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時候,在央臺上王鴻謨教授演示過面診的技藝。
患者的病癥他在不需要診脈詢問的條件下,就只是通過用眼睛觀察,就能看出對方身體上的問題。
其實這個就像是梁秀清梁老的診脈法一樣。
這個也是當時中醫望診中已經失傳的“色診法”。
方言那會兒還想過,這該有多強的觀察能力才能光靠眼睛看,就判斷出別人身體的狀態?
而現在他明白這種感覺了。
不過他知道人家色診是靠的家里六代中醫傳下來的經驗,而自己靠的是系統加持下的望診觀察力,以及習武后對人體的了解。
同時這一刻,他也明白為什么一些中醫會習武。
習武不光是可以強健筋骨,同時也是對人體了解的一個過程。
普通人不練武,對身體是沒有那么清晰的感受的。
那種只需要一看,就像是看透皮膜筋骨,看透血氣運行的眼力,就是從習武的練習中感悟出來的。
“朱老師,針灸工作已經準備好了,您看…”針灸師這會兒出聲對著朱老詢問,將眾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朱老和病人身上。
朱老點點頭說道:
“行了,今天針灸的辦法和一般的不太一樣,你們看著就行了,具體操作還是由我來。”
說罷,他就對著一旁的徒弟陳幼清吩咐道:
“幼清把我的包拿過來。”
“好。”陳幼清走到門口,從門后面拿出一個深藍色的滬上牌旅行包,那包看起來不大,但是陳幼清拿著沉甸甸的,好像里面裝了不少的東西。
等到將包放在桌子上打開后,眾人看到了滿滿當當的各種中醫器械。
“師父,我們這里什么都有,你還帶著這么多東西從老家過來。”孟濟民有些不理解得問道。
要說多帶幾件換洗的衣服,他都可以理解。
但是帶了這么大一包的醫療器械?
它實在是有些沒辦法理解,這里可是醫院,要什么醫療器械找不到?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這包里帶著的醫療器械都是你這里沒有的。”朱老對著孟濟民指了指自己的包中物件,讓他自己仔細看。
等到孟濟民看去后,朱老拿出一樣針灸盒問道:
“古九針你沒有吧?”
“唔…沒有。”孟濟民他是不用古九針的,他用毫針和圓利針的時間最多。
幾乎就是和方言前世時候差不多的習慣。
“還有這個專用在身體各處的幾種埋針,你有嗎?”朱老拿出一個小針包上面還有英文,一看還是香江那邊一家公司做的。
“也沒有…”孟濟民搖搖頭。
然后他問道:
“師父難道你來之前,就已經想到會用這些東西?”
朱老笑道:
“我又不是神仙,沒人提前通知,哪能想到這些?”
他指了指自己旅行包里的東西說道:
“這套古九針是用來送人的,這套呢是我自己用的,至于這些各種埋針,我是打算親自送到衛生部,想讓他們幫忙普及這種新的耳針療法。”
“不光是要送衛生部,而且我還打算送一些京城里的老朋友,讓他們也看一看,現在國外那些中醫研究出來的玩意兒。”
聽到這話,孟濟民問道:
“這個耳針療法是國外的?”
朱老點點頭:
“嗯,人家五十年代就在搞了,現在外國的醫院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臨床這塊都已經在使用了。”
說罷他頓了頓,拿著那包針說道:
“不過耳針療法說是他們發明的也不準確,這個其實在歷代醫學文獻里就有些零散的記載,只是沒有形成系統,或者說是沒有完整的流傳下來。”
“而他們之所以能研究出來,其實也是從咱們這里弄過去的古籍中得出來的啟發,最開始聽說是一個法國醫學博士,結合資料弄出了世界上第一張耳穴圖,他們以此為理論基礎,完善出了耳區療法。”
聽到這里在場眾人里不少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原來又是從咱們這里偷出去的東西,搖身一變就成了他們的研發的專利了。
朱老也不得不感慨一聲:
“不知不覺人家都用了二十幾年了,而我們國內這時候居然還沒有人開始用。”
“我老頭子也是機緣巧合下,才從國外交流的中醫口中知道了這些技術。”
朱老是國內中醫界有名的人物,49年之前就已經是揚名多年,國外那些過來交流的中醫,大多數都會選擇拜訪他。
沒辦法,名氣就是這么大。
方言知道,也就是現在出國還不方便,再過上幾年如果稍微方便一些后,很多國外的中醫機構都會邀請國內的中醫專家去講課,國家倒是也很樂意讓國內的大師出國去宣揚中醫影響。
最開始的時候甚至還不收別人錢,不學都不行。
“不過這些人實在是有些精,老頭子我就多問了他們幾句,立馬就警覺起來了,說什么都不愿意再多講兩句。”
“后來憋的我沒辦法,找到針灸師通過香江的師兄弟打聽了一番,這才搞明白具體是怎么回事。”
說完朱老笑笑,拿著針包指了指自己耳朵:
“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只要是學過針灸的,就能明白其原理。”
“老祖宗的《靈樞·口問》中有記載,“耳為宗脈之所聚“,意思就是耳朵這個部位與全身經脈、臟腑有密切聯系。”
“埋針在耳區就是通過針來長時間刺激這些穴位。”
說罷他轉頭看向病床上的病人:
“就比如眼前這個病人就非常適合用這種療法,通過耳區埋針,刺激她身體的臟器工作。”
“因為身體虛弱,不刺激臟器工作,我的藥喝下去功效要打很多折扣,需要快速的治療好她,針灸和埋針是必不可少的一環的輔助。”
在場學醫的人,只要是會針灸的一下就聽明白了。
一個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朱老說完后,環視一圈眾人,然后將目光落在方言和孟濟民身上。
他對著方言和孟濟民說道:
“你們年輕人最該學學這個,待會兒我來動手,你們在旁邊當助手。”
方言一怔,朱老也是要教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