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店里的時候,方言看到樂苗已經在店里了。
趁著其他人正在打掃衛生,患者也還沒到,方言對著她問道:
“樂店,咱們店收牛黃嗎?”
樂苗一怔,點點頭說道:
“收啊。”
接著她問道:
“是膽黃管黃還是肝黃?干的還是濕的?這價格每克能差好多錢呢。”
方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
“具體什么價格?”
樂苗拿出一個本子,一邊展示上面的內容給方言,一邊說道:
“今年三月份的定價,濕的膽黃28一克,管黃和肝黃前段時間25塊錢一克,干燥后的就加10塊錢,膽黃38一克,管黃和肝黃35一克。”
“這玩意兒不好收,估計年底或者明年還得漲價。”
方言聽到后還是微微一驚,沒想到這收購價比上次東直門醫院高了那么多。
當時他可記得歐陽院長收購的價格是10元錢。
當然了他收購的是濕的,并且還會帶醫生去當地做體檢,還會培養村里的村醫。
方言想了想,對著了 “漲價大概能漲多少?”
樂苗回應道:
“每克一塊到一塊五的樣子,每年都漲。”
聽到這里,方言就打消了留著的想法了。
直接拿出了那顆牛黃,遞到了樂苗的柜臺前:
“來,樂店您瞧瞧。”
看到包在紙團里的牛黃,樂苗驚訝道:
“嚯,個頭還挺大,還是干燥后的。”
她盯著上面左看右看,發現上面的一層黑色光亮的薄膜已經有些反光了,說道:
“這“烏金衣”看起來有點年頭了,您什么地方弄來的?”
方言也沒瞞著她,說道:
“家里姐夫從內蒙帶來的。”
樂苗驚訝道:
“好家伙,你們家都什么人啊,這土特產太硬了!”
方言回應道:
“不是帶給我的,是他們回城準備用來換生活費的。”
說罷對著 “您瞧瞧,這是牛哪個器官里長出來的?”
樂苗看了看然后說道:
“卵形,沒有環形層紋,應該是膽囊里的。”
“要是膽管或者肝管里的,就是不規則的球形或者塊兒,并且還有環形層紋路,質地也沒有這么細膩,是塊兒難得的好牛黃。”
說完好奇的對著方言問道:
“您真要賣?”
方言再次解釋道:
“都說了不是我的,我是幫人賣錢的。”
“那我按規矩測一下真假。”
“先說好,會有些少量損耗。”
“嗯,可以。”方言點點頭答應下來。
得到了方言同意后,樂苗接著就拿出一根銀針,小心翼翼的在牛黃上刮了一小點成分下來,然后用涼開水滴上幾滴調和后,涂在了自己的指甲上,將其染成了黃色。
用水沖了一下沒沖掉,然后又用紙巾擦,也同樣沒有擦掉。
樂苗點點頭,接著又用舌頭在指甲上舔了下。
接著對方言說道:
“掛甲,氣味清香,苦后回甘,有清涼感,這塊兒牛黃是真的。”
聽到這話,方言問道:
“那稱了重量,按照店里的收購價給吧。”
“直接賣給我吧,我給你40一克的價格。”
方言聽到樂苗居然主動加價,納悶道:
“你要買?四十可就是零售價了,那你自己用不是太吃虧了?”
這個價格…還不就和店里拿一樣嗎?
“這質量好,不虧。”
“而且我們直接交易,也省得店里賺中間差價。”
方言哭笑不得,又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買這干什么?”
“年底要去香江了,總得給家里人帶點見面禮吧。”
方言恍然大悟,點點頭說道:
“那行,聽你的,稱重吧。”
樂苗應到,然后就開始稱重,接著稱好后展示給方言:
“一共38.8克,算上剛才的損耗,就按39克來算,每克40元,我該給你一共1560元錢。”
方言點點頭:
“嗯,沒錯。”
樂苗拿了個木盒子出來,把牛黃裝了進去,然后說道:
“東西我收了,待會兒我去家里拿錢給你。”
“行。”方言點點頭。
兩人這邊剛交易完成,店里就開始來患者了。
方言立馬就開始給患者看病。
今天的第一個病人是個聾啞人姑娘,她也沒家里人陪同,一進門就對著方言一頓比劃,雖然方言不會手語,但是理解能力還行,看懂了她是說自己失眠多夢煩躁,注意力還不能集中。
方言檢查了一番后,發現這情況和當初的女王大人差不多。
還得柏子仁湯才能見效。
不過這東西弄起來可就費時間了。
正常人回去弄都夠嗆能弄出來,就別說聾啞的姑娘了。
這事兒還就只能在同仁堂里把藥弄好。
方言想了想,突然想到羅主任可是答應了自己,要給他調派兩個助手過來的。
“樂店,羅主任答應我的助手,今天能到位嗎?”
樂苗放下手中的活兒,說道:
“能到位。”
然后她看了一眼手表:
“時間差不多,兩個人應該都快來了。”
方言問道:
“知道都是什么人嗎?”
樂苗回憶了一下,說道:
“兩個都是三十出頭的男同志,工齡比賈大鵬要長。”
此刻在一旁等著的賈大鵬說道:
“樂店,工齡長不代表他們就厲害啊!”
“沒準他們什么都不會呢?”
這話一說完,在場幾人都是忍俊不禁,賈大鵬這是有危機感了,來的人比他資格老,很可能技能也比他多,這就很讓他警惕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
“你們好,請問誰是樂苗店長?”
眾人朝著門口看去,只看到一個皮膚有些黑的中年人站在門口,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店里的眾人。
“我是。”樂苗站出來回應道。
中年人連忙說道:
“您好,我是調過來給坐診大夫當助手的人,我叫謝國萊。”
這時候賈大鵬忙問道:
“你有當助手的經驗?”
叫謝國萊的中年人點點頭說道:
“有!我給胡道丘醫生做了兩年半的助手…”
賈大鵬臉上頓時有些難看了。
這時候樂苗指了指方言說道:
“行,那位就是我們這里的坐診醫生,方言方大夫,你現在聽他的安排就可以了。”
謝國萊趕忙點頭,然后看向方言。
對著他連忙說道:
“久仰久仰!方大夫!“
這時候方言和他拱了拱手。
接著問道:
“謝國萊同志,你知道柏子仁湯嗎?”
謝國萊點點頭說道:
“您叫我老謝就行了,方子在書上看過。”
方言說道:
“行,我現在需要你煎一副柏子仁湯出來,需要酒炒,酒蒸,焙,酒浸,這些炮制工序,你有問題嗎?”
謝國萊斟酌著說道:
“我沒做過柏子仁湯,但是炮制手法我會,應該沒問題。”
方言點點頭說道:
“那好,我開方子,你去拿藥,然后到后院兒去做出來。”
“明白!”謝國萊點點頭,他知道這是對他的考驗。
很快方言的藥方就開好了,方言同時對著聾啞女孩兒一頓比劃,告訴她熬藥還有一會兒才好,她這會兒可以出去逛逛再回來,也可以在這里等著了。
聾啞女孩懂了后,對著方言又是一頓比劃。
意思是她是其他地方來的,就在這里等著就行了。
方言點點頭,讓賈大鵬給她找個板凳,然后拿了電影雜志圖冊給她解悶。
接著又開始了下一個人的治療。
等到扎針的時候,配合方言的賈大鵬嘀咕道:
“方哥,這事兒您可以交給我啊,炮制藥的事兒我也行的。”
方言聽到話后對著他說道:
“你想要做的久,最好是奔著一個方向發展,我看針灸師就很不錯,熬藥這種事情讓其他人做就行了。”
“這人不是來給你搶活兒的,這點你要知道。”
賈大鵬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我明白了。”
等到他們治療完了一個病人后,這時候已經到上班時間。
方言去發現還有另外一個助手沒到。
不過今天的患者還算少,并沒有那么急用人。
就在已經上班半個小時候過后,門口終于來了個中年人,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進門后他環視一圈后,對眾人問道:
“請問…誰是店長?我是來報道的醫生助理!”
樂苗看了他一眼,說道:
“你好,我是這里店長樂苗。”
然后他走了上去,對著了 “你好,我叫肖六。”
“今天實在是家里有點突發情況,迫不得已所以遲到了。”
樂苗對著他問道:
“你有多久時間的助理經驗?”
這個叫肖六的中年人說道:
“我有一年半經驗,之前還當過抓藥工。”
這時候樂苗對著他指了指診臺那邊,然后說道:
“那位是方言方醫生,你以后就給他當助手了。”
“這么年輕?”肖六驚訝道。
然后他笑著撓撓頭說道:
“不好意思,我聽說這里生意很好,所以需要助手,還以為是個老醫生,主要是我也一直都是配合的老醫生,沒想到這次居然是這么年輕的…”
他這一句話說完,眾人都一臉奇怪的看著他。
就連方言都感覺這人情商,好像有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