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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學妹的目光在那把熊熊燃燒的大刀和我之間來回移動。
我是真沒料到“傳道者”居然會在這個關頭拿出刻滿我本人名字的武器,還說著什么“神話克制關系”云云,到底是哪個地方的神話里面有“莊成”這號神明登場啊?
還有,由于兩個神明在神話傳說里面留下了輸贏事跡,而使得其力量在現實中也形成了誰克制誰的關系,這樣的設定我以前可是只在動漫和游戲里面才看到過,這種事情真的合理嗎?
雖然下意識地產生了這些念頭,但是我立馬明白了其中的邏輯。誠然,任何耳熟能詳的神話故事都和我沒什么關系,可說到底神話所講述的就是神明的故事。既然我是大無常,是被視為神明的存在,那么我所留下的一切事跡都可以說是神話。
而作為大無常,我所留下的事跡本身就具有神秘性質的力量,命濁亦是如此。在這條邏輯下,“我曾經打敗過命濁”這個事跡當然也是具備神秘之力的。
難不成這個“傳道者”是我的信徒?
好像不是。先不說我的信徒是否在桃源鄉這個組織里面存在,我的信徒應該也不會偷偷摸摸把這座爛尾樓當成作案現場和陷阱地點來使用。再者,自己面前的人物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信徒,這種程度的事情我作為所謂的神明還是可以輕松辨別出來的。
對方之所以可以施展出來我的力量,大概是因為那把大刀上刻滿的名字吧。陸禪曾經告訴過我,在我成為大無常之后,我的名字本身就已經成為了一種具有力量的符文,并且不是信徒的他還當著我的面展示過使用這種符文的畫面。
這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只是,雖然都說得通,但我還是想要說這一切是不是太扯淡了。誰能夠想到跟著學妹過來會目擊到這種令人瞠目結舌的場面,還有,我身后的目光也有些燙到我了。
小喬學妹發出了試探般的聲音:“學長?”
“我在。”我說。
“…‘莊成’學長?”她的聲音帶著不可思議的語氣。
“…我在。”我說。
小喬學妹似乎還沒有完全消化掉內心驚奇的情緒,像是如墜夢中一樣念著:“你真的是那個人所說的神明嗎?可是,為什么之前什么都沒有跟我說…
“咦?那么作為學長未婚妻的小祝又是…”
雖然我經常被祝拾吐槽說是心直口快,但是再怎么說粗神經,也不可能對著只見過一面的一年級學妹說“我就是神”吧。
祝拾身上的異常顯然也已經多到小喬學妹無法忽視的地步了。與此同時,“傳道者”和無常那邊也沒有停止下來。我們這邊還沒交流幾句,“傳道者”便勝券在握地拿著大刀,朝著無常的方向走了過去。
到了這個地步,無常好像也意識到了自己大勢已去,便轉身就跑,而“傳道者”則大笑一聲,高高地舉起了刻滿“符文”的大刀。
隨著這個高舉符文大刀的動作,場地上居然升起了巨大的火海,空中也出現了宛如神明之眼般的巨大火球。這個畫面喚起了我過去的回憶。這是我曾經與孔探員戰斗時候的場景,“傳道者”的動作,似乎把這處時空的歷史記憶給勾引了出來。
這片火海僅僅是虛浮的歷史幻影而已,并沒有散發出來真切的高溫。然而周圍無數的幻影火焰都無風自動地集中到了大刀之上。就像是被注入了大量的柴薪,纏繞在刀身上的火焰猛地爆燃起來。
“不枉我特地把戰場選在這個地點。在這里,可以呼喚來神明力量的余韻…”
“傳道者”仿佛在享受這股氛圍一樣貪婪地呼吸著空氣,同時目光鎖定住了逃跑無常的背影,然后就像是宣判命運一樣,高高在上地做出了判決:“還以為自己可以逃出生天嗎?你就認命,死在我這‘莊成之刃’下吧。”
不要隨便拿我的名字給刀取名好不好。雖然我也沒有那么不樂意就是了。
“傳道者”猛地揮動大刀,火焰化為一道巨形的劍氣向無常轟射而去。
以無常的沖刺速度,其實足以在“傳道者”蓄力和說廢話的時間里逃出爛尾樓,可是他沒有成功。既不是因為他逃跑的速度變慢了,也不是因為場地出現了新變化,更加看不到任何能夠指出來的變故。不知為何,就像是現實出現了BUG,他就是沒有逃跑出去。
我是可以看出來的。如果換成其他場地,他八成就可以逃跑了,而在這里則不一樣。因為這里是我曾經發揮過力量、對我來說有著紀念意義的地方,所以那把刻有我名字的武器就會得到神秘的加成。
而當身為命濁信徒的無常與那把武器發生沖突之際,其命運就會遭到鎖定。彼此之間力量差距大的話還好說,現在雙方都是成級別,這種克制就太致命了。特殊的地點、特殊的武器,“敗北”已經提前刻印在了這個無常的命運里,無論他接下來以多么合乎現實邏輯的方法逆轉局面或者逃跑,敗北的結果都會超現實地降臨在他的身上。
不屬于自己的力量是一把雙刃劍。他要是沒有把命濁之力召喚到自己身上,或許還有機會勝利。退一步說,如果他可以根據這處地點提前預料到對方的策略和底牌,事情可能也會變得不太一樣。只不過我作為大無常太年輕,與命濁之間的“神話”也太新了,他可能一時間也沒想到對方會想出這種點子來。
雖然他是命濁的信徒,但是我沒有看著他死在“傳道者”刀下的意思。先不論其他,我不打算讓肆意妄為濫用我力量的“傳道者”稱心如意。那道火焰劍氣歸根結底也是我的力量,隨著我念頭一動,火焰劍氣便把無常判定為了“友方”。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當火焰劍氣沖擊在無常身上的一刻,在那里仍然發生了爆炸。無常發出了痛苦的叫聲,從煙塵之中倒飛出去,全身都炸裂開來血漿,然后撞擊在了旁邊的承重柱上,掉落在地,不省人事。
“哎?”
小喬學妹似乎是以為我會插手,卻見到結果就像是我在作壁上觀一樣,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我先去感知了下那個無常的傷勢,然后說:“不用擔心,他沒事。”
小喬學妹帶著一知半解的表情點了點頭。
其實也不是真的沒事,那個無常受到了重傷,只是暫時不會死去,回頭我出手將其治好就是了。可是他剛剛居然會受傷,真是咄咄怪事。我想著自己剛才目睹到的變化,心里稍微分析了下。很快就分析出了結果,然后不由得有些無語。
問題大概不是出在火焰劍氣上,而是出在降臨在那個無常身上的命濁法力上。剛才在火焰劍氣接觸到命濁法力的時候,命濁法力出現了失控。就好像是非常討厭蟑螂的人被展開翅膀飛起來的南方蟑螂撲到臉上一樣,哪怕明知道不會造成像樣的傷害,反應也會特別激烈。
大概是因為作為力量源頭的命濁就是有這么厭惡和恐懼我,所以其降臨的法力才會應激到那種地步吧。
“怎么回事…手感怪怪的。”
“傳道者”看起來也覺得勝利結果和自己原本想象的不太一樣,然后好像產生了其他方向的猜測,“難道這兩尊神明的法力碰撞在一起,本來就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在遇到莊成之力時,命濁之力會自殺?
“…算了,那不重要…還是先去補上最后一擊吧。”
他嘴上那么說,目光卻還在戒備地掃視周圍,可能是對于那種突然出現在自己戰場上的未知變化有著無法放下的不安。在怪異世界,具備這種素質的人往往會活得更久。而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小喬學妹。
周圍那些被他勸誘拉攏的普通人,要么是不省人事,要么是被第一波聲浪沖擊到站不起來。很可能在他的認知里面,那些人光是沒死就足夠出乎預料了,而小喬學妹居然還可以好好站著。他的臉上浮現出了攻擊性的色彩,用刀尖對準了小喬學妹。
“你是怎么回事?”他問。
小喬學妹在我的身后縮緊身體,畏怯地說:“什…什么?”
“你到底是——”
他厲聲說話,接著目光忽然來到了我的身上,因為我這會兒已經沒打算繼續隱藏了。
說實話剛剛被人掛在嘴邊顯擺成那樣,現在走出來讓我有點難為情。也不是說不允許別人那么做,只是希望下次可以讓我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其實我還是挺開心的。
“傳道者”的聲音頓時變得更加響亮和危險了:“你又是誰!?”
大聲喝問的同時,他沒有等待我的答復,毫不遲疑地揮動那把所謂的“莊成之刃”,朝著我發射出來一道巨大的火焰劍氣。
“熄滅。”
隨著我話音落下,只見那巨大的火焰劍氣,以及遍及這處樓層的虛幻火海,都像是被摁下關燈按鈕一樣,不約而同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