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遠完全沒想到,自己這邊的人也會對他表示不滿。
原本他以為是兩個學校的事,結果現在變成他站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面。
雖然他們知道周仲平和陸修文不一定真是這么在乎自己的醫德。
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們選擇了放棄自己,這是不爭的事實。
“顧同學,你還是好好反省一下吧。”和顧明遠一起來的那個男生,也在最后加入了對顧明遠的討伐中。
在眾人面前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顧明遠張了張嘴,他真的好氣啊,這小子還是自己今天提拔他,讓他進來跟著學習的,一點都不知道感恩,還對自己落井下石。
“你們居然這么對我!?”顧明遠感覺自己遭到了背叛,頓時有些難以維持自己的形象。
手指有些顫抖的指著眼前這幫人。
對比起被他當做對手的方言,他現在更加痛恨在自己背后捅刀子的這幫人。
周仲平說道:
“顧明遠我們也不是你的手下,不要總是拿出一副你是老大的樣子,你什么都要管,誰都想說兩句,你就以為自己最厲害,誰都不如你?”
“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顧明遠這才想起自己前段時間因為周仲平在追宋雪琴的事,說了周仲平一些話,當時周仲平沒有理他,結果現在這時候爆發出來了。
顧明遠張了張嘴,看向陸修文還有另外一個人,他不明白這兩人又是因為什么?
結果發現陸修文和另外那小子根本沒看他,而是看著方言,露出個討好的表情來。
就在這時候,方言又補了一句:
“看到了吧,公道在人心,你的為人和醫德一樣,全都是毛病。”
聽到這話后,顧明遠有種想吐血的沖動。
什么公道自在人心?
他們不過就是看到我不行了,借著機會對你示好而已!
“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現在你無話可說了吧!”陳科冀對著顧明遠說道。
顧明遠被一頓痛打,毫無招架之力。
方言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其他人都在幫他。
“你們都在幫他!我就是不服!說我醫德不行,你們不也是看在他的身份上幫著他說話嗎?”
“要是方言開出我這樣的方子,你們會這么說他嗎?”
“人都會犯錯,我犯錯你們一點機會都不給…”
這時候宋建中打斷道:
“等等,什么叫你犯錯一點機會都不給?剛才陳主任沒給你機會?是你自己在詭辯,說什么你的方子是治標的,只是沒有寫清楚而已,要不是方哥說出你的錯誤,你會承認?哦,現在你又承認自己錯了?倒打一耙,怪我們沒有給你機會?”
這會一番話直接把顧明遠問的啞口無言。
楊景翔這會兒毒舌的屬性終于忍不住爆發了,他問道:
“你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剛發生的事兒都記不清楚。”
“你說方哥會犯這種錯誤?”
楊景翔冷笑:
“開什么玩笑,你這錯誤雖說不算低級,但也錯得明明白白的,連我都看的出來,你還挺會假設的,假設方哥會犯這種錯,真他媽可笑!”
“自己開完方子,都不琢磨琢磨對不對,馬上就拿出來,不就是想爭個第一嘛?”
“這事兒明擺著,你還死不承認。”
說完楊景翔對著他投去一個鄙夷的目光。
接著又繼續說道:
“你要是不服氣,自己找個藥房坐診去啊!”
“只要你能像方哥在同仁堂那樣,連續幾個月保持百分百治愈率,哪怕達不到百分百,能保持百分之九十,我保準你名聲大噪。”
“你總覺得自己缺的只是機會,心里不服氣,那這么容易的事兒,你咋不去做呢?是不是心里也清楚自己本事不夠?所以只能碰到方哥的時候,陰陽怪氣幾句,好在別人面前裝出自己不比方哥差的樣子。”
聽到楊景翔的話,顧明遠直接被狠狠的戳中的痛處。
這小子真是字字見血啊。
完全把他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說了出來。
不過顧明遠還是強迫自己保持鎮定,越是在這個時候越是不能放松,一定要保持自己的風度。
他強擠出一個笑容,對著楊景翔露出幾分不屑。
結果楊景翔這會兒見到方言沒有制止自己,于是又說道:
“笑?你不過就是想用笑掩飾自己的尷尬而已,真當我看不出來嗎?”
顧明遠直接表情僵硬在臉上。
方言這時候才對著楊景翔說道:
“行了,別和他浪費口水了。”
宋建中也說道:
“對,你又不是他爹,沒義務教育他。”
顧明遠手指無意識摩挲白大褂紐扣,嘴角機械性上揚,右眼瞼輕微抽搐他心情暴怒但是依舊要強裝鎮定,整個人的表情看起來很矛盾。
他突然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然后挺直腰背,把領口的扣子扣到最后一顆,接著用顫抖又強裝鎮定的聲音說道:
“說我開錯方?當年錢乙用抱龍丸治驚風也被罵離經叛道!道不同不相與謀!今天的羞辱我一定記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咱們走著瞧!”
“我一定會證明自己的。”
說完,直接大步朝著外邊走去,幾步后消失在了診室門口。
“這小子在中醫界混,早晚要搞出人命!”陳科冀突然嚴肅的說道。
他就差說‘此子斷不可留’了。
方言現在都有些佩服這家伙了,明明他就是在干一件錯誤的事兒,一頓上躥下跳就是死不認賬,總是可以找出各種借口。
就算是有錯那也是其他人逼的,反正他肯定是沒錯的。
偷換概念,反向指控,轉移矛盾,偏執型的病態優雅。
整個人就像是有大病似的。
他說的錢乙是中國宋代著名的兒科醫家,被尊稱為“兒科之圣”“幼科之鼻祖,他把自己的錯誤行為,比喻成這種醫圣一樣開山立派的人物。
屬實讓人有點難繃。
方言不害怕他成為自己的對手,方言和陳科冀一樣,是害怕這小子去禍害其他人。
他明知道自己錯了還死不認賬,等他成長起來,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他叫什么名字來著?”陳科冀轉過頭對著周仲平他們問道。
陸修文說道:
“顧明遠。”
陳科冀站起身:
“行,顧明遠,我馬上給你們學校領導打電話!”
“陳主任你要干什么?”周仲平問道。
陳科冀說道:
“我建議學校給他做思想教育,然后搞個評估,再不然就干脆勸退他,反正他現在這樣子不適合做醫生。”
他說的很認真,看得出來他對剛才的事兒印象深刻。
說完后,陳科冀他就直接走了出去,應該是去找首都醫科大學帶隊的班主任去了。
這時候周仲平和陸修文看向了方言。
周仲平先對著方言拱手:
“方哥,之前多有得罪!”
陸修文也趕忙跟上。
“方哥,之前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被顧明遠裹挾了,現在知道他是這么個喪心病狂的人,我才知道之前我的不對!”
“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方言看著兩人表態,一時間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媽的,搭配顧明遠剛才那個吊樣,怎么搞的自己像是反派角色似的?
接下來自己是不是該“桀桀桀”的怪笑了?
只是畢竟自己才是那個掛逼,方言深吸一口氣,笑著對他們說道:
“沒事,沒有顧明遠這個人搗亂,大家以后可以多交流交流醫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