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紋面伯爵
古甘星系之外，各軍團艦隊集結于鑄造引擎附近。
而在各軍團巡洋艦內，同樣集結起來的星際戰士們于通往空投艙的路徑上前進著。
片刻后，克拉莫家族戰艦自虛空中躍出，并將他們和赫魯德人交涉的結果告知堅毅決心號內的諸位原體。
星際戰士們只能在舷窗里看到克拉莫家族的戰艦，并不知道他們怎樣與自己的原體交談著，以及那場交涉的結果究竟是什么。
但很快他們就知道了。
各軍團艦隊進入戰斗狀態，一支又一支混編艦隊分散開并向著四面八方趕去，最終在不同的曼德維爾點進入亞空間。
堅毅決心號在將除安格隆之外的原體傳送回他們各自旗艦后，帶領主力艦隊進入古甘星系。
各軍團依舊像烏蘭諾戰役里那樣混編，包括陸軍也是如此，這將成為安格隆所率領遠征艦隊的傳統。
亞空間航行結束后，艦船內部通往空投艙所在之處的廊道上閃爍著紅燈。
在吞世者軍團的白騎士號戰艦里，正往空投艙趕的并不只是吞世者們，還有其他軍團星際戰士。
因為白騎士之主的靈能力量足以讓戰艦突破赫魯德人艦隊的封鎖，直接對被能量屏障庇護的古甘星進行空降打擊，所以各軍團于古甘戰區投入的精銳全部集結于白騎士號上。
吞世者冠軍戰團的“戰斧冠軍”奧倫斯特邁步進入空投艙。
掛架驟然下落固定住終結者戰術無畏背部后，奧倫斯特視野中出現戰術簡報。
在自轉的雙頭鷹標志旁，是一段逐漸彈跳出來的信息，其上顯示戰斧冠軍被臨時安排為首批空降登陸部隊的先鋒作戰連隊連長，他將帶領其他軍團精銳中的精銳直接突擊赫魯德人的能量屏障裝置。
“為了安格隆！”看完簡報后，奧倫斯特錘擊胸膛大聲咆哮。
空投艙內的吞世者們同樣咆哮起來。
巨大空投艙下落的動靜響起，奧倫斯特周圍的吞世者們向著古甘星下落。
之前的戰術簡報中也簡短說明了古甘星的情況：先前從古甘星脫離的赫魯德世界艦雖然已經離開，但之后其他赫魯德異形部落認為古甘星是戰略要地，所以又在人類撤出古甘星系期間重新占領了這個地方，并做了防御部署。
奧倫斯特整不明白這些亂七八糟的信息。
這位戰斧冠軍只懂兩件事。
第一，為了安格隆。
第二，還是為了安格隆。
冠軍團猛人們乘坐著空投艙接近古甘星，而在這之前，白騎士號已經被秦夏驅使著進行短距離亞空間跳躍，直接繞過雙方正在進行的虛空戰，抵達古甘上空。
空投艙穿過赫魯德人的防御屏障。
那是一種能夠將所有攻擊都迅速熵增到無效化的防御技術，如果是在之前這樣做無異于送死，因為星際戰士會和空投艙一起化為灰燼。
但現在空投艙內部集成的反熵增裝置生效，赫魯德人的防御形同虛設。
比空投艙更先接近地表的是裝有反熵增裝置的魚雷，最先抵達地表的魚雷將地面各種防御設施轟炸干凈，最后抵達地表的魚雷插在地上，它們釋放著能量，形成共鳴，最終抵消了方圓數百公里內的熵增影響。
象限的技術成果甚至可以反過來利用赫魯德人的熵增力場，到達逆熵。
當地表戰斗環境趨近于奧倫斯特眼中的完美時，空投艙轟然落地。
被綁在空投艙角落里的鋼鐵勇士尖叫著從老頭或小孩變回正常星際戰士狀態，他們停止尖叫之后就被升空的空投艙送回白騎士號。
“為了安格隆！”奧倫斯特一腳踹開空投艙，沖進赫魯德武士人群之中，揮舞戰斧狂劈猛砍。
戰斧冠軍身后跟隨著專屬于他的小隊，這支小隊身穿鐵騎型終結者戰術無畏甲胄，全部手持長桿鏈鋸斧，這些人全部都是像奧倫斯特這樣的吞世者猛人。
失去熵增力場能提供的優勢后，赫魯德人面對星際戰士時只能依靠手中的燧發槍。
空投艙掉落的位置正好就是赫魯德人守備部隊中心，它們來不及組織有效抵抗就被星際戰士射殺或砍殺殆盡。
奧倫斯特殺光自己見到的每一個異形后，看向四周。
上千鋼鐵勇士被第一大連戰爭鐵匠弗利克斯率領著走來。
鋼鐵勇士和吞世者是這場突擊作戰的主力，人數總計兩千，剩下的則是乘坐空投艙下來時都保持混編狀態的其他軍團星際戰士。
其中最重要的是負責在地道戰斗里火力壓制赫魯德人的火蜥蜴，他們手持伏爾甘發明的噴火器，這種噴火器不同于常見的钷素燃料噴火器，它更為致命，射程也更遠，可以將穿著陶鋼盔甲的星際戰士融化在火焰中。
乘坐空投艙下來的突擊部隊們逐漸匯合，然后便一起趕赴往地道入口，他們要負責處理的能量屏障裝置像絕大多數赫魯德人一樣身處地下。
奧倫斯特習慣性先眾人一步進入最危險的地方，沿著赫魯德人的地道前進，沒走幾步便遭遇敵人。
戰斧冠軍暴躁又好戰，但是不傻。在他很自然的讓開一條路后，火蜥蜴們從后方走來，端著噴火器對著前方輪番開火。
一整條長約兩百米的廊道被迅速清空，赫魯德異形尸體在被其分泌的神經毒素融化之前就先融化于火焰里。
星際戰士繼續前行，來到分岔路口后自然的按路口數量分成數股部隊，繼續前行。
此時地表魚雷中的反熵增裝置已經無法作用于地下結構里，但火蜥蜴中有些身穿特制終結者甲的戰士可以搭載裝置，繼續為友軍抵御熵增影響。
伏爾甘打造的盔甲將他的子嗣武裝成頭頂能貼在地道頂部的“小型無畏機甲”，搭載個裝置綽綽有余。
如此戰斗并推進一陣子后，奧倫斯特正要繼續前進時被一名午夜領主拉住。
“在這種狹窄地形的碾壓式戰斗里，我們午夜領主有什么隨隊參戰的必要？”
奧倫斯特看向對方。
當這名午夜領主在公共通訊頻道里說話時，奧倫斯特便在視野右下角看到了他的頭像。
“往臉上紋身的蠢貨。”奧倫斯特心里對那午夜領主的長相產生評判。
“詹多，原體的命令是讓我們遵照戰帥的安排。”名為沈的午夜領主上前說。
奧倫斯特看向沈。
他發覺午夜領主似乎非常沒有紀律性，而沈作為午夜領主軍團除賽維塔之外的核心人物，似乎對部下也沒什么約束力。
“你要是在吞世者，剛才向我伸手的時候就被執旗官把臉上的紋身和肉一塊抽沒了！”奧倫斯特用肩膀撞開名為詹多的午夜領主，繼續前進。
仍舊是繼續戰斗，只不過這會奧倫斯特得和沈一起交談。
“他叫詹多·斯卡萊沃克。”沈說，“不用理會他，這個綽號紋面伯爵的家伙和他的部下一樣不正常。”
奧倫斯特沒有回話。
隨著眾人越發深入赫魯德異形的地下巢穴，被分派出去清理岔路的星際戰士就越多，直到最后連奧倫斯特自己都得參與到清理地道左右房間的行動里。
火蜥蜴站在最前面焚燒地道，奧倫斯特邁步進入地道左右房間，立刻看到了詹多。
紋面伯爵站在赫魯德異形與它們人類奴隸的面前，打量著這群沒有攜帶武器的家伙，同時為自己的爆彈槍換彈。
奧倫斯特沖上去劈砍異形。
詹多對著異形開火，但當他與奧倫斯特一起殺光異形之后立刻瞄準人類奴隸，二段扳機全扣，爆彈被打光。
然而詹多臉上沒有笑容。
奧倫斯特擋在那些人類奴隸身前，用自己盔甲的防御力場抵擋所有爆彈。
“我就知道你會這么做。”奧倫斯特緩緩轉身注視紋面伯爵。
“你竟然這么有腦子啊，可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呢！”詹多陰陽怪氣，“怎么，這些給異形當了那么多年走狗的奴隸也配被保護？”
奧倫斯特沒有理會詹多，轉身來到那些人類奴隸跟前：“按照吞世者軍團規章，我現在將邀請你們接受吞世者的保護。”
其中一些人類奴隸猶猶豫豫著起身，繞了一圈走到奧倫斯特背后去。
剩下的奴隸則是不像在猶豫，甚至不像是在思考自己要不要接受保護，而是雙眼盯著房間內的人。
當又有兩名吞世者走進來時，奴隸們忽然起身，但在他們從背后拿出閃爍著紅光的東西并按下按鈕之前，奧倫斯特就用戰斧將面前所有奴隸攔腰斬斷。
“瞧。”詹多對身旁的部下說，“他其實根本就不在乎那些賤種的狗命，他只是本能遵守那些狗屁規章。”
“別這么說，主子。”那午夜領主星際戰士冷笑著回應，“聽說這家伙身手不錯，再加上吞世者天生脾氣暴躁，萬一跟您動起手來…”
“像這樣的莽夫我能同時對付十個，就算我手無寸鐵也能用他的腸子勒死他。”詹多嬉笑著走出房間。
奧倫斯特仍是沒有反駁，因為他思索過后不得不承認詹多對自己的評判沒有錯誤。
自己并不是想救那些奴隸，也不是出于憐憫才向他們伸手，而只是想要遵守原體制訂的種種規則，就這么簡單。
在戰斧冠軍的沉默中選擇接受保護的奴隸們被兩名吞世者帶離。
“我都不知道這有什么價值。”詹多在房間外停住腳步，看著面前所有午夜領主戰斗兄弟，“一群命如螻蟻的賤種死了就死了唄，還能怎么著啊。要我說，小戰帥的種種想法和制訂的規則就跟這場戰爭本身一樣，毫無價值和意義。”
這句話沒有在公共通訊頻道中說，而是在午夜領主內部通訊里說的，沒有吞世者聽到。
“閉嘴。”沈呵斥道。
但也只是呵斥，因為沈并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做什么。
殺死詹多？他是軍團內部成員，是連長，是戰斗兄弟。
什么也不做？好像也不怎么合適。
而詹多壓根不在乎，從沈身旁走過。
一旁的冠軍團執旗官見狀立刻看出沈的窘境，認定是午夜領主紀律渙散，連特定情況下適用的處罰規則都沒有…或者是有，但因為規則一直被漠視所以就等于沒有。
但這是午夜領主內部的事情，除非科茲正式在每周一次的遠征艦隊大會里提出要求，否則吞世者沒有辦法干涉他們的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