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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對,我是大宋的大王

  扎和木,一個十五歲半的達旦耶覩刮部的少年郎,他有一匹兩歲的馬,趕著羊群回家去…

  一個氈房不大,里面住著一個婦人,還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

  聽扎和木說,他應該還有一個兄長,被耶覩刮的大汗征召去了。

  一小袋金子,被留在了家中,扎和木自己只帶了一小坨在身上,便隨著蘇武出發了。

  蘇武心中有好奇,便問:“你怎么會知道大唐?”

  扎和木黝黑的皮膚上笑出了一點點褶皺,答道:“小時候聽我爺爺說的…”

  蘇武好似知道,便又問:“那你爺爺怎么會知道大唐?”

  “我爺爺與大汗,同一個祖父,爺爺常常說這件事,爺爺還說,他祖父的祖父為大唐打過仗…去過很多大唐地方…”

  扎和木臉上似乎真有幾分驕傲。

  蘇武在想一件事,這大唐,真就那么好嗎?會讓人記得這么久?

  會有一件事這么被津津樂道,一代人一代人拿來當故事說?

  大唐,蘇武微微抬頭去,碧空萬里,清風在拂…大唐啊…

  想那時候的大唐,興許就是這個世界上的天堂一般,每個人都會聽說大唐,每個人都會傳說大唐…

  那個時候,李克用只是到這草原上來說一語,說是去為大唐打仗,這些達旦青年就會熱血沸騰,他們會興匆匆騎著家中的馬,帶著行囊,拿上兵刃,去拼命!

  這是一種什么感覺?

  還有什么感覺比這種感覺更好?達旦如此,契丹如此,沙陀如此,黨項如此…

  只管往草原里走的,越走越深,蘇武才知道,如扎和木那般家中有成群牛羊的家庭,其實已然就是極好的家庭。

  更多的草原人,其實也與佃農一樣,或者就是奴隸,沒有自己的牛羊,更也沒有自己的氈房,只是給主人放牧而已…

  一路去,沒什么沖突,許是因為有一個扎和木,更因為達旦人與宋人,從來不是仇敵。

  只要蘇武不在這里劫掠,不在這里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事,牧民看到他,不會拿出兵刃喊打喊殺,甚至會出來看熱鬧…

  若是蘇武要討一碗水喝,那孩童鼻涕掛在嘴唇上,卻會笑呵呵帶著蘇武去尋那條最清澈的小溪…

  中原人,中原王朝,二百多年不曾到這里了,二百年前,就是那大唐,大唐最最虛弱的時候,大唐亡國的時候,唐人依舊會在這里征召兵馬去逐鹿…

  往北走,從杭愛山脈南部邊緣路過,抬頭就能看到那一片山脈的盡頭,那里也算是草原上的圣山。

  再往北,昔日回鶻人在此強盛,建有城池,也叫做窩魯朵城,而今那里,就是阻卜大王府所在。

  而今的阻卜大王年紀不算大,四十來歲,名叫鐵剌里,但這個年歲在草原,又已經算得很大了。

  鐵剌里,本也是一個有雄心壯志的人,奈何昔日遼人打壓過甚,導致他在達旦九部里并沒有很大的威望與權柄。

  最直白的一件事,就是二十年前,鐵剌里頻頻請求契丹嫁女,契丹皇族就是不允,不嫁給他。

  而今歲月磋磨,二十年去,契丹沒了,鐵剌里也算是老了,女真來了。

  鐵剌里此時此刻,正也召集諸部可汗商議,女真人來了怎么辦?

  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城池之外的游騎早早就發現了宋人萬騎而來,自也稟報到了當面。

  鐵剌里真是一個頭兩個大,許多牧民對宋人沒什么概念,但他自是知道宋人是什么。

  城池內的議事大廳里,鐵剌里也在問:“宋人不久也到了,女真的使節頭前就來了,他們都來了,為何而來,大家都知道,且說說吧…”

  有那冷冷的笑聲先出:“哼哼…遼人亡了,自是再也不受遼人欺壓,如今嘛,自是看,女真也好,宋人也罷,誰給的價碼高,那自誰就好說…”

  說話的,就是耶覩刮部的大汗乞逮里,這般話語,自有緣故,不是很久之前的事,大概也就是二三十年前,耶覩刮曾經反叛過遼人。

  遼人西北招討司自要來打,那時候的阻卜大王叫做磨古斯,便是急先鋒,耶覩刮自是戰之不過,勉強又臣服了。

  而今遼人亡了,對于耶覩刮而言,豈是心中暗爽,豈能不是陰陽怪氣?

  對于所謂阻卜大王,乞逮里自是沒有好臉色。

  更說其中之亂,遼人不知是誤擊,還是有意,把磨古斯也打一頓,后來磨古斯也反叛了遼,也兵敗了。

  這草原,說不清楚的亂!

  但眼前之事,乞逮里也知道當團結起來,團結起來才能有好價錢。

  鐵剌里倒也不怒,這草原上的事,就是這樣,誰人丁多,誰牛羊多,誰說話就大聲,昔日里耶覩刮部敢在遼人面前炸刺,豈能沒點底氣?

  且耶覩刮的地盤最南,最南代表什么?就代表氣候更好,雨水更多,水草更豐茂,這也不是白來的…

  只聽鐵剌里慢慢來說:“你這話也對,但事情也不僅僅是這般,也聽聞一些事來,說女真與宋人也在打仗,說是女真人一度都打到宋人皇帝的城池去了,好像連皇帝都嚇跑了…也聽說女真后來在那燕云之地,又被宋人擊敗了,得到的財貨與人丁,幾乎全部損失…”

  乞逮里連正眼都不瞧鐵剌里,只道:“那就是說他們都差不多,都能打,是不是此意?”

  “是此意啊,所以,這價碼可不好開,得罪誰去,不免來日都難以招架!”

  鐵剌里還是充分尊重強權的…

  奈何乞逮里一語來:“你們這些人,就是前怕狼后怕虎,咱草原的勇士,比誰人真差了?但凡我等團結一心,九部歸一,誰人都不怕!”

  鐵剌里便是皺眉,以前,有遼人,有遼人的西北招討司,他這個阻卜大王,便算個事,昔日他也有過所謂九部歸一的念頭,奈何契丹人嚴防死守。

  而今遼人沒了,鐵剌里反而式微,乞逮里顯然也起了這九部歸一的念頭。

  在場可也不止乞逮里一人有如此之念,克烈部首領忽爾扎胡思,更也有稱雄之念,他便開口:“九部歸一好,我倒是贊成此事,只要九部歸一,管他什么宋人女真,自都不怕。”

  忽爾扎胡思,正是年輕,此人不可小覷,歷史上也大名鼎鼎,他在歷史上,還真是南征北討,連敗諸部,一時間打下了偌大地盤。

  他有一個兒子,更也出名,就是王罕,許多故事里有他,鐵木真崛起之前的第一大反派是他,有那故事里,華箏公主與郭靖,他也是大反派。

  王罕繼承的,就是忽爾扎胡思打下的江山。

  只道忽爾扎胡思的父親是誰?就是昔日磨古斯,而今忽爾扎胡思,那也是很有本事,收攏舊部,再得人心,越發勢大。

  一時之間,議事廳里這種氛圍,反倒阻卜大王鐵剌里,無奈非常,左邊一只雄鷹,右邊一只惡狼。

  他只得來說:“唉…先說眼前事吧,宋人說到就到了,就從耶覩刮而來,是戰?誰去戰?是和,那我就去講一講…”

  這一語去,倒是眾人都忽然沉默下來了。

  耶覩刮部乞逮里,心中盤算良多,他自不戰,戰場在他的地盤里,他怎么戰?倒也不是一定不能戰,只是一旦站起,正是熱起來的天氣,部落里的人都散在草場放牧,宋人來去馳騁,如何能守?

  還是克烈部忽爾扎胡思開口:“戰不戰,去會一會再說,我去會一會他,萬騎,我也有,不論怎么樣,我去會一會他,來日,我…還有你們,開價碼的時候也還開!我這是為了你們去做的…若是來日,遇到什么事,你們也當為我奔走一二!”

  忽爾扎胡思,真有在草原稱雄的野心,自也有這份思慮,不是簡單之輩。

  鐵勒里左右看了看,在場,九部其實并不全。

  有敵烈,便是塔塔爾。有茶扎剌。有梅里急,也就是蔑兒乞,也有萌古,還有達密里…

  這些都算是草原中南部的部落,當然,并不代表他們的放牧范圍僅限于草原中南部。

  且別看這些部落名稱好似代表了一個勢力,其實不然,許多部落里,也還分,內部也不那么團結,也互相爭奪…

  所以,大多數部落,此時并不真正有底氣。

  真有底氣的,一直在說話。

  鐵剌里見得眾人不言,自開口來言:“那就這般吧,杯祿汗先去會會宋人,看怎么說怎么談…”

  杯祿汗,就是忽爾扎胡思。

  眾人自都不多言了,只管看忽爾扎胡思做那出頭鳥。

  忽爾扎胡思,也需要這個機會來做出頭鳥,若無野心,他自不必如此…

  只管出門去,去點人馬,克烈部,上下也算有那一二十萬之眾,男丁青壯,自是個個可戰,真要全部動員征召,三四萬是有的…

  當然,一般也不會這么全部動員征召,總要留人干活,放牧是重體力活,不好好放牧,那來年必然餓死無數。

  此番忽爾扎胡思所帶,一萬三四千騎,本也是來展示武力,別人來,帶得多,也不過三五千人,如那耶覩刮部乞逮里,也不過五千來人…

  若是沒有這一遭,歷史上忽爾扎胡思一面與金人陽奉陰違,一面著手就打,先打塔塔爾,再打蔑兒乞,乃至這所謂阻卜大王府所在城池,也被他占了去。

  便也是人杰!

  大軍說出就出,往南去,迎著宋人來的方向去。

  宋人的游騎,自也頻頻回報。

  蘇武端坐馬上,也問吳用:“倒也不知來的是哪一部…”

  那是真不知,沒辦法的事,這草原上誰是誰,蘇武都認不清楚。

  吳用也無奈:“自會一會去!”

  蘇武又問:“此去一會,戰也不戰?”

  “且看來人,他若要戰,那自要戰,他若不戰,那自也好,想來…他也在猶豫…”吳用對于這種人心,拿捏得極為準確。

  蘇武點頭,大聲一呼:“戰陣排開了去,著甲!”

  自還是要備戰的,草原之事,初一著手,展示武力那是必備項目,草原人就信這個。

  想來待得女真到得這草原最中心的時候,便也是這個路數,展示武力。

  女真人來得慢,只因為被最后的遼人耶律延禧拖沓了一番,想來不日,女真之大軍,也要到了。

  吳用自也在思慮這些,也問:“倒也不知道什么東西能說服這些草原人…”

  吳用在想,什么條件能打動人心。

  卻聽蘇武一語:“什么東西也打動不了,打動了也沒什么意義。”

  “嗯?大王之意是?”吳用很是不解。

  “這里,不比在咱們那里,這里的人吶,許也念恩,但有一個前提,記吃不記打,打服之后的恩,他才記得住。”

  蘇武微微閉眼,隨著馬蹄往前搖,口中慢慢在說。

  “當真這般?”吳用顯然沒這個見識了。

  “你今天送他萬兩黃金,他來日轉頭又收了別人的,你今日給他馬匹甲胄,他自強大起來了,更不把你放在眼中。”

  蘇武深信祖宗之語,也深信祖宗的做法。

  得先往死里揍,揍完了,什么都好說了,漢唐如此,便說昔日契丹,也是如此,來日女真,也會這么干。

  干完之后,萬事好說了。

  “大王之意是…要戰?”吳用問。

  蘇武擺擺手:“你就看著吧…許也不一定非是我要戰。”

  草原之原,其實并不如何平坦。

  一丘接著一丘,高差都不大,但卻如波浪,起起伏伏…

  草原之戰法,從古至今,多簡單非常,也極為有效。

  要么,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偷襲!

  歷史上的鐵木真常干這種事,也常常這么被干,乃至老婆都被人這么搶走了。

  要么,就是你在這一高處排兵布陣,他在對面那一高出排兵布陣,中間之地也并不是峽谷之類,也是平坦之地,或也稍有起伏。

  蘇武站在高處望向對面,黑壓壓一片,其實看不清楚細節,但從對面光澤之反射而言,蘇武篤定一語:“對面之人缺甲胄!”

  吳用立馬接話:“契丹人昔日自也容不得他們有崛起的可能!”

  對面之人,忽爾扎胡思,自也在觀瞧宋人,一時心中就駭,無他,對面之光澤,鐵甲熠熠不知幾何。

  當然,兩翼輕騎,皮甲者也眾多,或者皮鐵混在一起。

  怎么辦?

  這是忽爾扎胡思心中的猶豫。

  這邊蘇武稍稍抬頭看了一下天上的太陽,也不著急,問一旁的少年郎扎和木:“你怕不怕?”

  扎和木搖搖頭:“我不怕!我們家,世世代代都出勇士,我的兄長,此時此刻,也當了勇士,我將來也會是勇士!我收了你的錢,就一定把你帶到大王府去!”

  蘇武哈哈笑著,少年人有時候,面子很重要,他其實看出了扎和木那細微的表情里顯出的緊張。

  但卻也喜歡這小子重信諾。

  “對面是誰啊?”蘇武問。

  扎和木搖搖頭:“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我們耶覩刮,要么是克烈,要么就是塔塔爾,可能也是梅里急…”

  “那旗幟你認不出來?”蘇武再問。

  少年人一臉尷尬搖搖頭…他真認不出來,不是那旗幟有多難認,而是他沒見過什么世面,尋得到大王府的路,也是昔日幫著趕羊來換過鹽…

  當然,蘇武沿路也不止雇傭了這一個小家伙,自有人認得出來對面的旗幟。

  是克烈。

  自也看得到對面有那一隊騎士出陣奔來,自也是使者之類,蘇武等著就是。

  卻還問那扎和木:“以后,你跟在我身邊如何?”

  扎和木用一種不解的眼神看著蘇武。

  “跟在我身邊當勇士!”蘇武把話說清楚。

  扎和木搖搖頭:“那不行,大汗可不會允許!”

  “若是你們大汗允許呢?”蘇武問。

  “那可以!你給的金子多!”扎和木點頭來。

  蘇武笑來:“好,為了你家大汗允許,今日…我打一仗!”

  “你要與克烈人打仗?”少年人忽然緊張起來了,許他也聰明,剛才便是知道,應該不打仗,所以他不太怕。

  此時,卻是真有些緊張起來了。

  “不然你家大汗怎么會同意讓你給我當勇士?”蘇武這邏輯,有點復雜。

  所以,扎和木在思索。

  卻是對面的使者已經到了,自也知道尋到蘇武大纛之下來,左右看幾番,也能知道誰是宋人的首領,便是對著蘇武捂胸一禮。

  開口有話,嘰里咕嚕,是東胡語系。

  扎和木聽得懂,正翻譯:“他說,克烈部的杯祿汗請你過去一見?”

  扎和木翻譯一次,還得有從興慶府帶來的翻譯再翻譯一次,蘇武才聽得懂。

  這話一傳來,只看蘇武左右之騎士,已然一個個面色就怒。

  蘇武倒是不怒,問了一語:“他真這么說的?”

  扎和木感受到了氣氛,先不來答,而是問了問那使者。

  蘇武也在打量那使者,一個破皮三角帽蓋在頭上,三角帽下面是油糟糟的頭發縷,面龐倒是與宋人沒什么差別,馬側有弓有箭,手中一直長槍,槍頭倒是不差,槍桿子卻不太直…

  扎和木又問了一番,回頭來答:“他就是這么說的…他說你是客人,他是主人,你有什么事,當去見他說!”

  “杯祿汗是名字?”蘇武問,其實心中大致也懂,就是篤定一下。

  “不是,是尊號,他名字叫做…忽爾扎胡思,我知道他…”

  蘇武大手一揮:“你跟他說,讓他回去告訴那個什么…扎胡思,就說,大宋的大王來了,若是不來臣服跪拜,今日,殺無赦!”

  “啊?”扎和木有些愣神。

  蘇武笑著揮了揮手:“說!”

  嘰里咕嚕一大堆去,那使者面色就怒,轉身而奔。

  扎和木自己開口了:“你是大宋的大王?”

  扎和木顯然搞清楚了,大宋就是大唐,雖然片面,但道理明白了。

  蘇武點點頭:“對,我是大宋的大王!”

  “那比阻卜大王大還是小?”扎和木還問,少年人的問法。

  不用蘇武答,吳用直接說:“阻卜大王算什么大王?他有幾個兵?我家大王,這樣的騎士有六萬,步卒二十萬,諸般軍隊加在一起,五十萬都有!”

  只待通譯一說,扎和木雙眼瞪得圓圓:“這么多?”

  只看左右軍漢哈哈大笑。

  “那…那只要你與我家大汗說好了,我愿意去給你當勇士!”扎和木在拍胸脯。

  吳用要逗人:“我家大王,可不缺你這一個勇士!”

  “你是大宋的大王,總不能說話不算吧?”扎和木倒是急了。

  蘇武笑著一揮手:“給這小子弄一套甲胄!對面一時半會不會動,來得及!”

  自有人去傳,后面自也有人送來甲胄,蘇武抬手一揮:“這甲胄,送給你了,從今往后,你就是勇士了!”

  “當真?”小子也識貨,知道這一套甲胄是何等貴重之物。

  “我不反悔,你也不反悔!且先看看你是不是勇士,一會兒別死了!”蘇武點頭說著。

  扎和木立馬下馬去穿,自也有人幫他穿,他還有激動之語:“我一定是勇士!爺爺在的時候,就說我長大了一定是勇士!”

  七手八腳一通穿,再翻身上馬,蘇武看了看他:“不錯,有個模樣!”

  扎和木聽得話語,正也自得,自己也在上下去看,豈不威武,這般一身,便是大汗身邊的親衛,也不一定有這么好。

  正當扎和木還在為新禮物高興的時候,就聽得蘇武一身喊:“走了,他自猶豫不來,那咱們就去找他,這般,正合他意!這個面子,自也給他!”

  蘇武也猜到了,那什么扎胡思,要的是臉面,便也要的是坐地起價的價碼,許更是長袖善舞、兩邊討好的小把戲。

  那就給他開個價碼,如此之后,草原上的價碼,就都好開了!

  開頭很重要,與女真比,比的不是誰給的待遇好,比的是誰手段更兇狠,更能打!

  就看蘇武一馬當先去,左右親衛立馬相隨,奮力催馬去護在蘇武前后左右,那扎和木被裹挾其中,已然由不得他再想其他…

  只待中軍健馬一起,左右健馬自是相隨再來,便是這一番小小前后,已然是鋒矢之陣,蘇武是鋒矢之尖刃。

  也是蘇武篤定,自古之戰,那里有中原王朝打不過草原部落的?從兵刃甲胄到士氣人心,一直以來,都是全方位碾壓,甚至有那一漢敵五胡之說。

  蘇武要把這些,再爭回來!

  (兄弟們,訂正334章的一個錯誤,此時此刻的阻卜大王,不是磨古斯,而是鐵剌里,前文也要改了一下,前后順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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