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船之人,望向孫燕晚的眼神,已經盡數轉為了“崇拜”。
尤其是幾個年長的老俠女,眼睛里宛如要生出鉤子,望向孫靈蝶和南夢宮的眼神,都是赤裸裸的嫉恨。
好幾個年輕些的俠女,暗自默念:“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個個心悸神搖,不克自制!若非孫靈蝶和南夢宮護住,孫燕晚此刻身上,怕不是要多幾個小掛件。
孫燕晚暗暗汗顏,心道:“裝逼的很不成功!”
“靈鵲一詞,十分硬湊,毫無含義,孫郎的郎和有情郎又重了,敗壞行文韻腳。”
“可恨我真不會作詩,能整到這個地步,已經是竭盡全力。”
“幸虧這個姓苗的文學素養也不行,沒挑出錯來。這要是網上寫小說,讀者最次能噴一兩百條,大罵此乃毒點,刪都刪不過來,只能放挺,裝作沒看章評。”
“現代教育也不教作詩,這可不是我的錯,要是比做卷子,孫某那可就是真材實料了。”
魯黃山見孫燕晚一臉凝重,問道:“二哥可是擔憂那廝再來?”
孫燕晚下意識的答道:“非也!我是感覺剛才太過倉促,所做詩文水平太差,怕那姓苗的不認。虧得他還大度,不曾挑錯,這是個好人啊!”
魯黃山忽然就有一話要講:“他姓苗是不是好人且不講,你姓孫的真不是人。”
滿船之人聽到孫燕晚這句話,個個面面相覷,人人臉上泛紅。
樓船上,氣氛正尬,岸上忽然就一聲長嘯,年犀照肋下挾著一人,施展輕功狂奔,他踏浪直奔樓船,因為心情急躁,都來不及運轉不動明王神功,讓江水暫緩爆發,步步踏浪,飛奔上船。
見到船上人員齊全,他轉大大的一愣,問道:“苗滄浪沒來么?”
魯黃山忙答道:“此人來了,又被二哥驚走。”
年犀照被震撼的,手臂微微用勁,差點把挾的女子夾死,聽到肋下女子驚叫,他忙把此女放下,急問道:“苗滄浪武功之高,僅略在我之下,輕功更是出神入化,燕晚小弟…如何驚走此人?”
年犀照可是識貨之人,孫燕晚武功如何,他心知肚明,決計不是苗滄浪的對手。
若非是眼見為實,又有許多人證,他決計不信,孫燕晚能驚走苗滄浪。
胡小仙子一臉喜色的叫道:“二哥哥跟那人說,比武太粗俗,不如讓對方定題,他來作詩一首,若是得此人認可,便算過關,若是對方不認,就算糊了。”
她把孫燕晚抄襲之作,復述了一遍,年犀照臉色古怪,說什么都不能相信,孫燕晚居然一詩驚走苗滄浪!
他文武雙全,還真聽出來,這句詩有些不諧,但此時此景,若是挑刺,只怕他年某人,名聲立刻就臭了。
年犀照只能連聲叫好:“燕晚小弟果然文武雙全,不愧是張大宗師門下。”
孫燕晚自家心頭羞愧,忙說道:“僥幸而已,當時倉促,拼湊的幾句,不堪入目,年兄莫要夸贊了。”
這句話反而讓年犀照更加敬重了幾分,也稍稍舒了一口氣,暗道:“燕晚小弟居然是如此謙遜之人,不過他急材能到如斯地步,放在文壇上,怕也獨步一方了。”
他被苗滄浪借擄掠一個愛慕自己的少女,調虎離山,真正目的是要把滿船的人挾持,若是給苗滄浪真做到了,年犀照就要丟一個大大的面子,輸了一場重要的賭局。
如今被孫燕晚壞了苗有秀的計劃,年犀照心底分外感激,待得重新入席,對孫燕晚加倍親熱起來。
孫燕晚心頭始終有事兒,也懶得問年犀照和苗滄浪的賭約,坐了大半個時辰,就借口說,師父定了每日功課,要回去修煉,告辭下船而去。
年犀照雖然挽留,但他也知道,如孫燕晚這般大宗師門下,修行必然極為艱苦,他剛剛拜師的時候,亦是如此拼搏。后來過了二十歲,武功進境增長忽然極微,大枯禪師覺得他潛力垂盡,這才不做多逼迫。
自古以來,學文習武都賴天賦,初學時進境極快,到了高深階段,有人仍舊騏驥奮踢,勇猛精進,有人卻百般努力,徒徒嘆壁!
這一次,他卻放下一條小船,送孫燕晚等三人上岸。
孫燕晚上了岸,回頭相顧,問道:“他們還不散去,不知要飲宴多久?”
孫靈蝶答道:“只怕入夜不止。”
孫燕晚嘆息道:“大好時光豈能白白浪費?”
孫靈蝶和南夢宮盡皆沉默,她們陪孫燕晚習武,是真看到這頭小牲口如何卷生卷死,就連張遠橋大宗師都看不下去了,讓他出來散心。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忽然想道:“莫非洞房花燭之夜,他也要說一句,且等我修煉一回,再做羞羞之事?”
孫燕晚回了住的地方,果然又去修煉了。
孫靈蝶和南夢宮被刺激的,也不跟本地的名門人物書信來往,亦閉關起來。
孫燕晚運轉玄黃訣,直到月上中天,忽然微覺腹中饑餓,正要尋些吃食,再繼續修煉,就聽得窗外有人低聲說道:“孫小子出來。”
孫燕晚摸了雙劍在手,這才推窗,見到苗滄浪沖他一招手,就躍出房間,跟了上去。
苗滄浪也沒遠去,施展輕功奔了兩條街,落在一處高大的屋脊上,就那么迎著月光坐了下來,問道:“我們苗家祖上和你們嵩陽派有舊,你可知道這份關系?”
孫燕晚忙答道:“豈止知道!”
“我能拜師,還是苗有秀師父推薦。”
“他說苗家武功,乃是家傳,不能泄于外姓,故而只答應我,收個記名弟子。”
苗滄浪哈哈一笑,說道:“原來還有這一層干系!”
“那你叫我師伯罷!我和他是堂兄弟,比他大了幾歲,與你也算長輩。”
孫燕晚急忙叫了一聲師伯,問道:“我師父說,苗家沒有幾人了,師伯跟師父可曾還有聯絡,不知他現在如何?”
苗滄浪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是小時候見過他,如今也多年沒見了。”
“我們苗家…”
他嘆息了一聲,說道:“也許就只有我們兄弟二人了罷。”
孫燕晚有心勸一句:“你們姓苗要是不這么浪,多娶幾房夫人,還能有救,這么浪下去,怕是要瀕危。”
最終還是沒好意思開口,怕對方羞惱起來,給他一頓老拳。
地球上勸人結婚,不共戴天,勸人生崽,仇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