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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蒙特沃德小鎮被一陣吵雜的引擎轟鳴聲驚醒。
三十幾輛軍警車輛出現在小鎮內外的街道,鬧得小鎮內的居民驚駭不已。
蒙特沃德是個不起眼的小鎮,人口不足兩千,街道屈指可數。上百名全副武裝的軍警迅速下車,瞬間將小鎮封鎖得水泄不通。
莫妮卡站在一輛行動指揮車前,盯著茫茫黑夜,額頭皺起幾條紋路。
米爾斯和斯托克像‘哼哈二將’似的跟在莫妮卡身邊,試圖向這位國土安全部的女人獻媚討好。
特別是米爾斯,這家伙臉上還帶著淤青,卻表現得格外殷勤,甚至有些低聲下氣。
他湊到莫妮卡身邊,“女士,您完全不用擔心。叫維克多的家伙沒什么了不起的。
我認識他身邊的每一個人,也就十幾號人,都是些又窮又苦的墨西哥裔,掀不起什么風浪。”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鎮上的墨西哥裔也就兩百多,我都熟悉的很。如果要抓人,我可以給您帶路。”
與米爾斯的躍躍欲試不同,斯托克一直陰沉著臉,謹慎的說道:“莫妮卡小姐,我們可能來得太晚了。
從嫌犯最后一次露面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至少兩三個小時。這么長的時間,足夠目標開車逃到一兩百公里之外。”
莫妮卡對兩人的話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米爾斯提到的胡安和那輛重卡上。
那輛重卡是周青峰用來打掩護的關鍵,此刻就停在鎮外,車上空無一人,已經被遺棄。
老胡安則是個棘手的問題——他是個非法入境的墨西哥移民,行蹤隱秘,難以追蹤。
但只要抓住那老家伙就能將其遣送出境,徹底切斷周青峰到處亂竄的最大助力。
“只要那小子身邊沒了人,抓他就容易了。”
但.找到胡安老爹遠比想象中容易得多。
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并沒有像眾人預料的那樣東躲西藏,反而帶著幾名手下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蒙特沃德鎮警局,主動報案。
莫妮卡聞訊后,立刻帶人趕到警局。
一進門,她便看到幾個皮膚曬黑、手掌粗糙的墨西哥裔男子站在警局柜臺前,神情自若地向值班警員提交證件,描述他們的重卡被盜。
胡安老爹站在最前面,神情淡定,氣質突出。
米爾斯跟在莫妮卡身后,看到這一幕時,眼睛瞪得老大,尤其是當胡安老爹等人拿出駕照時,他忍不住驚呼出聲:
“你們…入籍了?這怎么可能!”
胡安老爹回過頭,冷冷地瞥了米爾斯一眼,不屑且厭惡。他淡淡地回了一句:“怎么?我們不能成為米國人嗎?”
“不,不,這絕對不可能!”米爾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激動地在警局里大喊大叫,
“假的,這一定是假的!他們是連綠卡都沒有的非法移民,沒錢、沒資產、沒技能,怎么可能入籍?
這些證件一定是偽造的!”
蒙特沃德是個小鎮,警局規模小得可憐,平時只有三四個警員值班,夜里更是冷冷清清。
若不是莫妮卡帶著大批人馬突然涌入,警長也不會不情不愿地趕來加班。
聽到米爾斯的吵鬧,正在登記盜竊案的警長不耐煩地抬起頭,冷淡地回了一句:“我查過證件了,這幾位先生在一個月前合法入籍。”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米爾斯的心頭。他愣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轉為茫然,最后變成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
他費盡心思,甚至不惜用坑蒙拐騙的手段娶了個白人姑娘,才勉強拿到了米國身份。
一直以來,他都以‘城里人’自居,把偷渡來的墨西哥同胞視作‘鄉巴佬’。可今晚,這份優越感被徹底擊碎了。
莫妮卡卻對米爾斯的情緒波動毫無興趣。她不在乎胡安老爹是否入籍,也不在乎其身份如何?
她的目標很明確:控制住胡安老爹,從其嘴里撬出關于周青峰的情報。
她走上前,冷冰冰的提出要求:“胡安先生,有個案件需要你配合調查。”
胡安老爹早有預料,從容不迫的指了指身邊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我當然愿意配合警方調查,不過,必須有我的律師在場。”
“律師?!”米爾斯再次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叫,“你還有律師?你哪來的錢請律師?”
胡安老爹一輩子勤勤懇懇,樸實忍耐,在機修這個油膩行當任勞任怨的干了幾十年,從未想過有天能出人頭地。
臨到老了,圣母瑪利亞大概是睜開眼,終于開始獎勵這個命苦的老頭。
胡安老爹沒有說話,而是慢條斯理地抬起手,手腕上那塊價值幾萬美元的“萬國”表在燈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米爾斯的目光被那塊表牢牢吸引,眼睛瞪得更大,仿佛被閃瞎了一般。他愣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問道:
“胡安叔叔,你…你現在是不是在米墨邊境從事‘農產品進出口’貿易?”
胡安老爹搖了搖頭,得意且自豪的挺直了腰板,用一種近乎官方的口吻說道:
“不,我現在從事的是航空運輸產業,專門為交通不便的地區提供便捷、優質的物流服務。”
這番話讓米爾斯徹底啞口無言。他呆呆地看著胡安老爹,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曾經被他輕視的老人。
莫妮卡則有不同感受,她上前兩步,逼視老胡安的臉,迫使后者不得不后退兩步。
“老家伙,你一個墨西哥人,憑什么認為入籍就能成為米國人。你還弄了個律師出來,想以此嚇住我嗎?”
她將老胡安的手腕抓起,讓那塊價值不菲的手表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卻嗤笑道:
“這玩意只能在賤民面前展現些可憐的優越感,保不住你的性命。抓不住維克多,我會把你全家當作恐怖分子丟進‘關塔那摩’。”
在真正的威權面前,胡安老爹的臉色不由得為之鐵青。
米爾斯倒是再次樂呵起來,高聲叫嚷道:“好,好,抓他,逮捕這老東西。沒了他攪局,叫維克多的嫌犯逃不掉。”
此刻的周青峰早已遠離了蒙特沃德小鎮的喧囂,置身于十多公里外的另一座小鎮。
鎮內街道燈光稀疏,他靜靜地站在一處陰暗的角落,緊緊盯著前方二三十米外的一隊軍警。
那是一個由國民警衛隊士兵組成的臨時檢查站,大約一個班的兵力,正封鎖著路口,對來往的車輛和行人進行盤查。
士兵們顯然對這次突如其來的夜間任務感到極度不滿,極度疲憊和不耐煩。
他們的動作粗暴,語氣惡劣,呼和叫罵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該死的,這大晚上的,搞什么鬼!”一名士兵低聲咒罵著,踢了踢腳邊的路障,仿佛這樣能發泄心中的怨氣。
“上頭一句話,咱們就得在這夜里出來執勤。”另一名士兵附和道,語氣中滿是氣惱和憤懣。
每當有車輛或行人接近檢查站,士兵們便粗暴地揮手示意停下,毫不客氣地要求出示證件。
他們的態度極其惡劣,把每一個被檢查的對象都是潛在的罪犯。
一名中年男子因為動作稍慢,立刻招來了一連串的呵斥:“快點!磨蹭什么?是不是心里有鬼?”
周青峰冷眼旁觀。
莫妮卡這次調來的可不僅僅是把守蒙特沃德的二三十臺車,百來號軍警而已。
為了抓這個獵殺州長的罪犯,佛州連夜調動了上千軍警。
數百臺車輛,在兩三小時內將蒙特沃德周邊七八個小鎮的交通要道全部控制住。
按莫妮卡的想法,周青峰將因此無法獲得任何外來幫助,進而陷入重重圍困,插翅難飛。
接下來就是耗費人力物力,把封鎖區域內所有進出人員好好搜一遍,自然能把周青峰逮住。
就在這時,‘灰鯊’打來電話,通報一個壞消息,“維克多,胡安老爹沒有按約定每半個小時給我打電話。
我查了下手機信號,他還在蒙特沃德。按計劃,他這會應該去警局報警,說自家重卡失竊了。
另外,放置在蒙特沃德的假信號基站正在篩手機號。撇除鎮內居民長期使用的手機號,查到一百多個外來號碼。
其中有幾個手機號在數小時前還在邁阿密,可以確定莫妮卡就在其中。我可以給你她的定位。”
“明白了,看來躲是躲不開了,得教訓教訓那個賤女人。”周青峰接收來自‘灰鯊’的信息,反向鎖定莫妮卡的位置。
而考慮雙方距離“我得找輛車代步。”周青峰看向在路口的軍警,并撥打一個電話。
駐守路口的警衛隊士兵們無精打采地打著呵欠,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鉛。
他們的暴躁和粗魯并非偶然,而是長期松懈和疲憊的真實寫照。
帶隊的班長一直站在路邊,身影在雪亮的車燈下拉得老長。突然,他的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迅速掃了一眼周圍,確認沒人注意后,快步走向一個黑暗的角落,接通了電話。
“是約翰尼中士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是我,你是誰?”約翰尼中士壓低聲音,目光警惕地掃過不遠處那些懶散的士兵。
“胡安老爹說你能在必要時提供些幫助。”
“你在附近,是嗎?”約翰尼中士再次朝四周的黑暗掃視了一圈,“是的,我可以幫你。但你要付三千美元,小額現金。”
“沒問題,我要去蒙特沃德,上車給你三千美元,抵達后再給你兩千美元。”對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約翰尼中士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對方的目的地竟然是蒙特沃德。“你不是想逃?還去蒙特沃德?”
“有問題嗎?”對方的聲音依舊平靜。
“沒問題,不過我要帶一個士兵在身邊,你沒意見吧?”約翰尼中士強調道。
“沒意見。”
談妥后,約翰尼中士忽然轉身,對著手下高聲喊道:“我要去鎮上買點吃的,你們想要點熱狗漢堡飲料之類的嗎?”
煩躁不安的大頭兵們一聽班長要帶吃的回來,頓時歡呼起來,仿佛這短暫的期待能驅散他們心中的疲憊。
約翰尼中士點了一名親信士兵,兩人跳上軍車,迅速駛離了崗位,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車子開出百來米后,約翰尼中士將車停在路邊,準備再次撥通電話。
不等他按下撥號鍵,車窗突然傳來一陣敲擊聲——來的正是周青峰。
上車后,中士收了三千美元現金,發現要搭車的是個亞裔。周青峰則確認兩個軍人都是墨西哥裔。
雙方簡單握了握手,約翰尼中士卻沒有立刻松開,手掌稍稍用力,仿佛在試探什么。
“我這是為了給自己孩子賺點奶粉錢,你不會看不起我吧?”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
周青峰同樣加了把勁,握緊了對方的手。“我只會夸你是個負責任的好父親。”
兩個男人的手掌在暗中角力,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較量。幾秒鐘后,雙方故作輕松的哈哈一笑,松開了手。
倒是后座的小兵顯得有些緊張,懷里緊緊抱著步槍,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保險栓。
十幾公里的路程,車子只用了七八分鐘就到了。
周青峰下車前,果然如約多付了兩千美元,甚至還給了后座的小兵五百美元作為小費。
車內,中士和小兵目送著周青峰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蒙特沃德的夜色中。
小兵低頭看了看手里的錢,忍不住問道:“這家伙的懸賞足有百萬美元。我們為什么不抓住他?”
中士撇了撇嘴,甩了甩還有些隱隱作痛的手掌,舉起來給小兵看。“那家伙力氣好大,我沒把握賺這百萬美元。”
小兵看了看班長手掌上那一圈明顯的紅印,頓時閉上了嘴,不再多言。
此刻,米爾斯懶懶散散的從小鎮警局走出來,找個沒人的陰影處,解開褲襠撒尿。
撒到一半時,他就聽見警局外的路上傳來沙沙的腳步聲。
這聲音很是單調,聽來就一個人。但大半夜敢上街的人,也是挺奇怪的。
米爾斯扭過頭,看向腳步聲來的方向。只見不遠處的路燈下緩緩走出個身姿挺拔的人影 在認清那張冷冰冰的硬朗面孔后,米爾斯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只竄天靈蓋。
他不顧自己尿沒撒完,甚至沒空把褲襠收好,甩著‘鳥’就轉身跑去警局,邊跑邊喊道:
“來了,來了,那小子來了。他落單了,就一個人。大好的機會,抓他,快抓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