼出的劇毒氣體。
莫塔里安一手握持鐮刀，一手捧著安格隆的頭顱。
“結束了。”
莫塔里安將頭顱隨手丟掉，就像扔掉一個垃圾般隨意。
他和色孽大魔一同轉身，連同惡魔們一起消失不見。
秦夏試圖用靈能阻攔，但亞空間中的至高存在庇護著莫塔里安，攔截了秦夏投射的靈能。
“約楚卡…”
秦夏邁步走向安格隆，步履蹣跚，聲音顫栗。
“約楚拉…”
“克斯…”
秦夏呼喚著一個個角斗士的名字，想要得到回應。
但毫無疑問他得不到，那些角斗士全部慘死，尸體堆積在一起，讓正走向安格隆的秦夏甚至沒有辦法分辨出都有哪個角斗士死了。
秦夏腳步不停，走到安格隆的尸體前。
原體的頭顱已經滾動回尸體旁，不瞑目之雙眼注視著秦夏。
秦夏嘴唇顫動，嘴部大幅張開卻沒有一絲哀嚎或悲鳴從中發出。
他跪在地上，抱住安格隆的腦袋，輕輕為養子合上雙眼。
悲痛讓秦夏連養子腦袋都抱不住，頭顱從劇烈顫抖的手間滑落。
秦夏趕緊爬過去，伸出手想要夠到養子頭顱時卻身體一滯，察覺到什么。
再仰起頭，角斗士和安格隆的靈魂站在一起。
“為我復仇。”安格隆的靈魂說。
秦夏立刻撲過去，卻撲了個空。
眼前的靈魂們一起轉身向著亞空間走去，而在那波譎云詭之地，站在一起的四神狂笑著，準備著各種手段。
諸神將在安格隆和角斗士們的靈魂進入亞空間后，對他們施加永恒無止之折磨。
秦夏痛苦到蜷縮起來，最終這種痛苦轉化成憤怒。
不適感涌現，體內仿佛有什么東西要鉆出來。
秦夏捂著臉站起來，但白色靈能光芒自他指縫間流出。
最終他再也無法克制，身體繃緊猛然抬頭，靈能光輝自瞳孔和嘴巴里噴涌出來。
這種狂暴的力量撕碎了一切，包括眼前的虛幻。
與此同時，在帝國各處均發生程度不同的靈能影響。
英特雷斯邊境，帝國整個東部…不同地點的亞空間風暴，無論是自然出現的還是被什么東西喚來的，全部被靈能尖嘯驅散。
亞空間中正在航行的海量艦船皆被迫停止航行，于被動狀態脫離亞空間返回現實宇宙。
寒霜在英特雷斯邊境的上百個星系蔓延，形成永恒可見的天文奇觀。
大量靈能覺醒事件在帝國東部發生，一個又一個星球上靈能天賦處于極低級無害狀態的人在夜晚驚醒，發覺自己周圍的環境因超自然降溫而變成冰窟。
在這一時刻正訓練如何于亞空間中找到航路，所以直視亞空間的導航者們無論身處帝國何處，都在目擊到亞空間中的靈能爆發后暫時性失明。
這些事件對于秦夏而言都是之后才會知道的事情，當他結束劇烈情緒波動引發的靈能尖嘯后，只是看到自己還身處那古圣制造的古怪空間里。
烏斯蘭的辦法確實起了效果，古代裝置被炸成粉末。
“烏斯蘭…你這狗日…咳咳…”
秦夏在劇烈喘息中緩緩站直身體。
他知道烏斯蘭給他施加了幻術，讓他看到自己最恐懼之事。
但這又是他自己配合的結果。
若非剛剛靈能尖嘯撕碎一切時也撕碎了烏斯蘭施加的幻術影響，秦夏如果沒有在第一時間想起一切并克制靈能尖嘯，只怕會在剛剛殺死所有曾與他建立過精神鏈接的智庫們，靈能災難還會更大。
深吸幾口氣緩和片刻后，秦夏揣測著艾瑞巴蒂被殺死后會再從哪冒出來，以及這家伙接下來還會做什么。
繼續嘗試幾百次腐蝕荷魯斯？
開什么玩笑，艾瑞巴蒂根本沒有可能真去嘗試幾百次。
利用英特雷斯和古圣遺物布局，才有一次如此好的機會能用來刺殺荷魯斯，在已經失去種種優勢的情況下繼續嘗試，無非是和之前一樣被荷魯斯或其他人輕輕松松一腳踢開而已。
“你已經暫時失敗了，雜種。”秦夏傳送出當前空間。
與此同時。
影月蒼狼旗艦。
戰帥的座艦孤零零懸浮在虛空中，它看起來有多孤獨，艾瑞巴斯此時就有多孤獨。
身處于放滿了自動武器的房間中，與書籍作伴，許久都不會有人來見他，他的軍團和原體不要他了，整個人雖然身處影月蒼狼旗艦，但卻并未被影月蒼狼接納。
但是此時艾瑞巴斯有新鮮事物可以欣賞。
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星系中突然多了一道天文奇觀。
在星系邊緣出現一條寬闊且光滑的冰帶，看起來就像圍繞著整個星系的“星環”，從極其遙遠深邃的虛空蔓延來，再蔓延到遙遠深邃之虛空…
它至少劃過數個星系。艾瑞巴斯心想。
舷窗之外閃耀著冰帶反射的恒星光輝。
舷窗上映照出艾瑞巴斯的英俊面孔。
如此欣賞天文奇觀片刻后，艾瑞巴斯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
這腳步聲立刻讓他警覺起來，因為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經很久沒有人來。
房門被推開。
阿巴頓看著艾瑞巴斯：“那個翻版的你剛被殺了一次，估計還有一兩天時間才能又鉆出來惡心人，你可以活動一下。”
“終于。”艾瑞巴斯跟著阿巴頓走出房間。
此前在大遠征進行過程中艾瑞巴蒂出現過幾次，每一次出現并被殺死后，都有一天多的間歇期，而這一天多是艾瑞巴斯最為喜愛的時刻，因為他可以自由活動，不用再擔心艾瑞巴蒂過來找自己。
兩人來到房間外的空地上，這里擺放著幾個武器架，每當艾瑞巴斯可以自由活動時他就會從武器架上取下一把武器，磨礪一下戰斗技藝，確保自己不會遺忘如何戰斗。
這一次也一樣。
“我真不想陪你打，沒什么意思。”阿巴頓下意識拎起長劍。
“但你還是會陪我打。”艾瑞巴斯也拎起劍，然后恭敬行禮，“謝謝您。”
阿巴頓在這個時候總是沒有脾氣，因為艾瑞巴斯太過有禮貌。
接受艾瑞巴斯行禮后，阿巴頓持劍沖向對方，踏步揮砍。
兵器相碰，火花四濺。
“毫無力度。”阿巴頓看著已經卯足力氣與自己在兵器相碰之時角力的對手，“要我說，你真不如好好待在房間里看看書什么的，我能感覺到你真不擅長作戰和殺人。”
“對不起，但我必須學，否則我再面對艾瑞巴蒂時還是沒有辦法殺死他…”
“我得提醒你，你就算再怎么強也殺不死他。”
阿巴頓忽然想起原體昏迷之時，自己和四王議會其他人面對艾瑞巴蒂時的無力感受。
艾瑞巴斯奮力一頂，和阿巴頓拉開距離。
兩人再次拼劍，幾下劈砍，幾下格擋。
最終在交手中艾瑞巴斯又一次揮劍，阿巴頓輕松閃躲，但在后退并站定身體后頭上幾縷發絲飄落。
艾瑞巴斯看到阿巴頓伸手接住發絲，又看到其向自己投來兇狠目光。
剛要脫口而出的解釋和致歉被阿巴頓一拳打回喉嚨里。
“廢物！”阿巴頓低吼，“你到底能做什么？殺人？你不擅長這個！研究知識？我看你也不擅長！你對混沌的了解還不如我們多！”
艾瑞巴斯吐出一口血，默默忍受著侮辱，并未還嘴。
阿巴頓性格越來越暴躁，說話也越來越難聽：“你這廢物，除了滋生麻煩之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艾瑞巴蒂都跟你脫不開干系！”
聽到這句話，艾瑞巴斯猛地站起一拳命中阿巴頓面門：“什么狗屁？！我也不想讓那混蛋到處鉆出來搞事，我也不想，我比你們所有人都更想徹底消滅他！”
“是嗎？那你就把自己殺了，你死了他也就死了！”阿巴頓回擊一拳，將艾瑞巴斯打趴在地。
后者趴在地上緩了緩，抬起頭，給予阿巴頓的不是又一次回擊，而是復雜凝視：“什么意思？”
阿巴頓看起來正在氣頭上，立刻將自己從秦夏那聽到的關于艾瑞巴斯和艾瑞巴蒂的說法一股腦說出來。
原本是一個人，被分成極其純粹的善惡兩面。
錨點理論。
總之什么都說了。
“所以只要我死了他也就能死？”艾瑞巴斯問。
“當然。”阿巴頓神情憤怒的點頭。
艾瑞巴斯用了大概半秒鐘思考。
他先是思考艾瑞巴蒂活著的害處，然后思考自己活著能帶來的好處。
最終在時間快要流逝到一秒時，艾瑞巴斯突然拔出阿巴頓腰間的爆彈手槍，對著太陽穴扣動扳機。
阿巴頓臉上的憤怒神情因艾瑞巴斯的死而消失，整個人看起來異常冷靜和沉穩。
“對不起。”
“但是父親，如果你做不了這個惡人，那就讓我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