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一十一章 中轉之地
“有個壞事是你簽了一份做不到的契約，有個好事是你壽命很長久了！”
“多長久？”
“五百年！”
“多少？”
綠頭鴨的品種并不算神奇，對方屬于諸多已死的鳥妖殘念的集合體，寄生于張學舟身體中，也承受了張學舟精神的壓制與改造。
但凡借用妖力的修士大多都有這種毛病，等到這類寄生體不斷成長，而修士年齡漸漸變老時，彼此之間就會產生意識方面的沖突，從而造成種種失控行為。
這和現實中的暮年狀態有幾分相似。
這種妖念看似神妙，但實際像是一種寄生體。
寄生體并不長壽，壽命的下限與寄生對象相近，而上限則可以與妖類參照，特殊情況下可以活百年到兩百年之間。
聽到簡單簽訂契約給自己延續了五百年神魂壽命，綠頭鴨不免好一陣鼓噪大叫，充斥著種種驚喜。
“這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綠頭鴨尤有不信道。
“等以后找蔡麻看一眼就清楚了”張學舟道：“倒是你別神魂長久不衰，被東華瞎改造的肉身先亡了，死掉就要來這兒束縛一輩子，五百年足以將你熬成一個怨婦！”
沒有什么牢房會比這片虛空更讓人絕望。
張學舟或許還存在規避契約影響的方式，綠頭鴨想做到的難度會比較高。
而綠頭鴨實力極為低微，幾乎沒什么可能消除契約的捆綁。
“你們神魂的契約是一種捆綁，也是延續你們神魂壽命的力量”近乎凋零的古樹抖動葉片道：“如果你們將來能沖破黑暗，契約捆綁不住你們，你們也不會再需要契約帶來的壽命！”
“老主人都失敗了，我們實力差得有點大，怎么可能跨維…”
“我們肯定會沖破黑暗！”
綠頭鴨還欲囔囔說兩句，張學舟則是順了古樹的心思。
交流千萬遍也抵不過木已成舟。
在絕對的規則面前，什么口才都沒有用。
張學舟當下也不做無謂的辯駁，畢竟古樹蘇醒后按規則行事，而沒有能力去改變規則，甚至于從巨樹身上誕生的古樹自身就被禁錮在這個規則中。
如果他們依舊想借助巨樹神魂穿梭世界，又需要避免放逐在這兒，他們同樣只能遵守規則。
張學舟和東華來回穿梭三十余年的時間看似極長，但這或許只是古樹神魂沉睡休眠恢復的瞬間。
納格斯的末日碎片產生了極為獨特的影響，這種爆炸的火焰刺痛驚醒了古樹神魂。
古樹沉睡時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清醒后會遵守巨樹的規則。
“末日碎片爆炸的火焰很可能讓探入東華神魂的契約收縮了，又或許徹底離開東華回歸了樹體！”
對張學舟而言，他們那一戰的對象只是東華。
而東華所面對的對手有張學舟等人，有鎮壓的帝君，也有需要擺脫的契約捆綁。
看似一場爭鋒，東華實際上應對了三場，直到占據帝君身軀獲得自由。
“東華當時利用‘快和慢’擺脫的并不僅僅是火焰爆炸，他當時看到的到底是什么情況，孟章說納格斯有一枚末日碎片，這意味著還有其他多枚末日碎片，這種寶物或許源于天外天，也有可能是通過什么方式躍遷了維度，從而破碎后被納格斯獲取…”
張學舟應下古樹叮囑，思維中雜念不斷。
直到古樹搖晃神魂軀體，一個帶著幾分橢圓木質體浮現，張學舟的注意力才集中了過去。
“本體傳道講法與撒播神跡的頂冠被焚燒殆盡，我這座頂冠只能放置在這兒，若你們累了可以進入其中修養睡眠一段時間”古樹介紹道：“我實力遜色本體太多，但依舊有幾分療養的能力，可以修復你們神魂的傷痛！”
“呱，你們的頂冠說送就可以隨便送的嗎？送了不會死掉嗎？你葉子都掉光了，給我們一點力量都不行，還能給我們療養嗎？”綠頭鴨叫道。
“這只是借用本體殘存的力量，并非我自身所擁有”古樹晃動寥寥無幾的枝葉道：“我此前受了重創，當下也需要進去修養，可惜我化成火種的時日已經無多，想來修養的用處也不大了！”
橢圓體不過一個房間大小，一個圓孔開口浮現，內部空空蕩蕩，古樹神魂化成了一團青芒鉆入其中。
“這片區域對你非常不友善，你強行滯留在這兒應該受創了，你進去休息休息！”
張學舟指了指開口，示意綠頭鴨率先探險測試效果。
“我現在精神很好，我沒病，我不想休息”綠頭鴨叫道。
“精神很好就進去看看情況”張學舟道：“如果你配合得好，我可以讓義妁少給你扎針！”
“你說的啊！”
綠頭鴨叫喚了兩聲，很明智沒有再討價還價。
它和張學舟不僅僅是捆綁的問題，兩者之間的實力完全不對等，綠頭鴨也沒張學舟的靠譜盟友，發展前景也會遜色張學舟。
如果沒什么意外，他大概率會當一輩子小弟，直到張學舟死掉才能接手一切。
如今兩者壽命都有可能悠久，一些有的沒的小念頭就不能再存在了。
綠頭鴨叫數聲‘團結’‘友愛’‘和平’，而后才昂起脖子跌跌撞撞進入了橢圓體中。
“呱，這是什么神仙寶地，我怎么感覺腦袋不暈了，一下就舒坦了！”
橢圓體內部并不算大，只是十余平方，人多甚至會有幾分擁擠，但這個空間內部充斥著生機氣息。
張學舟較為少見對神魂擁有效果的方式，諸如九珍酒等方式極為罕見難得，更無需說場地。
一些靈氣重地存在裨益作用，但靈氣更多是針對肉身，療養神魂的作用偏低，相比之下不如古樹提供的頂冠。
“這大概是教授恢復神魂的理想地，這兒修養神魂并不需要懼怕修行《纏龍繞柱真火煉金身》帶來的創傷！”
張學舟神魂沒病沒災，也能適應這片虛空對精神的扭曲，但他進入其中后同樣能感受到作用。
他讓綠頭鴨先進入試探有幾分多余，這兒確實沒有風險，甚至讓被契約的他感覺非常舒坦。
對于巨樹和亞種古樹而言，他們的身體和神魂沒有絲毫價值，唯一的期望或許只有沖破黑暗，從而滿足巨樹向陽而生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