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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游魂蘇醒

  在制圖師的日記里面出現的、主張我的火焰與災之大魔非常相似的人,顯然是受到制圖師庇護的那個沉默木訥的女孩。

  原來過去襲擊她所處隊伍的“操縱火焰的怪異”真的是災之大魔,而她之所以恐懼我,也真的是因為把我和災之大魔聯系到了一起去。

  可是,為什么她會覺得我的火焰和災之大魔非常相似呢?至少就外表上來說,我的橘紅色火焰與傳聞中災之大魔的黑色火焰應該是截然不同的才對。

  姑且先相信災之大魔真的就是未來的我吧,那么在這種情況下,災之大魔也會像我一樣具備朱雀之種嗎?

  根據我以前得到的信息,在同一個時代是不可能出現兩個朱雀傳人的,就像是神印碎片不可能在同一個時代出現兩套一樣。哪怕我是后來穿越過來的也是如此。

  還是說在混沌的末日時代,就連這條最基本的規則都被破碎了?亦或是未來的我(災之大魔)可以在失去朱雀之種的前提下繼續保持自己的力量?

  既然我的火焰力量仍然可以正常發揮,那就意味著朱雀之種在我這邊,而不是在災之大魔那邊…以這個邏輯推進下去,最合理的發展可能是“現在的災之大魔”已經失去了他的力量。

  要是結合我之前分析推測的“時間孤島說”,當我和災之大魔處于不同的區域時,也應該視為處于不同的時間段,這種情況下我們確實可以在末日時代同時保有朱雀之種。

  而這也就意味著,當我和災之大魔出現在同一片區域之際,我們之中的其中一個必然會失去自己的所有力量…

  我姑且先按住心中的猜想,接著閱讀制圖師日記之后的內容。

  “她和我收養的另外一個孩子一樣,都是狂氣的重度感染者。不止是忘記了自己原本的真實名字,也忘記了過去的很多事情。原本她就連最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不具備,我是靠著‘指引方向’的異能勉強維持住了她最基本的精神結構。

  “處于狂氣重度感染狀態下的生存者往往會產生強烈的幻視和幻聽,能夠像是賜福修士一樣看見夜空中本不存在的月亮,也能夠模模糊糊地聆聽到福音。雖然多數人普遍認為這種狀態下的生存者無比脆弱和危險,但有時候正是因為脆弱和危險,反而會具備某些普通生存者所沒有的敏感性——他們甚至可以像是我們賜福修士一樣感知到法力波動。

  “據說災之大魔的火焰是黑色的,而莊成的火焰則分明是橘紅色的。但是,既然她靠著自己對于法力波動的感知,判斷出兩者之間具有非常相似的頻率,那么我就無法忽視這一點。

  “傳說中,大魔都是墮落的神明。是不會言語,只知道破壞一切的怪異之王。而我所接觸到的莊成具有理智、可以口吐人言,很難相信他是大魔。

  “不過,他似乎的確具備災之大魔的部分特征。比如說,在釋放出來力量的時候,他本身不會出現法力波動,只有他分化出來的火焰才會出現。

  “難道說他其實是‘過去的災之大魔’?這個就連時間長河都變得破碎混亂的怪誕末日世界,甚至可以展現出來這種不可思議的奇跡?

  “變成大魔之前的神明…這種事情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至少在這本日記里面是沒有記錄的…

  “不管怎么說還是太荒唐了。自己隨便在外邊走一圈撿到的失憶賜福修士,居然是墮落之前的神明,實在是過于天馬行空。我無法立刻相信這個推測。

  “但是,如果莊成真的是神明…”

  日記寫到這里就結束了,似乎制圖師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繼續表達自己的心情,便暫且把筆擱置到了一邊,留到之后再做記錄。

  只不過,他已經沒有“之后”了,化身為業魔之后的他被我燒了個精光。

  又有疑問在我心中浮現了出來。

  從日記里面的文本可以判斷,制圖師并沒有把我當成“只會操縱火焰的普通賜福修士”。至少,雖然他沒有完全相信我就是災之大魔,但是也沒有放下過這個懷疑。而在后續對于我的接觸和攻擊上,他卻是仿佛篤定了我就是在案板上任他宰割的魚肉。

  在怪異世界,謹慎是獵魔人的基本素養,對于未知事物的警惕無論拿出來多少都是不嫌多的,而在末日時代則更加應該如此。如果某個目標令自己舉棋不定,無法完全判斷出其底細,那么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趁早放棄,而不是硬著頭皮繼續前進。

  可結果,他還是選擇了對我露出獠牙,把有毒的飯菜呈給了我。如此冒進的做法,多少有些“不知死活”的意思。這斷然不是他那種經驗豐富的生存者在理智思考之后應該得出來的決策。

  除非他并不是憑著理智在決策,而是有著一股像我和檀香這種在現代世界生活過來的人所無法理解的感情在背后推動他。

  我想起來了他面對天上的火焰巨手,在臨死前說出來的最后一句話。

  然后,我繼續往前翻動日記本,想要看看制圖師在以前經歷過什么事情,并嘗試從中得到更多的對于末日時代的知識。

  令人惋惜的是,末日時代的文字記錄就和生存者們的記憶一樣難以保存,后者會變得七零八落,前者也會莫名其妙地出現毀壞。制圖師的日記本里面有著很多莫名涂黑的痕跡。

  某些沒被涂黑的文字里面也有針對這些毀壞的記錄做過分析,制圖師曾經懷疑過會不會是自己受到狂氣的操控,在睡眠的時候夢游起床涂黑了自己的日記。可就算是在自己手邊沒有筆墨和顏料的時候,涂黑現象也會出現,并且遇到這種事情的生存者不止是自己一個。他最后只能將其解釋為末日降臨之后特有的怪異現象。

  “有的生存者相信在混亂的空間之中暗藏規律,認為我們在移動的時候并不是完全隨機地在不同的區域傳送。而為了更好地生存,他們會嘗試分析自己所處區域的時空變化規律,并記錄在圖紙上,將其稱之為‘地圖’。

  “當然,很少有生存者真的會自愿從事這種又吃力又高難度的工作,不過聽說福音院那邊在積極推進這項工程。參與其中的人員,被稱呼為‘末日制圖師’。

  “過去的我好像就是其中的一員,并且對于這個工作相當熱衷。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后來我似乎選擇了逃離福音院,卻還是沒有放下制作地圖的工作,就這么過去了很長時間…長到我的人格在狂氣的浸泡之下迭代了一次又一次,就連過去的自己是何許人也都無法回憶起來,只有這張地圖還暫時完好地留在自己的手邊。

  “或許這張地圖也不是那么的完好,其實也毀壞了不少?像是這種只有凌亂潦草線條的涂鴉地圖,想必就是被人再隨意涂改個幾遍十幾遍也很難發現吧。

  “而我不止是失去了制作地圖的愿望,就連解讀這張地圖的知識都已經不具備了。如果有福音院的修士意外將其撿到,說不定還可以解讀出其中的內容,不過想來這種地圖也早已過時落后了。

  “雖然靠著‘指引方向’的異能,多多少少還是可以解讀出來一些,但是我對于過去自己的工作成果不感興趣。

  “我不想要回憶起自己的過去。”

  又是一篇日記被我翻閱過去。日記越是往過去翻閱,涂黑現象越是嚴重。這已經算是其中留存比較完好的內容了。

  隨著翻閱,我對于末日時代的認知也在增加,可以說是受益匪淺。其中也有關于麻早的記錄,與制圖師生前親口所說的大差不差。而在基本上翻閱完畢之后,我聽見身邊傳來了異樣的動靜。

  我把日記本放下,看向了身邊。只見游魂發出了低沉的呻吟,然后緩慢地睜開了雙眼,像是低血糖患者一樣呆滯地看著上方。

  片刻后,神采終于浮現在了他的眼里,他猛地坐直起身,環顧周圍,接著目光停留在了我和檀香這里。

  “你們是…”他念著。

  “你終于醒過來了?那么就先做個自我介紹吧。我是莊成,他是檀香。”

  我先是指了指自己和檀香,然后對著他提問:“你又是什么人?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聞言,游魂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檀香,然后捂住了自己的額頭,仿佛釘子還留在他的腦組織里面,嘴里念念有詞:“我的…名字…”

  而檀香則在旁邊吐槽了兩句:“你這個樣子簡直就像是手游玩家剛剛進入序幕劇情,到了給自己取昵稱的階段一樣啊。可千萬別給自己取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不然你以后肯定會后悔的。”

  游魂像是在沼澤里面摸索失物一樣露出來吃力的表情,見狀,我試著提醒:“你的名字,是不是叫‘游魂’?”

  “游魂…游魂?”

  他反復地念叨著這個名字,神態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哎呦文學網    來自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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