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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甲位

  南都。

  太虛上空開始有若隱若現的銀色雷霆,縱橫交錯,靜滯不動,勾勒出一道門戶的形制,內里不時傳來雷聲。

  門內。

  玄色道臺上,一人打坐。

  北斗七星漸次明亮,固定天穹,那一道黑律則懸于斗下,如在感應,不斷接續災劫之氣降下,同整片秘境呼應。

  許玄默默感受內景之中的神通變化,剿絕命已經被溫養到了絕巔,如今僅差一道雷誓,便是圓滿。

  古代雷宮降罰,往往都是先宣旨告知其罪,再言明自身代天行罰,最后為之誅滅。

  誓,為約,為信,即是溝通社雷,以確定自身行劫降罰的正性。

  修士一旦成就,也即得到天地認可,舉手投足便有正威,往往催動這神通,能將敵手一念打落到天地棄人,悖逆惡徒的境地。

  最為明顯的就是霄雷,此道注重天人感應,可一但中了這神通,此效用可就大減。

  許玄起身,開始按照《北斗雷誓卷》中的記載立誓,以性命于天地為質,由社雷諸律為證,一點點圓滿起神通。

  他的氣象越發恢弘威嚴,如煌煌神明,高坐天穹,而自身性命則開始交融于天地之中,甚至同一道道律文相融。

  “顛倒陰陽,誅。”

  “威侮五行,罰。”

  “悖逆天律,剿。”

  “今予恭行天罰,用者,賞于神前,棄者,戮于刑臺。”

  此時他的性命卻在飛速同整片秘境接軌,變得極重極廣,一言一行都有了帶動天地的玄妙,而其內景之中則漸漸成一天壇,正在雷城之下。

  壇下有君王作誓,諸軍景從的異象,而壇之上則有隱隱約約的神塑,按劍執鐘,三頭六臂。

  雷誓成就,神通圓滿!

  許玄長呼一氣,此時卻默默感應起了體內玄象的變化。

  先前修成的北斗是剿絕命斗法的根本,有加持體魄,破法降劫,增長殺力等等妙用,最擅長應付替死、續命這些手段。

  而這一道雷誓變作的天壇則是打落氣數的核心,以自身之正,代行天罰,不單單是直接削去對方的氣數,還能使其淪落到惡逆的境地,為天地所不近。

  且若是施行雷法,此壇更是能繼續拔高位格,甚至將自身性命也質上去,拼的個兩敗俱傷,也要殺敵。

  許玄驟然起身,眼前的天地變得清晰至極,為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天律所固定,若是有人再欲催動意神通,便會在一瞬被他看穿,甚至打落。

  他此時看向那一道黑律,目光如電。

  一指長的玄黑律文懸浮在空,催動神通,便見此物似乎勾連上了什么,開始感應。

  銀色雷海開始震蕩翻滾,在天際之上竄動,律文撥開,許玄似乎能看到無數天宮神臺,雷閣霆殿,隱隱顯出古代雷宮的威勢。

  這一切都是虛景,可許玄卻借著黑律,真正感受到了一股萬千災劫凝聚的氣機,讓他性命震顫,神通齊鳴,而反應最為劇烈的便是兩道災劫,開始迅速活化暴動,威勢大增。

  可這種感應迅速消散,黑律墜落,光華黯淡,重新歸于許玄內景之中,而那兩道災劫的威能卻又有拔高。

  北斗之劫呈現出一種類似鉛汞般的質地,通體幽藍,流淌不止,但凡沾上一點,護體法光,乃至替身、續命的手段都有被破的跡象。

  消謫之劫則如厚土,不斷孳生,色為玄黑,一旦落于內景之中便會迅速增長蔓延,撐得對方內景毫無縫隙,同時感應天劫。

  這便是劫難,專門用以對付修士,極難祛除,對于性命更是有損害。

  “黑律,感應不上那氣機了是被拒絕了?”

  許玄本欲再度祭出那道黑律,以感應災劫,可每每催動,都瞬間斷開,讓他只得暫時放棄這想法。

  “雷宮三律,分了黑、白、青,其中以黑律威能最大,殺威最重,也是催動仙器的關竅,最重身份。”

  天陀的聲音忽地響起,帶著些倦態。

  “北雷道統的修士,不單單有修成黑律的法門,還有獲得雷宮認可的秘儀,兩相配合,這才能感應到昔日的萬劫。”

  “災厄,匡正天地,肅清惡業,是古代雷宮用來修正此界的東西;劫難,磨煉真修,謫罰邪魔,專門是來對付修士的。”

  許玄聞言,收了黑律,緩緩踱步。

  “如此說來,我如今是單單缺了雷宮的認可,少了這一道秘儀,不然也能學學古代雷宮修士,感應這一件仙器。”

  “這是自然,萬劫的正稱是太始制雷萬劫社宮,為社雷根本之器,也叫做道證,同古代明閑道統的東極玄明門是一個級數,號稱有敕令天地,壓服萬仙,肅正大道的威能。”

  天陀念及此事,語氣加快不少。

  “說起來南海那邊的爭斗,兩位龍君,其中甲木的那位或許就是得了東極玄明門的緣法,才能證道。”

  許玄心神一動,稍有思索,關于南海的青葉空天之事,在龍身閉關時他已經同天陀商議過數次。

  “自尊行果,乃是闡道,那位一朝登臨甲木,使得建木重續,卻不知是好是壞。”

  “祂和玄閑有牽扯,便代表是少陽道統的謀劃,甚至極有可能是從明閑到東華一脈相傳的,甚至.和那位建歲古仙應當也有關系。”

  雷霆震蕩,交相齊鳴。

  “不過,東華如今衰微至此,也不知這位龍君到底抱有什么態度。”

  天陀依舊保持謹慎,祂是絕對不會主動暴露身份的,即便成就真君,自己的身份仍舊會一直瞞著。

  “北海的那位出手,助天郁成道,或許可以說明些情況。”

  許玄念及當時所見,心中震動,這或許是那位真君千年以來第一次出手,正是為天郁,而之間的糾葛卻頗為難明。

  “你不能太過寄希望于那位真君,祂手段雖高,可若是按照上霄中的典籍記載,恐怕狀態和其余真君都不同,不能以常理來論。”

  “你,并不了解那位大人。”

  天陀若有告誡,可許玄對此事也是心知肚明。

  如果那位懸混真君并無隱患,為何不大行其道,廣立道統,以施行自身謀劃,要知道按照如今的局勢來看,恐怕極少有金丹能與之相比。

  可這位卻在天外雷澤待著,極少下界,足見一些征兆。

  甚至祂大可直接給龍身下令,但卻總是給些模棱兩可的指示,未曾有過一點近乎人性的表現,這就讓許玄有些疑惑了。

  如果許玄欲要成道,必須對那位懸混真君有足夠了解,這才敢去求。

  “該如何得來更多消息”

  許玄目光炯炯,忽地止步,停在了道臺邊緣之處,身前有浩浩蕩蕩的銀色雷海翻滾不止。

  “甲木的那位龍君!”

  他忽地開口,有了決斷。

  “天葉道統和震雷的緣法極深,甚至當初古坼就同天霍交好,還求道于懸混,而甲木的那位龍君又得了震雷相助,必然有了解。”

  “或許,能以龍身去主動接觸那位龍君。”

  “這太過冒險了,東海極為敵視那位,你若是接觸,恐怕.”

  “東海難道就同我親善了?除了浩軒龍王一脈,還是因為火鴉的緣由,剩下的龍種,不分瀚靈,恐怕都欲取我性命。”

  許玄語氣愈發沉凝,繼續說道:

  “如今單單是紫府之間的來往,已經難以給我什么助力了,只有借著金丹之口,方能窺一窺前路。”

  “甲木,正是時機!”

  他心中激蕩,卻決定去冒一冒這風險,如果只是按部就班修成神通,即便有了變化之能,最后真能成就金丹?

  并非他對于那位懸混真君的道行有疑,相反,經過南海一事,他已經確定震雷位上的這位大人當是天下前幾。

  可,這位似乎沒有一丁點的人性,像是完全道化的神明。

  此事并非是他的猜測,而是根據種種跡象推測而來,那一口具心鼎就在暗示些什么,混雷的特性更是完全的歸于恒常,也就是沒有奇變。

  他心緒漸定,如今人身當去搜尋功法,以成神通,而龍身則該試著去聯系金丹,尤其是那位天郁龍君,或許就是他成道的關鍵所在。

  秘境之中的雷霆愈發混亂,震蕩不已,這一處遺跡隱隱有枯竭的跡象,許玄推開身后門戶,一步踏出,重歸于南都太虛之上。

  前方卻有一名身披金甲的天兵候著,此時見著許玄,當即奉旨,恭聲道:

  “許大人,陛下有令,詔您入宮。”

  ‘天黐.’

  許玄心神稍動,他還記得對方隱隱的試探,而自己下一道社雷功法,說不得還是要靠這位陛下的手段。

  前方是香火金氣凝成的神道,直通那一座朱紅帝宮,離火暉光大盛,隱隱有一股死木受焚的氣機。

  ‘是了,甲奪廣意,天郁既然成道,將廣木的少陽之性帶走,最后一點生機也絕了,廣木.如今應當有定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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