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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7章 源源不斷的病人,有錢能使鬼推磨

  方言松開拽著老胡的手,轉向石敏時,語氣里的急色稍稍平復,臉色鄭重:

  “石主任,實在對不住,今天這情況真沒法配合宣傳。您看那邊的隔離棚…”他抬手往帆布棚的方向示意,“那里面全是猩紅熱確診的孩子,這病靠飛沫傳播,傳染性極強,尤其是對免疫力弱的孩子,一旦被傳染,輕則發燒咽痛,重則像剛才那娃一樣,假膜堵氣道,危及性命。”

  他指了指自己還沾著藥粉的手套,又掃過不遠處正忙著煎藥、消毒的同學:

  “我們現在就靠紗布口罩擋著。您和攝像同志要是靠近了,不光自己有被傳染的風險,相機、話筒這些設備沾了病菌,再帶回城里,萬一傳給家里的孩子,那可就闖大禍了。”

  石敏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隔離棚前的同學正忙前忙后,家長們都捂著口鼻站得老遠,空氣里隱約飄著艾草和消毒水的味道,哪里是什么“熱鬧的義診”,分明是緊張的防疫現場。

  他瞬間收起了職業性的笑容,眉頭擰了起來:

  “方主任,您別這么說,防疫肯定是第一位的,宣傳的事隨時能辦,孩子的命耽誤不得。”

  “石主任能理解就好。”方言松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不是我駁您面子,實在是這病太邪乎,剛才還搶救了一個氣道梗阻的孩子,就差一點沒救回來。現在老鄉們本來就慌,要是看到鏡頭對著孩子拍,還以為出了多大的事,亂了陣腳反而更難控制。”

  老胡這時候也徹底回過神,說道:

  “嗐,怪我!光想著幫你宣傳,差點添了亂。”

  說罷他轉過頭看向石敏,講道:

  “石主任,這事兒是我的錯,我這就送您回去。”

  石敏這會兒目光掃過義診點忙碌的景象,李卉正蹲在煤爐邊盯著藥罐,升騰的白氣模糊了她的眼鏡;成寶貴背著噴霧器,往隔離棚周圍撒生石灰,腳步踩得石灰粉簌簌作響;還有幾個同學正幫著老鄉搭臨時候診棚。

  他轉頭看向方言和老胡,說道:

  “不急著走。方主任,我知道防疫重要,但正因為是這種緊急情況,才更該拍。”

  他指了指不遠處正在給孩子喂藥的老教授:

  “您看,你們帶著學校老師和學生在鄉下義診,遇上突發疫情沒慌神,又是搶救又是隔離,還教老鄉們防護,這不是好事,是實事。拍下來播出去,一來能讓更多人知道你們的行為;二來也能讓更多人學學怎么防猩紅熱,說不定能救更多孩子。”

  石敏往前走了兩步,刻意站在離隔離棚十米開外的安全地帶,又補充道:

  “您放心,我們絕不靠近隔離棚,就拍你們配藥、消毒、搭棚子的場面。”

  說著對帶來的攝影師指了指幾個地方,說道:

  “咱們就在外圍拍,不去打擾他們。”

  聽到人家都這么說了,方言想了想,說道:

  “那行,我給你們拿幾個口罩,你們也把口罩戴好。”

  石敏點頭。

  接著方言拿來了紗布口罩,給他們幾個人都戴上。

  然后他們就開始拿著相機開始咔嚓咔嚓的拍照了。

  這會兒老胡對著方言問道:

  “有啥是我能幫忙的?”

  “看好他們就行了,別到時候傳染了。”

  方言指了指石敏和攝影師,現在這會兒已經夠忙的了,他們這種專業人士來處理才是最好的方案。

  “用不用我把廠里那邊的人派點過來幫忙?”老胡問道,他感覺現場的人不太夠。

  別看有三十號學生,還有幾個教授,但是現場的人還真是不少,三五家人在這里一聚集,人就比他們的多了。

  方言搖搖頭說道:

  “不用了,我們現場的人暫時夠用,就是藥材有點捉襟見肘了。”

  說到這里他對著老胡講道:

  “哦,對了,剛才我還讓人去朝陽東壩那邊的廠里提一些藥材過來,牛黃珍珠粉這些藥不夠用了。”

  老胡聽到后擺擺手:

  “嗐,應該的,那邊廠離這里不遠…”

  說罷他問道:

  “對了,他們是什么時候過去的?怎么還沒回來?”

  “有一會兒。”

  說完方言朝著遠處望了一眼,汽車倒是沒看到,又看到幾個人正在往這邊來,不用說了肯定又是送孩子過來治病的。

  方言對著老胡提醒道:

  “行了,馬上又來病人了,你看好石主任他們,回去的時候記得先找地方消消毒,我要給人看病了。”

  老胡看了一眼遠處過來的村民,他點了點頭:

  “行,有啥要我幫忙的隨時說。”

  “大夫,大夫!快來看看啊!!!”這時候來的人看到方言他們穿著白大褂,人還沒到就已經嚎開了。

  一旁的書記周大海聽到后,罵到:

  “別嚎了!趕緊過來!”

  方言已經快步迎了上去,只見兩個大人架著個約莫十歲的男孩,孩子渾身癱軟地靠在大人身上,臉燒得通紅,嘴唇干裂,每走一步都忍不住咳嗽,咳得身子直打顫,脖子上隱約能看到成片的紅疹。

  “別急,先放這兒。”方言指了指剛搭好的臨時診臺,示意他們把孩子平放。他迅速戴上新的手套,剛要伸手去探孩子的額頭,就被男孩猛地躲開,沙啞著嗓子喊:“別碰我…燒得疼…”

  “乖,讓叔叔看看喉嚨就不難受了。”方言放緩了語氣,余光瞥見石敏的鏡頭正對著這邊,卻刻意避開了孩子的臉,只拍著他搭脈的手和診臺邊的藥瓶,心里的那點顧慮稍稍放下。

  搭上脈的瞬間,方言的眉頭又擰了起來——脈象浮數而急,比之前幾個孩子的都要躁。他示意家長按住孩子的肩膀,捏著壓舌板湊近:“張嘴,啊——”

  男孩掙扎著偏頭,家長趕緊用手固定住他的下頜,壓舌板剛探進去,方言就看清了——咽喉里滿是紅腫,雖沒見假膜,卻覆著一層細密的膿點,舌頭紅得發亮,芒刺已經冒了出來。

  “發熱幾天了?有沒有說喉嚨疼?”方言一邊問,一邊示意旁邊的同學記錄。

  “三天了!”孩子母親抹著眼淚,聲音發顫,“第一天就燒到三十八度多,以為是普通感冒,喝了點姜湯不管用,昨天開始喊喉嚨疼,今天早上起來就站不住了,身上還起了這些小紅點…”

  三天?

  那這個就是發現最長的了。

  方言觀察了一下說道:

  “是猩紅熱,熱毒剛入里,還沒釀膿。”

  然后他起身對著李卉喊:

  “李卉!取板藍根五錢、金銀花四錢、桔梗三錢、生甘草二錢,加半盞蘆根水,開水武火快煎!”

  “好嘞!”李卉剛把新到的藥材歸置好,聞言立刻抓藥,煤爐上的藥鍋還在冒著熱氣,她手腳麻利地換了個新陶罐,添水點火。

  這邊剛安排好,又有兩個家長抱著孩子跑了過來,一個孩子哭鬧著說眼睛疼,另一個則蔫蔫地趴在大人肩頭,連哭的力氣都沒有。周大海趕緊上前維持秩序:“都排好隊!間隔三步!一個個來!別擠著孩子!”

  方言剛給第二個孩子診完脈,正吩咐成寶貴帶“疑似病例”去旁邊的觀察區,就聽見老胡喊了一嗓子:“方言!車來了!安東他們回了!”

  眾人循聲望去,一輛奔馳正順著土路顛簸過來,后面還跟著一輛拖拉機,還有幾個穿著藥廠藍色工作服的工人。

  拖拉機車斗里堆得滿滿當當的藥箱用帆布蓋著,孟濟民扒著車斗使勁揮手。

  等車停穩,他跳下來就喊:“藥材全拉來了!牛黃、珍珠粉管夠,庫管還多給了一些其他的東西,連翹薄荷冰片什么的,還有廠里的大學生也來了幾個幫忙。”

  方言心里一松,這次來的應該是上次招的學生。

  都是他從王玉川手里挑出來的。

  這會兒奔馳也停穩了,安東從車里下來,方言招呼他們:

  “快,把牛黃粉給李卉送過去,再搬兩箱板藍根到診臺邊!”

  石敏的鏡頭立刻轉了過去,拍著同學們卸藥的場面,幾個學生扛著藥箱跑前跑后,帆布滑落的瞬間,露出里面印著公司的字樣,快門聲在嘈雜的人聲里格外清晰,老胡看到后,趕緊給石敏做起了介紹,說這些大學生都是廠里的骨干,也是一個學校畢業的,今年剛進去,這里面的一些人還是這些教授的學生。

  剛說完就看到穿著廠服的大學生對著王玉川他們打招呼,一口一個老師。

  石敏點了點頭,這都是新聞啊,別看這里現在氣氛很緊張,但是拿去當新聞絕對是個好題材。

  “小張,快拍那個!拍學生跟教授打招呼的畫面,再給藥箱上的公司字樣來個特寫——產學研結合、青年學子下鄉防疫,這素材太扎實了!”石敏對著攝影師說道。

  攝影師立刻調整鏡頭,長焦鏡頭精準捕捉到幾個穿藍工裝的年輕人圍著王玉川問好的場景,一個戴眼鏡的小伙子手里還拎著半袋剛從廠里帶來的消毒棉,正說著“老師,我們帶了新的消毒工具”,王玉川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去幫成寶貴撒生石灰。

  鏡頭掃過,又定格在拖拉機上“岐黃公司東壩藥材廠”的帆布標識上,然后還在診臺上印著學校字樣的藥箱還有新的搪瓷缸上掃過。

  老胡趕緊說道:

  “您看這陣容,咱們廠招的都是醫學院的尖子生,平時跟著教授學理論,這會兒到鄉下實打實練手,既幫了方言的忙,孩子們也長本事!”

  “這事兒太有意義了。不光是防疫,這更是城里中醫資源往下鄉、年輕人接地氣的好例子,播出去絕對能讓不少人受啟發。”

  老胡聽到這里糾正道:

  “這個其實是我們公司聯合基金還有學校做的一次活動…”

  就在他們搞宣傳的時候,方言這會兒已經又忙起來了。

  剛送走一個確診猩紅熱的女童,方言的白大褂袖子已經被汗浸濕了大半。

  他剛摘下沾著藥漬的手套換上新的,就見周大海領著一對夫婦匆匆過來,懷里抱著個蜷縮的小女孩,孩子的小臉埋在母親懷里,只露出的脖頸上滿是細密的紅疹,連耳后都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方大夫,這娃今早起來就說冷,裹了兩層棉襖還發抖,剛才突然燒起來了,身上還出了這些點子!”男人的聲音里帶著哭腔,懷里的孩子哼唧了兩聲,聲音細弱得像蚊子叫。

  方言趕緊讓他們把孩子放在診臺上,指尖剛觸到孩子的額頭,就忍不住皺了眉,燙得嚇人,至少有三十九度。他掀開孩子的眼皮看了看,結膜充血得厲害,又快速摸向她的耳后淋巴結,剛一按下去,孩子就疼得“哇”地哭了出來。

  “按住她,我看看喉嚨。”方言話音剛落,孩子父母立刻上前按住孩子的胳膊。

  壓舌板探進去的瞬間,方言心里咯噔一下:咽喉后壁已經起了一層灰白色的假膜,邊緣還帶著紅腫,舌頭紅得發紫,芒刺密密麻麻,比之前那個氣道梗阻的男童還要嚴重。

  “什么時候開始發燒的?有沒有說喉嚨疼?”方言一邊問,一邊示意旁邊記錄的同學寫下“確診猩紅熱,熱毒熾盛,伴假膜形成”。

  “凌晨開始的!”母親抹著眼淚,“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就昨晚吃飯時說過一句喉嚨有點卡,我們沒當回事…”

  “假膜都長出來了。”方言起身對著剛搬完藥箱的安東喊,“安東!拿牛黃粉來!再把瑪瑙研缽準備好,加冰片和青黛,快!”

  安東剛把藥箱放穩,聞言立刻轉身去取藥。李卉也湊了過來,手里拿著剛煎好的藥汁:“方哥,前一個孩子的藥好了,這個要不要先備著清熱的?”

  “先備著!”方言盯著診臺上的孩子,見她呼吸越來越急促,鼻翼微微扇動,心里的弦又繃了起來,“等會兒吹完喉就喂藥,用蘆根水送服,稀釋一下別嗆著。”

  “方哥!二號棚那娃有點喘不上氣!”遠處成寶貴已經在催促他了。

  方言聽到這話,心里一沉,一邊往隔離棚跑,一邊喊:“李卉!盯著這邊的孩子,我去看看!安東,藥配好直接送過去!”

  沖進二號棚,就見之前那個確診的四五歲女童正躺在草墊上,嘴唇泛著淡淡的青紫,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嗬嗬”的聲響。

  守在旁邊的家長急得滿頭汗:“她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喘起來了!”

  方言快步上前,掀開孩子的被子,果然見她脖頸處的紅疹又多了一片,伸手探了探脈搏,快得像擂鼓,卻弱得一按就散。

  “假膜要掉了!”方言立刻抱起孩子,讓她側臥,“快拿吸痰管!再把吹喉藥拿來!”

  外面的安東正好舉著配好的藥粉跑進來,方言接過牛角吹管,對準孩子的咽喉猛吹了兩下。

  藥粉剛撲上去,孩子就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口帶著血絲的假膜碎片從嘴角咳了出來,呼吸瞬間順暢了些。

  “沒事了,沒事了。”方言把孩子放回草墊,后背的汗已經浸透了白大褂。

  他剛要起身,就見一個同學拿著體溫計跑了進來:“方哥,外面又來三個孩子,都發燒,其中一個還說眼睛看不見東西!”

  方言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快步走出棚子。

  診臺前已經排起了長隊,石敏的鏡頭正對著排隊的人群,卻刻意避開了孩子的臉,只拍著家長們手里攥著的病歷本和地上的石灰隔離線。

  老胡站在一旁,正幫周大海維持秩序,對著哭鬧的孩子家長喊:“別擠!一個個來!藥夠!大夫也夠!”

  方言現在統計了下,有些一家的孩子全體患病,有些是鄰居一起遭殃,還有些本來不是一個村的,但是串門過后就遭了。

  一旁的方藥中問道:

  “紅荊村、李家莊、西坡村…這三個村子隔得不遠,都是共用一口水井?”

  方言在一旁說道:

  “得問問,周書記!”

  周大海湊過來點頭:“對!前陣子西坡村的井枯了,不少人都來咱們村的老井挑水,估計是井水傳的!”

  “那就不是簡單的散發病例了,是聚集性疫情。”王玉川合上登記冊,對著周大海沉聲說道。

  周大海“啊?”了一聲,他頭都快忙昏了。

  方言提醒到:

  “周書記,你趕緊讓人去這三個村子喊廣播,凡是最近一周跟確診孩子接觸過、或者去過老井挑水的,不管大人孩子,都得過來驗舌!尤其是家里有五歲以下孩子的,一個都不能漏!”

  周大海剛要應聲,就見遠處跑來一個戴草帽的社員,氣喘吁吁地喊:“周書記!方大夫!不好了!紅荊村又倒下三個娃,都燒得說胡話了!”

  他一拍腦門兒:

  “哎呀,這他娘是捅了毒窩子了?怎么一通知全趕一起來了…”

  他都快哭了。

  方言想了想看到那幾輛停著的卡車,說道:

  “周書記,那邊村子能過車嗎?”

  周大海一怔,點點頭:

  “能啊,機耕道夠寬敞的,能夠過,就是顛了點。”

  “直接派車過去,把人拉過來。”

  這時候一旁的方藥中提醒到:

  “他們司機不一定答應。”

  方言一怔,這年頭的司機確實可能不答應。

  這年頭的司機和后世的司機不一樣,那可真是緊俏得很,他們這會兒都躲遠遠的,生怕傳染上了,讓他們去拉人過來,那人家可真是大概率會拒絕的。

  那用轎車拉?

  那就更是不可能了,轎車才能裝幾個?又不是印度摩托。

  方言想了想對著老胡喊道:

  “老胡,帶錢了沒?”

  遠處老胡這會兒正講的起勁了,聽到方言的話,他一愣:

  “啊???”

  “我說帶錢了沒?”方言說道。

  老胡有些懵逼,這鄉下地界也沒啥買的啊,他看了看供銷社,問道:

  “你要買啥?”

  “不是買東西!”方言快步走到老胡身邊,壓低聲音又急又快地說,“各村應該還有病人,得派車去拉,可怕司機不肯答應。咱們得趕緊拿點錢出來,給愿意去的司機添點補助,越快越好!”

  老胡這才反應過來,一拍大腿:“嗨!早說啊!錢我帶著呢!”

  他立刻扯開腰間的錢包,里面整整齊齊迭著十幾張十元紙幣,這在1978年可不是小數目。

  他抽了五張出來攥在手里,跟著方言往停卡車的空地走。

  幾個司機正蹲在車頭抽煙,遠遠看著義診點的動靜,臉上帶著明顯的猶豫。

  見方言和老胡過來,他們也警惕起來。

  方言他們講了需求后,其中一個穿藍色工裝的司機率先站起來,搓著手道:“方大夫,不是我們不幫忙,這病邪乎得很,萬一傳上了…家里老婆孩子還等著呢。”

  其他司機也跟著附和:“就是啊,機耕道顛得厲害,萬一娃在車上出點啥事兒,我們可擔不起責任。”

  老胡沒等他們說完,直接把手里的五張十元錢遞到領頭司機面前,語氣干脆:“師傅,我知道你們有顧慮。這五十塊錢,是給你的補助,拉完一趟回來,再給你糧票肉票,如果得病醫藥費全報。再給你五十,你看行不?”

  那司機眼睛猛地一亮,盯著老胡手里的錢,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

  五十塊錢還有糧票和公休,這待遇確實誘人。

  他猶豫了兩秒,又看了眼其他司機,最終一把接過錢,往口袋里一塞:

  “行!都這么說了,我去!不就是拉幾個娃嗎?我開慢點兒,保證穩當!”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剩下的司機立刻松了口。

  另一個戴帽子的司機站起身:“那我也去!我這車斗大,能多坐幾個家屬!”

  老胡立馬又抽了五張錢遞過去:“師傅仗義!一樣的待遇,回來我親自給你們點煙!”

  “還有我!我也去!”“算我一個!”

  沒等老胡再開口,剩下的兩個司機也紛紛站起來,剛才的猶豫早沒了蹤影。

  老胡干脆把錢包里的錢全抽出來,分給幾人,又特意叮囑:

  “都把口罩戴好,回來我讓人給你們的車徹底消消毒,保證安全!”

  “放心吧!”剛才那師傅已經跳上了駕駛座,用力按了按喇叭,“我這就去紅荊村!”

  “等等!”方言喊住他,轉身讓安東拿了兩包新的紗布口罩遞過去,“戴上這個,盡量別跟娃近距離接觸,有事隨時喊我們。”

  師傅接過口罩往臉上一罩,發動了卡車。

  引擎“轟隆隆”響起來,卷起一陣塵土,朝著紅荊村的方向駛去。

  另外一個師傅也緊跟著發動車輛,兩輛卡車一前一后顛簸在土路上,揚起煙塵,接著第三輛也開了出去。

  三輛車一出去,這事兒就算是成了一半了。

  老胡看著車影消失在村口,對著方言笑道:

  “還是你腦子轉得快,這錢花得值!能救幾個孩子,比啥都強。”

  “行了,我還得準備準備,待會人來了才是考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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