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貓貓要哈氣了對吧?”
拉美西斯的聲音在精神領域中格外清亮,帶著千子特有的戲謔腔調,他甚至還悠閑地轉了下法杖,杖尖的寶石在靈能流中劃出俏皮的弧光。
不遠處正在指揮亡魂泰坦的智庫大導師猛地攥緊權杖,精金手套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
這千子是真該死啊!
“不至于,我不會愚蠢到等待矛盾爆發,才想著去解決問題。”
亡魂泰坦的離子炮正在遠處轟鳴,將色孽神殿的尖頂轟成齏粉。
亞瑟搖了搖頭,他只是察覺了些許苗頭罷了。
希望得到榮譽能有什么錯,人生在世,總得有些追求,合理的需求該想辦法還是要想辦法的,拖著問題也不會消失。
“我是指,我需要一點空閑時間。”
“雖然的確是實話,但我總感覺你在諷刺誰。”
拉美西斯搖搖頭,接著說道:“所以我才不喜歡跟你們一樣帶崽,羈絆太多,如果可以的話我更希望未來我所指揮的部隊能像極限戰士那樣的,起碼不用操心。”
智庫大導師的身體開始顫抖,面甲下的呼吸聲重得像在拉風箱,一度想要指揮正在破拆色孽儀式的亡魂泰坦,給這個口無遮攔的千子來上一刀。
“.我這邊速度可以保證,色孽最近視線不在現實宇宙,亞空間都打翻天了,有一段時間不能搞事。”
見貓貓真要開始哈氣了,拉美西斯也知道撩撥得差不多了,開始說正事。
“重點是你們能不能快點解決,趕不上圣血天使的慶功宴就搞笑了。”
貓貓紅溫了。
“當然可以。”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就像是把問題兒童使勁往別人懷里推的托兒所領導。
抬手按住太陽穴,亞瑟的嘴角微微抽動,開口回道:
“他們是第一軍團。”
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重量。
僅僅這一句話,智庫大導師周身躁動的靈能便驟然平息。
他沉默地松開權杖,精金手套的指節發出輕微的復位聲,亡魂泰坦的炮口重新轉向遠處的混沌殘軍,仿佛剛才的暴怒從未存在。
“這理由我信。”
拉美西斯聳聳肩。
破曉之翼到來,便大局已定。
本來焦灼絕望的戰場一下子就變得清晰起來,從天而降的軍隊揚旗而進,向著四面八方發動進攻,以圖在一夜之間結束這持續許久的鬧劇。
反觀那些蟲群,因為節點生物被經過專業殺蟲培訓的智庫們挨個點名,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而在星球另一側的人類廢墟,這里還有著一支游離于戰場之外的敵人,猶如堡壘的甲殼屋檐之上站著血肉鑄就的造物。
從包裹在血肉甲殼的衣物中,能夠依稀看出它們曾是這顆星球的防衛官。
它們尚不知道前方戰況如何,伸長了脖頸向著黑暗中張望。
以混沌治蟲群的做法一切順利,埃斯特利亞解放在即,但是直到晨曦的光芒落下,勝利的消息也并未傳來。
“再堅持片刻”
為首的防衛官用增生出的第三只手摩挲著胸前的殘破鷹徽,潰爛的眼瞼費力地眨動著。
這些可悲的造物自認為從未真正渴求過混沌的恩賜,它們蜷縮在血肉堡壘的陰影里,幻想著有朝一日還能重新跪拜在帝皇的圣像前。
它們與色孽信徒的同盟不過是絕望中的權宜之計,當蟲群肆虐星球之時,這些半腐化的防衛軍拖著變異的身軀,躲進了歡愉要塞最外圍的隧道。
在這里,色孽的迷香掩蓋了它們的氣息,血肉筑成的墻壁為它們阻擋了泰倫的利爪,它們蜷縮在黑暗中,等待著戰爭的結束,等待著或許永遠不可能到來的‘救贖’。
——多么悲哀的妄想。
就這么等到黎明,一襲紫色的身影趕了過來。
然后,黎明降臨。
一襲紫袍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沖進隧道,華美的長袍沾滿污血與焦痕。那張本該永遠保持優雅的臉龐此刻扭曲著驚恐,水晶般剔透的肌膚上爬滿裂紋。
防衛官們從血肉堡壘的縫隙中探出頭,增生的鼻腔敏銳地抽動著。
是色孽的氣息,但其中混雜著前所未有的.恐懼?
惡魔親王沒有理會這些圍上來的螻蟻。
它六根優雅的附肢突然爆裂,粉紫色的煙塵從斷裂處噴涌而出,隧道里響起詭譎的歌聲,那是千萬個被折磨靈魂的和聲,在血肉墻壁的共振下化作實質的音浪。
迷香散去的瞬間,防衛官們畸變的眼球突然瞪大。
它們看到了自己潰爛的軀體。
看到了要塞深處堆積如山的同胞骸骨。
看到了它們虔誠摩挲的鷹徽,早已被腐蝕成一團蠕動的血肉。
“啊——”
尖叫聲撕破了隧道的寂靜。
這些可悲的靈魂終于明白,從它們躲進要塞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成為了歡愉之主永恒的玩物。
而現在,他們連自我欺騙的權利都被殘忍剝奪了。
惡魔親王掠過它們,向隧道更深處逃去,在它身后,防衛官們的哭嚎漸漸變成了癲狂的大笑。
嗤啦!
聆聽著身后絕望的聲音,惡魔親王沒有理會這些值得品嘗的祭品,血肉被他一把撕開,晨曦自裂隙之間灑進屋內,照耀出一根根粉色的肢體,而中間還有個怪異的人影。
他生長著修長的蛇尾,與其他守密者要大不相同,看起來要更加的‘臃腫’,像是一條比例失調的鰻魚。
這副模樣在色孽陣營之中稍顯獨特,但從那些色孽侍女們不敢擺動的節肢來看,他的地位極其崇高。
而紫衣的親王看到他,想也不想便單膝跪地,開始舔舐著那粘稠的尾尖。
“出事了,殿下。”
在他面前,那具懸浮在血肉穹頂下的扭曲身軀緩緩抬頭,鑲嵌著珍珠母貝的面具下延伸出數十條神經束,如同活體頭冠般連接著天花板跳動的脈管。
撲哧撲哧 肌腱束有節奏地收縮著,將空氣擠壓成詭異的音調。當聲波穿過親王顳骨處的共鳴腔時,已化作帶著多重回響的非人低語。
“什么事?”
惡魔親王張開嘴,涎液自聲帶中流出,滴落在蛇尾之上,帶起某種過敏一般的反應,令蛇尾微微抽搐。
“尤卡薩被抓,偽帝的走狗已經來了。”
短短一瞬,那蛇尾便抽離,顯然這種信息素之間的交互比人類更加高效便捷,可過了許久,那蛇尾依舊一動不動,仿佛陷入了沉眠。
汗水自惡魔親王的額頭流下,他悄悄看了眼四周正饒有興趣看著自己的色孽侍女。
過了好一會兒,甜膩的聲音才再度響起。
“這可跟說好的不一樣。”
的確不一樣,對于入侵蟲群所在的區域,惡魔們向來興致缺缺,即使是有著衰弱的世界之魂,以及那些靈族的靈魂,歡愉之主既沒有支持,也沒有反對,而是專注地與腐敗之主繼續著祂們之間的偉大游戲。
原本的計劃其實非常簡單,在蟲群席卷星球之前腐化世界之魂,然后依靠著世界之魂中的靈族靈魂發動儀式,到時候這些惡魔們就能夠打開傳送門,來到物質宇宙后又借助亞空間傳送離開,到時候誰都懶得關心這顆星球和蟲子的事。
“計劃.出現了意外。”
惡魔親王深吸了一口氣,艱難地說道:“尤卡薩,那個傲慢的雜種落入了偽帝走狗的手里,腐化儀式也被徹底摧毀.”
那頭豬,還在玩凡人貴族的扮演游戲,連反應都沒有就被偽帝的邪力禁錮在肉體之中,被掛在十字架之上焚燒。
后面的局勢就已經非常明朗了,偽帝的走狗一定會搜索這顆星球的每一寸土壤,它們不可能躲得過。
這個意外過于致命,它們的計劃從源頭上完蛋了。
“誰做的?”
“不知道,一切消息都被屏蔽了。”
“嗯”
粘膩的聲音很近,惡魔親王抬起頭,發現不知何時,未成形的蛇形生物便已經來到了面前,他揚起頭發似的筋膜,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身體。
“原來你是想告訴我,這么多年的準備,向女神覲見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失敗?”
那神經與筋膜被撕扯得如絨毛一般纖細,又如鋼針一般尖銳,拂過身軀,就切割出一道道血痕。
他不敢辯解,但感官被上位者封鎖,此時的任何折磨都是真真切切。
他也無從辯解,計劃的確被打亂了,一系列謀劃還未用出來就已經宣告失敗。
但是這些血肉并未吞食它的軀體,預料之中的極致苦痛并未到來,反而緩緩移開。
“這并非是你的責任,是我對于子嗣的期盼太過于熱切。”
惡魔原體的泄殖腔滲出晶瑩的黏液,珍珠色的鱗片隨著粗重的呼吸不斷開合。
祂感知到了在群星之間,在伊斯塔萬,那縷純凈無瑕的氣息。
那是祂的子嗣,未被玷污的完美造物,光是想象將那具身軀拖入墮落的深淵,就令祂的蛇尾興奮地絞緊了宮廷的立柱。
看樣子這位惡魔原體還沒被欲望燒壞腦袋。
見惡魔親王松了口氣,還未說話,耳畔又傳來柔和的命令聲。
“我將放棄此次降臨機會,我會給你留下一些東西,記住,花朵的盛放總歸是要獲得某些東西,這是你自我救贖的最后機會。”
某些東西?還有我怎么躲避偽帝走狗的追捕?
太多的疑問殘留在惡魔親王的腦海中,可它還未發出自己的疑問,物質世界的大腦便已經無法再進行思考了。
親王殘存的理智瘋狂嘶吼,但物質世界的大腦已在過度刺激下停止思考。
它掙扎著擠出最后的話語:“不您不能.福格瑞姆大人我為您獻上過六百六十六場”
它的聲音戛然而止。
靈魂被粗暴地抽離,如同榨取葡萄汁般擠壓出每一滴靈能精華,屬于歡愉之主的力量開始回歸到身側寵妃的身軀之中,不斷增強著他的力量。
既然你無法為我帶來完美的祭品 那就成為祭品本身吧。
惡魔原體的動作嫻熟得令人心寒,顯然,這不是祂第一次嘗試掠奪那些失敗者的剩余價值。
突然,他停下咂嘴的動作。
“嗯,果然還差了許多,看來我還需要去其他世界。”
惡魔原體咋了咂嘴,代表著滿意的液體濕潤著宮廷內的織物,那臃腫的蛇身開始舒展,將之撐起為一頭近乎八米長的修長怪物。
在物質世界,他的身軀開始逐漸化作飛灰。
唰——
血肉在頃刻間變成了粉末,晨曦毫無遮擋的照耀進來,接著便是‘轟隆’一聲巨響。
哼哼,來晚了啦。
惡魔原體在最后一刻轉過頭,想要對來者投去嘲弄的目光,品嘗對方的懊惱與不甘,卻看到了一位肅然的騎士正站在外面。
他持著一盾一劍,腳下踩著幾頭色孽獸,這些怪物的腦顱凹陷,節肢顫抖著,本不應該致命的創傷令其步入死亡,仿佛像幾只被踩爆的蟲子。
逐漸沙化的眼睛陡然瞪大,面對遮蔽視野的等離子,一股寒意連同著色孽突然發出的咆哮直沖發梢。
你媽的,走早了!
身軀頓時涌出無限的力量,猛地向前一撲。
即使靈魂無法撕破帷幕,但福格瑞姆依舊在色孽的強行灌注下控制了這副身軀。
咆哮轉瞬間便被接連不斷的攻擊給淹沒。
智庫們依靠法術強行抽離這周圍的亞空間能力,以抑制可能存在的混沌污染,超燃等離子炮的嗡鳴聲中,那些重新攀上顏色的沙化雕塑接連汽化,炸裂成漫天霧靄。
“哦,我親愛的兄弟,讓我來看看你。”
沙化的身軀撲上前來,被騎士有條不紊地擋下。
亞瑟并沒有與福格瑞姆對話的欲望,如果非要讓他選一個自己最討厭的原體,這條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便是首選。
“看來我的兄弟很是靦腆,不過沒有關系,我會讓你開口的。”
福格瑞姆看了眼沉默的騎士,透過面甲注視到了那雙帶著嫌惡的眼眸。
幾許刺激感帶來無窮地興奮,讓他的本尊忍不住夾緊。
數道熱熔射線把握了這短暫僵持地一瞬,交叉貫穿了最后的歡愉祭壇,隨后將火力投射至惡魔原體的身軀之上。
就在福格瑞姆在短暫的交鋒間占據上風時,亞瑟果斷向后一撤。
亡魂泰坦的斬擊直接墜下,萬鈞之力直接將這具身軀砸毀成一地碎裂的碳片。
亞空間內。
色孽的六重宮殿之中,剛才因為提起性趣,已然閉目的福格瑞姆頓時驚醒。
不是,這不對啊。
我可是基因原體,是完美無瑕的福格瑞姆!
即便是最傲慢的基里曼,在面對祂時也會投來憎惡的注視;就連最頑固的多恩,也曾為祂的藝術品發出驚嘆。
而現在.那個持劍的騎士,那個本該沐浴在兄長完美之下的兄弟,居然連半分對話的欲望都沒有?
你就沒有半點想要與我溝通,想要與你親愛的兄長交流的欲望么?
無比干脆地被物質宇宙的力量送回亞空間,一種魅力被弟兄否認的恥辱感涌上心頭,下身開始不斷涌出粘膩的液體。
而這短暫的恥辱并未持續多久,這位備受寵愛的惡魔原體便聽見了色孽怒氣沖沖的尖嘯。
他的懲罰將要來臨了。
“主人.我.”
福格瑞姆立刻蜷縮起八米長的身軀,完美如雕塑的上半身匍匐在歡愉王座前,那些精心打理的銀發垂落在主人腳邊。
他粗重的喘息著,隨著一次次鞭笞,黑色騎士的身影開始烙印在他的腦海中,開始變得揮之不去。
尤其是那副看垃圾一般的眼神。
“哦哦哦,不,啊——”
滴答滴答 那抽搐的倒影在王座下的黏液潭里扭曲變形,其中映出的不是完美戰神。
而是條可悲的、被欲望所支配,在主人鞭笞下俯首帖耳的寵物蛇。
現實宇宙。
在確認威脅解除后,隨著亞瑟示意,暗黑天使們迅速散開。
開始向亞瑟方向匯聚的重裝甲部隊也重新展開陣型,外圍騎乘懸浮載具的鴉翼繼續推進,不斷向著其他部隊傳遞信息,協調著整個軍團的運作。
沒有任何多余動作,就像一臺運轉了萬年的殺戮機器。
“真夠夸張的啊。”
拉美西斯掂著靈魂回路來到了亞瑟身后。
他才剛剛和世界之魂談攏關于靈族靈魂協調的項目,然后這邊就已經變成了一片屠宰場。
重力將血肉拘束在中央,軟綿綿地血肉被炙烤成固碳,那些曾蠕動著的歡愉造物,此刻如同博物館標本般凝固在死亡瞬間的姿態。
最令人心驚的是,整個戰場竟找不到一道除了焚燒之外的戰斗痕跡,仿佛這些敵人是被某種更原始、更暴戾的力量生生碾碎的。
這才多久時間,色孽勢力就被殺的干干凈凈,而這碾壓但想不出是如何做到的痕跡出自誰的手筆自然不用多說。
‘這就是暗黑天使。’
要不是要維持人設,拉美西斯都得到吸幾口涼氣。
這幫人神經歸神經,但在擁有充足補給后的作戰能力是真的看不懂。
如果說其他阿斯塔特因為作戰風格比較刻板單一的緣故,能夠讓對手形成‘我能贏’的錯覺,那么暗黑天使救贖給人一種完完全全地絕望。
攻不破,也擋不住,即使是想要逃跑的幾率也非常渺茫。
能夠自主完成戰場信息收集,作戰規劃,一線作戰,按照指揮官的要求完成任務。
你只管給人給裝備,暗黑天使負責管怎么贏。
突出就是一個省心。
也不怪當時剛把這些流浪貓撿回來,大伙就迫不及待的把他們往各個崗位塞了。
之前關于接手羅穆路斯的政務也單純只是覺得處理帝國政務太陰間了,完全不想干,想甩鍋,但是分配到手的政務人家也處理得很好。
拉美西斯稍微放慢了一點速度,他看到了一坨殘骸正趴在地上,隨著亞空間潮汐而上下起伏。
神色一動,拉美西斯將其從潮水中撈了出來。
被色孽污染的凡人,想要依靠混沌力量對抗蟲群。
可惜沒有什么奇跡發生,沾染了混沌諸神便只有注定破碎一途。
“不論如何想要回避,邪神一直都存在啊。”
拉美西斯嘆了口氣,并沒有責怪這些人的意思。
在后者的世界觀里,為了解除一個世界的危機而付出代價是合理的,即使這個人不愿意去做,總有其他人會狠下心腸。
他們之間沒什么關系,甚至面都沒見過,拉美西斯也不必自作多情,只是打算將他徹底湮滅,免受色孽折磨。
“交給我吧。”
在拉美西斯低頭的瞬間,有些低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他睜開眼,見亞瑟踩著灰燼大步走來,隨后揮劍。
“我這邊更好處理這些受污染的靈魂。”
他的動作行云流水,顯然已經這么做了很多次。
“挺悲催的,最后居然只能指望混沌。”
拉美西斯不由得向亞瑟抱怨道。
雖然總喜歡開地獄笑話,撩撥各路人群,但他終歸是一個二十一世紀青年,就是玩笑都很有分寸——
‘沉默誓言號’上笑話不少,但他也不會去拿例如圣潔列斯之類的死人開玩笑。
“我們正在讓更多這樣的人能指望我們,至于混沌諸神,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亞瑟沒有扯開話題,很是肯定地回答道。
拉美西斯鄭重地點點頭,這才注意到亞瑟的盔甲之上有不少劃痕,稍微有些意外。
“遇見高手了?”
“嗯,福格瑞姆。”
福格瑞姆?
拉美西斯有些茫然,他剛剛忙著和世界之魂討價還價,顯然沒料到一顆花園世界還會出這么個惡魔原體。
不過他也沒太擔心,只是惡魔原體而已,不帶軍團他們四個隨便收拾。
可拉美西斯還沒問,亞瑟已經將劍盾復位。
“別擔心,已經被放逐了,儀式從未完成過,暗黑天使的火力足夠能摧毀他的物質世界身軀。”
“.哦,合著就是我截留了世界之魂,然后看局勢不妙打算撈一波走人,然后撞上你了。”
拉美西斯接收著亞瑟傳過來的作戰錄像,不由得笑出聲來。
“我嚴重懷疑藍毛鳥怕是插了兩手。”
亞瑟來晚了,自然就遇不到,眼不見心不煩。
來早了,單一個惡魔原體又不是軍團,亡魂泰坦多砍兩刀的問題,憑借破曉之翼的軍力雖然還是得被放逐,但終究是被正面錘翻,好歹努力過,不至于懊惱。
可偏偏就卡在這個時間點。
被放逐了,但又因為種種劣勢而令人有一種‘要是我沒提前放棄是不是就有機會’的錯覺。
這就跟你剛剛拉起魚竿發現一只超大的魚就在鉤子旁邊一樣。
先不說桿拉不拉得動魚,你就說魚大不大吧?
“這下有那條蛇精受的——話說他臉上居然還沒有傷痕啊,這么說瑞拉諾還沒喂他吃最愛的病毒炸彈,我們有時間是不是該去找找伊斯特凡三號?”
亞瑟沒有回話,接過了各個修會與六翼遞來的作戰報告,低頭審視了起來。
以后軍團內部的具體事務都得他來了,而羅穆路斯則專注于宏觀戰略與關鍵戰役指揮。
破曉之翼起碼要有這么一支能夠不依賴羅穆路斯,能夠獨當一面的軍團。
第一軍團是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