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張學舟盤算過自己修行如何如何大殺四方,但他諸多的一切都建立在彼此境界屬于同一水準線的基礎上。
境界術可以威懾低兩個層次的修士,張學舟借助精神力強化縮短了一個境界的差距,甚至還能略微影響同境界。
而借助方丈島靈木法杖的他則是真正將威懾同境界變成了現實。
但張學舟所建立的這一切都是以自身境界為前提。
若讓張學舟當下面對真我境修士,他的威懾影響力非常有限,只能結合法杖產生的物理破壞力進行偷襲。
張學舟不清楚昆侖諸位大神擅長什么術,但眾多大神必然通達了真我境。
他眼睛注目了夜空數次,一時不知對方何時暴起偷襲自己。
身體徐徐往后時,張學舟目光不免掃視了右邊廂房一眼。
房中有衛少兒訓斥霍去病的聲音,又有臨接廂房中公孫弘搖頭晃腦的誦讀。
這兩人顯然沒察覺出有大修士登門。
張學舟不忌諱其他人住府邸中,又非常歡迎主父偃每日前來,他確實在拉攏幫手。
“衛少兒別罵小霍,你下來朝我出氣!”
張學舟找了個理由,不動聲色拉衛少兒下樓來,哪怕衛少兒當下沒啥用,至少也能當個擋箭牌。
“我哪敢朝你出氣!”
張學舟喊了一聲,衛少兒氣鼓鼓的教育聲一停,隨后就喪氣做出了回應,顯然是不欲下樓來找張學舟出氣。
“你有種就下來”張學舟叫道。
“我沒種”衛少兒頭疼回道。
“娘,我就是你的種啊!”
“我沒你這樣不聽話的種!”
“我只是不想睡覺的時候還要綁繩子,前幾天纏到脖子差點勒死我…”
衛少兒有點像輔助孩子作業導致心態失衡的父母,孩子平常表現再可愛在功課和修行面前也需要讓步。
等到廂房中來回交流數句后,又是來回跳的踩踏聲,又伴隨著衛少兒的罵聲。
張學舟已經不指望衛少兒能下來發現對手又成為合格的擋箭牌了。
“公孫先生下樓來賞月啊!”
張學舟朝著公孫弘所在的方向喊了一聲,公孫弘則是沒有做回應,仿若外界的嘈雜與公孫弘無關,只有儒家的各種典籍才能感受奧妙。
“都不靠譜!”
如果說張學舟當下有什么慶幸的事,那便是對方并沒有發現張學舟拉幫手。
而且張學舟趁著不斷開口說話,他已經將方丈島靈木法杖取出。
“兄弟,你死后得爭口氣,咱們搞不好就只能長眠等待軀干腐爛腐朽了!”
方丈島靈木法杖的生命體無疑被張學舟等人殺死過一次,殘留的綠芒就像亡魂殘片。
這道綠芒此前被逼入死亡爆發過一次,對方爆發的威能遠較之自身慢慢蘊養強大太多,也讓張學舟愿意撿現成便宜,張學舟希望綠芒此時和他心心相通再爆發一次。
以有心對無心,張學舟覺得偷襲真我境修士成功的概率非常高。
夜色中的雙眼來回不斷注目,對方或許是在判別動手后可能引出來的對手,從而不斷在考察周邊環境。
張學舟覺得這算是他出手的上佳機會,唯一的要求是必須靈木法杖發揮足夠效果,否則他引動精神力量對真我境修士的打擊就是個玩笑。
“看,月亮忽然變成血月,天降異兆了!”
右手緊握法杖,張學舟突地舉起法杖大喊。
打架喊話容易泄氣,是一種很蠢的行為,但適當開口說話可以改變對手的行為。
譬如道君只要說一聲‘找死’,對手就會徘徊在道君飛刀斬殺的高度警惕中,從而轉攻為守甚至逃之夭夭。
張學舟的喊話則是分散注意力。
他這種行為很沒譜,但確實很實用。
張學舟法杖舉起,精神力量引導境界威壓瞬息激發,靈木法杖浮過一道青光,夜空中已經傳來了‘噗呲’宛如放氣的聲響。
“生效了!”
張學舟手持靈木法杖,心中一口悶氣吐出。
相較于衛少兒的搭配,靈木法杖第一次配合發揮的效果非常完美,不枉張學舟借綠芒直接蘊養到第七層。
“是哪位大神…怎么是陽魄化身?”
張學舟正欲查看是哪位昆侖大神隱匿在半空中蠢蠢欲動欲要針對自己,只見‘噗呲’聲不斷的半空中一道赤裸軀體的身影浮現。
他身體一躍,踩踏浮空靠近時,只見這道化身軀體層層崩潰,而后化成了一道血芒飛射晃晃悠悠飄了數米遠,隨后才如離弦之箭飛射遠去。
“他血芒色澤不足,應該沒有踏入真我境,想修成這種水準的陽魄化身不容易,儒家練武術的大儒是哪位?”
張學舟身體浮空踩踏,同樣快速追趕。
他趕不上逃逸回歸軀體的陽魄,但只要對方落點足夠近,張學舟就能判別對方大致的落點。
陽魄化身術并不算晦澀難懂的術,難點更多是修行資源需求龐大,只要有資源有時間就可以慢慢打磨到位。
能修成這道術要么家底厚實,要么需求靈氣妙地才能修成。
董仲舒拿到術傳播的時間不算長久,張學舟一時想不到有什么家底豐厚的武術型大儒修行到這種程度,又會對他敵視。
遠遠之處,血芒一墜而下,張學舟眼中一亮。
“原來是魏其侯!”
血光落下的方位不難查證,張學舟只是稍做對比就判定了府邸主人。
張學舟也總算想起了曾經的一個意外。
那時魏其侯竇嬰擔任了丞相,張學舟陽魄巡游時瞎糊弄,與竇嬰進行了交換。
竇嬰獲得了陽魄化形術,張學舟則是得到了規避太皇太后巡查的九鼎術。
時隔多年,張學舟只是拿九鼎術和孔雀大明王進行了交換,竇嬰則是將陽魄化形術實打實修煉出了高水準。
能被他精神沖擊摧毀,竇嬰的陽魄化身必然已經凝實到與肉身相近。
在沒有南明火等術進行針對,這種程度的陽魄化身幾乎可以為所欲為,不論是偷窺還是盜竊又或進行刺殺都極具便利。
“魏其侯空有了此等本事!”
安樂宮弄權讓竇嬰丟了丞相職位,此后的竇嬰默默無聞極為低調。
皇宮這十年不乏各種大事,竇嬰都沒身影。
哪怕曳咥河圣地諸多尊者和法師沖入安樂宮,竇嬰也不曾出手,而新帝與皇太后角逐也是置身事外不沾是非的態度。
這讓張學舟不免唏噓了一聲。
想到竇嬰此前與自己交互時和和氣氣,今晚則是感受了敵意和仇視,張學舟不免也想搞清楚情況,免得還沒抵御外敵就被長安城內部的大修士不斷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