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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束鋒

  地字貳壹洞府。

  院落之中沒有多少變化,只是地上有些落葉,時隔兩年未歸,回來看見此番景象,還別有一番感慨。

  邁步走進洞府,熟悉的陳設,一切如常。

  雖然并不臟亂,但他還是催動些許靈氣,拂去了些許塵埃。

  自從離開宗門前往紅楓原,數年下來,還沒有好好休息過。

  在此之前還沒有什么多大的感受,可一回到這洞府之中,忽覺疲乏。

  宋宴先是在靈泉溫池之中,好生沐浴了一番,隨即躺在床上,寬衣而睡。

  筑基之后,除非刻意,否則其實是不需要睡覺的。

  但也不知是不是此番回宗,許多事情告一段落,宋宴這一覺便睡了六個多時辰。

  直至寅時才悠悠醒轉過來,頓覺神采奕奕。

  隨后才邁入洞府靜室之內,開始梳理起此行的收獲。

  仙朝遺跡之中,殺掉的那些修士所得的乾坤袋中,沒有什么值得宋宴關注的東西。

  將靈石轉移到自己的乾坤袋,隨后再將其中的法器、丹藥、符箓等雜物一一梳理好,分門別類裝入不同的袋子。

  留了一些品質不錯的飛劍和幾枚記錄有內容的玉簡,其余到時候都要拿去出手換成靈石。

  最后,他才將那柄自杜郵亭院中取得的環首長劍從乾坤袋里取了出來。

  這柄劍長約四尺一寸,直刃環首。

  劍身筆直修長,沒有劍格,樸實無華,結構簡潔,沒有紋飾雕琢,觸感冰涼沉厚。

  末端扁圓銅環,環內陰刻云紋。

  劍身近柄處蝕刻篆文二字。

  “束鋒…”

  宋宴口中琢磨著這個名字,沉默了片刻。

  這位白將軍說這柄劍與自己有些淵源,卻到了最后,也不肯去院中看它一眼啊。

  宋宴隨即便催使了劍氣,融入其中,徐徐煉化。

  煉化束鋒的過程不算太長,大約六七個時辰便煉化完成了。

  宋宴并指,馭使束鋒在空中飛轉了一陣,便將它收回了無盡藏中。

  與此同時,神念一動,也進入了兩儀界內。

  只見那束鋒斜斜插在了劍道蓮花的身邊。

  周遭劍氣涌動,那蓮花虛影上,一抹夢幻般的色彩抬起,懸停空中。

  卻見天穹之間,有絲絲縷縷的陰陽二氣,徐徐垂降而下,在束鋒的上方,匯聚成一個人形虛影。

  他少年模樣,持劍習武。

  擊刺點崩,劍如飛風。

  忽然,他望向宋宴,墊步上前,一劍刺來。

  與此同時,那一縷夢幻之色,匯入少年的劍尖,一同刺入宋宴的眉心。

  “怎么,事到如今,卻舍不得走了嗎?”

  耳邊隱隱約約傳來聲音,似乎是一個男子在同自己說話。

  “哈哈哈哈…”

  一雙大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拍。

  “好男兒志在四方,等到你在這世間闖出了一番名堂,自可衣錦還鄉。”

  睜開眼,面前是一位中年模樣的修士。

  只是他頭戴斗笠,穿著古樸。

  四周似乎是村中田野,腳下是鄉間土路。

  回頭一望,月朗星稀,一座靜謐的鄉村在夜空之下佇立。

  難不成真是因為要背井離鄉,所以一時晃了神么?

  這里是我的家鄉,郿邑白家村。

  “好了,不要婆婆媽媽的,早些趕路吧。”

  這個人是我的師傅,一位老武仙。

  我的名字叫白起。

  老武仙姓司馬,據他自己說,他也曾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調兵遣將,征戰沙場。

  只是年紀大了,便卸甲云游,行走世間。

  途徑白家村的時候,他發現了白起這個有些特別的少年。

  連哄帶騙,要把他的這份資質天賦,帶出這座小縣城。

  老者邋遢隨性,腰間常掛一個舊葫蘆,自身修為在旁人看來稀松平常,無甚驚天動地的本事。

  卻總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遇到熟絡的能人異士,仿佛半個天下都認得他這張其貌不揚的臉。

  白起時常問他。

  “老武仙,你從前去過軍中么?做到什么官職?”

  老武仙卻從來都沒有正兒八經回應過他。

  此前明明還說自己什么調兵遣將,一副大將軍的模樣,可每每提及此事,卻又總是含含糊糊,說不清楚。

  只說什么,客卿。

  這位老武仙尋常教白起的,也不過是一些基礎的吐納法門,錘煉體魄的笨功夫,以及一些似是而非的“江湖經驗”。

  只有聽聞仙秦又與哪里發生了大戰,他才會同白起指指點點,談及一些用兵之法。

  少年也曾問過老武仙,怎么不教自己些真功夫。

  “你這小子,天賦異稟,璞玉渾金。”

  “若是好生雕琢、冶煉,定然能成就驚世之才。”

  老武仙說道:“光靠老頭這點微末本事可不夠,得找個真正的高人才行。”

  真正的高人…

  有多高,是什么人?

  老武仙帶著他四處轉悠,一直都沒有找到那位所謂的高人。

  時逢仙秦之略,東擊三晉,圖謀天下。

  亟需精兵強將,仙秦君主雄心勃勃,徹底推行軍功爵制,不計出身,提拔平民人才。

  老武仙自然看出白起入軍的意向,也不阻撓,便暫且與之分別。

  “小子,等我尋得那位老友,再來找你。”

  老武仙不知施了個什么法術,卻見他腰間那舊葫蘆之中,飛出了一柄長劍。

  橫在白起的身前。

  “此劍,便是許多年之前,那位高人賜下的。”

  老武仙看向長劍,流露出追憶的神色。

  “你如今要上沙場征伐,尚且缺一柄趁手的兵器,便暫且借給你。哎,可是要還的啊。”

  “日后相見,你封侯拜將了,可不要翻臉不認人,把老東西我趕出營帳去啊!”

  “哈哈哈哈…”

  這柄劍,的確有些神異之處。

  持此劍修習武道,白起只覺如虎添翼,本就有極高的天資,修煉速度更上一層樓。

  即便是入伍行軍,有了更加適合作戰的長槍長戟,此劍也一直佩在他身邊。

  短短數年之間,白起便因其武道造詣和善用兵的功績聞名軍中。

  又因秦丞魏冉舉薦,逐漸得到了仙秦君主的任用。

  這一年,秦國攻晉。

  左庶長白起隨軍出征。

  晉國韓魏兩氏,扼守崤函,阻秦東進。

  一日,白起正在軍中研究晉國形勢,卻聽聞有人上門求見。

  仙秦攻勢受阻,心煩意亂,他原本第一時間是想拒絕。

  不過為免誤事,還是問了一句。

  “何人求見?”

  “一個老人家。”

  來報的士卒思索了片刻說道:“他說他姓司馬,讓我轉告您,說老武仙來取回飛劍。”

  白起一愣,隨即連忙說道:“快請進來。”

  “是。”

  老武仙的樣子,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似乎更加蒼老了。

  頭上,多了許多白發。

  “啊呀,不愧是少年英杰白將軍啊。”

  老武仙打趣地說道:“我還以為,你小子要把我給忘了呢。”

  “行了。”

  白起將身邊的長劍解下,遞給了老武仙,沒有多少猶豫。

  這原本就是他的東西。

  “這也沒有外人,有什么事兒說吧,那高人,找著沒?”

  老武仙不可能真的因為要來取走飛劍而找上自己,他當然清楚。

  多半是因為他找到了那個所謂的高人吧。

  如今自己已經筑成武道根基,真元飽滿,正是凝丹的重要關頭。

  若真有什么高人相助指點,自然是極好。

  對自己的武道之路,也有幫助。

  “嘿嘿,你小子真是聰明。”

  老武仙嘿嘿一笑:“這劍啊,你且先自己拿著,不急著還我。”

  “我已經找著那位高人了,你若有空閑,便隨我走一趟吧。”

  “而且…”

  老武仙煞有介事地指了指地下:“人家就在晉國。”

  “你說巧不巧。”

  白起略一思索,便答應了下來。

  正好,仙秦與晉國的戰爭,陷入了僵局,與將軍和幾位同僚知會了一聲,就隨老武仙暫時離開了軍營。

  翻山越嶺,踏入了群山深處,一座平平無奇的竹林小廬。

  “千涯前輩!”

  兩人來到竹廬之前,卻見門扉大開。

  邁步走入其中。

  竹廬的主人是一位面容清瘦的中年修士,一身寬松的玄袍,周身氣息絲毫不顯,恍若古劍歸鞘,鋒銳內斂。

  與老武仙一樣,腰間別了個酒壺。

  咦?怎么今日老武仙反而沒有帶他的那個。

  院中除了這位之外,還有一個少年人。

  他盤坐竹林中,中食二指合并,御使一柄黑白兩色的飛劍,在竹林之間流轉,施展劍招。

  這位前輩,似乎是在指點少年劍招:“這一式,應當避實擊虛,先弱后強。”

  白起看了他幾眼,心中暗道:“煉氣士…”

  他在看那少年,那少年也看向他,心神一個不穩,斬去了好些竹子。

  “咚。”

  一支戒尺結結實實在那少年的頭上敲了一下。

  “心不靜。”

  “不是,師傅,我…”

  “我我我,我什么我,去,給二位客人做飯去。”

  那少年欲言又止好幾次,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去給老武仙和白起準備吃食。

  不過,他倒并沒有把氣撒在白起的身上,路過他們時,還親切的打了招呼。

  “千涯前輩,別來無恙啊。”

  老武仙嘿嘿笑著:“令徒這一手御劍之術,真是出神入化。”

  “我教的好。”

  “哈哈哈哈,那是,那是。”

  被老武仙稱為“千涯前輩”的修士,并沒有什么世外高人的架子,反倒很是親和。

  這也叫白起心中懸著的大石松了一松。

  “留下來吃個飯吧,我這可都是靈米、靈酒、靈獸的肉。”

  千涯忽然望向白起:“吃了,增強氣血,有益武道。”

  “子隱的手藝很不錯,一會兒吃了你們就知道了。”

  “多謝前輩。”

  老武仙與千涯閑談,說到白起:“這小孩,根骨極好,資質絕佳,就是這心性太利,我怕我教不好,他要走岔路。”

  “呵呵,司馬兄,兒孫自有兒孫福。”

  千涯瞥了一眼白起:“人家有自己的路要走,你管這管那,你管得著么你。”

  “這…”

  千涯沖白起說道:“你說是吧。”

  白起忽然覺得這個千涯前輩很有意思,沒忍住,笑了出來。

  卻見千涯忽然向白起招了招手。

  沒等他反應過來,那柄飛劍就自行飛出,橫在了千涯的面前。

  “不過,司馬兄的擔心不無道理,也不能叫你們白跑一趟。”

  “我便傳你一式劍招,若能悟出其中劍意,你可以將劍意作為根基凝丹,也免了去走武仙的路子。”

  “若是不能悟出劍意,它本身也算是一式不錯的劍招,算是我送你的。”

  “此劍,我也會重新煉制一番,至于用不用,那就看你自己了。”

  “多謝前輩。”

  白起心中琢磨,千涯前輩恐怕如何也得相當于道嬰境界。

  這樣一位世外高人所煉制的飛劍,自己又哪里有什么不用的道理。

  在白起的認知之中,這位千涯前輩,便是煉氣士之中劍仙一類的人物。

  他以一截斷了的細竹枝作劍,傳授了他這一式劍法。

  劍氣縱橫,或如清風拂柳綿延不絕,或如危崖青松傲骨錚錚。

  劍意這種東西,玄之又玄。

  有的人天資卓絕,多數意境,看一眼便能感同身受,很快就能夠領悟。

  有的人雖然資質平平,但若心境恰好相合,早晚,也能夠領悟。

  而有的人,資質悟性太差,心境不對,努力的方向多半也是錯誤的,那么也許窮極一生,也悟不得半點。

  很顯然,白起屬于第一類。

  千涯前輩僅僅展示了一遍。

  等回了軍營之中,他仍舊會不斷在腦海之中回憶推演那一式劍招。

  某一日,白起枯坐林間,周身草木無風自動,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銳意透體而出。

  只是這劍意卻與那日千涯所展示的意境,全然不同。

  殺伐兇戾,凝煉無比。

  鋒芒內蘊,不動如山,動則裂土開疆。

  這劍意已有萌芽的苗頭,假以時日,便能以此劍意凝丹。

  然而白起卻輕嘆了一聲。

  相較于武仙之路,這傳統的真武之道,實在是太慢太慢了。

  難怪有這么多人想走這一條捷徑。

  自己已經是天資卓絕之輩,走傳統的真武一脈,要想真正成就混元宗師,便要凝丹、蘊丹、抱丹…

  這個過程,也許花上數百年的時間,都算短的了。

  而若是走武仙的路子,數年甚至數月之間便能有所建樹。

  數年可抵數百年啊…

  武仙真的不好嗎?受制于人,與仙朝同生共死,近身肉搏不如真武一脈,隔空斗法也不如煉氣士。

  的確不好。

  但這條路,實在是太快了。

  白起倒不是好高騖遠,隨波逐流之輩。

  只是他追尋的東西,本就不是什么自由或是單打獨斗。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男兒就應當橫刀立馬,征戰沙場,封侯拜將,建不世之功。

  再者說…

  若是能夠讓仙秦橫掃六合,一統天下,武仙之路,當然也能夠水漲船高。

  雄心勃勃而起。

  此后,白起暫代將軍之職,率軍擊敗東周氏,后與韓、魏兩氏聯軍會戰于伊闕。

  避實擊虛,魏軍無備,倉促應戰,迅即慘敗。

  韓軍震懾,且翼側暴露,遭秦軍夾擊,不戰自潰。

  全殲韓魏兩氏之軍二十四萬,攻占伊闕。

  白起一戰成名,升任國尉。

  秦王接連賜下功法、寶藥、神兵,要重用這個平民出身的武人。

  他鐵了心要走武仙之路,他要讓仙秦,成為東荒第一大國。

  只是,不知為何。

  自從千涯前輩,將那長劍重新煉制之后,白起卻覺得使起來,再也沒有那么得心應手了。

  總覺束手束腳,難以全力施為。

  即便是修了武仙,成就凝丹之后,也是一樣。

  無奈之下,只得將此劍封存。

  從此以后,他的征戰之路,便一發不可收拾。

  他率軍攻占仙朝楚都,為打擊楚國的軍心士氣,下令放火焚燒了在西陵的楚先王陵墓,仙楚潰不成軍。

  秦王便以郢為南郡,封白起為武安君。

  言能撫養軍士,戰必克,得百姓安集,武功治世,威信安邦,故號武安。

  白起的名號,更是威震天下。

  他借助戰場殺戮,凝聚純粹的殺伐之劍意,憑借赫赫軍功,收攏萬千將士與仙秦子民的崇拜與信仰,化為磅礴香火愿力。

  尸山血海之下,他身上的威壓一日重過一日,心性也逐漸開始有些狂悖。

  長平一役,四十萬趙兵投降。

  他以為,趙國士兵反復無常,恐日后生災亂。

  于是設計,將趙國降卒四十萬坑殺,只留下部分年紀尚小的軍士回國報信。

  一時震驚當世。

  其名號,也成為仙朝戰場上最為響亮的一個,令人聞風喪膽。

  趙國仙朝,從此元氣大傷,一蹶不振。

  白起再也沒有見過老武仙,也許他是對自己依舊走上這條路,感到有些失望。

  也許是在這仙朝亂世之中,死在了某處。

  亦或是依舊如同沒有見過自己那樣,在世間云游。

  白起并不感到后悔,他已經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完成了心中的宏愿,并且,現在依舊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然而,武仙之路畢竟依賴君權香火。

  于是相應的修行之道,也不再是簡簡單單的征戰殺伐。

  等到他真正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似乎已經有點晚了。

  朝中應侯妒賢嫉能,畏其大功,使得秦王罷兵言和。

  又以他用兵如神為由,令他起兵攻趙。

  可彼時天時地利人和,秦軍占不到一樣,屢次遭到他的拒絕,由此觸怒了秦王。

  那時,他隱隱開始覺得,自己這條路,恐怕是要走到頭了。

  直到他奉命與燕國在陽陵會戰,戰事還未結束,三座仙朝便派人將此地封印。

  仙朝來使,不知從何處尋得了那柄飛劍,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看清飛劍上刻著的那兩個字。

  煉氣士的前輩們,真是厲害啊。

  竟然能夠看得這么遠么?

  “白將軍,走得體面些吧。”

  杜郵亭中,白起拿著那柄劍,過往種種一一閃過。

  雖然心中有萬千不忿,也只化作了一聲長嘆。

  后悔嗎?好像也沒有。

  人總是會去美化那條當年沒有選擇的路,想著如果當年選了那一條路,也許結果會不一樣。

  當然會不一樣。

  只是,會變得更好還是更糟,沒有人說得清楚。

  人世間行走,無論選擇哪一條路,都是會有遺憾的。

  棋局成敗,不在一招,而在招招。

  落子無悔。

  “不過是愿賭服輸罷。”

  眼前的景象如同墨色幻滅,紛亂的思緒逐漸清晰。

  束鋒橫于宋宴身前,嗡然作響。

  絲絲縷縷熟悉的陰陽二氣,從飛劍之中涌出,沒入無盡藏界內的天穹。

  現世之中,宋宴雙目緊閉,無數劍氣從鎮道劍府之中澎湃而出。

  周身衣袍無風自動,一股冰冷肅殺的銳意透體而出。

  他忽然雙目睜開,眼中金芒流轉,神色之間卻滿是訝然。

  劍意?!

  不完全是,只能算劍意的種子。

  應當是白起在舍棄束鋒之前所悟的一部分劍意。

  令宋宴震驚的是,他在已經擁有了自己萬象劍意的情況下,又擁有了不完整的鏡花水月和眼前這殺伐劍意。

  那豈不是意味著,自己能夠通過觀摩前輩的足跡,重走上古劍修之路,以此獲得多種不同的劍意么?

  其實這個想法,在此前參悟鏡花水月之時,便已經在心中埋下了。

  只是直到現在,他才真正能夠確定這一點。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看來自己劍意的特殊效果,恐怕就是能夠容納天下劍道萬象。

  宋宴心中大喜過望。

  劍意的強大,無需多言。

  況且最重要的還不僅僅是如此,每一位劍修的劍意,都意味著日后有可能以此成就神通。

  那是否意味著,自己能夠擁有多個神通?

  “呼…”

  宋宴深吸了一口氣,長長地吐出,暫且將心中狂喜按捺下去。

  將目光重新投向了飛劍束鋒。

  其實早在仙朝遺跡之中,便對這位白將軍的身份有個猜測。

  但他關注的重點,卻并不在這尊殺神的身上。

  而是在這一次的記憶之中,宋宴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和一柄熟悉的飛劍。

  那千涯道人的徒弟,好像就是周子隱,周前輩啊…

  他御使的那柄飛劍,正是鎮惡,也就是如今宋宴手中的本命劍體,不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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