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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上帝與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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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物館現場,南面的玻璃幕墻多了個大大的破洞,通往獨立大道的方向到處是碎玻璃和鋁制框架。

  展館內像經歷浩劫似的,一攤攤,一堆堆,十幾架頗有歷史意義的老飛機現在全成了破爛,

  如同被孩童粗暴拆解的玩具,蒙皮破洞,機翼折斷,儀表盤裸露,螺旋槳葉片扭曲成抽象藝術。

  十幾名國土安全部的探員以及國民警衛隊的士兵在現場東看西看,翻找殘骸,拍照記錄,忙忙碌碌卻搞不清他們究竟在干什么?

  幾名穿防護服的醫護人員趕到現場,看了幾名受害者的腦袋,就直接打開了裹尸袋——頭部中彈,也沒啥急救必要。

  在簇擁的人群中,米國海軍作戰部長,四星上將,蕾切爾.萊文踩著滿地的垃圾和破片,氣到當場大罵。

  “告訴我,是誰殺了我女兒?”上將閣下有一張怪異的臉,此刻更是扭曲成妖魔一般。

  在在場所有人的目光注視時,迪亞斯也禁不住感到頭皮發麻。

  莫妮卡是上將閣下塞在他手下的,本意是安全部門權限高,既不會委屈了女兒,又有專業人員幫忙看管。

  把莫妮卡安排到周青峰身邊,又是迪亞斯刻意安排——那位大小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給她一份正經工作,肯定會搞砸。

  不如安排到周青峰那邊去,既能拿高薪,也搞不出什么大亂子——畢竟周青峰就是個不到二十歲的亞裔暴發戶。

  按說亞裔都挺好相處,直白說就是‘軟弱’‘規矩’‘好欺負’——大部分亞裔確實如此。

  就因為這個刻板印象,迪亞斯自以為自己拿捏住周青峰的把柄,能很好的控制住那小子,可他現在是真的后悔莫及。

  愣頭青闖禍的能力無人能及,行動力還超強。偏生莫妮卡在那小子面前吃過虧,就認準了似的非要與之斗到底。

  事已至此,無可挽回,迪亞斯此刻低著頭,不敢看上將的臉——這個女人,確切說.這個‘人妖’長的特丑。

  萊文上將原本是米國助理衛生部長,早年吃LGBT的福利,升官特快。

  民主黨上臺時,他變性成‘她’,混進了海軍;共和黨上臺后,‘她’立馬強調米國優先,倒戈跟‘房地產商’混。

  有這么個毫無節操的‘媽媽’,莫妮卡的極度嬌縱也就可以理解。但人家能混成四星上將,成為軍隊最高層,能力和人脈也是有的。

  身為高階情報員,迪亞斯在外人面前可以一手遮天,可面對上將閣下的質問,真是有苦難言。

  “莫妮卡小姐是在執行一項追捕任務時遇害的,兇手大概率是一名叫維克多的亞裔。我會親自追查,一定.”

  迪亞斯說這話時,稍稍抬眼看了看。

  對面的‘人妖’上將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惡狠狠的喝道:“我不管是兇手是誰,把他抓來給我女兒陪葬。”

  看到DC3騰空飛起的那一刻,周青峰也是目瞪口呆——這次逃亡算成功還是失敗?

  要說‘成功’吧,隊伍里的骨干幾乎死光了;要說‘失敗’吧,老弱婦孺雖說吃了不少苦,但都登機逃離。

  現在博物館遍地狼藉,死傷慘重,就剩周青峰站在一堆破爛當中發愣——十幾名國民警衛隊的士兵這會不知去向了。

  算了,還是顧一下自己吧。

  周青峰不敢原地久留,更不敢跑到博物館外瞎溜達。他找回裝載生存物資的手推車,稍稍收集現場散落的武器,返回地下。

  ‘J12’維修通道顯然是不能去了,事后調查的官方人員不是瞎子,肯定會進行探索。

  好消息是,米國航空航天博物館是地道的華盛頓特區市中心,它的地下停車場就是地道的核防工程。

  在布朗先生繪制的地圖上,米國首都的地下交通網是多層次,輻射狀散開,密如蛛網般,極其復雜。

  當迪亞斯判斷周青峰可能已經搭乘DC3逃離,他卻戴著個消防面罩,打開某個不起眼的鑄鐵井蓋,進入地下更深一層。

  靠著手電筒和推車帶的補給,他在管網維護通道摸索一天,一路摸到了一公里外的米國國會山.地下。

  國會山有極為龐大的地下設施,包括地鐵,停車場,交通隧道,核防工程。

  它和周邊的米國多座政府辦公大樓都是聯通的,地下堪稱四通八達,寬闊到能把卡車開進去。

  比如國會大樓與附近的國會圖書館之間有專門運送圖書等紙質文件的電動輸送通道,外人對此是難以想象。

  周青峰在昏暗的通道里漫無目的地游蕩,直到推開一扇常閉的防火門,刺眼的熒光燈和消毒水的氣味撲面而來。

  門后不是預想中的逃生通道,而是一座由防空洞改建的地下醫院。

  數百張臨時病床密密麻麻地排列著,每張床上都躺著一名被病痛折磨的患者。

  ‘X’病毒的傳染性極強,致死率也不低,但真正可怕的是它的傳播速度——一旦感染人數激增,醫療系統是第一個崩潰的。

  如果醫護人員接連倒下,呼吸機、藥物、床位全部告急,將導致死亡人數呈指數級增長。

  而眼前這座充斥病痛呻吟和絕望呼喊的地下醫院,正是醫療體系被徹底擊穿的證明。

  這里的條件已經算是“優渥”——每張病床都配備了監護儀和生命維持設備,插管的插管,輸液的輸液,護士們來回穿梭,盡職盡責。

  周青峰不動聲色地把手推車藏在防火門后,正準備摸清出口的位置,突然——

  “你是誰?!”

  一聲厲喝從側面傳來。

  他轉頭看去,是一名四十幾歲的黑人女護士,防護面罩下的眼睛警惕地盯著他。

  周青峰張了張嘴,還沒想好說辭,對方已經逼近一步,再次質問:“你是從地鐵站過來的?這里是加護病房,非工作人員禁止入內!”

  女護士的目光掃過他空蕩蕩的雙手,又落在他沒有佩戴任何防護裝備的身上,眉頭越皺越緊。

  “抱歉,我走錯地方了,馬上離開。”周青峰沒看見出口,為了不驚動警衛,決定退回來路。

  黑人女護士聽他說話中氣十足,再看他面色正常,體格也還健壯,又問道:“你沒被病毒感染了?”

  “呃沒有。”周青峰坦誠道。

  “你有抗體了,是嗎?”黑人女護士忽而激動起來,“你是因為城市封閉就鉆進地鐵想找到出路吧?

  沒用的,現在所有地方都被封住了,你出不去的。不過你現在也不能亂跑,既然來了我們這就不能走。”

  周青峰仔細看,眼前這位胸口防護服上掛著標牌,姓名寫著‘德布拉.威廉姆斯’,職位是‘護士長’。

  這位大媽級的護士長按動胸口對講機,喊了聲,“夏妮,拿抗體試劑來,這里來了個精壯小子。我想看看他能不能幫我們緩解些壓力?”

  啥?!

  周青峰有點摸不著頭腦,低聲道:“女士,我其實真的走錯地方了,我非法移民,不適合待在這。”

  護士長忽而兇巴巴的說道:“聽著小子,別逼我喊警衛。我才不管你非法不非法,你現在就是撒旦,也得給我乖乖聽話。”

  不一會,來了個穿防護服的白人女護士,手里拿著快速檢測病毒抗體的設備——一臺像驗血糖的小儀器。

  護士長很強硬的抓起周青峰的手,扎指尖采了點血,滴在試紙上,插入小儀器。

  沒一會,儀器亮綠光。

  “很好,我們多了個身強力壯的護工。”護士長伸手捶了周青峰胸口一拳,力氣很不小。“哇夏妮,這小子便宜你了。”

  白人護士打量周青峰一番,問道:“叫什么?”

  “維克多。”

  “韓裔、日裔還是越南裔?”

  “華裔。”

  “你還沒入籍吧?”

  “我不是米國人。”

  “看出來了。”

  白人女護士把周青峰拉到醫院辦公室,找了件沒拆封的防護服丟給周青峰,“聽著,我叫夏妮,你現在歸我管。”

  呃.拿著防護服,周青峰就開始支吾。

  “我已經連續工作七十二小時,沒怎么好好休息了,現在脾氣很差,精神也不太好,你別惹怒我。”

  女護士的面罩后是憔悴的臉,以及大大的黑眼圈,說話語氣又急又快,看得出來,其心情確實不太好。

  “快穿上防護服,我給你安排點工作。現在到處人手不足,只要你能干活,我就不在乎你從哪里來的。”

  女護士手把‘維克多’寫在兩張A4紙上,貼在周青峰前胸后背,還給他胸口掛了臺對講機。

  至于女護士自己,其防護服前后用水筆寫上名字和一句話,“堅持住,夏妮.科斯塔。上帝與你同在!”

  消毒水混合著嘔吐物和排泄物的氣味,在通風不良的空間發酵。每個進入地下醫院的人都會忍不住皺起眉頭。

  慘白的燈光下,穿著防護服的醫護人員如同幽靈般穿梭。周青峰莫名其妙地成為了這座地下醫院的“臨時護工“。

  “維克多!C3床需要清理!”無線電里傳來夏妮沙啞的喊聲。

  他快步走向指定床位。

  米國胖子多,一位體重至少三百斤的患者剛剛死亡,需要快速騰出床位。

  這類工作通常需要三名護士配合,但在這里——

  “你抬肩膀,我來抬腳。”夏妮纖細的手臂與死者粗壯的身材形成鮮明對比。她的意思是跟周青峰一起動手。

  “我知道,一般人對死者有些心理排斥,但現在你得克服這種障礙.”

  周青峰稍稍彎腰,雙臂抓起死者肥厚的肩膀,隨著肌肉繃緊,沉重的尸體被穩穩托起。

  還想幫忙的夏妮片刻愣神,但很快把移動擔架床上的裹尸袋打開,方便周青峰把尸體裝進去。

  同樣的活,靠女性來干需要四五個人,哪怕普通男護工也至少得兩人協作,四五分鐘都未必能完成。

  周青峰力氣大的很,一個人只花十幾秒就輕松搞定,且對尸體毫無排斥。

  “維克多,你以前是舉重運動員嗎?”夏妮瞪大了眼睛。

  “不是。”周青峰搖搖頭,他只是習慣了。

  沒等回答,對講機突然炸響。“B13號床需要緊急插管,病人反應太激烈,來個人幫忙!”

  夏妮一把抓住周青峰的手腕:“跟我來!”奔跑中,她語速飛快地交代:“待會你要按住患者,記住,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松手!”

  B13病床上,一位體型魁梧的男性患者正在劇烈抽搐。四五名醫護人員試圖壓制他,卻被輕易甩開。

  “病毒引發的神經癥狀!”主治醫師大喊,“需要立即鎮靜,快按住他!”

  病患已經處于無意識狀態,肌肉痙攣的力量大得驚人。周青峰一個箭步上前,用雙手強行壓住患者的肩膀。

  “堅持住!”主治醫生將鎮靜劑推入輸液管。隨著藥物起效,患者終于漸漸平靜。

  周圍的醫護人員看周青峰的眼神都變了,醫院里最缺的是什么?不是水平高的醫生,也不是經驗豐富的護士,而是能打雜的強力護工。

  接下來的一小時里,周青峰:搬運了八罐液態氧(每罐重達80公斤);協助完成了六次危重患者轉運;徒手修好了卡住的電梯門。

  護士站的白板上不知被誰畫了個簡筆畫:一個超人標志,下面潦草地寫著‘維克多’——周青峰連忙把這畫給擦了。

  他像陀螺一樣在各個病區間穿梭。極高的工作效率讓整個B區的運轉突然變得順暢起來。

  半小時后,夏妮發現自己竟然有了片刻喘息的時間。

  她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臨時辦公室,剛在藥品箱堆成的‘辦公桌’前坐下,就一頭栽倒在桌面上,瞬間陷入沉睡。

  這場面叫人看著挺心疼。

  “夏妮!二號區需要支援!“對講機里傳來護士長暴躁的呼叫聲。連續幾次無人應答后,德布拉護士長怒氣沖沖地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看到熟睡的夏妮,護士長正要發火,周青峰擋在了前面:“讓夏妮睡會兒吧。

  否則下一個躺在病床上的就是她了。如果是搬運之類的活,我來。”

  護士長犀利的目光在周青峰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終,她嘆了口氣:“你說得對,夏妮太累了,需要休息。

  不過“護士長轉身拉開房門,“跟我來,小伙子。現在醫院的活永遠干不完。需要你幫忙的女護士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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