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六這人的話一說完,這時候在一旁的賈大鵬可算是逮著機會了,他冷哼一聲,當即就說道:
“肖六同志,我可要強調個事兒,第一,這里看病不是生意,是為人民服務。”
肖六回過頭“啊?”了一聲。
這時候賈大鵬繼續說道:
“你啊什么啊!?方言同志作為主治醫師,不管是診費還是下針,全是免費的,并且從始至終他都保持了百分百的治愈率,沒有讓患者花過一分冤枉錢,對得起所有人!”
“而且,我們大柵欄同仁堂藥店里,也就只是按照定價,收了藥錢,這是所有患者有目共睹的。”
“第二,這里的坐診醫生你都不知道?你憑什么能不知道呢?”
“人家謝國萊同志都知道,羅主任調人的時候,沒給你們講嗎?”
“你剛才的話,讓作為同仁堂大柵欄店一員的我…很,不,高,興!”
說到最后幾個字,他一字一頓,幾乎是對著肖六嚷嚷出來的。
肖六頓時被整的張口結舌。
他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居然踩到了這么多人的雷區。
方言看了賈大鵬一眼,感覺到了職場競爭的殘酷。
聽著剛才滿含殺氣的怒吼,這小子他是在為自己打抱不平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全是。
但是肖六這個人說話,確實有問題,方言看向他,等著他的后文。
肖六皺起眉頭,解釋道:
“我對其他店的大夫,了解不多。”
“呵…”賈大鵬冷笑一聲。
然后對著肖六說道:
“對其他店的大夫不了解?”
“你連自己馬上要到的店是什么情況,都不知道嗎?”
“我看你就是完全沒有把工作放在心上。”
“今天第一天還遲到半小時,這種態度很有問題啊!”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肖六趕忙解釋道。
然后看向方言,對著他說道:
“對不起,方醫生!我為我剛才的話向您道歉!”
方言擺擺手,這點事兒他還真沒往心里去。
他這時候也看出來,肖六大概就是個嘴笨的人。
于是拍了拍賈大鵬肩膀,示意他差不多了。
然后就主動幫他解圍,對著他說道:
“肖六同志,不知道我也沒關系,這不影響工作。”
聽到這話后,賈大鵬撓撓頭,只能默默收斂。
方言又說道:
“肖六同志,既然來了,那么我們就說工作上的事兒吧,現在我需要你去后院,和新到的謝國萊同志分一下工,盡快把柏子仁湯的材料炮制出來。”
“嗯?”肖六一怔,看向方言。
方言對著他指了指后院兒說道:
“這樣,你負責鹿茸酒蒸,燎毛,焙,還有川斷續酒浸,后院兒的謝國萊知道要求。”
肖六臉色一黑,對著方言支支吾吾的說道:
“不好意思,方大夫您說的,我都不會…”
方言有些錯愕,自己說的他居然一樣都不會。
這時候賈大鵬已經快笑出聲了,他本來以為會來兩位強者,原來并不是,賈大鵬可不是性格變了,他只是在方言面前收斂了本性,在外人和競爭對手面前,他果斷恢復了本來面目,他對著肖六說道:
“哈哈,這都不會,那你會什么?”
“我會針灸,之前我就只是做針灸。”肖六一臉認真的對著賈大鵬回應道。
聽到這話的一瞬間,賈大鵬臉色就綠了。
媽的!選什么不好,你非要選針灸?
老子學的就是針灸,現在你要來搶老子飯碗?
方言聽到這話,就知道賈大鵬這是遇到命中對頭了。
不過他還是很淡定的對肖六吩咐道:
“那既然這樣,你待會兒就做個針灸看看。”
“好。”肖六點點頭。
人是自己要求找過來的,當然就是拿來用的。
方言可不會為了照顧賈大鵬的情緒,就把人給趕走。
很快方言就看到一個需要針灸的病人,這次方言沒有動手針灸,而是對著肖六寫好了指定穴位,讓他用針法試試效果。
嗯…第一次沒有得氣,然后又扎,連扎了兩下,放棄得氣手段,開始扎下一個穴位。
第二個穴位得氣,針周圍出現一圈紅圈。
第三個穴位,沒扎準,所以依舊沒有得氣,而且他還沒有發現沒扎準。
“好了,以后你就先跟著大鵬一起做艾灸吧。”方言對著肖六說道。
自己就多余讓他扎針,師父陸老都不一定能百分百得氣,就別說這個練習一年半的老六了。
肖六還有些沒明白過來,說自己可以的,扎針沒問題的。
方言發現這人是真的情商低。
這么明顯的事兒,都還要自己挑明。
最后還是賈大鵬笑呵呵的說道:
“這還聽不出來,你的技術不過關,繼續練基本功吧。”
這肖六的表現也讓賈大鵬松了一口氣,原來大家都是菜逼,媽的你情商這么低,我還以為你技術有多高呢?
嚇老子一跳!
肖六有些不服氣,說自己之前在其他分店里,都可以獨當一面治療了。
方言也不解釋,只在他面前表演了針針得氣的手法,直接給肖六看傻眼。
那一圈圈圍繞銀針的紅色,可做不得假。
然后方言更是用程氏三才針,用肖六沒辦法理解的一針通百竅,讓他見識了什么叫強中更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
另外后院熬藥的謝國萊,這人炮制手法很是嫻熟,建國前抓藥工要強制背誦的《藥性賦》、《四百味》、《湯頭歌》這些基礎,他都能背,而且還看過一些古籍,算起來倒是比肖六和賈大鵬要厲害多了。
起碼甩出他們好幾本書。
柏子仁湯那么繁瑣的工作,他一個人做起來也挺快的,也沒出現過火這些差錯。
從炮制到煎藥,一氣呵成。
方言隨后又讓他幫著煎了好幾個需要在現場喝的中藥,他都能夠做的很好。
方言對這個人尤為滿意。
另外,方言也讓謝國萊見識了什么叫效如桴鼓。
一中午的時間,謝國萊就見識了好幾位,在喝了藥后,馬上就生效好轉的患者。
讓謝國萊驚為天人。
連說方言醫術精湛,百聞不如一見。
等到下班之前,樂苗回去了一趟,給方言拿了一包現金。
攏共1500元。
還有60塊錢按照市場價,換成的各種票據。
這現金和票據,應該足夠大姐大哥他們兩口子用上一段時間了。
到了下班時間,方言換掉白大褂,然后和店里眾人告別,就走了出去。
謝國萊恭恭敬敬的把方言送到門口,甚至還對著方言拱了拱手。
那尊敬的模樣,讓賈大鵬感覺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突然意識到,肖六這個家伙并不可怕,這人情商太低技術也不行。
但是謝國萊不一樣,這小子話少,手藝強,還會這種他做不到的拍馬屁,而且還拍的這么自然,屬實是一大勁敵。
就在賈大鵬想著如何與謝國萊爭個高下的時候,方言騎著車一路暢通的朝著家的方向而去。
兜里裝了一千五百現金,可得早點拿給大姐他們。
等到方言到家的時候,發現家門口還停著陳楷歌那輛借來的吉普。
方言一見到他,總是會想起前世時候,前妻爆料他的那些黑料,反正就總結就是三個字辣眼睛。
但是這會兒吧,看起來他又挺正常。
回到家里的時候,方言就看到院子里,陳凱歌正在用一個籃球逗趙正義小朋友。
“一向穩重”的趙正義,今天也被籃球給迷住了,一臉崇拜的看著陳楷歌在那里很風騷的運球,時不時還會拍手鼓掌。
“三舅!”正廳門檻邊,和兩個小狗崽玩耍的趙明珠看到了走進來的方言,對著他大聲招呼道。
趙正義這會兒也回過頭,不再理會陳楷歌,轉頭跑向方言,一邊跑一邊喊:
“三舅回來了!”
“方哥,下班了啊?”陳楷歌收起籃球,對著方言招呼道。
方言點點頭對著他問道:
“你和方晨,今天出版社那邊辦的怎么樣?”
陳楷歌說道:
“做了個作家專訪,然后出版社確認這一期的《人民文學》要加印。”
“然后我們順道就把他床鋪行李什么的,搬到了北影廠宿舍,下午沒啥事兒,他說要去和醫院的醫生相親,我反正沒事兒,幫他開車當司機。”
這時候正廳里傳來老四的聲音:
“他不是當司機,是準備去看熱鬧的。”
方言笑了笑,然后一把將跑來的趙正義抱了起來。
對著他問道:
“你爸媽呢?”
話音剛落廚房里,大姐方潔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里呢!”
跟在她后面的還有大姐夫。
原來是他們在廚房里幫著熱菜,今天中午家里吃飯的人多,所以食堂里打的菜不夠,需要熱點昨天的剩菜。
方言對著他們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包,說道:
“你們跟我去書房商量點事兒。”
大姐方潔和姐夫趙援朝看到方言包里的那個輪廓,頓時渾身一震,兩口子大概是沒想到方言辦事效率這么高。
一上午時間就直接變現了,而且看那樣子,應該不少呢。
兩口子趕忙跟著方言一起,來到了方言的書房里。
關好房間門,方言打開口袋,把里面的錢和票,都拿了出來放在了書桌上。
然后對著他們說道:
“都在這了。”
“牛黃重39克,按照每克40元價格出手的。”
“攏共賣出1560元。”
“這里是1500百塊錢現金,還有60元市場價的各種票據。”
在錢出現的后,大姐兩口子感覺呼吸都停了一拍。
然后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大姐夫趙援朝臉色通紅,呼吸都加重了,他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這么多錢。
大姐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怎么有這么多!”
“老三,你可別騙姐啊,這都是那一顆牛黃賣的?!”
要知道,那還是一顆最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