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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某乃河北岳飛

  第三日大早,諸部埋鍋造飯,飯吃八分,吃罷列陣。

  號角在鳴,鼓聲也有,四處都是人影,腳步聲無數,卻并不顯得雜亂。

  對面遠處,金軍營寨也開始忙碌起來,穿甲的穿甲,聚兵的聚兵,上馬的上馬…

  約莫二十萬人,在一片不大的區域里,已然都忙成了一團。

  蘇武上馬,開始出營,已然早有輔兵出營去,那淺淺的小河被鋪上了無數的木板,到處都鋪出了簡易的小橋。

  四處在走的腳步,沒有一聲多余的話語,甲胄已然泛光,一股子肅殺之氣,不知從何處莫名而來。

  黑車子室韋人,契丹人,開始往那臨潢府的西城去列陣,城頭之上,金軍自也開始準備,檑木滾石之物,架起灶臺在煮的油脂與金汁,一捆一捆的箭矢…

  耶律余睹親自走到自己營寨的最頭前來,滿場到處去看,卻也看不清楚所有的情況,他緊皺眉宇,不斷回頭去看…

  當看得三萬余女真騎開始出營去了,耶律余睹心中稍稍一安。

  二十萬人,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蘇武領在諸多騎兵頭前,在等最后每一軍來的報備,他也看不到全場的景象,更也看不到各處準備的情況。

  這般戰事的組織,著實繁復,卻是不敢絲毫省略,哪怕等了又等,蘇武也不能全憑心中所想自以為是去下達命令。

  等著等著,數騎飛奔而至,蘇武本以為是來去的令兵,卻是那幾人到了頭前來一看,竟然又是宣贊…

  宣贊近前不語,便是知道不能在這種大戰在即的時候說什么東京圣意。

  蘇武看向宣贊,微微一笑,擺擺手:“到營中等候吧…”

  宣贊點點頭,打馬轉身入營去等。

  自又是東京罷戰退兵的圣旨到了…

  許多軍漢不知,但蘇武周遭那些軍將,其實都猜得到。

  蘇武一語去:“諸位,此番乃是我身前身后之名,定要得勝!”

  眾人聞言,豈不悲戚?

  呼喊就起:“愿隨燕王效死!”

  隨后,呼喊大作:“愿隨燕王效死!”

  “愿隨燕王效死!”

  聲音慢慢擴散而開,不知多少人在喊,喊得也并不如何整齊,卻是在寰宇之間激蕩來去,喊得山川里野獸狂奔,鳥群在舞。

  這早已成了蘇武軍中每次開戰的必備話語,從京東軍里喊起來的,如今,喊遍諸軍!

  來了…蘇武稍稍抬頭,又來了,無數盤旋,是鷲是鷹,這些披羽的畜生,怎么就這么聰明?怎么就知道又能飽餐一回?

  “孽畜!”蘇武在罵。

  一個一個的令兵在回,帶回來的消息,自就是哪一部哪一部準備妥當。

  直到所有消息都來了,蘇武大手一揮:“擊鼓攻城!”

  鼓聲在起,今日的室韋人,似乎格外賣力,腳步飛快在奔,箭矢如雨,渾然不顧。

  那室韋大王莫爾根,更是親自往前督戰。

  許多事,總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顯然莫爾根與諸多室韋貴族也知道,此番不賣命,不擊敗女真,來日后果不堪設想…

  那契丹人自也奮勇,國仇家恨,太多太多…欺壓凌辱,也太多太多…

  屠龍者成惡龍的循環故事,永遠都在發生。

  昔日里,是女真帶著這么一股子滔天仇恨起兵與遼死戰,是遼人欺辱女真太甚,忍無可忍。

  而今換過來了,是女真欺辱契丹太甚,也是忍無可忍了,蘇武一個火苗帶來,點燃了整個契丹復仇之火。

  經過十幾日簡單操練的契丹獵民牧民,此時眼神里噴火而去,沒有什么轒轀車沖撞車云梯車,就是簡易的長梯掛在城墻之上,攀爬之人,那是前赴后繼。

  若是女真人不這么欺壓契丹,只是把仇恨報在契丹貴族身上,今日也不至于此。

  歷史上的撒八也不能在往后一呼百應五萬之數反女真…

  也是那句話語,冤冤相報何時了,這片土地,這種冤冤相報數千年了,蘇武想著…總有一日是個頭吧…

  這事是能做到的…

  今日就在做!

  檑木滾石帶走的契丹人命,堆積在城墻之下,哀嚎遍野在起。

  箭矢來去,城內城外,都是善射之輩,射得血花迸濺…

  完顏宗望在動,帶著三萬余女真騎在動,在遠方繞著,往那臨潢府城池側面北方去繞,他要盯著的是攻城的契丹與室韋。

  城池若是固若金湯,他自不動,若城池岌岌可危,他怎么都要沖上一陣,要把那攻城之軍沖散沖亂…

  完顏宗望的戰略目標,就是保住這座城池,萬萬不能戴上這個緊箍咒。

  蘇武自然也要動了,四萬余宋騎,還有諸部兩萬多騎,都往北在移動,要去與女真對峙,不能讓女真輕易沖擊攻城之軍。

  岳飛卻是不動,他有幾營陷陣與鐵騎,攏共三四千人,他在等號令。

  魯達也不動,他也有三四千騎,也等號令,若是岳飛進寨遇伏,他得去接應,保持岳飛后路的暢通,乃至去打通岳飛的后路,不能讓岳飛被人包了餃子,讓岳飛能安然撤回來。

  其實這里,是個好地方,這個季節,氣候宜人,山清水秀,乃至還有豐茂的水草…

  唯有一點不好,不知為何,這里蚊子太多太多…很是煩人,軍漢們一直深受其苦,馬屁也一樣…

  人在死,攻城之事,慘烈非常。蘇武在看,看得臉上毫無波瀾,內心里,似乎也已然心硬如鐵。

  蘇武也知,臨潢府內,其實沒什么女真強軍,甚至也住了許多女真貴族,以及許多伺候女真貴族的附庸仆從…

  只道女真人喜歡黃龍府?其實也不喜歡,苦寒非常,女真人也愿意越住越南,更愿意越住越寬敞奢華…

  繼續對峙,女真騎,宋騎。

  那城墻上下,還在鏖戰,此時的女真貴族,還沒失去血性,他們依舊還是戰陣上的驍勇。

  室韋人與契丹人,想爬上去,千難萬難。

  人命在填,契丹人依舊前赴后繼在去…

  差不多了,鏖戰之局,完顏宗望看到了契丹人與室韋人的悍勇,定然在擔心城池失守,那就得在這里盯著看著,輕易不會亂跑了…

  要的就是完顏宗望一瞬間的猶豫,那一個小小的時間差。

  蘇武抬手去:“知會岳飛,攻打耶律余睹營寨!”

  令兵快馬飛奔而去,其實好幾里地,一兩刻后,就聽得南邊有那馬蹄在起,聲響并不很大。

  岳飛在去,耶律余睹營寨。

  耶律余堵更在營寨最頭前,就在寨門之處,寨門自是緊閉,內外還有許多拒馬擺放,左右更用重兵把守。

  也有軍漢在喊:“大帥,宋人好似又朝咱們來了,又要來打咱們!”

  聲音多少有些慌亂,但更多是一種無奈,好似在說:怎么又來打我們?

  耶律余睹只是輕輕點點頭,沒有什么軍令或者囑咐呼喊。

  旁邊之人又道:“大帥快往后面去,我等守在這里就是!”

  耶律余睹卻是不動,也不說話,只是前后去看,也往城池那邊去看,他想看看完顏宗望在何處,其實看不到,視線皆是阻擋…

  “我等自是奮勇,大帥往后面去吧…”這般言語之人,豈能不是心腹?

  只是這心腹,也不知道今日耶律余睹要做什么。

  耶律余睹只在看頭前,看那一彪宋騎是不是目標真在此處,他得篤定確認,距離還遠。

  但馬匹速度極快,不得片刻,耶律余堵一語去:“把拒馬搬開,把寨門打開!”

  “啊?”

  “嗯?”

  一雙一雙錯愕的眼神看向耶律余睹,只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一般。

  耶律余堵說什么?

  他竟在說:“快快,此乃女真大帳里商議之策,后面自有埋伏,快開門!”

  眾人也還愣…

  耶律余睹何等謹慎,到得此時此刻,還不和盤托出,著實是在女真麾下日久,不知身旁哪個忠心,哪個二心…

  就看耶律余睹自己第一個上前去搬:“快啊,莫要誤了殿下之大計,快搬…”

  此時此刻,才有人滿臉疑惑上前隨那耶律余睹去搬。

  一個上前,便又有一個上前,隨后許多人都跟著上前。

  卻有一人忽然疑惑來問:“大帥,我怎不知殿下有此謀劃?”

  耶律余睹回身去看了一眼,厲聲一語:“此乃軍令,你還不來搬?此乃密謀之事,豈容得你知曉?”

  說著,耶律余堵已然抱著一個拒馬在奔,著實也急,怕那宋騎近前,路還沒通。

  眾人自也幫忙在搬,管他什么密謀也好,軍令也罷,終究身邊,耶律余睹的心腹更多,只管隨著耶律余堵快做。

  卻是剛才那質疑之人忽然上前來,飛快到得耶律余堵身前,伸手去攔,還有著急之語:“大帥這般是為何啊?”

  耶律余睹腳步一止,目光一凜,只把眼前之人上下一打量,此時此刻,他豈還能不知?

  他猜得到,身旁定有人為女真人盯著他,所以他才謹小慎微到此時才發作,頭前不曾與任何人通氣。

  這個人,此時此刻,自己就冒出來了,豈能不也是心腹親信?

  若不是今日,耶律余睹是萬萬想不到會是此人。

  此人還有話語:“大帥,萬萬不可自誤啊,更不能葬送了兄弟們的性命!”

  耶律余睹再也不等,腰間刀一拔,上前一撲,不是拿刀砍人,而是先把這個渾身甲胄之人撲倒在地,隨后刀在手,直往他面門與脖頸去扎,三五下去,鮮血就噴…

  左右之人皆是一愣,實在鬧不清楚這是怎么回事…

  耶律余睹滿臉是血站了起來,一語呼喊:“兄弟們,快快開門,放宋人進來,此番,殺女真!”

  殺誰?

  眾人目瞪口呆!

  耶律余睹一邊再去搬那拒馬,一邊再喊:“兄弟們隨我今日殺女真!”

  “殺女真??”

  “殺女真!”

  左右也有驚訝之聲!

  “殺女真啊!”耶律余睹抱著拒馬呼喊一語,喊得是撕心裂肺。

  終于有人反應過來了,激動也喊:“好好好,殺女真殺女真!”

  萬萬沒想到,今日殺女真!

  但…殺女真是真好!不知多少人,心中無數次在滴血,卻又無可奈何。

  今日,雖然如雷擊斧鑿在頭,卻著實讓人激動不已。

  “殺女真殺女真!”

  “今日竟是真的殺女真?”

  不知多少人開始往耶律余睹身邊涌去,那拒馬不斷往兩邊在扔,那寨門也說開就開,寨門外還有拒馬,趕緊去搬…

  一時間鬧鬧哄哄不止,耶律余睹好似兩眼都要落淚,口中不斷呼喊:“今日殺女真,今日殺女真啊!”

  他得一直喊,讓身邊之人也跟著一直喊,下不得什么命令往各處軍將軍漢了,就得這么喊起來,喊得營中所有人都知道,今日倒戈要殺女真了!

  寨外頭前,宋騎馬蹄轟鳴在響,卻是近前一時又走不快了,那挖了許多天的壕溝,著實把馬蹄攔住了,宋軍的軍漢,從馬背上下來,手腳并用在爬。

  寨門外的拒馬早已經清理開來,耶律余睹在喊:“讓路,讓開路!”

  其實這話不用喊,人都聰明,知道怎么回事之后,自就會讓路。

  岳飛來了,看著大開的寨門,心中不是喜,是滿心的戒備,但他還是要往那無數人群里奔。

  也聽得滿營寨都在喊什么女真之語,他也聽不太懂…

  路在讓,岳飛瞬間就過了寨門,寨內左右在讓,自無人來擋,隨著岳飛來的軍漢們,在出發之前才剛剛知曉,契丹軍是內應,不要輕易亂殺!

  此時一看,自也是真,許多人心中大喜,隨著岳飛的腳步不斷往寨內而去。

  一旁也有人跟著奔來,用漢話大呼:“我乃耶律余睹,我乃耶律余睹!”

  這話就喊給最頭前的那些宋人聽,耶律余睹也不知道哪個是軍將,只管不斷呼喊。

  岳飛轉身一語:“你帶兵跟在我部身后!”

  耶律余堵也不多言,腳步一止,讓宋軍走在最頭前去沖殺其他營寨。

  三四千人,不得多久就淹沒在契丹人之中,不斷往前而去,這金軍諸多營寨如何部署,岳飛已然不知看了多少次,只管先往中軍方向去。

  契丹人身后,也還有督戰之女真,面對如此亂局,早已不知如何是好,唯有第一時間回頭往中軍去報,中軍坐鎮,完顏宗翰。

  完顏宗翰聽得雜亂呼喊,早已出了大帳來看,看得遠處契丹營寨炸開了,又聽得有人呼喊來報,罵聲就來:“果然,果然耶律余睹包藏禍心!走走走,殺敵殺敵!”

  長槍在手,健馬在座,完顏宗翰打馬就去,便是身居高處,不斷振臂,一邊去一邊呼喊:“都來都來,跟著來,后退者死!”

  女真人,契丹人,奚人,渤海人,鐵驪人,漢人、于厥人…還有說不清楚的山林里的什么人…

  一時間無數腳步也奔…

  岳飛還遠,遇到阻攔抵抗之人,只管去殺,無馬,馬匹多在壕溝之外…

  但步戰之下,岳飛更勇,手中碩大的樸刀亦如巨大的斧頭一般,照著甲胄就劈,不論誰人當面,只管是劈得身形一矮,血花迸濺…

  幾營陷陣,那自是往前不斷,有死無生,是沖是撞,是砸是打,刀槍皆無用,唯有錘頭骨朵大斧頭…

  其實當面阻擊,也無多少,幾乎毫無阻力,只看得宋軍不斷往前在奔…

  只待不斷往前去殺,忽然間,遇到了一股鐵甲相抗,宋軍沖擊之腳步陡然一止,有那一騎高坐,不斷揮舞著長槍呼喊…

  聽不懂此人呼喊什么,但知道此人定是在督戰驅趕。

  岳飛自有目標,直奔那打馬高坐之人,兵刃在手不斷揮舞,陷陣相隨,瞬間就是山壓之時。

  身后,耶律余睹終于把宋軍放過去了,也在后組織起來,他自第一個,也在左右吩咐:“我自往前去殺女真,你們,你們這些人,引火去燒,除了自家營寨,其余糧草營寨全部燒了去,快!”

  分不了什么仔細,就分個大概!

  一時間,契丹之呼喊依舊,殺女真!

  眾人也開始有了目的在忙,不知如何是好的,只管隨著頭前就是,大帥的旌旗大纛已然立起來了。

  耶律余睹還未遇敵殺人,卻是渾身上下顫抖不止,牙關咬得牙床都冒出血來,更是滋滋作響,好似心急非常,視線到處去找,女真呢?

  不遠處還有魯達,只看到岳飛之軍沒入契丹之中,他便立馬動身,不必去分辨頭前岳飛是否遇伏,只管先去再把那寨門占住,定然不讓寨門再關。

  占住寨門,再帶人也往前去,若是有人來打,他自去打,若是無人攔他打他,那就是計策定也,只管追著岳飛去就是…

  一步一步,皆是清晰非常,戰前之會議,事無巨細,蘇武不知來去構思謀劃了多少次,處處皆有琢磨,早已無有紕漏之處…

  指揮作戰,何其復雜,便是那戰前部署之會議,也要開幾個時辰去。

  蘇武一個人一個人交代來去,眾多軍將還得事無巨細去做筆記,不斷加強記憶,以防出錯。

  蘇武指揮,次次如此,大兵團作戰之指揮,也就在于此了,蘇武越來越熟稔,自也越來越疲憊…

  到這一步,自也是一點錯處都無有。

  岳飛頭前猛打猛沖,諸多營寨之內,多是附庸仆從,女真不多,似也都聚在眼前,大概三四千人,四面八方聚來,卻是并無什么陣型可言。

  岳飛已然不知打殺了多少,目光依舊在那馬上高坐之人,那人自是完顏宗翰。

  完顏宗翰此時也不再左右呼喊了,也是知道,能聚來的人也都聚來了,那些附庸仆從,此時此刻,也指望不上了…

  他在馬背上最后在掃視一眼戰場,宋軍也并不很多,契丹還在其后,勝負,自也就在眼前這一彪宋軍,只要把宋軍打散,那些契丹牲畜,當是不在話下。

  只看頭前宋軍哪里最兇?目光瞬間聚焦,豈能不是勇猛無比之岳飛?

  完顏宗翰自也有目標了,他下馬來,把手上長槍往身旁一人送去,伸手把那人手上的鐵尺狼牙棒奪了過來,往前!

  他要去迎岳飛,這般戰局,就是一口氣,心氣也好,士氣也罷,這口氣頂住了,勝負就能分了。

  “殺啊!”完顏宗翰一邊呼喊,一邊左右扒拉,要去人群最頭前,今日,定要力挽狂瀾,再正他自己頭前敗軍之名。

  扒拉不知多少,眼前一看,那宋人最驍勇之先鋒,正在當面!

  身形不算特別高大,但四圍十分寬闊。

  完顏宗翰盯著此人就去,狼牙棒從上而下當面就砸。

  就看當面,那碩大的樸刀,已然不能再叫樸刀的樸刀,往上一舉,當場架住。

  完顏宗翰心中也驚,這廝好大的氣力。

  岳飛當面也驚,只感覺虎口在麻,當面一看,來人稍顯低矮,卻壯碩如桶,目光兇狠非常。

  好生了得之敵!

  電光火石之間,碩大的樸刀一收一去,搶攻一番。

  完顏宗翰手中的狼牙棒,把他自己身形還高,回一圈來,稍慢瞬間,連忙也擋,噹的一聲巨響,似要把耳膜炸裂。

  “喚個何名?”岳飛有話語,但手中動作不停,只管把樸刀當鐵條,連連去砸。

  完顏宗翰聽得懂的漢話不多,但這一句他聽懂了,高聲一語:“大金國相之子完顏宗翰!”

  “某乃河北岳飛!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隨著話語下來的,是岳飛那沉重大力的兵刃。

  只待兩人這碩大的兵刃一揮起來,噹噹之聲直穿耳膜,金鐵交擊火花四濺,左右之人,哪里還能靠近。

  “好得緊,殺你正好!”完顏宗翰真知道他,以前不知,而今豈能不知?完顏希尹之敗,就在他手。

  岳飛名聲鵲起,而今女真以為,岳飛就是蘇武麾下第一戰將!

  豈能不好?當面殺了岳飛,大戰就勝!他完顏宗翰之名,來日定是女真第一人。

  卻是岳飛豈能不知完顏宗翰?心中也喜,要殺提得這個頭顱回去,那是多大的榮耀?

  兩人皆是牙關緊咬,正是搏命!

  左右廝殺,更是慘烈非常。

  (兄弟們,今日早更,六千,急著出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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