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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我做的你幫兇(6000)
陳言拿出手機來照亮,對著尸體看了片刻。
這明顯是一具男尸,從尸體的腐化和干枯程度來看,應該是有些年頭——但也不算太久遠。
尸體身上的衣服,還是現代人的裝束,應該就是十多年前的款式。
這家伙倒在地上,身邊還有一把小鏟子,褲子后面的腰上,還系了一個油布袋。
陳言多看了兩眼后就確定了,這人是個盜墓的,只是…進來后,大概是受不住這里濃郁的死氣,被死氣侵蝕了意識,昏倒在這個地方后,這里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就死在了這里。
至于這人的身份么…
陳言略一思索,就大概猜測了出來,應該是陸秀婷的那個因為盜墓和倒賣文物而坐過牢的堂兄了。
這幕,是陳言根據從陸家老宅附近的河邊青石板下挖出來的那包冥器上的死氣,順著根兒找來的。
聯想到村口小賣部老板娘說的話,陳言大概拼湊出了一個猜想。
陸秀婷一家都是干翻土的,她父親,還有她堂兄。
這個古墓,顯然是陸秀婷家里人來盜過的。
而很可能,是沒盜完,里面還有東西。
她那個堂兄坐牢出來后,沒有營生,在村里待了兩三天,大概是為了給盜墓做準備,做好準備后,就又跑來這里,挖開盜洞,下穴準備干活。
結果,死在了這里。
這這間墓室似是一個側室,正北方向還有一道門——不過顯然這門已經被破壞了。
上面有撬動的痕跡,門里有拉索,已經被卡死固定住。
陳言看了看這道機關,就大概看出了其中的門道,卡死拉索的地方插了根銅棍,若不是銅棍扎死了拉索,門內的拉索會扯東閘門落下。
不過此時被破壞后,閘門懸空了一截,下面的縫隙剛好可以讓一個人彎腰從地上爬進去。
陳言想了想,先往門縫里扔進去了兩道六陽正氣符,隨后見里面冒出火光后,他又等了會兒,這才緩緩俯下身子鉆了進去。
里面的這間墓室則大了許多!
高,寬,長,都幾乎是外間的數倍!
墓室周遭,居然是厚實的切割整齊的花崗巖!一眼看到這種室墻,陳言就斷定,這絕不是什么“古墓”!
古代的墓室,不有這種近代后工藝才切割出來的整齊的花崗巖才對。
這個地方的年代,應該也就是幾十年的樣子。
而隨后,陳言舉起手機來用電筒四處晃了幾圈后,他臉上的表情陡然一變!!
“聚氣閘…鎖龍柱…鎮氣釘…臥槽!”
陳言身子一晃,他的臉上表情頓時變得十分精彩!
這個地方…
“這特么不是墓地啊!!”陳言忍不住低呼了出來這么一句話。
這個地方!根本不是什么埋葬死人的古墓隱宅!
而是一個為鎮壓什么東西,而打造的陣室!!
室內四處的那些器皿,聚氣閘,鎖龍柱,鎮氣釘…
這些東西,陳言只在秘籍中的法陣篇中看到過,卻從沒有見過真家伙!
尤其是墻壁上一根兩人抱那么粗的銅柱,縱貫石室!
下面深深扎入地下,不知多深!!頂端則冒出了石室,直插山腹,不知多高!!
這是引了整座山的全部氣勢,匯聚于這里,要將什么東西鎮壓在此處!!
陳言雖然一時半會兒看不明白這個法陣,但他畢竟學藝時間也不短了,根據自己所學的那些法陣的原理,還是能很快就找到了氣勢匯聚鎮壓的方位!
可是等他走到那兒,只見在周圍的花崗巖石壁上,星星點點,有三十六天罡數的“鎮氣釘”,釘頭所指的方位…
赫然是一堆碎石!
不管鎮壓的東西是什么…總之,現在那個東西,已經被人挖走了!!
傍晚的時候,在野外的車邊。
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柳枝條沾了些水,在身上拍拍打打了一番后,陳言隨手把這些柳枝條扔到了野地里。
他從儲物玉佩里取出一個油桶來,把身上脫掉的外衣扔進油桶里燒了,換上一身新衣服。
往身上又貼了一張逢兇趨吉符,陳言仔細看了看自己,確定身上沾染了死氣已經消散殆盡。
死氣這個東西,他可不想沾染了帶回家里去的。
這玩意兒,若是一丁點兒也就罷了,可若是長時間沾染這個東西,會讓人生出些毛病來。
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遺漏的東西后,陳言轉身上車,往金陵府市區開去。
回家的路上,陳言開著車,心中卻思索著今日的一系列的發現。
陸秀婷身上的秘密,陳言已經探查到了不少。
她身上的那些死氣,必定是來自于那個盜墓的家族。年少時候長年累月的和冥器呆在一起,難免沾染上一些,時間久了,這死氣就和她的命格牽扯在一起,再也無法驅除干凈。
雖然不知道陸秀婷自己下沒下過墓穴,但,她家里人干這個營生,盜取來的冥器,賣了換成錢財,養活她吃穿——你花了冥器換來的錢,這個死氣就和命格聯系在了一起!
從陳言所學的《氣運周數》上的說法來講,這屬于“惡財”。
善財帶來善運,惡財,自然也是會帶來些不好的東西。
所以古人才會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若是走了歪路,這錢花的,也未必對自己有好處。
回想陸秀婷的照片,她高中時期的樣子,相貌普通,其實就是形貌里不知道為何帶了幾分佞氣,那就是花了邪路子來的錢,導致的命格帶了死氣,而影響了人的容貌和精氣神。
可為何到了她大學畢業,實習的時候,身上的死氣卻忽然消退了許多,人的顏值也變高了…
陳言不在意陸秀婷身上有什么秘密——說穿了,這個女人在他眼里,不過就是陸思思的生物學上的母親而已。
若陸思思和她母女情深,陳言自然會把她當成長輩好好的尊重。
可如今這個陸秀婷,陳言多看她一眼都嫌多。
只是,陸秀婷身上的秘密,關系到了陸思思,這就不得不讓陳言上心了。
陸思思生來就是頂級的圓滿命格——這么好的命格,才會引起了港城的那個老鬼的覬覦,偷換了她的命數。
幾歲的小女孩,居然一跪之下,就讓一個家族的祖先牌位直接裂開!
陳言為她破解厄運,就能收獲大量的功德,且直接轉換成了修為!
這一件件事情,最后顯然就匯聚成了一個讓陳言無法忽視的真相:陸思思的身份,必定有什么隱秘!
當晚陳言回到家中,并沒有把自己今天出去做什么告訴陸思思,只是安靜的陪著陸思思做了晚課,指點她打坐,感悟元氣——雖然陸思思依然在修行上毫無寸進,但陳言卻只是溫言安慰。
“反正你如今體質已經改變,我手里還有別的藥物可以繼續增強你的肉身,即便修行不成,你可以將你的壽命大大延長——我們有的是時間!”
陸思思聽了,就溫柔一笑:“我也不在意修行的事情,能陪伴你的時間足夠長就好。可若是修行能成的話,陪伴你的時間豈不是更長一些?我會好好努力的。”
陳言拍了拍女朋友的肩膀,去廚房給她做了些宵夜。
他是發自內心的心疼陸思思——尤其是在親眼目睹了陸思思的父母對待她的態度后。
自己雖然無父無母,但從小至少有老太太在身邊,老太太對自己的關心是毫無保留的,對自己也是極好,給了自己足夠的親情和溫情。
而陸思思,這個可憐丫頭,真就是從小到大,沒感受過半點的家庭親情。
不管是楊家明也好,陸秀婷也好,對她的態度么,都一言難盡。
聯想到從調查資料上看到的,陸秀婷在實習期火速踹了自己的大學男友,投入了楊家明的懷抱,實習期沒結束就確定了戀愛關系,一年時間就結婚生下了陸思思…
陳言高度懷疑,那個女人,生下陸思思,恐怕是為了嫁入有錢人家,而故意懷孕,以此來讓楊家明盡快娶了她。
帶著目的性和企圖心生下的孩子,能指望那個當媽的會多愛她?
也難怪陸思思滿心滿眼都是自己,一顆心毫無保留的都給了自己,真的就是毫無保留。
陳言明白,自己的存在對于陸思思而言,不僅僅是男朋友,不僅僅是救命恩人。
而是她人生十八年的苦難和孤獨之中,唯一照射在她身上的一束光。
唯一的寄托,唯一的溫暖,唯一的羈絆。
講真,這種情感,其實不太健康。
陳言嘆了口氣。
這世道,誰特么骨子里沒點精神病呢。
自己又正常到哪兒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陳言抱著陸思思,手在她的后背輕輕撫摸。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陸思思抬起眼皮看了看陳言。
“如果我是一個壞人呢?假如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那你還會喜…”
“那我就做你的幫兇!”
陸思思的回答沒有一秒鐘的猶豫。
第二天,陳言去見了陸秀婷。
陸秀婷的電話號碼,楚可卿給的那份調查資料里就有。
陳言打電話過去,自報家門后,陸秀婷有些意外:“你想見我做什么?”
“聊聊思思的事情。”
“…好。”沉默了兩秒鐘后,陸秀婷答應了,很快就發來了一個地址——一家茶舍,和包間號。
陳言是在下午兩點鐘出門去見陸秀婷的。
來到這家茶舍的時候,走進包間里,就看見穿著一身紫色旗袍的陸秀婷。
站在門口打量了這個女人兩眼后,陳言確定了一件事情。
她的容貌之所以不如陸思思,九成的原因,是因為她身上的死氣!
死氣,已經和她的命格糾纏太深了。因為死氣的存在,使得她的精氣神里帶著一絲佞氣,而又影響了她的身體,繼而連鎖影響了她的容貌和顏值。
陳言反手把包間門關上后,直接走過去,坐在了陸秀婷的對面。
陸秀婷仿佛還想拿捏一下架子,故意做出那種漫不經心的姿態來,端起面前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陳言眼神里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
他把隨身帶的一個大包拉開,伸手在里面掏出一樣東西來,往地上一丟!
當啷!
一把小鏟子,被他扔在了地上!
沾著土屑的鏟子落在包間里的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讓陸秀婷一驚,她捏著茶盞的手指都微微顫抖了一下。
“你?這是…”陸秀婷的眼神顯露出幾分震驚來。
因為,這個鏟子,她顯然是認得是什么東西的!
“陸阿姨,聊聊吧。”陳言笑瞇瞇的坐穩了,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個干凈的茶盞,又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陸秀婷的眼神落在地上的鐵鏟上,然后又抬起頭來看了看陳言,面上驚疑不定。
“你有個堂兄,叫陸定,跟著你父親一起,都是做翻土的,沒錯吧。”陳言喝了口茶,慢吞吞道:“準確的說,你一家都是做這個的。你媽和你,是不是你們家那個盜墓團伙的成員,我不清楚。但你身上的氣味告訴我,你應該也是成員之一。”
“氣味?”陸秀婷先是一慌,然后冷笑道:“你恐怕是看多了什么盜墓吧。什么盜墓團伙,我不明白你講什么。”
陳言搖頭:“你否認也沒用,而且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說著,不等陸秀婷反駁,陳言就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
“那就講個故事吧。
在某個村子里有一戶人家,夫妻兩人帶了一個女兒,還有一個侄子。
妻子早年病故了,所以這一家人,就生下了丈夫帶著女兒,還有一個侄子。
這家人都是做盜墓生意的,嗯,黑話也叫倒斗,不過我們這邊的說法叫翻土。
做這個生意的這家人呢,丈夫和侄子是成年人,應該是作案主力,負責挖洞探穴,下去干活拿東西的。而那個女兒,應該是做輔助的。畢竟一個小女孩兒家,力氣不夠大,但頭腦應該不錯,做些輔助的工作也能勝任。
這門營生么,其實挺散德行的,做久了自然會造報應了。
所以呢,在某一年,這戶人家,在山里找到了一個古墓,而探墓的過程里,那個丈夫不幸受了重傷,死掉了。
而且隨后,警察抓到了這個團伙,那個侄子被抓進去,判了十年。
不過那個小女孩,是未成年人,而且也沒有證據能證明她參與了犯罪行為,所以她是漏網之魚。
那個小女孩的頭腦不錯,而且警方抓捕搜查后,小女孩應該還是藏下了一些贓款。
靠著這些贓款,小女孩在父親死掉,堂兄坐牢后,還能自己繼續生存,而且她還算聰明,還能考上大學。
看起來,除了無父無母之外,其實生活表面上和普通的女學生沒什么差別。
大學畢業后,找到了一家港資公司去實習,結果呢,發現這個公司的老板居然年紀不大,而且還單身。
于是,這個女孩火速踹掉了自己大學校園里的男朋友…”
“夠了!!”陸秀婷臉色蒼白,怒氣上涌,斷然喝道:“你閉嘴!”
“呃?可我還沒說完呢。”陳言笑道:“我還沒說到女孩是如何玩了一出,獵人偽裝成獵物,火速釣到那個港資公司的老板,并且飛快的借懷孕上位,得償所愿,嫁入有錢人家當少奶奶。”
“…”陸秀婷身子在顫抖,死死盯著陳言:“你,你調查我!”
“你老公是外來戶。”陳言淡淡道:“一個港資小公司的老板,而且他在楊家也不是什么繼承家業的頭號繼承人,一個小兒子而已。在金陵府沒什么勢力,很多事情他是查不到的——當年他娶你之前,肯定沒查到這些,就算他也側面打聽過你的一些事情。
但…你高中畢業后,離開了村子上大學,就再也沒回去過,和村子里的人都斷了聯系。
你老公當年和你談戀愛,最多就是和你的大學同學打聽一下你的事情而已,所以,我講的這些東西,他應該都不知道,對吧。”
陸秀婷果然也不是個簡單人物,在最初的震驚和緊張后,很快就強行鎮定了下來,她盯著陳言:“就算你打聽到這些,又怎么樣?”
她指著陳言:“打聽到我的一些黑歷史,就用這些來要挾我?我已經嫁給我丈夫十九年了!如今已經有了一兒一女,我肚子里現在還懷了一個三個月的孩子!
就算你掌握了我的這些過往的歷史,你打算怎么要挾我?告訴我丈夫?哈!
我又沒出軌,沒做對不起我丈夫的事情!你就算拿這些陳年舊事來要挾我,也根本傷不著我!”
“誤會了,誤會了啊!”陳言哈哈一笑:“我沒打算用這些事情要挾你的,陸阿姨。”
說著,他拿過桌上的干果盤,抓起一把瓜子來,邊嗑著瓜子,邊笑道:“接著說我剛才講的那個故事哈。
其實,最重要的是,當初那個盜墓團伙里的丈夫,他死掉的那次盜墓——在那個古墓里,他們或許發現了什么了不起的寶貝吧。
可惜,可能是作案過程中發生了意外,丈夫死掉了。
侄子后來被抓了。
那個古墓,其實還一直在那兒,里面的東西也一直還在。
而后來么…
那個侄子,坐了八年大獄出來后,心里想著那個古墓里的寶貝,出獄后,就偷偷的跑回了那個古墓,想把里面的寶貝弄出來。
結果,很不幸,他死掉了,死在了那個古墓里。”
陸秀婷一呆,她的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意味。
陳言說著,指著地上的那把鏟子:“喏,這個東西,是你堂兄陸定用的工具——我好心幫你撿回來了。”
陸秀婷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你說什么!”
“你應該感謝我才對。”陳言撇撇嘴:“我看見了你堂兄陸定的尸體,我離開之前,還好心的幫忙把他的尸體收殮了。”
“…”陸秀婷身子在顫抖,不過此刻她臉上的表情已經變成了畏懼。
陳言抬起頭來,吐掉嘴里的瓜子皮,笑道:“這算是你們陸家欠了我一份人情吧?”
嗯,收殮的話,陳言覺得自己沒撒謊。
不過不是幫忙挖坑把尸體埋掉了。
陳言可沒那個功夫,挖坑埋人。
他直接放了把火,把那個尸體給燒了。
骨灰么,揚了!
草率是草率了點,不過陳言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像這種挖人古墳的盜墓賊,死無全尸,難道不是應有的下場么?
陸家這些人,這輩子做了多少挖人祖墳的惡行?報應當如此的。
能給他燒了揚了,讓他避免了曝尸荒野的下場,就算是積德了!
“不過,你堂兄死的冤啊。”
陳言故意嘆了口氣,眼睛看著陸秀婷的表情:“他心心念念著那個古墓里有寶貝,坐了八年牢,跑出來后,還偷偷回去探那個古墓,結果還死在了里面。
其實他都不知道…那個古墓里的寶貝,早就不在了!
但是陸定不知道啊,跑回去探穴,白白死在了里面——若是他知道墓穴里的寶貝早就不在了,也許就不用卻送死了。”
陸秀婷面色蒼白,緩緩的,坐下,坐回了椅子上。
陳言把手里的瓜子皮扔在了桌上,面帶微笑道:“這個故事里,我唯一還沒弄清楚的環節是。
那個古墓的寶貝,到底是你爹當初下墓偷盜的時候,就是導致他重傷死掉的那次,他就已經瞞著你堂兄陸定偷偷帶回來了。
還是…你堂兄陸定坐牢的那幾年里,你去偷偷挖出來的?”
陸秀婷沉默了會兒,用力咬了咬牙:“你說的這些,我根本不懂你講什么!”
“哦。”陳言點頭:“你會否認,我一點都不奇怪,畢竟沒證據的事情么。”
“你也別想拿這件事情拿捏我。”陸秀婷搖頭:“你指望用這個,逼迫我讓步,不去管我的女兒?”
“我沒這么想。”陳言搖頭:“事實上,你管不管陸思思,對我來說沒什么區別,因為你管也管不了,我不會讓你有能力干涉到她的選擇。”
“憑你么?”陸秀亭冷笑:“你以為我就沒打聽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