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張的話,方言立馬就精神了。
當即就站了起來:
“別慌,我來了!”他對著老張安慰道。
來到臥室里,方言看到王慧媛躺在床上,負責守夜的人這會兒都已經站在床邊,張莉這會兒蜷縮在另外一個椅子上已經睡著了,這邊的動靜沒驚醒她。
“脈搏怎么樣?”方言對著守夜的工作人員問道。
“剛才還是正常的。”守夜人員拿著記錄本上面記錄的是十五分鐘之前的脈搏。
工作人員有些緊張的對著 “本來我們是一直摸著的,但是她被人摸著睡不著,后來我們是等到她睡過去后,十五分鐘摸一下脈。”
方言擺擺手對著他們說道:
“不要緊張,沒有怪你們的意思。”
看的出來他們還是怕方言把這事兒怪他們身上,方言摸到王慧媛的寸關尺上,然后開始觀察王慧媛。
這會兒她眼睛微微張開,眉頭緊鎖,額頭冷汗涔涔,四肢出現輕微間歇性抽搐,仔細聽能聽到呼吸短促帶痰音。
“王阿姨?”方言喊了一聲。
“嗯?”這時候響應方言的人不是王慧媛,而是被驚醒的張莉。
“怎么了?”張莉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方言這時候發現,沉取時脈搏“澀如砂石”,寸關脈急亂如麻,尺脈沉弱欲絕,這是典型的藥毒擾動腦絡,瘀阻清竅之象。
方言又喊了一聲:
“王阿姨?”
沒反應。
“這是怎么回事啊?”老張和女兒張莉都湊了過來。
方言立馬拿出自己的天工針,看了一眼手表后,對著他們說道:
“應該是藥力正沖擊腦部深層瘀結,氣血逆亂導致神識受蔽。這不是普通做噩夢,是經絡氣血在特定時辰,觸發排毒反應!”
“這會兒是寅時(35點)流注于肺經時,中醫子午流注理論里說過,寅時氣血主肺,而肺朝百脈,會影響腦絡氣機,所以大多數時候做夢都是這個時間段。”
說話間方言手里已經捻了三根天工針了。
還不等老張他們反應,方言就已經一針刺入王慧媛的百會穴。
這是用的速刺法,平直快入的刺法,只聽到天工針特有的“呲呲”聲過后,王慧媛抽搐驟然停止,接著方言又刺入內關,還有豐隆兩個位置。
得氣過后,方言開始捻轉行針。
三根天工針在穴位上微微顫動,針尖泛著極淡的銀光。
方言小心的觀察著王慧媛,同時也在注意自己的天工針針柄,上次在馬文茵頭上裂開了一次,后面差點被病氣上逆傷著,他在這種時候特別的小心。
其他人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見方言拇指食指捏住百會穴的針尾,以每秒三次的頻率快速捻轉,腕間力道忽輕忽重,像在牽引著什么無形的東西。
不過半分鐘,王慧媛緊鎖的眉頭忽然松開,喉間發出一聲綿長的“嗬”聲,像是堵在胸口的濁氣終于沖破了關卡。
她嘴角溢出些微白沫,老張剛要伸手去擦,被方言用眼神制止了。
“這是瘀痰外涌,讓它自己流出來。”方言指尖不停,內關穴的針尾被他用指甲輕輕刮動,發出細碎的“嗡嗡”聲。
“豐隆穴主化痰濕,內關穴穩心神,百會穴開腦竅,三穴同用,能把逆亂的氣血拽回正道。”
張莉緊張的看著,想說話又不敢說話,攥著衣角的手一會兒松開一會兒抓緊。
然后她看見母親原本急促的呼吸在方言的三根針下漸漸放緩,胸口起伏變得勻凈,剛才還泛著青灰的臉頰,居然透出點淡淡的血色。
這時候她才稍微回過神來,對著方言問道:
“我媽好像好多了?”
方言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加快了捻針的速度。
百會穴的針尾帶動著針尖微微震顫,仿佛有股無形的力量正順著針體往深處鉆。
王慧媛喉間又發出幾聲輕咳,這次咳出的痰沫里帶著點暗褐色的絲絮,落在枕巾上,張莉忍不住弄走。
“這是瘀毒跟著痰走了。”方言終于開口,表情稍微輕松了不少。
他說道:
“你們看她鼻翼,剛才還扇得厲害,現在是不是穩多了?”
老張湊近了些,果然見妻子的呼吸不再像拉風箱似的急促,鼻翼的扇動變得平緩,連帶著嘴角的白沫也漸漸收了。
這時候陶廣正還有兩個海燈大師的弟子也醒過來了,來到房間門口朝著里面看。
見到方言半夜在行針也有些懵逼。
對著方言問道:
“怎么了?”
“藥力沖得太猛,瘀毒在腦絡里翻涌,剛用天工針疏導了下。”他頭也沒抬,指尖在豐隆穴的針尾上輕輕一彈,銀針發出清脆的“叮”聲。
王慧媛喉間“咕嚕”一聲輕響,猛地咳出半口帶血絲的黏痰,呼吸驟然通暢。
就在這時候,她又發出一聲呻吟,她眼睛一下睜開。
然后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別動,王阿姨!”方言對著王慧媛提醒道。
生怕她亂動把針插深了。
聽到方言的話,王慧媛才回過神來,注意到自己床邊圍了一圈人。
“這是什么時候了?我又睡了多久?”她第一句對著眾人問道。
然后不等眾人回答她又說道:
“剛才做了個噩夢,我剛剛…像被黑淤血淹住了,手腳鐵鏈鎖著動彈不得…”
方言這時候收針,然后扶住她肩膀,指尖順勢滑過寸口脈,一邊號脈一邊說道:
“沒事了,鎖鏈是瘤體瘀毒困住經絡的幻覺。”
他轉頭對張莉示意:
“倒半杯溫水,加一勺蜂蜜潤燥。”
又沖老張搖頭解釋:
“藥毒沖擊腦絡產生的噩夢,就像雪崩前最后一陣震顫,反而是瘀結松動的征兆,不用太擔心。”
老張這會兒點了點頭,陶廣正也趕忙到了床邊,開始給王慧媛另外一只手號脈。
他指腹在關尺間反復推按,過了一會兒神色一松:“浮數已平,沉澀感減了三成!”
說完他看向方言。
方言點了點頭,然后對著王慧媛說道:
“王阿姨,你舌頭吐出來看看。”
王慧媛聽話的吐出舌頭,只見舌根處悄然浮起一片濁膩黃苔,苔下隱現紫黑色瘀點。
陶廣正看到后差點倒抽一口涼氣。
他忍住驚訝對著方言使了個眼神。
方言知道他是想說什么。
這是硇砂把濕熱瘀毒逼到少陰經了!
寅時肺經當令,本該走表的瘀毒卻沉潛下陷了。
“把綠豆甘草湯端過來。”方言對著一旁的工作人員說道。
后者聽到后立馬跑了出去。
方言這邊則是來到王慧媛腳邊,拿著天工針準備下針。
“刺足少陰腎經的穴位?”陶廣正看到方言的舉動后立馬就明白過來。
方言點了點頭說道:
“刺足少陰腎經的井穴涌泉,引上逆藥毒下行,從涌泉穴泄出體外,化解瘀毒陷腎。”
聽到方言的話,陶廣正點了點頭。
這時候王慧媛也感覺到一點不對勁了,對著方言他們問道:
“怎么了這是?”
方言對聽到后保持著笑容說道:
“王阿姨別擔心,這是藥毒透發過程的正常反應。”
“硇砂藥性正在深挖瘀毒,本該從肺經排出的毒邪反常下陷到腎經了…”
看到王慧媛有些懵逼的樣子,方言想了想解釋道:
“就像炸山時碎石滾錯方向,得及時倒回正路!”
王慧媛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然后說道:
“我就是感覺肚子有股子緊繃感…”
方言點了點頭,少腹部有緊繃感就是瘀毒陷腎導致的。
說著他已經拿著銀針對準王慧媛腳底。
“您把腳底板蜷起來。”
涌泉穴位于足底部,蜷足時足前部凹陷處,位置很好找。
王慧媛聽到后聽話的照做。
接著方言一針下去,只聽到“呲呲”兩聲,王慧媛只是感覺腳底板一酸,一只腳已經插上針了,接下來方言對準另外一只腳,再次下針。
同時他說道:
“我用涌泉穴引藥毒歸經,這是足少陰腎經的井穴,能把下陷的毒火從腳底泄出去。”
“再配上綠豆甘草解毒湯,雙管齊下,半小時內定讓您渾身松快!”
剛說完,方言就開始行針了。
針尖轉動的瞬間,王慧媛腳趾猛然蜷縮,腳心涌起酸麻電擊感。
王慧媛有些想把腳往回縮,
“不要緊張,這是足少陰腎經起始穴的針感特征!”
說話間,伴隨方言捻轉行針,酸麻感沿腳踝內側上行,如暖流包裹小腿。
接著一旁的陶廣正看到,王慧媛足底皮膚迅速凝聚細密汗珠,汗液黏冷帶腥氣。
這時候解毒的湯也來了,方言告訴王慧媛:
“您直接喝,喝了再說別的。”
王慧媛聽話的接過帶碗。
腳上的感覺讓她手有些不自覺的抖動,最后還是張莉接過喂到了她的嘴邊。
王慧媛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剛才睡了一覺,嘴里確實也有些干燥了。
喝了下去過后,她吐出一口氣說道:
“感覺好多了,心里不慌了。”
這時候方言還在行針,他對著王慧媛問道:
“現在有沒有感覺到肚子那股帶緊繃感在消退?”
王慧媛感覺了下,搖搖頭說道:
“沒有,還是繃著的。”
方言皺起眉頭,這瘀毒陷腎還不好弄呢?
他腦子里開始快速的思考起來。
為什么涌泉穴行針后沒有緩解“瘀毒陷腎”引起的少腹緊繃感?
涌泉穴雖是腎經井穴,但單穴力道不足對抗深陷的瘀毒,剛才看舌頭,黃膩苔浮紫斑,這是提示瘀毒已與濕熱膠結,形成更難解的“痰瘀互結”,此前王慧媛排黑便帶血絲,顯示下焦瘀毒未凈,所以可能逆沖上擾。
方言想到這里,立馬又拿出一根銀針。
陶廣正還沒搞明白見到方言就又要下針了,他看向方言露出詢問的眼神,
“瘀毒與濕邪糾纏,需同步化濕。”
“涌泉穴雖為腎經井穴,但單穴泄毒力道有限,我打算用瀉法,加刺足太陰脾經三陰交,健脾化濕,切斷濕熱生成之源,疏肝益腎,助涌泉引毒下行,與涌泉同頻捻轉,形成“上下引毒通路”。”
“另外再用補法,加刺任脈關元穴,溫補下元,化解少腹緊繃,同時固護腎氣,防止泄毒過度傷正,與涌泉穴的瀉法形成泄補平衡。”
說話間方言已經開始下針了,“呲呲”聲不絕,這時候的陶廣正才發現方言手里的銀針和普通的盤龍柄銀針有很大的區別,這個是玉石柄。
就在他想問方言這個銀針是什么的時候,王慧媛忽然“唔”了一聲,眉頭微微舒展:“小腿內側…像有根筋被捋順了。”她話音未落,方言已經對著她說道:
“注意呼吸,不要緊張。”
“跟著這股熱勁往下順。”
方言拇指抵住涌泉穴針柄,與三陰交的銀針形成微妙的呼應,涌泉的針尾順時針急轉,帶起股向下的沉勁;三陰交的針尾則逆時針緩旋,像只手輕輕托著瘀毒往腳底送。
關元穴的銀針始終穩如磐石,針尾只隨著王慧媛的呼吸微微顫動,守著下元的底氣。
不過片刻,王慧媛忽然蜷了蜷腳趾,腳心的冷汗變得黏稠,順著針孔往外滲,在床單上洇出兩個淺褐色的圓點。
“腳底…像踩著塊冰,冰化了往地里鉆。”她聲音里帶著點驚奇,手不自覺地撫上小腹,“而且肚子上那股子緊繃感,好像有氣在慢慢散開了。”
“很好!”方言暗自松了一口氣,還好自己的手段多。
留好針過后,方言對著王慧媛說道:
“你現在把舌頭吐出來我看看。”
王慧媛聽話的吐出舌頭來,陶廣正也湊了過來,他現在比方言還緊張,很快他就看到王慧媛舌根的黃苔竟淡了些,紫黑瘀點像被水沖淡的墨痕,邊緣漸漸模糊。
他再搭脈,過了一會兒,他感覺到沉澀感里透出絲滑意,尺脈不再是虛浮的弱,而是多了點韌勁。
方言這邊也在摸脈。
他也得出結果:
“關元穴護住腎氣了。”
忙活這半天,總算是搬回來了,方言額角滲著薄汗,卻沒停手。
他說道“瘀毒怕熱,關元的溫補能逼著它往涌泉跑。”
他加重涌泉穴的捻轉的手法,銀針“嗡”地一聲低鳴,王慧媛渾身輕顫,腳心的汗液瞬間多了起來,這次竟帶著點鐵銹味。
“這什么味兒啊!?”張莉皺起眉頭來。
方言沒多解釋,說道:
“正常反應。”
張莉點了點頭,看了自己老娘一眼,發現臉色確實好多了。
這一頓折騰她瞌睡也沒了,老老實實的看著方言行針。
見到老娘腳上汗冒個不停,她拿來擦腳的帕子,想要給老娘擦一擦。
張莉剛要動手,就被方言按住:“別動,這是毒邪外泄的征兆,不要打擾穴位行針。”
張莉尷尬的抽回了手,方言也就比他大兩歲,但是現場全都歸方言調配,自己老娘的生死都在他手里握著,都是年輕人,但是感覺兩人差距實在太大。
去年方言剛回來的時候,老娘的還給她提過方言,想讓他們兩個年輕人認識認識,當時她還有些瞧不起剛病退回來還需要自己老娘安排工作的小子。
現在感覺已經高攀不上了。
而且方言的老婆朱霖,她也見過,比她漂亮多了。
一時間張莉有些意興闌珊。
方言倒是不知道一旁的張莉在想什么,他這會兒就專注行針。
王慧媛小腹微微起伏,方言對著她問道:
“現在覺得肚子里那股勁往哪走了?”
“往…應該是下!”王慧媛低頭看了看,說到:“像要上廁所似的感覺。”
“那就是對了!”方言眼睛一亮:
“瘀毒順著腎經往膀胱走了,這是要從水道排出去。”
陶廣正也點頭,現在方言算是把問題給解決了。
留了大概十分鐘的針,王慧媛就有些憋不住了。
方言趕忙緩緩起針,關元穴的銀針最后拔出后,所有的針都被取了下來。
王慧媛摸了摸自己肚子,感覺有些熱。
方言解釋道:
“這是腎氣固住的跡象,沒問題的,放心吧。”
王慧媛點了點頭,剛要起身,忽然覺得一股暖流從丹田往下涌,尿意澎湃的有些憋不住了,趕緊讓張莉扶著去了廁所。
娘倆去上廁所的時候,老張對著方言問道:
“現在她身體怎么樣了?”
“暫時應該沒問題了,不出意外的話,這泡尿應該排出不少毒來,顏色應該會很深。”
老張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現在他也覺察出來了,方言應該是把癥狀說的沒那么嚴重,但其實他感覺到有些情況其實有點驚險。
但是他也不敢問。
畢竟就算是方言告訴他,他也幫不了什么忙,而且還讓女兒和妻子害怕。
老張感覺自己也挺迷茫的。
他坐在床邊等著,過了一會兒張莉帶著王慧媛回來了。
老張趕忙問道:
“怎么樣?尿是不是顏色很深?”
王慧媛回來時她臉上帶著輕松的紅暈,坐下就說:
“排了不少尿,顏色深得像濃茶,排完肚子里那股緊繃勁就沒了,渾身輕快得像卸了擔子。”
聽到王慧媛的話,老張有些驚訝了。
這還真是被方言說中了!
方言這會兒讓王慧媛她再吐舌頭看看,這時候舌根的黃苔已褪去大半,只剩下零星的淡斑,紫黑瘀點更是淡得幾乎看不見。
“這才是真的透了。”他對著陶廣正笑道,“單靠涌泉穴像用瓢舀水,加了三陰交和關元,才算挖通了溝渠。”
陶廣正點了點頭,也跟著暗自松了一口氣。
方言對著王慧媛說道:
“行了,現在繼續躺著休息吧。”
他看了一下手表,已經折騰一個多小時了。
還能最多睡兩個小時就天亮了。
方言收拾好天工針準備出去睡覺。
今天這一頓折騰真是夠嗆。
一旁的陶廣正摸著下巴,盯著方言收起來的玉石柄銀針問道:
“這針是不是比普通銀針更通經絡?我看你捻針時,王同志的氣血反應比平時快一倍。”
“蘇州華家天工針,知道不?”方言擦了擦針身,對著陶廣正問道。
陶廣正有些懵逼,很明顯他不知道。
他說道:
“我針灸這塊兒不是太懂。”
方言恍然,解釋道:
“你簡單理解,這就是比普通銀針稍微好用點的銀針。”
陶廣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看到方言那包里還有兩套不同盒子裝著的,也不知道又是啥。
不過他是知道方言絕對是全才。
今天晚上要不是方言在這里幫忙,處理這個問題估計還沒這么容易。
這邊方言收拾完了過后,就已經去睡覺去了。
擺了個陳摶睡功的姿勢,方言快速的進入了深度的睡眠狀態中。
陶廣正看到方言的睡覺姿勢,露出新奇的表情,感覺這應該是某種功夫,這年輕的主任真不是一般人吶。
心里這么想著,他又趕緊跑去盯著王慧媛,可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等到方言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晨光已經爬進屋里,照在了他的臉上,靠在沙發上打了個哈欠,眼里的倦意稍稍緩解。
陳摶睡功雖然恢復精力不錯,但是時間還是太短了。
方言看了看手表,來到窗邊朝著外邊看去,剛好發現索菲亞已經開著自己的車到了門口了。
方言起身,對著正在臥室的陶廣正說道:
“廣正同志!”
陶廣正一怔,驚訝:
“方主任您這么快就醒了?”
他看了一下手表,這會兒才五點五十多呢。
“您不再睡一會兒?”老張對著方言說道。
方言搖搖頭說道:
“不睡了,接我的車來了,今天研究院還有事兒要談,你們這邊有啥事兒往我研究院打電話,我給你們留兩個電話,我不在的話,你們就打我家里。”
說完還補充道:
“對了,陶老先生到了的時候,也給我來個電話,我會盡快過來!”
聽到這話這邊眾人點了點頭。
方言想了下又補充到:
“廣正同志,你那個加量的藥現在暫時不要喂了,等你家里老爺子到了再說吧?”
陶廣正一愣,旋即他反應過來,點頭道:
“好,聽您的。”
說完方言和他們揮手告別,快速的朝著樓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