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元璋的話。
剩下的朱棡五兄弟全部都是松了一口氣,
對于朱元璋而言,剩下這幾個兒子沒有干出什么天怒人怨之事,這已經是慰藉,對于前者五個人而言,同樣也是慶幸。
有了朱桂三人的前車之鑒,他們深知朱應手段狠辣。
“雄英。”
“他們五個,你準備如何處置?”朱元璋看向了朱應問道。
朱棡五人充滿忐忑的看著。
“他們并無犯什么大錯,在封國內也是中規中矩,晉王于邊疆整軍也有功績。”
“罰俸一年足矣。”
朱應想了想,沉聲道。
聽到這。
朱元璋心底松了一口氣,朱棡五人也是劫后余生。
“放心。”
“我不是那種公報私仇之人。”
“一切按朝廷法度來。”
“只要你們遵國法,老實做人,我可以承諾你們榮華富貴不會少。”朱應對著朱棡五人說道。
聞言!
五人沒有表態。
但朱元璋卻是冷喝一聲:“聽到沒有?”
“兒臣謝父皇隆恩。”朱棡五人立刻道謝。
“滾下去。”
“咱不想見你們。”
“一群混賬東西。”朱元璋一揮手,怒斥了一聲。
五人不敢多留,立刻站起來,快步離開了。
“你們也先退下吧。”
朱應對著蔣瓛還有劉磊等人說道。
“臣等領旨。”
眾人躬身一拜,紛紛退出了大殿。
待得他們離開。
“此番之后。”
“他們應該會老實下來了。”
“雄英你這一手立威不錯。”朱元璋帶著幾分笑意的說道。
以朱元璋的眼界又怎會看不出朱應的目的。
“立威是一環。”
“但也是想要為那些慘死的百姓報仇。”朱應笑著回道。
“唉。”
朱元璋嘆了一口氣,帶著萬般無奈:“以前他們在應天時都好好的,為什么現在變成了這種畜生啊?”
對于朱桂三子所為。
朱元璋充滿了失望。
這些兒子的罪行可以說是殘暴無度,
比之當初元庭的官吏權貴簡直是更為殘暴。
“因為權利。”
“因為地位。”
“因為他們是皇帝的兒子。”
“因為他們心中清楚一點,無論他們做出了什么,皇上你會維護他們,不會殺他們。”
“這,就是他們有恃無恐的根本。”朱應沉聲說道,帶著一種看透問題的本質。
“是啊。”
“終究是咱驕縱太過了。”朱元璋嘆了一口氣。
“爹。”
“他們的罪行與老四的一起,昭告出去,公之于眾吧。”
“如此也可以讓天下人看到我皇家遵法度,法不容情。”朱標此刻開口說道。
“你去辦吧。”
“這次是咱錯了。”朱元璋低著頭,嘆了一口氣,帶著一種蒼老垂暮。
正在這時!
“皇上。”
“禮部尚書劉璟求見。”殿外傳來了郭鎮的聲音。
“宣。”
朱元璋道。
“皇上有旨。”
“宣。”云奇大聲喊道。
應聲。
劉璟快步走入了大殿內。
“臣參見皇上,參見太子,參見王爺。”
劉璟恭敬跪下行禮。
“免禮平身。”朱元璋一抬手。
“謝皇上。”劉璟道謝一聲,然后捧著一部冊錄,恭敬道:“啟奏皇上。”
“奉皇命。”
“禮部籌畫王爺認祖歸宗大典,如今已經選定吉日,十日之后,便是吉日。”
“具體章程,禮部也皆有擬定。”
“請皇上過目。”
劉璟說著,將手中冊錄恭敬一遞。
云奇立刻走上前,將冊錄捧起,呈奏給了朱元璋。
后者打開一看,上面的章程并無疏漏。
“劉璟,你做的不錯。”
“原本將禮部交給你使因為雄英的原因,但自科舉后你主管禮部,條條政務清明,你的確沒有辜負咱的期望。”朱元璋對著劉璟稱贊道。
“皇上給予臣重恩,臣誓死效之。”劉璟激動一拜。
“劉尚書。”
“此番認祖歸宗在何處定禮?”朱應看著劉璟問道。
“回王爺。”
“自是在祖廟。”劉璟恭敬回道。
“皇上。”
“這認祖歸宗大典,地方能不能改一下?”朱應笑了笑,看著朱元璋問道。
“你要如何改?”朱元璋笑著問道。
“自當年離開應天后,我在民間長大,如今自民間歸來,認祖歸宗,理當請萬民見證。”
“我希望能夠在應天城外舉行認祖歸宗大典,讓整個應天百姓見證。”朱應正色回道。
一聽這。
朱元璋與朱標相視一眼,帶著幾分思慮。
但朱元璋很快就回過神來,笑道:“你小子是不是想要借著這一次機會做什么?”
“皇上圣明。”
朱應笑著拍了一聲馬屁,然后道:“銀行成立,掌天下財權,唯有背靠我皇族,背靠朝廷方可取信于民,如此銀行方可真正立足于世。”
“我想要趁著這一次機會,宣告銀行成立。”
“借此勢,必可加快推動。”
聞言!
朱元璋點了點頭:“就按你說的辦。”
“劉璟。”
“雄英的話你也聽到了。”
“這認祖歸宗之地便定在應天城外,驟時全城百姓,乃至于我大明子民皆可前來觀禮。”
劉璟當即一拜:“臣領旨。”
鬧市!
于宗人府。
宗人令親自攜旨。
周圍匯聚了無數的百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今有皇子藩王失德,于封國造亂,殘害百姓,霍亂蒼生,魚肉百姓,是為吾皇族所不容,于國法所不容。”
“皇四子,燕王朱棣。”
“于封國私自圈養死士,人數達三千之眾,有謀逆之心,以國法,廢朱棣王爵位,并徹底廢燕封國,朱棣一脈子孫皆貶為庶人,宗譜除名,庶人朱棣永世囚禁于宗人府,直至老死。”
“皇七子,齊王朱榑,于封國內驕橫嗜殺、目無國法,殘害百姓超百人。”
“于國法所不容,大明國法,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依大明律法。”
“廢齊王朱榑王爵位,并徹底廢齊封國,朱榑一脈子孫皆貶為庶人,宗譜除名,并將庶人朱榑永世囚禁于宗人府,直至老死。”
“皇十三子,代王朱桂,暴躁虐民、違法亂紀,屢教不改,罪無可赦。”
“皇二十五子,伊王朱,荒淫暴虐、殘害軍民,魚肉百姓,罪無可赦。”
以宗人令持圣旨。
于此鬧市之地,宣告四個藩王罪行。
當這圣旨宣告結束后。
周圍匯聚數萬計的百姓全部都是目瞪口呆。
無不透出了震驚之色。
“四個藩王,全部被削了王爵。”
“四個藩王,全部都被永世關入宗人府。”
“而且他們的子孫全部都被貶為庶人了。”
“他們可都是王啊,可都是當今皇上的親兒子啊,可在國法面前,竟然都被懲處了?”
“永世囚禁,這可比殺了更為難受啊。”
“而且他們的子孫也都被貶為庶人了。”
“如此國法,如此朝廷,如此圣君。”
“蒼天有眼啊。”
“我大明當真是千古以來第一圣明國度,皇上更是千古圣君。”
“沒錯。”
“圣君啊…”
當一陣驚愕寂靜之后,迎來的便是無數百姓的稱贊,高呼。
無不高呼當今皇上圣明。
雖說自古以來都說什么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可真正能夠做到如此地步的王朝,可以說是忽略不計。
但如今。
大明帝國!
他們的大明朝廷!
真正做到了。
他們的皇上做到了。
這等舉措,如何不能以圣明來言?
生于這種國度,如何不驕傲?如何不自豪?
可以說。
此番朱元璋的旨意在昭告之后,必可引起整個天下的震動,更是讓無數民心歸附。
如此王朝,又怎會不強盛?
“另。”
“今日除了昭告諸王罪行外。”
“朝廷還有一事宣詔。”
“十日后,應天城外,皇長孫虞懷王殿下將在百官與皇親宗室見證下,認祖歸宗。”
“凡吾大明子民皆可觀禮。”
“除了認祖歸宗,皇長孫殿下還會有利國利民的國策宣詔。”宗人令笑了笑,又對著周圍圍觀的百姓大聲宣布道。
此話落下。
自然是引起了整個方圓百姓的熱切與激動。
“皇長孫殿下認祖歸宗大典,沒想到竟然會在城外舉行,太好了,我們也可以見證。”
“如今皇上是開國圣君,未來太子殿下和皇長孫殿下也是仁德圣明。”
“作為大明百姓,當真是有福了。”
“不行,十天后一定要去守著,守一個觀禮的好位置。”
“沒錯。”
“這可是盛世大典啊。”
“值,太值了。”
聽到這個消息后,無數百姓更為熱切激動。
這真的是要見證盛世大典了!
宗人府!
“放開我。”
“父皇不公。”
“不公啊。”
“為了朱雄英,竟然如此對待我們。”
“父皇,你不公啊…”
在院子里,又迎新人。
聽到了動靜。
朱棡和朱棣也都站在了兵卒把守的院子前。
“七弟,十三弟,二十五弟。”
“你們怎么也?”
當朱棡看到了被押解而來的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
“朱雄英。”
“果然是厲害啊。”
“覲見不過一日。”
“諸王就被抓四人。”
“于民間一趟,朱雄英已具備帝王之心啊。”
朱棣看著被抓來關押的三個弟弟,心底一嘆。
他很清楚。
這一切也都是朱應所為。
不過現如今。
他也只能感慨幾分,未來也將永遠囚禁于此,不得出了。
夜幕落下。
虞懷王府!
“王爺。”
“人,已經抓來了。”
“這朱棣的確是厲害,在被關入宗人府的時候。”
“他就已經交代了麾下王衛將此人除掉,被黑衛發現救下了。”
劉磊恭敬說著,目光則是落在了一旁兩個王衛押解的,一個身著黑色僧袍的中年和尚身上。
此人正是朱棣麾下謀士,也是原本歷史上靖難的第一功臣,姚廣孝。
“下去吧。”
“我與他聊聊。”
朱應一擺手。
劉磊當即帶著兩個王衛退了下去,將殿門關閉了。
“本王是要叫你姚廣孝,還是叫你道衍?”
朱應帶著幾分審視的看著姚廣孝道。
在歷史上。
這可是一個奇人。
有著厲害的謀智,朱棣在歷史上能夠成事,與他所謀息息相關。
聽到朱應的話。
姚廣孝臉上露出了一抹驚震之色。
顯然。
他的名字,他的法號。
全部都是不為人知的。
可朱應卻能夠準確說出來。
哪怕是這么多年留在燕王府內,真正知道他存在的也只有朱棣麾下的幾個心腹王衛。
“虞懷王還真的是什么事都知道啊。”
“貧僧歷來隱居,聲名不顯,可虞懷王卻能清楚叫出。”
“看來貧僧在王爺面前并沒有秘密。”姚廣孝帶著幾分感慨的道。
哪怕到了現在。
雖然輸了。
或許下場結果也不會有多好,但姚廣孝也并沒有表現出什么懼色來。
畢竟行屠龍術,自是要有結果。
不是輸就是贏。
“你覺得本王會如何處置你?”朱應則是淡淡笑著。
“無非是殺與囚禁,而殺的選擇更大一些。”
“不會有其他選擇。”姚廣孝十分篤定的說道。
“如若本王想要招攬你為本王所用,你可愿意?”朱應笑著問道。
“貧僧原本所行之道便是屠龍之道,更是謀國之道。”
“此路已斷,貧僧也證明此道不通。”
“而殿下帝道可期,未來這天下是殿下的,要貧僧又有何用?”姚廣孝則是平靜的回道。
聞言!
朱應也沒有廢話,而是抬起手,指著自己身后,姚廣孝順眼看去,面帶不解。
隨后朱應則是抬手一拉。
一個巨幅的地圖直接在背后展開。
姚廣孝目光立刻就落在了這巨幅的地圖之上。
饒是他。
在看到這地圖后,也不由得瞳孔緊縮,充滿驚駭的看著。
連開國皇帝朱元璋都被這地圖所經營,更別說他一個姚廣孝了。
現在文淵閣大殿內。
朱元璋每日都要看一眼這地圖。
“這是什么地圖?”姚廣孝一臉驚震的問道。
“難道你看不出是什么地圖?”朱應笑著反問道。
“這…這難道是天下地圖?”
“真正的天下地圖?”姚廣孝凝視著,驚訝問道。
“正如你所見。”
“此乃天下地圖。”朱應緩緩說道。
“大明疆域,我華夏歷代疆域,竟只是占據天下一隅。”
“這,怎么可能?”
姚廣孝驚震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