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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寶寶離開

  去的時候只花了幾個時辰,但返回時,傅源卻用了足足半個月。

  好在喚出定風波后,傅源便將自己的東西都丟在里面,也不缺錢跟吃喝,一路上低調一些,好歹安然回到了陳家莊。

  日子一如往常,只不過傅源的身體,就此虛弱了不少。

  馮耀養好傷后,回來了一趟,見傅源安全后才放了心,繼續出去浪了。

  年底的時候,馮耀再次返回,居然還帶著一輛馬車,車上裝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陳三小姐也沒多問,只是騰出一個房間來,專門放置這些。

  “你這是?”傅源好奇的翻了翻,發現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像是一盒火柴,一把鐵釘,螺絲,燈泡,搖把,還有一些不知道哪里的零件…

  馮耀開心的道:“你跟那群陰陽師戰斗的地方我看過了,我感覺到了一些比較玄奧的東西,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傅源不解,道:“那你撿這些東西做什么?”

  馮耀道:“這些東西也讓我有同樣的感覺…說不上來,好像代表著某種發展,某種進步…又或者某種徹底的改變…難以言說。”

  傅源試探的道:“工業的發展?時代的變遷?”

  馮耀思索著道:“觸及到了,但還要更深一些。”

  傅源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一屋子的東西,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東西,卻在一點點的凝聚出未來國家的國運。

  馮耀突然一拍手,道:“對了,我新學了點東西,正好給你看看。”

  “什么?”傅源還沒來得及深問,就被馮耀拉出去,連帶著馮寶寶一起,坐在一處臺階上。

  然后馮耀架起一個木架子,靠上一塊板子,攤上紙,在一個托盤上擠上顏料…

  開始畫畫!

  “這是我從別人那里學來的一種新畫,叫油畫,以寫實為主。”

  馮耀一邊畫,一邊道:“保持別動…等我畫出來你們就知道了,比現在西方人的照相機還要真實…”

  馮寶寶有些坐不住,傅源干脆把她抱在懷里,一直保持了一個多小時,馮耀才畫完。

  兩人湊過去一看,馮寶寶頓時驚奇道:“爹,寶寶跟叔叔怎么跑到這上面去了?”

  “這是爹畫的,像不像?”

  “像!太像了,好像真的一樣。”

  馮耀得意的道:“爹畫的,跟你叔叔畫的,哪個更好?”

  馮寶寶偷偷看了傅源一眼,小聲道:“爹畫的好。”

  馮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傅源也樂了,小孩子哪懂什么“意”跟“神韻”。

  身穿長袍的儒雅男子,抱著一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坐在臺階上,含笑看過來,這幅場景被定格在畫上。

  又過了一年,年中的某天,馮耀急匆匆的跑回陳家莊,連家都沒回,直接闖進了傅源的屋子。

  傅源正在作畫,詫異的看向他:“這次又是什么事?”

  不是年底回來,肯定是有急事,上一次是唐門刺殺,這次是什么?

  馮耀臉上抑制不住的興奮,直接端起茶壺灌了一大口水,喘了口氣,才道:“我找到了一個地方!”

  傅源不解。

  馮耀平復了一下,道:“那是一處山谷,整座山谷就是一道傳承,紫陽真人的傳承,真正的金丹大道,可飛升成仙的金丹大道傳承!”

  傅源恍然,正想說那傳承有問題,話道嘴邊又停住了。

  傳承有問題,只是傅源自己的猜測,并無實證,何況傳承出的問題,到底是紫陽真人所留,還是無根生改造后的結果,傅源并不確定。

  馮耀太興奮了,根本沒有注意到傅源的異常,繼續道:“寶寶不是一直無法得炁嗎?我打算讓她去那山谷…那山谷入口有一條狹長的峽谷,能讓人被動行炁,寶寶只要走一趟,就能得炁了!”

  傅源想了想,不論傳承是否真的有問題,但峽谷確實能讓人自主行炁,寶寶也確實能通過那里,得炁,開啟煉炁之路。

  想到這里,傅源也不再阻止,只是勸道:“讓寶寶得炁可以,但真正的傳承,還是等確定萬無一失后再說。”

  馮耀點頭,道:“我知道,那傳承我還沒研究透,有些地方還沒搞懂,但行炁是真的,先讓寶寶得炁再說,不然等寶寶再長大些,怕是再也無法感炁了。”

  確實,等三觀定型后,再想感炁就難了。

  馮耀繼續道:“那地方在秦嶺深處,周圍的動物也能通過那山谷得炁,有些棘手。”

  傅源道:“需要我幫忙嗎?”

  馮耀搖頭,道:“你之前傷了元氣,何況浩然氣本身就沒有延年益壽的效果,再動手,怕是有損壽數…還是我先帶寶寶過去,等解決了周圍的麻煩再說吧。”

  傅源點頭,道:“按你說的辦。”

  能夠讓人飛升的金丹大道傳承,馮耀肯告訴傅源,已經是足夠信任了。

  至于到底是擔心傅源的身體,還是擔心傅源覬覦傳承…傅源不會深究,更不會去問。

  人性經不起拷問。

  就算再親密的人之間,相處也要有分寸,更何況傅源這個學儒的更注重“度”。

  不去想,不去問,兩人之間一直能保持赤誠相交,一旦問了,想了,無論結果如何,都會在心中種下疑慮的種子。

  這種子最后會長出什么樣的果子,誰也無法預料,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涉入這段因果。

  所以傅源從一開始,就不去想這個問題,心里只當馮耀是擔心他的身體。

  有些事,馮耀也一直沒有問,沒有想。

  馮耀在家呆了兩天,不知道跟陳三小姐怎么說的,第三天便駕著馬車,帶著馮寶寶離開了陳家莊。

  這還是馮寶寶第一次離開,小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跟向往,就連安慰陳三小姐時,臉上都帶著笑容。

  陳三小姐抹著淚,一路將父女二人送出去老遠,又在路邊站了許久,才在傅源的勸說下不甘的返回。

  “寶寶這還是第一次離開我…”

  “阿源,你說夫君他能照顧好寶寶嗎?”

  “萬一寶寶生病了怎么辦?”

  “吃的喝的,夫君都準備好了嗎?”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傅源默默地聽著陳三小姐的念叨,只道這是免不了的,子女長大了,總要飛出去的。

  但他還是忽視了,這個時代女人的心思。

  在后世,父母雖然關注子女,但他們總歸還有自己的事情,內心除了子女,還能寄托于旁的東西。

  但在這個時代,女子是真正的,全心全意的將所有的心思,都寄托在子女身上。

  更何況馮耀常年不著家,陳三小姐平時既沒有夫君相伴,也無需勞作賺錢,可以說女兒就是她全部的寄托。

  冷不丁的讓母女分別,做母親的連心理準備都沒有,內心陡然變得空蕩蕩,無所寄托了。

  傅源也是忽略了這一點,沒能及時找點事情去分散陳三小姐的心思,再加上他一個外男,也不好時時刻刻的關注陪伴著,所以沒有意識到陳三小姐除了思念女兒馮寶寶外,沒有別的事可做。

  思念久了,精氣神也隨著思念開始消散。

  傅源只是一如既往的每天專門去打個招呼,看她起色越來越不好,還勸了幾句,等真正發現不對時,陳三小姐已經病得下不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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