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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戰場,越龍灣。
鄔云同時操使三柄法器,向著一個被法術困守的筑基初期敵將猛攻不止。
強敵虎視眈眈,靈氣也已經消耗殆盡,這名敵將很快就失去了斗志和戰意,被鄔云尋著了破綻,一擊打成重傷。
鄔云卻在此時收了手。
衛志在旁協助,見時機已至,鄔彩蝶手中法訣連點,祭出一道紫色鋒刃,猛然沖擊,將那敵將斬去了首級。
那頭顱高高飛起,還未落地,便與尸身一同化作了十道猩紅靈氣,徐徐涌入了鄔彩蝶的古符之中。
鄔云略作調息,收回了自己的法器。
“阿姐,半年了,咱們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半年的時間,對于筑基境的修士來說,并不算多長,也許隨意一個閉關就掠過了。
但他們這是在一處秘境之中。
按照原本所想,至多一個月,無論有沒有收獲,也都能離開這里,動身回趙國去了。
更不要提,至今為止,他們還完全沒有見到什么天材地寶和機緣奇遇。
除了這個不知有什么作用的古符,他們見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對于修士而言,壽元可以說是最珍貴的東西了。
許多筑基、金丹境修士突破失敗坐化,都是因為壽元不足。
在這里空耗光陰,的確讓人有些難以忍受。
再加上鄔云原本就是個沉不住氣的性子,此刻抱怨,倒也正常。
這一次,連衛志都沒有再數落他。
“這仗打起來沒完沒了,我們要等到什么時候!”
鄔彩蝶也陷入了沉默之中,她看了看手中的古符。
心中也沒有底。
嗡——
眾人忽有所感,抬眸望去,卻見一道黑白劍光,在云中飛遁。
下方三人能夠感知到他的氣息,他自然也能夠感知到他們。
只是那劍光卻根本沒有停頓的意思,繼續朝著遠處飛去。
“宋業聲…”
鄔云皺了皺眉:“阿姐,他到底有什么厲害之處,犯得著如此忌憚?”
鄔彩蝶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輕聲說道:“先回去吧。”
衛志若有所思得看了看她,應聲道:“好。”
云中。
宋宴略微瞥了一眼三人的方向,便從空中掠過了。
對于這三人,他并不放在心上。
這秦軍與燕軍開戰,已經過去了小半年。
他們這些外來修士,雖然人數少,但基本都是筑基境修士,戰斗力尚可。
于是被單獨編成了一個小隊,算是一支奇兵,宋宴升為了偏將帶隊。
說來,直到這真正的大戰開始,宋宴才真正看清仙朝戰爭的恐怖。
從羅錚的一些言辭,可以推斷,也許古時候大多數仙朝,都各自有著穩定培養凝丹境武夫,也就是金丹境的手段。
這一點其實也極為正常,中域許多傳承萬年的大宗門,應當也會有此手段。
但架不住仙朝之間大戰一起,金丹隕落也多。
外界現世,魔墟入侵數年,印象當中龍潭山之會結束后,似乎還沒有金丹隕落。
但這里剛打了小半年,光是宋宴見過聽說過的,就已經死了兩三個了。
所幸,他們這些人基本上不參與正面戰場。
多數時候是小打小鬧,襲擊對方補給之類的任務。
這戰場上收到調度指揮,他完全照做,不理解的就當做是什么兵法之類的,反正他也不懂打仗。
宋宴只想要避開金丹假丹的戰力,多殺些筑基境敵將,老老實實去湊那一千功勛。
進了這遺跡以后,什么天地靈物,古戰場遺寶,是一眼都沒見著。
好不容易見著了杜郵亭院中那柄劍,宋宴是勢在必得。
殺起燕國敵將,毫不手軟。
約莫一個月之前,聽聞隋國也參與了這一場大戰。
只是迄今為止,宋宴還沒有見過除了他們這些人之外的外來修士。
狗盛、楊文軒、周夢蝶、秦瞻。
完全是杳無音信,根本沒有見到過。
雖然宋宴已經非常賣力地在斬殺敵軍,但這金紅古符之中的血色靈氣積攢速度依舊很慢。
到目前為止,有那假丹的一百二十余道墊著,也只存了三百七十五道。
距離一千,遙遙無期。
其實宋宴知道,也許最快的方式,是等到戰場快要結束的時候,把其他人的古符奪來。
不過他還無法斷定,這樣算不算是自己的功勛。
大戰當前,宋宴也不敢直接對同僚動手。
若能找到敵對修士,可以先奪一個試試。
對于鄔彩蝶和那個李巖,宋宴沒有什么好感。
陳笠對自己動手時在旁觀望,恐怕也是想分一杯羹,只是沒有想到陳笠死的那么快。
話說回來,為何白將軍作為軍中將領,沒有出戰呢?
其余兩國的軍士,似乎也沒有超過金丹境的戰斗力出現。
雖然疑惑,但這也是好事,否則神仙打架,宋宴還真不一定能夠安安穩穩地活下來。
此處的任務已經基本結束,宋宴此刻正要作為奇襲小隊長,回到軍中復命。
很快,便回到了本方陣營之中。
驗過腰牌,踏入軍帳。
十數位身披玄甲或布袍的偏將肅立兩側,沙盤面前副將羅錚與另外一位金丹境副將商議戰事,身旁還有一位儒生模樣,正是軍師。
宋宴邁入帳中,見此情形,便沒有多言,暫且立在偏將之中。
“燕軍又分了一股兵力在左翼。”另外那位副將一拳捶在沙盤邊緣:“娘的,這樣太小瞧人了。”
“不行,我今夜便帶兵去掀了他們!”
“莫急。”那軍師聽了兩人的爭辯,緩緩搖頭:“強攻傷亡太大,正面戰場會有壓力。”
“可莫忘了,隋國此次介入戰場,還未展露多少兵力。”
“二位將軍請看,其實真正的關節在這里。”
沙盤上,有一兩山夾峙的險峻關隘。
“大名關,此處是燕軍分支兵力與主力匯合的連接點,若為我所控,沒了支援,豈能與我大秦相抗衡。”
帳內眾人面面相覷。
大名關地勢險絕,傳聞連飛鳥渡之亦難,更別提關上有一大陣,禁空裂風,難以入內。
三人這你一言我一語,商討起了戰術。
但宋宴根本沒有在聽。
嘰里咕嚕說些兵法之類的,他不感興趣,也云里霧里。
只是靜心凝神,溫養劍氣。
總之要做什么,聽候調遣便是了。
“隋國在旁虎視,若我們與燕軍在正面戰場拼盡了兵力,就算勝了燕國,也不過是落得個兵敗的下場。”
“所以,奪下大名關,必須要快。”
宋宴一挑眉毛,越聽越不對勁。
怎么聽著好像這活要落到自己的頭上。
“調本部外營精銳。”羅錚聽完,把頭一扭:“宋偏將!”
果然。
“在。”
隋軍,外營。
“鎮守大名關的燕軍頭領,只是一個親隨偏將,名喚賀以明,筑基后期修為。”
“另外兩人分別是他的養女賀英,和養子賀山,都是筑基初期的修為。”
五六個人圍在一起,商討著什么。
“若他們只有這點防守的力量,我們幾個倒也足夠了。”
“楊將軍說了,燕國正與秦國鏖戰,如今主戰場戰事膠著,根本抽不出凝丹境武夫。”
“我等若能拿下此處,也只需支撐一個時辰,便有軍中士卒前來接管。”
盛年坐的離他們遠遠的,手中捏著一枚古符。
只是這枚古符上的顏色鮮紅,似乎還沒有受到猩紅靈氣的影響。
說話之人言罷,忽然側目用余光瞥了一眼角落里的盛年。
然后給身邊的那位紅袍修士使了個眼色。
那人當即會意,走到盛年的身邊。
“盛道友,”紅袍修士語氣溫和,開口說道:“此番行動,我等需齊心協力,方有破局之機。”
他頓了頓:“我觀道友氣息沉穩,靈力精純,實力定然也是不俗。”
“不如小試身手,打此頭陣。若是能夠設法破去風雷禁制,奪下大名關,必是奇功一件。”
“我等幾人便在后方為你掠陣,牽制關內守軍,保你無虞,如何?”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誘之以利,動之以情。
“是啊,盛兄弟!”旁邊一個干瘦如猴的修士立刻幫腔。
“此前你還一直都沒有動過手,出過力。”
“看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必是天之驕子,不必如此藏拙!”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似乎是把這位年輕人說得有些忘乎所以了。
盛年抬起頭,語氣略顯青澀,甚至帶著一絲靦腆。
“諸位前輩過譽了。小子初出茅廬,尚不知深淺,但此番奪關,如此關鍵,又有諸位前輩在后方策應掩護…小子愿意一試。”
言語之間,滿是誠懇擔當,真是個被熱血沖昏頭腦的傻小子。
“好!”
那紅袍修士撫掌大笑:“盛道友放心,你只管放手去做,后面有我們兄弟五人,必保你周全!”
“有勞盛兄弟了!”
其余幾人也紛紛換上“熱切”的笑臉附和。
年輕人,還真是單純好騙啊。
盛年當即便站起了身,往大營之外走去,一副舍我其誰的氣勢。
“我先去摸摸情勢,幾位前輩慢慢來就是了。”
“好,我等靜候佳音!”
盛年風風火火地朝著大營外走去,直到離開了五人的視線,腳步才慢慢放緩。
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不見。
“螻蟻把戲,拙劣無趣。”
心底的聲音幽幽而起。
“這幫人還真是有意思,我這一道功勛也沒有拿,還盯著我不放。”
盛年嗤笑一聲,眼神冰冷。
“連這古符是何作用也不知曉,便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也好,早些殺了他們吧。”
“嗯。”
營帳之外,尸傀阿元不知何時從陰影中出現,斗笠壓得極低,迅速跟在了盛年身后。
兩人緩步而行,消失在隋軍大營之外。
翌日清晨,天色陰郁。
楊文軒帶著一行人出現在大名關外,風雷道的入口處。
秦瞻和周夢蝶也赫然在列。
“來人止步。”
守衛在此的是幾名身著制式黑甲的燕軍士兵,為首之人氣質粗狂,眼中精光內蘊,顯然也是煉氣后期修為的老兵。
楊文軒神色平靜,不慌不忙地自袖中取出一物。
是一面巴掌大小的令牌,非金非玉,通體漆黑,入手微沉,正面陰刻著一條盤踞的猙獰蛟龍。
上刻“燕”字。
“外營楊文軒,持令前來大名關協防。”
領頭的守衛接過令牌,細細查驗,向著身后的諸多守衛說了一句:“無誤。”
隨后望向楊文軒:“還請上使稍候。”
“嗯。”
眾人這才得了空,細細環顧這大名關。
巍峨險峻,古樸肅殺。
整個關隘,都籠罩在一座大陣之中。
關墻之上,無數陣符若隱若現,消散凝聚,似乎毫無章法,卻又相互勾連。
罡風呼嘯不息,夾雜著細碎的金色雷光。
這大陣可不一般,它本是二階中品的陣法,禁空裂風大陣。
攻防一體,至少能夠抵抗數百余筑基戰力的攻勢四五日的時間。
而從前布下此陣的那位關守,在陣法一道頗有見解。
他利用大名關之地常年積云積雷的特性,對此陣法稍作了調整。
借助天勢,匯聚四周風雷而來,形成了風雷大陣,攻守能力更上一層樓。
尋常筑基修士或是飛行法器若強行闖入,頃刻間便會被罡風和天雷席卷。
只見那守衛頭領從懷中掏出一塊刻畫著復雜陣圖的圓形陣盤,指尖一道靈光,飛快地在陣盤上點按勾畫,動作嫻熟。
卻見陣盤緩緩亮起,一道細細的光芒射向關中。
霎時間,眾人只見風雷道后方遠處景象緩緩變化,混亂罡風消散,密布的雷弧也向上抬升。
“請大人入關!”
楊文軒微微頷首,將令牌收回袖中,當先一步向關中走去。
不多時,眼前豁然開朗。
不過,還未及仔細查看,已有一行人從遠處山間校場方向匆匆迎來。
為首之人身材魁梧,著燕軍甲胄。
胸口鑲著護心寶鏡,腰間懸著一柄造型古樸闊厚的長刀。
周身氣勢內斂,卻給人一種堅不可摧的壓迫感。
正是賀以明。
他身后跟著兩人,一男一女,年齡稍輕,同樣是燕軍裝束。
賀以明行禮,動作干凈利落。
“楊親隨辛苦,關務繁忙,未能遠迎。諸位遠道而來,馳援辛苦,賀某感激不盡。”
“且先隨我入署稍歇,再詳議布防之策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