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臨水娘娘
“啊這.”楚丹青沒想到對方會這么說。
這確實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
現在他覺得有些棘手，目標任務不肯跟著他前去東都府啊。
“后生，你這把年紀了，家中定然是妻兒俱在。”
“若是因此而得罪了權貴，不僅你我要沒命，還得連累你家中妻兒，如何使得。”盧妃又說道。
楚丹青一聽，則是說道：“妻兒沒有，孑然一身。”
“這口氣咽不下去，肯定得死不瞑目。”楚丹青這話說的倒是真的。
畢竟任務失敗可是血虧。
盧妃沒想到楚丹青的執念這么重，這把年紀了都未成家。
想來自己也是嘆了一口氣：“唉，何苦如此呢。”
“既然如此，老婆子我且問你一句。”
“你帶著我到了東都府，又該如何呢？”
這是準備讓楚丹青知難而退。
楚丹青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說道：“等我待會找個朋友幫我謀劃一下。”
老規矩，遇劇情找楊乾元。
“后生，你這想法倒是不錯。”盧妃卻是笑著說道：“只是你就不怕連累了你這朋友嗎？”
從始至終，她都不看好楚丹青能帶著她討回公道，所以這才一直致力于勸退楚丹青。
“不用擔心，他來無影去無蹤。”楚丹青解釋道：“而且盧妃娘娘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真當我的朋友們手無縛雞之力嗎？這次就算是把天捅一個窟窿出來，也得討回這份公道來。”
楚丹青可以確定，這一次的試煉任務絕對就是貍貓換太子了。
他拿到的那件一角老舊龍袱就是當年包裹著盧妃兒子的包袱襁褓的一角。
所以核心人物就是這位盧妃。
至于章朝皇帝，楚丹青也說不準。
盧妃聽楚丹青竟然這般冥頑不靈，心底里復雜萬分。
她沒想到，會有一個陌生人愿意幫助她至此。
哪怕是因為執念。
圖謀？她能有什么好圖謀的，一無錢財二無權勢。
送她回去認子后便能夠借助她的勢力一步登天？怕是魂歸西天吧。
說到底，這也是皇家丑聞，掩埋才是正理，而非來一場真相大白。
“你這后生，都敢舍命陪老婆子我去東都府認親，老婆子我要是繼續推辭，那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只是這一路上你得細細思考，此事究竟是否值得。”
“若是回心轉意了，只盼著你給老婆子我送回這破窯棲身便可。”盧妃當即說道。
聽到對方答應下來，楚丹青也松了一口氣。
只能說魅力和初始好感度確實有用，雖說不能改變邏輯但卻能夠大幅度加強說服效果。
“行，那咱們收拾算了，也沒什么好收拾的。”楚丹青一看這環境，說破銅爛鐵都是抬舉了。
“我帶盧妃娘娘你去買些行裝，然后咱們直接去東都府吧。”
盧妃娘娘一聽，當即欣然接受：“那老婆子我可就不客氣了。”
她自然是明白人靠衣裝馬靠鞍，若是以她這一身跟乞兒無異的模樣出門，少不得要有麻煩。
“不過還請小哥兒稍等片刻，我把家中供的神靈一起帶走。”盧妃又說道：“如今我也不是什么娘娘了，小哥兒若是愿意，喊我一聲盧大娘便可。”
說著，取了一個較為干凈的衣物，小心翼翼的把那尊粗糙的木雕包了起來。
這動作看著根本不像是瞎子。
在這期間，對方也是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
比如自我介紹了一下。
別看她現在一副落魄模樣，卻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盧婉儀。
在嫁入皇宮作為妃子之前也是出身自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
楚丹青也自我介紹了一下，然后替著盧婉儀接過了對方這包裹問道：“還未請問這位尊神？”
“是老婆子我自己供出來的，叫做臨水娘娘。”盧婉儀笑著說道：“你既然知曉我當初被打入冷宮后沒幾日就死了吧。”
“卻不知我為何活了下來吧。”
“這事還得提到當日他們要將我縊死，未曾想我只是閉氣過去，尚存了性命。”
“也許是有人相助，總之他們誤認我已經斷氣，便把我拋到了護城河里。”
“那日正巧下了大雨，這水勢一漲便把我沖出了東都府。”
“后來得了一個善人相救，對方見我心灰意冷有死志，便給我說了此神能庇佑婦女孩童，也能夠保佑兒女平安順遂。”
“因而我這才產子后入水未死，讓我好生活著。”
“我自是知曉他所說這話乃是胡謅，為的不過是讓我能夠活下來。”
“后來幾經輾轉，流落至此，又是日哭夜啼使得眼睛都瞎了。”
“說起來也是因禍得福，真讓我供出了這尊臨水娘娘。”
“老婆子能茍活至今，也是臨水娘娘庇佑啊。”盧婉儀將前因后果和楚丹青大致說了一下。
楚丹青也算是明白了盧婉儀為什么能活到現在了。
這里面大部分功勞就是這尊臨水娘娘的庇護。
可惜臨水娘娘只有盧婉儀一個人供奉。
這使得祂神力微弱至極，其庇佑都沒有辦法讓盧婉儀吃飽。
最多也就只能保證她的最低生存限度。
也是盧婉儀命硬，這才沒死。
不過卻也是一身傷病，活著也是難受。
“我讓大白給你治一治吧。”楚丹青說道：“不然盧大娘你又瞎又病的，這一路上的奔波可扛不住。”
楚丹青當然想著說直接駕云飛過去。
可問題是禁空啊，章朝有渾儀司，天天都有大量新神被制造出來。
如此龐大的一個王朝機器，怎么可能沒有對空的措施。
能夠在空中飛行的只有兩種，一種是神靈本身，祂們需要巡視天下維持章朝的統治和穩定。
另一種自然是被特許的權貴了。
楚丹青這兩者都不占，只要一騰空就會受到神靈的打擊。
他是不怕這群神靈，但這東西就跟馬蜂窩一樣，捅一下就飛一群出來。
所以只能用常規的方式前往東都府。
好在東都府離他這里并不算遠，坐馬車的話也就最多十天。
“哦？大白是哪位尊神？你家中供的嗎？”盧婉儀好奇的問道。
“大白的情況比較復雜。”楚丹青說著，大白就已經往盧婉儀身上扔靈術了。
四個靈術扔一輪，盧婉儀只感覺到渾身舒爽。
瞎了的眼睛恢復過來，佝僂的身子站著了，而身上的各種傷病也都瞬間被治愈了。
只是模樣依舊蒼老。
這不是傷也不是病，大白沒辦法返老還童。
盧婉儀下意識的伸手去遮擋住陽光。
她瞎了至少有二十年了，如今突然恢復自然是不適應了。
好在大白的治療強，效果非常好。
盧婉儀就過了兩分鐘就適應了視覺，畢竟她曾經有過。
重新再拿起來不算難事。
“楚小哥長得真俊朗，大寶也真高啊。”盧婉儀看見大寶的時候，實在想不到什么好詞就夸人長得高。
此前楚丹青自我介紹的時候，自然是帶上了大寶了。
而大愚和大慧，這倆不外顯。
他們獲得了第二職業、血脈以及一系列增益后，就已經可以自主隱藏了。
人是看不見了，可是卻依舊保護著楚丹青。
“只可惜大白能力有限，沒辦法幫盧大娘恢復到原來面貌。”楚丹青遺憾的說道。
盧婉儀卻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著自己的手，卻是說道：“能重見天日已然是大幸了。”
“再說這外貌”說到這里，盧婉儀卻自嘲一笑：“這樣子挺好的。”
“當初我若是生得容貌無奇，豈有今日這般下場。”
楚丹青理解卻不認可這話，盧婉儀這是在美化自己沒走過的路。
實際情況誰也不知道。
“不說這些了，這鎮子里最好的裁縫鋪子是哪家？”楚丹青轉移了話題。
“倒是有聽聞鎮南的金家鋪子手藝最好。”盧婉儀倒也不客氣：“家中有一尊凈云姑娘，所制衣物極為精良。”
“就他家了吧，大娘知道地方？”楚丹青問道。
“沒去過，只是有所聽聞，路上打聽打聽吧。”盧婉儀都瞎了，活動范圍有限，只有聽說并沒有親自去過。
再者，她也沒錢買。
“好說，走。”楚丹青也沒有耽擱太多。
只是路上，他卻是在想，神靈太多了，已經完全成為了各行各業的必須工具。
在這個試煉世界里，民生、軍事方面的發展又落后又先進。
落后的是技術，先進的是應用。
有神靈這種極為好用的工具存在，因此發展的趨勢只會是神靈。
楚丹青自然不會去評判什么神靈消失后怎么辦。
這話就跟靈氣消失了修仙怎么辦、物理學消失了現代怎么辦一樣奇葩。
一個成熟的體系，除非你能摧毀一整個世界，否則根本就不用考慮基石什么時候消失。
章朝也是十分看重神靈，所以這才有渾儀司的出現。
他猜測‘他’爹這位渾儀司主被革職，不止是當初貍貓換太子的事情。
十之八九是涉及到了朝堂的某些爭斗站錯了隊或者所在的派系受到打擊他被針對了。
而從記憶里來看，‘他’爹有能力但政治方面中規中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到死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被革職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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