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戰呈現一邊倒的態勢,帝國方對那詭異生物戰艦組成的艦隊有全方位優勢。
但隨著虛空戰進行的越來越久,星系中出現的生物戰艦也越來越多,最終敵人憑借數量上的優勢將帝國方艦隊陣線擠壓到烏索爾星上方。
敵人顯然并不是為虛空戰而來,在接近烏索爾后立刻空投陸軍部隊,抵達那根本沒有虛空盾保護的烏索爾上。
生物戰艦們只完成這一件事情便開始撤離。
同時烏索爾上彌漫起綠色孢子云。
一艘帝國海軍戰艦試圖對敵人登陸點進行軌道轟炸,但光矛和宏炮穿過孢子云時被盡數分解。
星球地表防衛部隊的匯報先是傳達到帝國海軍那邊,然后再傳達到秦夏和白騎士戰團那里。
“我們看到有種生物在啃噬宏炮炮彈!”
“甚至連光矛都被它們啃噬了!”
急切的錄音聲響起又結束。
“亞空間病毒。”名為約拿的戰團長提出看法,“你們審判庭對付這種東西頗為擅長,我希望你們為此做了充足準備。”
“敵人是誰?”秦夏問出自己更為關心的事情。
“你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來這里做什么?”約拿冷哼一聲,“惡魔審判庭現在門檻這么低,連你這種人都能加入進去?我還以為他們最少會審查一下白騎士候選者的智力水平是否正常。”
秦夏發覺對方不會放過任何一次能侮辱惡魔審判庭的機會。
惡魔審判庭是一萬年后審判庭下屬機構,專門負責處理惡魔和超自然事件。
灰騎士也是惡魔審判庭的成員。
而審判庭甚至對星際戰士有審查權力,一個審判官甚至可以決定一個戰團的生死…秦夏真不知道這名為約拿的戰團長哪來的膽量和底氣侮辱審判庭。
再者,秦夏甚至暫時不能確定約拿所屬的白騎士是自己的傳承者,還是惡魔審判庭的白騎士才是自己的傳承者。
秦夏有一百個問題想問,但局勢更需要他立刻做出行動。
“地面防御正在節節敗退。”帝國海軍那位軍官急忙報告。
他對惡魔審判庭這種字眼沒有任何驚訝或回避情緒,顯然作為經常在恐懼之眼周邊乃至內部行動的人,他至少能對自己看到的帝國機密存在有所了解。
白騎士戰團長約拿抬起手,用靈能將那名軍官擠出通訊頻道,隨后再向秦夏告知:“敵人是瘟疫之神的走狗,即便他們沒有軌道支援被自己的艦隊拋棄在這,他們也能輕易瓦解烏索爾星的防御。”
“我需要你們協助我。”
約拿伸出食指,指向通訊面板另一端,也就是秦夏。
“用你廢話?”秦夏皺眉,“我問的是敵人到底是瘟疫之神的哪個走狗,說名字!”
“泰豐斯。”約拿略顯疑惑,“叛徒原體莫塔里安的童年伙伴兼死亡守衛第一連長…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換了種方式找茬?”
他完全沒料到對面竟然不知道入侵烏索爾的到底是哪個人,還以為剛剛的疑問僅僅只是故意找茬吵架。
“泰豐斯。”秦夏思慮起來。
莫塔里安終究還是叛變,死亡守衛終究還是成了敵人。
對于莫塔里安,秦夏和安格隆有一套辦法,這個辦法甚至并不需要倉促緊急的執行,因為莫塔里安就算再怎么滿口社會達爾文言論,也終究是過個嘴癮。
他墮落也不是因為自己心懷邪惡,或者太過擰巴一條路走到黑。
安格隆認為,莫塔里安的叛變率甚至比福格瑞姆更低。
然而…
用一秒鐘時間思索至此,秦夏習慣性下令:“立刻部署陸軍到烏索爾去,那里有我必須得到的東西。”
約拿張口欲言,欲言又止,最終不聲不響切斷通訊。
雙方都開始向烏索爾派遣陸軍。
秦夏直接帶著智庫們傳送到星球地表,于烏索爾行星防衛隊受擊陣線處出現。
名為約拿的白騎士戰團長也帶著自己的部下們傳送到這戰火熊熊燃燒之處,兩人前后腳從傳送門里走出來。
雙方這才見面。
約拿身穿秦夏辨識不出型號的終結者動力甲,他身后的白騎士們總共有三百多人,身上的終結者型號與戰團長不同,也是秦夏辨識不出的型號。
“你們審判庭白騎士培養體系帶來的優勢不就是人多么,怎么才來六十個人?土星靈能軍校學員死光了?”約拿一看眼前友軍的人數,表情更加不快。
一聽對方說土星靈能軍校,白騎士培養體系…
秦夏愈發確定眼前的白騎士戰團跟自己根本沒什么關系,約拿口中的惡魔審判庭才更可能是一萬年后自己的真正傳人。
靈能軍校,現代化培養體系,這都是前不久白騎士智庫部隊正在搞的事情。
另外還有一件事,是秦夏認為能佐證自己判斷的。
那就是自己身上的盔甲。
縱使一萬年過去,滄海桑田,記錄遺失,那種原體所鑄盔甲這種圣物中的圣物怎么可能沒有人記得。
而約拿和他身后的白騎士戰團成員們只是掃了自己的盔甲一眼,僅僅只是覺得這盔甲還挺好看。
“就算只來我一個也足夠了。”秦夏搞清楚對方的傳承,便不再糾結于過往,轉頭打量敵人。
防線修建在山隘口處。
在層層疊疊的防御陣地前方是濃綠色孢子毒霧,濃的根本看不見里面有什么東西。
只有在毒霧邊緣地帶,能隱約看到一些行星防衛部隊的尸體,以及被敵人攻陷的陣地。
毒霧正在不斷擴散,彌漫至何處,何處便鮮花青草樹木盛開,而非凋零和腐敗。
但生命的始與終,繁榮和終結恰恰都是納垢的權能。
“大人。”白騎士號艦長的聲音在通訊頻道中響起,“山隘口后面就是采掘地,根據學會信息推測,瘟疫之心就在你們腳下。”
聞言,秦夏看向瓦瑞斯。
瓦瑞斯用幾個手勢示意戰斗兄弟們分散開。
智庫部隊中每一個智庫都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他們分散到整條戰線上,進入壕溝之中。
看到他們與自己并肩而戰,一些凡人高興到哭泣起來,還有一些人直接跪在泥地里向他們祈禱。
在當地人看來,這些都是神皇的天使,具有極大宗教意義。
生于30K年代的智庫們普遍信仰帝國真理,但此時看到當地人的宗教行為并不反感。
作為對亞空間和靈能極有了解的人,智庫們很清楚如果不是神皇信仰帶來的凝聚力和精神力,那么烏索爾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可能在恐懼之眼存續。
白騎士戰團的戰士們也分散開,加入到戰壕中去。
約拿手持長劍大盾,作為指揮官和秦夏以及當地行星防衛隊陸軍指揮官站在一起,身處于防線中心地帶的指揮所里。
毒霧還沒擴散過來,對于眼下這個二線陣地而言入侵還未開始。
約拿始終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秦夏。
秦夏沒有打量約拿,目光始終落在毒霧里,但卻思索著約拿和白騎士戰團的事情。
如果確定對方就是自己的傳承者,那么向其坦白身份是最好的選擇,對方將會因為血脈和傳承之類的緣故,毫不猶豫的遵守一萬年前戰團之祖的種種命令。
哪怕他們聽到戰團之祖是想要帶走或摧毀瘟疫之心,這些人都不會有絲毫猶豫。
但現在確定對方并不是自己的傳承者,而惡魔審判庭的白騎士才是,那最好還是以惡魔審判庭的身份繼續行事。
重點在于約束力。
惡魔審判庭身份對白騎士戰團顯然有約束力,無論這約束力來自于“惡魔審判庭畢竟是當年白騎士之主的直屬傳承者”,還是“惡魔審判庭畢竟是泰拉下屬機構”等原因。
不然就憑星際戰士的脾氣,能讓審判庭帶走未來的白騎士號?
“甭瞧我。”秦夏轉頭注視約拿,“我代表審判庭為瘟疫之心而來,一會萬一敵人突破防線,你的戰團最好能多堅持一會,給我爭取些時間。”
約拿鼻子聳動了幾下,眼神中流露出憤怒和憎恨。
但也還是沒辦法,只能聽從。
秦夏估計戰團里是有什么針對惡魔審判庭白騎士設立的規矩,否則約拿此時大概不會答應。
“是鐘聲!”
一名行星防衛隊軍官忽然大聲呼喊。
他的呼喊聲很快就被響徹曠野的鐘聲掩蓋。
鐘聲一共響了七下。
指揮部墻壁上的時鐘正好走到7點77分。
“你們烏索爾人的時間制有點問題。”秦夏從時鐘上收回目光,接著提醒,“它們要進攻了。”
嘶吼聲忽然從毒霧中傳出。
在毒霧濃密之處一些漆黑陰影蹣跚走出,并最終在濃霧寡淡之處顯現身形。
那是一個個渾身長滿膿包的行尸走肉。
瘟疫行尸。
死亡守衛在40個千年的典型戰術就是瘟疫行尸當炮灰,然后瘟疫戰士伴隨著海量行尸向前挺進。
不用秦夏提醒對方的戰術,烏索爾人已經對此頗為了解,按照以往的經驗作戰著。
一些手持重型狙擊步槍的精銳戰士在戰壕里游走,瞄準并狙擊瘟疫行尸中的死亡守衛。
同時在一發校準炮擊過后,所有火炮齊射,用密集徐進彈幕覆蓋瘟疫行尸和死亡守衛,炮火一直炸進毒霧里,但因為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也就不知道摧毀了什么。
瘟疫行尸是被炸的到處飛,但瘟疫戰士這些一萬多年前叛變的死亡守衛星際戰士,卻沒被炮火影響。
“這些瘟疫戰士有靈能力量。”秦夏判斷道。
“他們哪里有什么靈能力量。”約拿開口,“不過是恐懼之眼里脆弱的物質結構影響,導致火炮之類的物質武器殺傷力大幅降低而已。”
約拿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向惡魔審判庭表達輕蔑的機會:“這就是你們審判庭人員的水平…我感覺白騎士戰團的凡人仆役都比你更博學。”
秦夏不為約拿這句話所動,只是注視著那片毒霧:“你靈視短淺,看不到那些瘟疫戰士使用著一個人的靈能力量。”
雖然對眼前的“審判庭人員”頗有意見,但約拿還是沉默著認真考慮秦夏所言。
光憑這一反應,秦夏就能看出來約拿不夠有自信心,同時也清楚自身的弱點,同時也還是個能聽取建議的人…他應該剛當戰團長沒多久,甚至可能不想當戰團長,只是被趕鴨子上架。
就像圣血天使戰團長但丁一樣,在不認為自己有資格成為戰團長的情況下成為戰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