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對著老胡贊嘆道:
“真有你的,海燈大師你都拉進來了,你是怎么說服他的?外匯猛砸?”
老胡靠在廚房門框上,手里還攥著個沒來得及放下的搪瓷茶缸,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哈…哪兒用得著外匯猛砸啊?大師是出家人,不沾葷腥也不貪錢財,我跟他說的是用醫術換善款的事兒,咱們公司不是要擴大影響力嘛,到時候就在全國偏遠地方,捐點行善的機構嘛。”
“行善的機構?”方言一怔,第一個想到的是希望小學。
然后想到的是基金扶持的免費醫療項目。
“我跟大師說,要是他愿意掛個健康顧問的名,公司每年從利潤里撥出一部分專款,專門用來建‘中醫義診站’,就在他之前云游過的那些偏遠山區,再請他的徒弟還有當地的中醫去坐診,費用以及藥材由公司全包。”
他頓了頓,想起剛才海燈大師的反應,眼神里多了幾分敬佩:
“海燈大師一聽‘偏遠山區義診’,當時就坐直了身子。他說前幾年在陜南云游,見著山里娃子發燒咳嗽,連個正經大夫都沒有,只能靠土方子硬扛,有的娃子就這么把身子拖垮了。”
“我跟他保證,義診站里不光有藥材,還能給當地村醫做培訓,教他們認草藥、治小病,大師當即就應了,”
“他說…這是積德行善的正經事,只要不耽誤他給王同志治病、不違出家清規,掛個名算啥。”
方言正顛著鍋,鍋里的肉滋滋冒油,聞言動作頓了頓,心里對老和尚敬佩的不已。
老胡這“說服”,說到底是摸準了大師的善心:
人家出家人求的不是錢財,是“渡人”,而“建義診站、救山里人”,正是最合他心意的。
“真有你的!”方言對著老胡豎起大拇指。
聽到方言的夸獎,老胡喝了口水,笑道:
“小意思!小意思!”
“那黃秘書呢?”方言把肉盛進砂鍋里,又往鍋里倒了點黃酒燜著,“他是李副部長身邊的人,按理說不會輕易接這種‘顧問’的活兒。”
“黃秘書更簡單。”老胡走到灶臺邊,幫著把洗好的青菜遞過去,“我跟他說,咱們公司正在跟香江的藥企談合作,想把‘攻毒護正’治腫瘤的方子做成中成藥,往后不光能治國內的病人,還能賣到東南亞去…到時候需要有人對接衛生部、藥監局,把控藥材道地性和藥品標準,這活兒除了他,沒人比他更懂政策、更知根知底。”
他壓低聲音,湊近了些:“我還跟他透了底,說這中成藥賺的錢,一部分要用來建‘中醫腫瘤研究基金’,專門資助像老陶先生這樣的民間大夫搞研究,不用再像以前那樣,想炮制藥材都缺經費。黃秘書當時就問‘這基金能保證不摻私活、真用在研究上嗎’,我說方主任盯著呢,每一筆錢都得公開,他琢磨了會兒就應了,說‘能讓更多病人用上好藥,比在辦公室寫報告實在’。”
“這些也都是實打實的政績,一點不摻水的。”方言聽得忍不住點頭夸贊,老胡這“拉人”的本事,從來不是靠錢砸,是靠找準對方最在意的事:對海燈大師,是“偏遠義診”;對黃秘書,是“政策落地、惠及更多病人”;對老陶父子是“有充足經費搞研究、有好藥材炮制藥方”。
正說著,廚房門口,陶廣正探進半個腦袋,手里還拿著個筆記本,臉上帶著點不好意思的笑:
“方主任,胡先生剛才跟我說,公司能給我爹在秘方研究所下建立個研究我們家傳秘方的實驗室,還能從道地產區直接調藥材…我爹剛才沒好意思問,讓我來確認下,這實驗室真能讓他自己說了算嗎?”
方言一怔,看向老胡。
不過他馬上又反應過來,擦了擦手,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當然能,實驗室里想買什么設備、想調什么藥材,直接跟我和老胡說,不用走那些彎彎繞繞的流程。咱們建實驗室,就是想讓你家這樣的好秘方好手藝不失傳,讓更多好藥能做出來。”
陶廣正眼睛一下亮了,轉身就要往外跑:“我這就跟我爹說去!他之前想做,這下終于能實現了!”
看著他跑遠的背影,老胡笑著說:“老陶先生剛才跟我聊的時候,說這輩子就想把手藝傳下去,再多治幾個疑難雜癥,我跟他說實驗室里能收徒弟,還能把他的家傳秘方傳承下去,救更多人,他當時就答應了。”
方言往砂鍋里加了點冰糖,蓋上鍋蓋,語氣里滿是感慨:“咱們拉他們進來,不是為了‘公司壯大’,是為了給他們搭個‘能做事的平臺’。老陶先生有手藝,缺研究經費,缺人支持;黃秘書懂政策,想讓好藥落地;海燈大師想義診,缺資源。咱們公司正好能把這些‘缺’補上,讓他們能安安心心治病、搞研究,這比賺多少錢都值。”
老胡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什么說道:
“對了,朱老剛才最支持工作了,我剛一說,他就答應下來。他還說把自己的用藥筆記拿給當參考。”
方言一怔,朱老不愧是叔公啊!
真是不白叫。
總的來說,老胡這次拉人是相當成功的,甚至連帶著老和尚都被他拉進來了,他不是說服,是給了所有人一個實現初心的機會,每個人都想為中醫治病、救人做點事,而公司只是搭了個橋,讓這份心意能落地。
方言好像悟了說服人的方法。
“飯快好了,你去叫大家準備吃飯吧。”方言掀開鍋蓋,紅燒肉的香氣飄滿了整個廚房。
老胡笑著應下,轉身往外走。
沒一會兒,飯菜就從廚房里陸陸續續的往外端。
今天海燈大師還有他徒弟和眾人坐一桌,齋菜專門放在他面前。
其他人面前放著的有葷有素。
今天這里就都是公司里的自己人了。
一頓飯吃的那也是氣氛熱烈,老陶沒想到自己到京城來,居然還能被這個大個餅給砸中,自己有一天也能和這些名人在一桌吃飯。
老陶家的祖墳還真是冒青煙了,自己都五十多歲了,突然就發跡了,這他娘的找誰說理去?
朱老樂呵呵的表示,自己這在京城的影響力,就靠方言和孟濟民了。
從他和其他人的聊天中得知,京城這邊基本上都知道,他和方言有關系,而且他的手藝方言基本上都學了,雖然不是徒弟,但是和徒弟也差不多了。
所以他剛才直接就主動表示愿意加入,就是為了給方言支持。
他開了頭,其他人加入順利多了,事實證明也確實這樣,就連黃秘書都加入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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