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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 經驗分配

  顧為經準備好畫板,調色盤。

  他打開系統面板,望了一眼目前的數據。

人物:顧為經  技法面板——

  油畫技法:lv.6職業三階(156/50000)

素描技法:lv.5職業二階。備注:破境任務待完成  中國畫技法:lv.5職業二階(9999/10000)。備注:破境任務待完成。

  技能面板——

  書畫鑒定術:62次/1000次(升級進度)

  經驗值面板——

  當前可分配自由經驗值余額:10012

  顧為經知道,他即將要畫的就是他最終的參展作品。

  所以他準備調整到他現在能達到的最好狀態。

  不留下任何的遺憾。

  “阿萊大叔說,好人會有好運氣,老天爺會罩著我么?”

  顧為經在心中想著,他點開一邊的百藝樹。

  選擇澆水。

  系統面板上立刻就彈出了一行文字。

  「您是否選擇澆灌百藝樹?本次澆灌將花費1200點自由經驗值,此次澆灌將手指涂抹法從“普通”提升到“傳奇”等級概率為“8.1”。」

  顧為經選擇了“是”。

  系統面板上,那棵銀色的小樹上空,傾刻間就又下了一場雨。

  他的耳邊出現了和上次澆灌時,一般無二的那種植物生長的輕微嗶波聲。

  遺憾的是。

  系統是一個冷漠而嚴苛的存在。

  它并沒有因為他拒絕了豪哥那300萬美元的邀請,而真的有什么運氣上的變化。

  十二分之一的機率,再次以失敗告終。

  您并未能將雜項·手指涂抹法由(普通),提高至(傳奇)等階。

  您已經獲得1.8的額外累計成功率!

  面板上出現了相關提示。

  顧為經再次嘗試點選了澆灌按鈕。

  果不其然。

  再次澆灌耗費的經驗值數量又有少許的提高。

  「您是否選擇澆灌百藝樹?本次澆灌將花費1500點自由經驗值,此次澆灌將手指涂抹法從“普通”提升到“傳奇”等級概率為“9.9”。」

  他初時在心中定好了主項技法和百藝樹五比一的分配比例。

  現在也不準備改變。

  10000點經驗值的五分之一。

  2000點經驗值。

  正好是澆灌一到兩次水之間。

  “好吧,其實今天晚上我的運氣已經夠好的了,就當是為好運氣積福,累積到將來吧。”顧為經坦然的一笑。

  期待一次好運氣就可以了。

  沒有結果。

  顧為經也不想強求。

  就像他所說的,留給將來。

  顧為經又留下了1000多點經驗值,做為平常時,可能會用到的書畫鑒定術的花銷儲備。

  然后把剩下的7000點經驗值,一次性的全部都分配到油畫技法之上。

  中國畫和素描兩項技法,目前都被職業二階的瓶頸卡著。

  油畫技法是他目前畫融合畫時,能用上的畫法種類里,唯一可以繼續加點的。

  「您是否選擇將7000點自由經驗值分配到“油畫”技法之中?」

  “是。”

  系統面板閃了一下。

  油畫一欄的經驗進度條被填滿了大約七分之一,變為了「7156/50000」。

  他伸伸手指。

  感受了一下技法提高后,帶來的那種微妙的變化。

  顧為經站在畫板面前。

  他沒有沖動的立刻動筆,跟隨肌肉記憶,直接開始畫出二十多幅練習下來,已經變得熟練至極的素描底稿。

  而是思考了一下。

  從頭開始審視他腦海里畫面的構圖。

  顧為經開始設計這幅畫的時候,初版的《陽光下的好運孤兒院》采取的是最傳統的金字塔式的三角構圖法。

  畫面的視覺重點,從兩側到中央逐漸收窄變高。

  左側是玩耍的孩子們。

  右側是正在老槐樹下正在為茉莉小姑娘洗頭的阿萊大叔。

  畫面的中央,遠景的最高點,陽光打來的方向,則是那尊孤兒院里的老舊圣母像。

  收藏家陳生林看過他的草稿后,認為顧為經搞得太過學院氣了。

  如果排除很有趣的用筆風格。

  那么構圖古板到看上去,完全便是兩百年前拉菲爾前派的那種基督教救世訓導畫的風格。

  緬甸從來都不是因為圣母而得到救贖的國家,歐洲殖民者們反而是帶來災難的源泉。

  在這種地方,藝術作品里搞什么救世基督的那一套。

  既舍棄了本土特地,玩傳統油畫的那些人也不會認可你。

  亞洲不亞洲,歐洲不歐洲。

  不東不西,不倫不類,本地化做不好,洋人也不喜歡。

  也就很難成為一張足夠經典的作品。

  陳生林和顧為經談話時說,他心中這幅畫,就像近些年來東京,首爾,包括東夏的一些畫展上,藝術創意區里,都不乏能看到的那些反映黑人議題的作品。

  亞洲畫家在本土藝術展上,激烈的探討黑人問題…不是不行,總會讓人有些奇怪。

  當然。

  別誤會。

  不是黑人議題就不值得討論。

  而是大家心中都很清楚。

  和歐美不同,至少黑人的種族生存的問題在亞洲的很多地方,肯定不是社會矛盾的重點。

  也幾乎更是談不上什么買賣奴隸的歷史原罪啥的。

  支持黑人兄弟沒啥錯。

  但這種藝術思辯的重點,難免有些在討巧的回避那些真正值得更加關注的話題的意味,肯定有避重就輕的嫌疑。

  藝術家應該勇敢的對身邊社會現象發出詰問。

  而非僅僅裝作很勇敢的對遙遠的社會問題發出詰問。

  評委清楚,畫家本人清楚。

  甚至看到這幅畫的觀眾都很清楚。

  不說全部。

  但至少有一大部分這種作品的創作者,無論他們表現的對種族問題多么一把鼻涕一把淚,恨不得沖到大洋彼岸,為被歧視的黑人搖旗吶喊。

  但是動筆時,他心里想的肯定是為了踩獲獎風口,爭取沖到國際上獲個獎回來啥的。

  老實說。

  這種事情可以理解。

  人非圣賢。

  研究獲獎風口,本來就是美術類競賽,國際藝術節的光榮傳統。

  藝術從來都是主觀傾向很強的學科,誰能最準確的揣摩出評委的鑒賞口味,也是參賽者的本事。

  從電影到繪畫。

  早年的美國文藝屆評委喜歡“溫和無害的反應種族問題”“殘疾人話題”。

  比較偏向于溫馨美滿,合家歡的風格。

  這種作品一出來,評委們會心一笑,就知道這是要評獎的。

  奧斯卡就表現的很有代表性,《綠皮書》,《阿甘正傳》這種黑人白人親兄弟,包括《國王的演講》、《萬物理論》這種勵志流傳記電影,都是組委會投票時的心頭好。

  歐洲文藝界則會更加激進大膽一點,更關注同性戀問題、難民問題。

  對情色容忍的尺度也要比保守的美國人大的多。

  歷史題材大家都還挺喜歡的。

  不過,反應屠殺題材的作品創作時需要遵守那些藝術倫理,能否在作品中赤裸的重現屠殺場景,還是只能采用朦朧的手法來刻畫,美國社會和歐洲社會之間有非常強的觀念分歧…

  總之。

  關于如何根據不同的組委會人選的組成名單,選定容易獲獎的創作方向,從而踩中獲獎風口,是一門大學問。

  完全可以編出一本比大英百科全書還要厚的大部頭出來。

  陳生林卻告訴他。

  什么藝術傳統,繪畫風口,這些事情只能是一種工具,想要獲獎這么畫畫無妨,但想要畫出一張真正好的作品。

  就不能這么畫。

  至少必須要有自己獨到的思想內涵。

  按照西方歷史上重要的文藝批評家亨利·詹姆斯的說法——“一切的藝術傳統,只有當創作者往里加入了屬于自己的東西的那刻,它才算真正的活著。空洞的作品可以在博得人們短暫的一笑,卻會讓人在回家穿過第一條馬路的以前,就立刻遺忘掉它。”

  專心奔著沖獎而去的創作,難免是會有不夠深刻的問題。

  不因畫家的技法高低而有任何改變,顧為經他也逃不出這一點。

  比如說《熾熱的世界》的畫稿,畫的也很好。

  某些色彩的處理上,熟能生巧的緣故,技法上甚至還要比《小王子》更加流暢。

  但他交稿時就很清楚。

  《熾熱的世界》更容易獲獎,可論作品的經典屬性和受讀者關注程度上。

  五年,不,別說五年,就算以三年為單位,它也一定是比不過《小王子》的。

  它不是那種能被歷史所記住的作品。

  不考慮兩者文本內容的高下。

  單純的從插畫稿的角度來說,也完全是這樣的。

  傳奇級的畫刀畫技法,只能改變一幅畫的美學表達水平,卻無法改變它的思想本質。

  《小王子》里的每張插畫里都住著圣·艾克絮配里。

  而《熾熱的世界》,則只是畫,只是亞麻畫布和油彩顏料的組合罷了。

  創作時,顧為經筆下絕大多數畫稿,都逃不出單純的美學堆砌和視覺轟炸。

  他喜歡《小王子》的故事。

  《熾熱的世界》那種中世紀公爵夫人繁雜的文詞,則很難讀進他的心里去。

  可能唯有那些關于女皇小姐姐的插畫部分。

  才是少數“活著”的插畫。

  但那里面住著的也不是紐卡斯爾公爵夫人。

  而是打動他的伊蓮娜小姐。

  偷梁換柱。

  嚴格意義上非要區分的話,那些都不算是《熾熱的世界》的插畫稿,而是他給伊蓮娜小姐姐所畫的背影插畫。

  想要在《陽光下的好運孤兒院》里,避免這個問題,顧為經就必須在畫面創作中,加入屬于自己的元素。

  顧為經根據收藏家的指點,調整了原本的正三角形構圖。

  反其道而行之。

  他將圣母像移動到了逆光的方向,隱藏在陰影之中。

  由光明的來源變成黑暗陰影所在,整幅作品從而由原本的正三角形構圖,改變成為了斜三角形構圖的變體。

  畫面頓時就生動活泛了許多。

  從那以后。

  顧為經如獲至寶。

  他就再也沒有改變過大方向上的繪畫思路,這么一張張的畫下去,開始時還有畫面上的微調。

  在臨摹了五六張以后,徹底熟悉了,肌肉記憶就慢慢的取代了對畫面的所有審視與思考。

  顧為經完全都不再想著構圖方向的問題,專心研究筆墨技法的細節磨合去了。

  若非勝子小姐把他給叫停了。

  他大概會就這么畫下去,直到畫展開幕的前夕。

  但現在。

  當他從重復機械性的反復練習里抽身離開,站在畫板面前,以即將面對自己最終的擺在雙年展評委們面前的參賽作品的莊重態度,帶著今天一整天經歷留在心中的熱氣與清明,剛剛提筆的一瞬間。

  顧為經忽然就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

  這幅畫——有比他耗費精力摳的那些用筆細節,更加本質上的問題。

  他重新放下筆,走到畫室的角落處,拿出了一幅正在晾干的《陽光下的好運孤兒院No.20》出來。

  他畫出來的那些練習作品,覺得一般的,有明顯筆法失誤的,達不到「心有所感」情緒的評級的都會鏟掉,覺得畫的還不錯就會留下來備用。

  這幅No.20就是留下來的一幅,也是目前為止畫的最好的一幅。

  他曾經以為這幅畫接近他目前所能達到的完美程度。

  可現在一看…

  “太暗了。”

  顧為經皺了下眉。

  《陽光下的好運孤兒院》的最開始時的創作想法,有一定程度上脫胎于卡洛爾女士的那張《雷雨天的老教堂》。

  除了背景一樣,兩幅畫技法、主題都沒有太大的關聯。

  但唯有兩幅畫的氣質,則仿佛是鏡子里的對照組一樣。

  相信卡洛爾是個內心溫暖的人。

  因此,

  就算《老教堂》的背景是在暴風雨的子夜,然而,那卻是一幅相當溫暖的畫作。

  燭光很溫暖,色調很溫暖,整幅畫的氣質也很溫暖。

  天空上的雷云,色調是很亮的。

  暗部的表現非常豐富,有著液體流動般的色彩質感。

  它絕非晦暗的霧,而是正在流淌的光。

  他這幅畫的色彩氣質卻是完完全全的倒過來了,關于光的處理,關于那個5的發達社會的論段,關于民族命運的思考。

  這幅畫里卻是籠罩在一股蕭瑟氣中。

  仰光的陽光本極其的熱烈。

  晌午時分,溫度有時會直逼40度,日頭大的好像連影子都要被蒸發掉了。

  但這幅畫的氣質,卻反而是有點朦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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