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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平青州,傷伏龍,欲赴東海

  “傳朕旨意:召燕王鄭行、奉王鄭恒、柳郡王鄭倫、奉王世子鄭烽、安信郡主鄭嫣即刻來太極宮覲見,不得延誤!”

  太極宮內,鄭均當即下詔,詔自己的親族來見。

  其余幾位都是知曉,而這奉王鄭恒,便是伯父,鄭均冊封的時候,也連順帶的將這位未曾見面的伯父也封了王爵。

  鄭均之所以現在召見他們,自然是因為確定自己心中所想了。

  如果真有一尊域外法相想要竊取此世本源,選擇了自己的親族,那么鄭均便只有想個辦法,把他給釣出來了。

  如果釣不出來也無妨,只要將這些親族放在自己眼皮底下,那家伙就算真有盜本源氣運的意思,也無法實施盜取本源計劃。

  “是。”

  隨侍在太極宮的惠月當即領命稱是。

  惠月棄佛從漢,但大漢內部又無其用武之地,便常駐太極宮中,為大漢尚宮令,主持皇城內宮女太監,為皇后左膀右臂,同時也能順帶兼著安保工作。

  當然,凝聚了法相的鄭均坐鎮,這個安保工作基本上沒有什么難度,也只是掛名而已。

  而這惠月領命之后,并沒有離開,反而帶有幾分猶豫,張口說道:“陛下,杞州龜茲王前些時日請旨,欲進獻一批秀女舞姬。”

  鄭均聞言,倒是沒什么太大感覺,只是張口道:“既如此,便納入宮中為女官吧。”

  西域舞姬,倒是頗有一番風味。

  倒是可以試試。

  反正自己如今坐鎮‘太極宮’,要做出一副傾巢而出的模樣,也沒別的事兒了,如果有西域美人可供享樂,那也是極好的。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朕已經打了十年的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嗎?

  聽到了鄭均的話語,惠月當即松了口氣,接著便拱手領命而去,準備傳訊。

  而在惠月離開之后,鄭均也是操縱‘太極宮’而起,朝著青州隨大軍進軍。

  而鄭均也同時能夠感覺得到,青州的三股法相真君的氣息。

  “三個啊。”

  鄭均揉了揉太陽穴,感覺有幾分棘手。

  如果只有一個乃至兩個,鄭均確實不怎么虛他,畢竟這是在中原,鄭均這一路都是吸了地脈靈氣而來,調動起來,足以壓制兩尊法相,但青州偏偏有三人在。

  這倒是讓鄭均感覺有些難搞了。

  不過,鄭均也很清楚,青州的那三尊法相是絕對不敢和自己正面硬碰硬的。

  畢竟都已經修行到了這個境界,誰也不愿意在此刻身死道消,也不愿意受一次重傷。

  武道境界越高,越是自私。

  不會有人會為了別人的霸業,而選擇犧牲自己的。

  所以,就算有三個法相在青州,鄭均也能料敵先機。

  核心目標很簡單。

  放棄清虛萬法上人和南山神農尊者,只攻一人。

  上洞伏龍真君!

  沒辦法,朋友。

  要怪就怪自己倒楣吧,正好凝聚的是朕需要的‘盜天機’。

  法相具有唯一性,所以只能讓你死了。

  一念至此,鄭均緩緩從九霄云臺之上起身,極目青州方向。

  青州上空,云層如沸。

  鄭均負手立于太極宮前,紫金龍紋帝袍獵獵作響。

  眸光如電之下,周身帝氣真元如星河倒懸,九鼎虛影在身后若隱若現,那天子法相展現而出,隨著他一步踏出,整片天地都仿佛為之一顫。

  “來了!”

  青州膠東郡海岸,雖然相隔千里,但正在商議對策的三尊法相真君還是同時抬頭,能夠敏銳的察覺到鄭均釋放出來的殺意。

  清虛萬法上人手中拂塵無風自動,南山神農尊者腰間藥鋤發出嗡鳴,而上洞伏龍真君則面色驟變。

  他,清晰感受到那股鎖定自己的殺意。

  是針對自己的殺意。

  伏龍真君咬牙切齒,臉色難看至極。

  他不知道為什么,那漢帝鄭均的這股殺意只針對自己一個人!

  難道是因為記恨自己救了永昌帝,圖謀盜取‘天下主’?

  但這不還沒實施嗎,他們之間也沒有什么仇恨啊!

  伏龍真君面容嚴肅,完全想不到鄭均針對他的原因何在。

  也正是因為這殺意主要集中在伏龍真君身上,那萬法上人和神農尊者,倒是放松了不少,面帶笑意。

  天下主法相在中原,近乎可以說是無敵的存在。

  如今這漢帝鄭均竟然對伏龍真君有這么大的殺意,那么若是打起來,他們也能放松不少。

  萬法上人、神農尊者自然是有些內心放松。

  而就在鄭均展露法相的同時,萬里晴空驟然陰沉,紫氣自東方席卷而來,眨眼間遮蔽整個臨淄城上空。

  云層中九尊巨鼎虛影輪轉,每一尊都如山岳般巍峨,鼎耳相撞發出黃鐘大呂般的轟鳴,震得高山簌簌落石。

  臨淄城,如今乃是眾人交匯之地。

  原本戰成一團亂麻的永昌皇帝、齊王、魏王、韓王、越王此刻也是站在一起,凝望著天邊的這龐大法相,眼眸之中充滿了不甘。

  畢竟…

  這‘天下主’法相,原本是屬于他們周室老李家的!

  如今,竟被這姓鄭的篡了位置!

  這自然是讓他們這些周室皇胄有些不滿。

  若非是他們同室操戈,又豈能讓這姓鄭的鉆了空子!

  想到這里,這幾人臉色陰沉不已,握緊了拳頭,恨不得將鄭均當場格殺。

  但沒辦法,鄭均已然是法相強者,他們現在也就只能仰望了。

  而此時此刻,青州上空,云海如沸。

  鄭均的‘天下主’法相高逾千丈,紫金龍影纏繞九鼎,每一步都踏得虛空震顫。

  臨淄城內的百姓只見天穹驟然裂開千丈溝壑,九尊巨鼎虛影輪轉如磨盤,將三千里山河盡數籠罩在帝威之下。

  看到這一幕,那幾尊周室的元丹武圣便更加絕望了。

  法相之位,恐怖如斯!

  “伏龍道友,看來漢帝是沖你來的。”

  云端之上,萬法上人拂塵輕掃,周身浮現三百六十顆星辰虛影,每顆星辰都映照著一門神通雛形。

  他雖言語帶笑,腳下卻悄然后撤半步,與神農尊者形成犄角之勢。

  伏龍真君面色鐵青,頭頂浮現一尊青銅羅盤法相。

  羅盤上刻滿晦澀道紋,指針瘋狂旋轉間竟將方圓百里的靈氣盡數盜取,伏龍真君眼眸陰厲道:“哼,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話音未落,九鼎突然相撞。

  “鐺!”

  黃鐘大呂般的聲浪炸開,伏龍真君的羅盤法相當場裂開三道縫隙!

  鄭均根本不給解釋機會,右手虛握間,云層中探出紫金龍爪,帶著鎮壓八荒的威勢悍然拍下!

  而此時此刻,神農尊者藥鋤猛揮,他那看似老農般的佝僂身軀驟然膨脹,化作頭頂蒼天的巨人法相,皮膚紋理間竟有萬千靈藥生長!

  一株株參天藥草破土而出,結成遮天蔽日的青木屏障。

  龍爪與青木相撞的剎那,整片天空仿佛被撕成兩半!

  沖擊波橫掃千里,膠東郡海岸線瞬間塌陷十余丈,海嘯還未掀起就被蒸成白霧!

  而城中觀戰的永昌帝等人如遭雷擊,瞬間咳出一口悶血來!

  “這就是…法相之威?”魏王捂著胸口駭然。

  他元丹境的修為在此刻竟如螻蟻般渺小,光是余波就震得他經脈欲裂。

  以往父皇雖然嚴厲,但卻并沒有對他展現出什么太過于強悍的威壓。

  如今四尊法相在空中大戰,確實給了魏王很大的震撼。

  不過有一點讓魏王感到有些驚駭。

  那就是整個臨淄城中,外罡、蓄氣境的兵卒和百姓,竟然絲毫沒有被這法相的余波所波及,只有似他這等的元丹武圣,在窺伺到了法相真君的交手之時,被法相氣勢所傷!

  一時之間,心有余悸。

  而臨淄城頭,周室守軍與城外漢軍皆仰首望天,瞳孔中倒映著那足以撕裂蒼穹的恐怖景象。

  他們與元丹武圣不同,并未被這股源自本質的氣浪所懾,但也只能看到個大概。

  天穹之上,四尊法相如神魔般對峙,每一次碰撞都引得山河震蕩。

  “那…那是什么?!”

  一名蓄氣境的周軍士卒雙腿發軟,他只見云層被撕開一道橫貫千里的裂痕,紫金龍影與青銅羅盤在虛空中絞殺,每一次交鋒都迸發出刺目的光焰,刺得人雙目流淚。

  “閉眼!莫要直視!”

  一名外罡將領低喝一聲,自己卻忍不住瞇眼窺探,隱約可見一尊千丈高的帝王虛影揮袖間震碎青木屏障,九尊巨鼎輪轉如磨盤,將漫天靈藥絞成齏粉!

  “陛下…我們真的能贏嗎?”舒衛淵見此情景,也不由心懷絕望,顫聲問道。

  身為元丹,他自然知道法相交手的含金量,但此時此刻他也如同尋常士卒一般,只能尋求永昌帝的答案,有些不知結果。

  而永昌帝立于城樓,嘴角溢血,卻死死攥緊拳頭。

  他雖看不清細節,卻能感受到那股碾壓一切的帝威:那是本該屬于周室的‘天下主’法相!

  如今,卻在敵人手中綻放光芒。

  “伏龍真君的法相…裂了!”

  魏王突然驚呼。

  聞此言,眾人抬頭,只見那青銅羅盤上裂紋蔓延,而紫金龍影趁機一爪扣下,竟將羅盤硬生生撕下一角!

  這一幕,登時令臨淄城中所有人面色絕望。

  “陛下神威!”

  漢軍騎兵在營帳外歡呼雀躍,猶如山呼。

  他們雖然看不清情況,卻見自家陣營的紫氣如狂潮般壓向臨淄城,而敵方三尊法相節節敗退。

  這足以證明,陛下的神威啊!

  陛下威武!

  伴隨著四尊法相的廝殺,整個天穹之上的云海,已經翻騰如沸。

  伏龍真君頭頂的青銅羅盤法相裂紋蔓延,那被撕下的一角化作點點青光消散于天地間。

  他臉色蒼白如紙,喉頭滾動間咽下一口逆血。

  法相受損,神魂如遭千刀萬剮!

  伏龍真君現在心境很差,不知為何,鄭均在戰斗之中瘋狂的針對他,以至于他的法相都被破損一角。

  而神農尊者、萬法上人卻沒有什么損傷,只是在牽制鄭均,也沒有出力轟擊,這讓伏龍真君感覺自己一個人帶了兩個大號輔助,111的效果<3了!

  “二位道友還不出全力?!”

  伏龍真君厲聲嘶吼,羅盤指針瘋狂旋轉,竟將方圓三百里的靈氣強行盜取。

  那些靈氣化作一條條青色鎖鏈,試圖纏繞住鄭均的紫金龍影。

  萬法上人拂塵輕掃,三百六十顆星辰虛影驟然亮起。

  每一顆星辰中都射出一道璀璨光柱,在空中交織成天羅地網。

  他看似出手凌厲,腳下卻始終與戰場保持微妙距離。

  那些光柱看似鋪天蓋地,實則八成皆落在鄭均法相外圍,只作牽制之用。

  “伏龍道友莫急。”

  神農尊者佝僂的身軀突然膨脹,皮膚裂縫中鉆出無數藤蔓。

  那些藤蔓上結著赤紅如血的朱果,每一顆炸開都讓虛空震顫。可這些朱果偏偏避開鄭均要害,只在他周身三丈外爆開,激起漫天毒霧。

  鄭均立于九鼎中央,帝袍獵獵作響。

  他冷眼看著這三尊法相各懷鬼胎的攻勢,忽然嗤笑一聲:“鼠輩爾!”

  三人聯手,本能微微占據上風,如今各懷鬼胎,三人竟然被自己壓制!

  活該!

  話音未落,大地突然劇烈震顫。

  杞州、云州、涼州等十二州地脈同時涌動出翻滾地脈,如巨龍般沖破云層匯入九鼎。

  鄭均‘天下主’法相瞬間凝實十倍,紫金龍影仰天長吟,聲浪將方圓千里的云層震得粉碎!

  不過…

  雖是如此,但鄭均想要當場將伏龍真君拿下,也是要費一番功夫,甚至感覺拿不下來。

  只能擊敗,想要斬殺還是比較困難的。

  “要將他們三個打分散來,如此才有希望,將這‘上洞伏龍真君’斬殺!”

  鄭均在心中暗忖,接著眼眸之中便閃過冷意,手中紫薇帝氣大盛!

  而伏龍真君也能清晰感覺到,鄭均的殺意已鎖定自己神魂本源!

  “漢帝瘋了不成?!”

  伏龍真君心中駭然,他瘋狂掐訣,羅盤突然逆向旋轉,竟從虛空中扯出三道與自己相貌相同的虛影,氣息全然相似!

  神農尊者見狀,那老農般的法相突然張口噴出本命精血,血霧中浮現一株百丈人參虛影。

  這人參根須扎進虛空,竟暫時定住了九鼎轉動之勢:“伏龍道友速退!此獠要拼命了!”

  萬法上人更是果斷,他袖中突然飛出一面青銅古鏡,鏡光在鄭均與伏龍真君之間劃出銀河般的屏障。

  看似要阻撓鄭均,實則鏡面暗轉,但卻將主要矛盾引向伏龍真君,來給自己減輕壓力。

  “你們!”

  伏龍真君驚怒交加。

  這兩個混賬東西,本以為他們只是想要讓自己當主力肉盾來抗揍,但卻沒想到他們竟然存了讓自己當替死鬼的心思!

  伏龍真君的三道虛影在紫金龍爪下接連爆碎,每碎一道,他面色便灰敗一分。

  當最后一道分身被九鼎碾成光點時,他突然放聲大笑:“漢帝!你既要這中原,本座讓與你又何妨?!”

  此言一出,云海為之一靜。

  只見那青銅羅盤法相突然逆向急轉,竟將方圓千里的水汽盡數抽干,在膠東郡上空凝成遮天蔽日的漩渦。

  本座不伺候了!

  如此打下去,或許他們三個能夠取勝,挫敗鄭均東征的陰謀,讓他損兵折將,大破漢軍。

  但何苦呢?

  自己的損耗,絕對會更多,這萬法上人和神農尊者不當人,自己憑什么替他們買單?

  媽的,反正自己的道場在東海,這漢帝鄭均若是要清算,也是先從萬法上人、神農尊者開始清算,和自己有什么關系?

  大不了到時候遠遁天外天,隱姓埋名去其他世界便是!

  自己,何苦在中原和漢帝打生打死?

  一念至此這漩渦云層驟然坍縮成一點青光。

  而伏龍真君的身影如泡沫般消散于海風之中,唯余青銅羅盤崩裂的脆響在云間回蕩!

  “諸位道友,本座先回東海了,來日再會!”

  一語言畢,青光激蕩,朝著東方飛遁而去。

  “這廝…”

  萬法上人手中拂塵僵在半空,三百六十顆星辰虛影明滅不定。

  萬法上人望向神農尊者佝僂的法相,兩人眼底同時閃過晦暗之色。

  “道友且往南去!”

  神農尊者藥鋤突然炸開萬千根須,在云層中織出遮天蔽日的毒瘴。

  那老農法相竟自斷一臂,碧綠汁液化作暴雨灑向漢軍大營。

  萬法上人更不遲疑,拂塵甩出三百道星芒虛影。

  每道虛影墜地即炸起百丈塵煙,本尊卻借著這障眼法,法相如流虹般劃向南方楚州方向。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鄭均冷笑一聲,九鼎突然倒懸。

  鼎口噴出的紫氣如天河倒卷,將漫天毒瘴沖得七零八落。

  那龍影探爪按住神農尊者半邊法相,硬生生撕下塊長滿靈藥的皮肉。

  但卻讓鄭均沒想到的是,這神農尊者的佝僂法相竟如壁虎斷尾,帶著淋漓綠血墜向南方。

  殘余軀體在云層里滾出千里血霧,所過之處草木瘋長成參天巨樹,又轉眼枯死成灰。

  見此情況,鄭均矗立云端,見三尊法相盡數四散而走,也是在心中松了口氣,不過明面上還是輕笑道:“碌碌無為,所謂清虛萬法上人、南山神農尊者、上洞伏龍真君,皆鼠輩也!”

  打贏了,就是要狠狠地裝!

  不裝,豈不是白打了?

  唯一可惜的是,這次沒能擊傷清虛萬法上人。

  這有點可惜,但沒關系。

  能擊傷上洞伏龍真君,讓南山神農尊者折顏,已經算是不錯的戰績了。

  畢竟,自己可是一打三。

  “陛下!”

  鄭均從云端降落后,隨軍大學士陳敬仲立馬捧著軍報疾步而來:“伏龍妖道遁入東海,萬法、神農二賊往彭州去了。臨淄城中…”

  “朕看見了“”

  鄭均打斷奏報,他又不瞎,接著便袖中飛出一道紫金詔書:“傳旨王成棟,令他即刻接管臨淄防務。周室余孽…”

  話音頓了頓,目光掃過城頭那幾道元丹氣息:“除韓王一脈外,盡誅吧。”

  詔書化作流光沒入云層時,臨淄城樓已亂作一團。

  陳敬仲聞言,微微有些猶豫,拱手低聲道:“陛下,臨淄城有周‘九星連珠大陣’庇護,更有永昌帝、虢國公、楊氏二祖與魏王等十一尊元丹武圣坐鎮。若強攻,恐我軍折損過重…”

話音未落,鄭均眸中紫芒暴漲,帝袍袖口無風自動,只見他并指如劍,九鼎虛影自蒼穹轟然墜下,鼎耳相撞迸發震天巨響。那  “轟!”

  籠罩臨淄城的九道星芒陣紋如琉璃般寸寸崩裂,城中七十二處陣眼同時炸起沖天火!

  地動山搖間,兩道蒼老身影自城中央祖廟騰空而起,正是魏王李放、齊王李淑。

  二人須發皆白,周身真元如怒濤翻涌,一持鎏金古戈,一握鎏金重劍,厲聲喝道:“鄭均!你這黑山皂吏小兒,休得欺人太甚——”

  而逃遁至此的燕王亦趁機化作血色遁光,三股元丹氣息交織成網,竟隱隱有合擊之術的威勢。

  鄭均冷笑一聲,連法相都未展露,只是翻掌一壓。

  云層中驟然凝出百丈龍爪,爪尖纏繞著九鼎道紋,如天罰般轟然拍落!

  “轟!”

  古戈與重劍剛觸及爪影便炸成碎片,魏、齊二王胸膛當場凹陷,如破麻袋般砸進城墻。

  燕王更慘,那血色遁光被爪風余波掃中,半截身子直接爆成血霧!

  鄭均負手踏空而行,腳下每落一步,臨淄城墻便崩塌百丈。

  煙塵中傳來,永昌帝持天子劍,怒目而斥:“鄭均!你如此行事,必遭天譴!”

  “聒噪。”

  鄭均屈指輕彈,一縷紫氣如利箭穿透永昌帝眉心。

  這位曾經的皇帝瞪大眼睛,尸體仍保持著揮劍指天的姿勢,轟然倒在城墻之上。

  滿城死寂。

  楊氏老祖楊弘、楊輝望著云端那道紫袍身影,喉結滾動著咽下唾沫。

  在真正的力量面前,所謂千年大陣與元丹合擊,不過螻蟻撼樹。

  楊弘與楊輝對視一眼,目光掃過城頭一眾元丹。

  魏搏虎攥著鎏金锏的指節發白,額角青筋暴起,顯然還在猶豫、掙扎要不要改換門庭。

  魏搏虎乃齊王宿將,如今齊王身死,魏搏虎也在猶豫要為齊王盡忠死在這里,還是及時改換門庭。

  二人見此,不由心中大喜。

  楊氏老祖,可是打算投降的。

  個人榮辱不重要,家族存續才正常。

  聽聞楊氏有女在漢帝后宮內,正是時候呀!

  一念至此,楊弘正欲傳音拉攏,忽聽“撲通”一聲,已經有人跪了!

  “臣李侗,恭賀陛下廓清寰宇!”

  越王竟已五體投地跪伏,聲音洪亮如鐘,難掩激動之情“偽周氣數已盡,陛下承天受命!青州百姓久遭周室荼毒,今日得見天顏,無不歡欣鼓舞!陛下圣明神武,縱是夏太祖開疆拓土、夏世祖中興盛世、魏高祖橫掃六合、虞太祖仁德布于四海、周太祖威震八荒,亦不及陛下之萬一!”

  “陛下,實乃萬古一帝!”

  聽聞此言,楊弘、楊輝不由為之一怔,魏搏虎也是一臉驚愕。

  還不等他們反應,卻見天上陡然炸開兩道光柱!

  卻只見得,那被封為英國公的武黎揚與岳國公舒衛淵一同騰空而起,朝著鄭均殺去!

  他們這等行徑,不亞于用腦袋試試大運泥頭車的硬度。

  顯然,已是心懷死志。

  相比于榮華富貴,他們更想要一個忠臣之名。

  而其中,武黎揚尤為后悔。

  他后悔,當初在鄭均半步元丹的時候,沒有將鄭均當場斬殺,而是任由他野蠻生長。

  不過短短數年,這當初不過是半步元丹的小子,竟成了法相,還亡了他效忠的社稷…

  帶著種種遺憾,武黎揚極致升華,元丹在丹田內燃起刺目金焰,皮膚寸寸龜裂,每道裂縫中都滲出燃燒精血的赤芒。

  “今日縱是形神俱滅,也要——”

  “聒噪。”

  鄭均眼皮都未抬,袖中紫氣如鞭甩過。

  “啪!”

  武黎揚炸成漫天血霧,燃燒的元丹殘片如火星四濺。

  舒衛淵的劍剛出鞘半寸,整個人便如琥珀中的蚊蟲般凝固在紫氣里,連驚愕的表情都來不及變換。

  見此情況,楊輝和胞弟楊弘毫不猶豫的跪了:“陛下萬福圣安,老臣愿獻楊氏千年藏書,助陛下修文治之功…”

  鄭均負手而立,眸光淡漠地掃過跪伏在地的楊氏二祖。

  “楊弘、楊輝。”

  鄭均突然開口,聲如金鐵交鳴。

  二老身形劇震,卻不敢抬頭。

  只見鄭均指尖泛起一縷紫芒,那光芒初時如豆,轉瞬化作游龍,在二人天靈三寸之上盤旋。

  “天下之亂,始于汝二人。”

  話音未落,紫龍驟然俯沖!

  聽聞此言,楊弘當即準備暴起,元丹境真元如火山噴發。

  可那紫龍竟如入無物之境,徑直穿透護體罡氣,從他眉心一沒而入。

  身旁楊輝更慘,剛祭出的法寶‘玄龜盾’被紫氣一觸,當即炸成齏粉!

  “啊!”

  凄厲慘叫響徹臨淄城頭,二人渾身痙攣如蝦,七竅中噴出的不是鮮血,而是點點金芒。

  元丹本源,在潰散!

  二人原本璀璨如旭日的元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敗龜裂!

  “咔嚓。”

  似有琉璃碎裂之聲從二人體內傳來。

  楊弘面如金紙,顫抖著摸向小腹,卻只觸到一片凹陷,苦修兩百載的元丹,竟被硬生生削去修為,重新跌落境界,回到了通竅!

  而二人的面容也更加蒼老,如此以來,也只剩十余年活頭了。

  “看在貴妃面上。”

  鄭均袖袍輕拂,紫龍化作青煙消散:“去神京藏書閣整理典籍罷,還能安享晚年。”

  這話說得輕巧,卻比凌遲更令武者膽寒。

  楊輝癱軟在地,渾濁老淚縱橫:“老臣…謝陛下開恩…”

  做完這一切,鄭均拂袖望向剩下的兩尊元丹。

  魏搏虎、韓王李攸。

  “末將愿降。”

  魏搏虎干脆利落,經歷了一些思想斗爭之后,他覺得還是投降為妙。

  而鄭均見此,微微頷首。

  這魏搏虎也算世之名將,沒聽說有什么出格的行為,降之便好。

  進而,鄭均看向韓王李攸,不由輕笑了一聲。

  此刻的韓王,還是很猶豫。

  畢竟,他可是宗室血脈。

  “國丈安心休養吧,此后王侯,與汝無關了。”

  鄭均隨口說著,韓王李攸是李昭婉的生父,鄭均倒也不至于給他也殺了,而且這韓王顯然是看到有生機,也沒有學魏王、燕王、齊王那樣殊死一搏,鄭均還是比較寬仁的。

  見此情況,韓王心情復雜,只是拱手稱是。

  此刻,越王還跪在地上,鄭均隨意瞧了一眼,張口道:“你與魏搏虎,即刻率本部人馬,南下攻梁。”

  “是!”

  越王聞言,當即松了口氣,當即與魏搏虎一起起身,站在一旁。

  對于這些以前對鄭均而言很難處理的元丹武圣,如今處理起來如同殺雞一般簡單。

  鄭均也沒有放在心上,如今真讓鄭均放在心上的只有一個。

  上洞伏龍真君。

  鄭均極目東海,在心中暗忖:‘動靜太大,容易引得其他法相來馳援,如今的局面倒是挺像是戰國時期,朕是秦國,其余六尊法相就是山東六國,一旦一國有滅頂之災,六國就會合縱伐秦…’

  這是鄭均所感到棘手的。

  一旦殺上洞伏龍真君的時候拖泥帶水了一些,就可能引得其他人來源。

  而東海,不是天下主傳統的覆蓋范圍,因此自己不能發揮最大的威勢。

  若是想要誅殺上洞伏龍真君,倒是要用一些小手段了。

  一念至此,鄭均深吸一口氣,接著便趁著漢軍鐵騎如潮水般涌過坍塌的城墻之時,神念一動,將視角切換到了玄黃界的那一縷神魂上。

  那一縷神魂,寄托在玉佩之上。

  當鄭均將視角切換,進入一心二用的模式之后,登時為之一怔。

  因為他發現,自己寄托的這枚玉佩,竟然出現在當鋪之中。

  “嗯?”

  鄭均為之一怔,接著便發動法相威勢,看向那當鋪掌柜。

  不多時,前因后果鄭均皆已明悟。

  “這小子,這么聰明?”

  鄭均面色微微有些古怪。

  那個叫邵錦的小家伙,在和自己交談之后沒過多久,擔心自己是某個上古修士想要奪舍,所以就直接把這玉佩典當了!

  而這玉佩因為有鄭均神識滋養,靈氣充沛,還被這小子當了二十多枚靈石!

  “挺機敏的,不過你小子受了朕的靈氣饋贈,以此突破境界,早就結下因果了,典當玉佩也沒用。”

  鄭均輕笑一聲,這一縷神魂化為一道清風,轉瞬之間,便尋到了已經離開這片修行坊市的邵錦!

  見那小子步履匆匆,當即輕笑一聲,以沙啞蒼老之聲悠然喚道:“徒兒行色匆忙,不知欲往何方啊?”

  話音未落,邵錦身形驟然一滯,面色瞬間凝固。

  邵錦如今,內心只有一個想法。

  這老鬼不在玉佩里?(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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