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轉機
圖恩塔爾方舟世界的命運先知所言，遠比秦夏剛才用任何話語辯解或不辯解都有效。
秦夏看向幽冥守衛，看向那靈骨造物之中的靈魂，才認出對方是當年圖恩塔爾方舟世界里被囚禁的大先知。
那會綠皮入侵了方舟世界，之后這大先知想要和又重新支持他的族人們自裁，但是請求秦夏確保他們的靈魂被裝入無限回路里，得以留存。
秦夏那時應允了，因為圖恩塔爾方舟世界數次襲擊安格隆這事，本就是方舟世界里另一個激進派先知的過錯。
“如我所言，那件事是圖恩塔爾方舟世界的過錯。”命運先知再次強調，“方舟世界并非毀于秦夏或人類之手，而是毀于激進派先知派出幾乎全部艦隊去殺死安格隆，而方舟世界守備空虛，面對歐克獸人大軍毫無抵抗之力。實為作繭自縛。”
聽聞命運先知所言，眾人討論起來。
從他們討論的反應，秦夏能判斷出來，命運先知在克恩塔方舟世界話語權不是一般的高。
倒也合乎情理。
這種能預言到極遠未來的人必然為方舟世界避免了極多災難，尤其是克恩塔方舟世界這種好戰派，能存活下來有命運先知很大功勞。
“您看到了怎樣的未來？”剛才質問秦夏的克恩塔先知問。
“那不是我最近才看到的未來。”命運先知回應，“從我誕生的那一刻起直到現在，我總是能看見現實宇宙歸于虛無被亞空間吞噬的未來。屆時整個現實宇宙不復存在，網道依附于現實和亞空間之間，又怎么可能獨善其身？”
議會內又是一陣討論。
最終克恩塔方舟先知們交換意見，還是剛才質問秦夏的人發言。
“如果，我們允許人類在網道中擁有一席之地。假如是這樣，你將如何確保人類物種有未來的同時，我們艾達靈族也能有未來？”
面對這個疑問，秦夏仔細思量一番。
“我將為我們兩個種族而戰。”
“為我們整個現實而戰。”
秦夏的話語令整個議會肅靜了片刻。
最后的最后，先知開口：“我們需要一點時間討論。”
在靈族安排的休息室里。
秦夏，帷幕行者，烏斯蘭，三人坐在一起復盤剛剛的會談。
“他們重視你。”
烏斯蘭說。
“他們知道你在一步步完成四重試煉，他們同樣也重視笑神的意見，即便這些不信仰笑神的人看似和丑角劇團格格不入，但笑神畢竟是艾達靈族的神明，還是僅存的一個。”
“別看他們對我那套理論不感興趣，但作為一個長壽種很難不考慮到極其長遠的未來。”
“終有一日我族會了解對抗混沌這一事業的必要性，在沉淪中覺醒。”
秦夏默默聽著，點了點頭。
烏斯蘭看向帷幕行者。
后者仍舊一言不發。
秦夏開口：“這次會談不會有什么結果，不會有什么決定立刻被做出來，但沒關系，我還是能收獲許多。”
“因為你表達了一種態度，立場，無論會談結果如何，會有支持你的人向你靠攏。”烏斯蘭極為贊同。
帷幕行者此時突然說話：“人類會和靈族結盟？”
“如果這樣能對抗混沌，那我們就理應如此。”烏斯蘭點頭。
“那可太不容易了。”帷幕行者思索起來，“得做幾件驚天動地且對我族有利的事情，才能化解我族這邊的成見，而我族也得為人類做點相同的事情，這樣才能有結盟的基礎。所以我認為絕無可能。”
“人類能在網道擁有一席之地也足夠了…混沌總是能在人類疆域內趁虛而入，網道一事確實迫在眉睫。”烏斯蘭說。
“人類帝皇能同意么？”帷幕行者看向秦夏，“無意冒犯，但我認為您的態度無法代表人類皇帝的態度。”
秦夏忽然陷入沉思。
他看未必，實則不然。
秦夏回憶起一件事，那就是原本的時間線里，原體的時代結束，然后因為基里曼復活而沒完全結束。
那時候，烏斯蘭會與基里曼見面，然后和基里曼討論命運鎧甲。
烏斯蘭說過這樣一段話。
“要知道，人類和靈族的命運是緊密相連的。要么兩個物種都能生存下來，要么兩個都活不下來。你的皇帝明白這一點。”
重點是這句話的后半段：你的皇帝明白這一點。
“相信我，他沒你想的那么瘋狂極端。”烏斯蘭目光忽然深邃起來，語氣低沉，“至少曾經沒有。”
似是回憶起一些往事。
帷幕行者眉頭一皺，發覺烏斯蘭對帝皇頗為了解。
秦夏看到帷幕行者的反應，眼神意味深長。
帷幕行者絕對知道烏斯蘭和帝皇的關系，因為在原本的荷魯斯叛亂中，帷幕行者潛入皇宮時提到帝皇和烏斯蘭認識，但時至今日，他們之間已不再是朋友。
但帷幕行者可不止有一個。
“我還有點事情要做。”烏斯蘭起身告辭，“再會。”
秦夏點頭。
烏斯蘭轉身離開。
帷幕行者目光在烏斯蘭走后挪到秦夏身上：“你跟他是朋友？”
“同一個戰壕里的戰友，僅此而已。”秦夏說。
秦夏認為烏斯蘭絕對算不上朋友，這人總想著下大棋，所做的事情也只是為了對抗混沌，有人能從他那感受到善意是因為烏斯蘭和他們的目的正好重合。
整個一靈族版本的帝皇。
“我也要告辭。”秦夏起身，“會談不會有結果，所以我不等了。我去找命運先知把探索艦隊要回來就走人。”
探索艦隊自克恩塔方舟世界港灣啟航。
所有人類船員都返回各自戰艦內。
先前搭載秦夏來方舟世界的丑角劇團艦船也進入艦隊，擔任導航工作。
在探索艦隊旗艦，一艘重型巡洋艦指揮甲板內，秦夏指揮著艦隊高層制訂航行計劃。
此時秦夏發現艦隊船員都是帝皇精挑細選出來的，他們每一個都是熟練工，不僅會操作原本戰艦的種種功能，還能操作用于在網道內導航的實驗型裝置。
如此便不需要秦夏多費精力指導航行。
在艦隊即將啟航之前，旗艦指揮甲板通訊官忽然匯報：“收到異形通訊請求。”
“接。”
通訊面板上浮現出一張靈族面孔。
“議會上，烏斯蘭所說的引開惡魔救援的方舟世界，就是我所屬的方舟世界。”靈族用一句話簡單直接闡明身份。
秦夏認出對方是在議會旁聽席上和同僚竊竊私語，言語之中表示支持人類的一位先知。
“如果是我，我也會救援你們，但我會盡可能讓我的同族人也能活著。”秦夏說。
“我能提供通往恐懼之眼的網道路線。”靈族轉身對著身后人下令，隨后旗艦這邊便收到一份導航圖。
帝皇為探索艦隊發明的網道導航裝置可以記錄每一條路線，而靈族的信息科技則讓它們的網道信息在匯入之后自動轉碼，路線圖便呈現在全息影像上。
“我們方舟世界一般都在恐懼之眼活動，采集靈魂石。就是我們用來收容靈魂的東西。”靈族說，“我們手中其他路線圖都是通往其他方舟世界所在網道的，這個我不能提供給你們。”
“我理解。謝謝。”秦夏行禮。
那靈族微笑一下，點了點頭，結束通訊。
秦夏來到全息影像前查看路線圖。
這份路線圖中標注了不少信息，比如路線附近的網道岔路里都有什么，一些被轉碼為人類帝國語言文字的字符漂浮在那些分岔網道上。
已破損，遍布惡魔。
危險古代兵器。
這些不可涉足之地本需要人類探索艦隊用性命去試探出來。
除了不可涉足之地外，路線上還明確標注會經過一處黑暗靈族控制的網道城市。
那可不是科摩羅，僅僅只是一座被黑暗靈族陰謀團占據的城市，算是通往恐懼之眼的關隘。
這些黑暗靈族或許會看在金錢的份上放親族過關，但絕對不會允許人類安然無恙的經過。
“帝皇給你們的命令是什么。”秦夏注視著全息影像問。
“探索卡拉斯塔附近網道路線。大人。”探索艦隊負責人走來匯報。
秦夏短暫思考，下達新命令。
“在那艘靈族艦船帶領下航行，航路終點有一支艦隊，你們會被匯入其中。”
“然后你們將作為戰斗艦隊的一員參與進攻這座黑暗靈族網道城市。”
負責人看一眼全息影像，行禮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