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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態度轉變

  一聽魏嬋的話,沈靈舒腦海中立即浮起顧經年說的那句“沈季螭沒事”。

  此前,因韋壯不許她將沈季螭之死告知旁人,她一直守口如瓶。

  今日既察覺到不對,她猶豫了片刻,方才對魏嬋吐露了消息。

  “不是開平司利用我,我要殺顧經年,因他害死了我爹。”

  “武定侯出事了?”

  魏嬋有些驚訝,瞥了一眼沈靈舒綁在手腕上的木牌,沉吟道:“不太可能。”

  “什么不可能?”

  “武定侯不可能已經出事了。”魏嬋道,“雍國正在秘密與我們和談,使團正在來汋京的路上,而朝廷提出的條件之一,就是放回武定侯。”

  “真的?”

  沈靈舒不由驚喜,想了想又問道:“那是不是雍國使團欺騙朝廷?萬一我爹已經…”

  “他們豈敢?”魏嬋道,“這是兩國和談,絕非兒戲。雍帝登基未久,國勢動蕩,近年來,朝廷不斷收復失地,逼近顧北溟叛亂之前的疆界,在議和條件上雍國豈還敢耍花樣?”

  這些事,若是由裴念說,沈靈舒大概不會相信,可既是魏嬋開口,她頓時心生希望。

  “如此說來,我爹還活著?”

  “當時還活著。”魏嬋道,“以武定侯的地位,留著他,一定比殺了他更有用。”

  “那開平司為何說他死了?”

  沈靈舒問了一句,低下頭,看向了手里的匕首。

  那短匕又被拔了出來,染著的鮮血已變成了黑褐色。

  魏嬋一見就明白了過來,低聲問道:“你用它刺了顧經年?”

  “嗯。”

  “如此,開平司的目的已顯而易見了,他們是借你的手,殺顧經年。”

  沈靈舒莫名打了個寒顫,手里匕首落在車廂的地板上。

  “我…”

  魏嬋道:“顧經年倒也該殺,只是,暫時而言,他對我還有些用處,若真死了卻是麻煩。”

  沈靈舒臉色蒼白,眼神有些慌亂,喃喃道:“我得去問清楚。”

  說罷,她起身便要往外走。

  魏嬋將她一把摁住,道:“你要去哪?”

  “我得去問薛舉舉,我爹是否還活著。”

  “問她?”

  魏嬋一心想親眼看看韋壯能否捉到顧經年,偏也對薛舉舉的回答十分好奇,一定要親耳聽到才行。

  她遂勸道:“你別急,我們既已出了城,回去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容我先看看捉捕顧經年的結果。”

  沈靈舒前一刻還心急如焚地要回府,聞言一愣,很快點了點頭。

  “好。”

  二人遂轉回梁家別院的大堂,只見屋中一片忙碌。

  韋壯又擺出了那施法的動作,不少開平司中人正查看著夜明珠、羅盤等異寶,時而開口呼喊出顧經年逃竄的方位。

  梁采星站在一旁,雙拳緊握,眉頭緊皺,恨不得他們立即取了顧經年的性命才好。

  見沈靈舒過來時臉色蒼白,他還以為她是被嚇的,連忙上前安慰。

  “沈姑娘,放心吧,那惡徒想必很快要伏誅!”

  本是一句討好的話,沒想到沈靈舒聽罷,反而目露不快,側過臉去,不想再回答梁采星。

  忽然。

  “拿到他了!”

  隨著這一聲大喊,沈靈舒、魏嬋都緊張起來,盯著呼喝聲傳來的方向,只見兩人抬著一個被擒仙索緊緊捆著的人過來。

  再仔細一看,被捆之人正是顧經年,雙眼緊閉,身上血流不止,看起來像是已經死掉了。

  魏嬋不由皺了眉。

  她自己也覺得奇怪,她分明因為那一個屁而恨不得殺顧經年滅口,可此時此刻卻并不覺得高興。

  相反,好不容易要找到一些煉術的秘密,線索卻斷了,讓她頗感懊惱。

  沈靈舒的手掌已不自覺地捂在了嘴巴上,瞪大了雙眼。

  她本該享受為父報仇的喜悅,可偏偏腦海中總是浮現起一個念頭。

  要是自己誤會了他,怎么辦?

  彼時在藥鋪,他決絕挺身擋在她面前的一幕不停浮現,使得恐懼、忐忑之感莫名地充斥著她的內心。

  “假的!”

  韋壯突然叱了一聲,罵道:“還不繼續追?!”

  眾人正看著顧經年的尸體發呆,聞言,回過頭看去,卻見桌案上的夜明珠當中的最后一縷血氣也消散開。

  “提司,也許是因為他死了,這珠子才…”

  “閉嘴!”

  韋壯惱火地尖叫了一聲,抬手道:“搓他的臉。”

  當即有下屬上前,拿出小瓷瓶往尸體的臉上倒了些液體,很快,那英俊的面貌如流水般淌開,變得平庸起來。

  死的不是顧經年,而是一個追捕他的鉤子。

  “娘的!”

  梁采星本覺興奮,聞言不由懊惱地罵了一句,接著,回頭向沈靈舒寬慰道:“沈姑娘放心,他逃不掉的。”

  沈靈舒擦了擦眼,瞥了眼那已完全沒有血氣的夜明珠,轉身往外走去。

  魏嬋也判斷今日開平司當捉不住顧經年了,快步跟上沈靈舒。

  “沈姑娘、公主,你們要去哪?”

  “此處如此危險,我們還怎么再待?!”魏嬋不滿道,“還不備車馬,送我們回京。”

  “是。”

  很快,出城才不久的車馬又匆匆駛回汋京,直奔武定侯府。

  沈靈舒下了馬車,二話不說就往薛舉舉的院子跑去。

  “等等。”

  魏嬋想親耳聽她們說些什么,卻也不忘吩咐侍從帶上黃幡。

  進了偏房院子,沈靈舒徑直抬腳踹門。

  門被踢開,薛舉舉正坐在屏風后試新衣裳,嚇得連忙用衣裳擋在身前,不滿地嬌嗔道:“是大小姐來了?便是侯爺不在,你也不能對我這般無禮吧?”

  沈靈舒才不管這些,上前問道:“我問你,顧經年來找你做什么?”

  薛舉舉馬上露出梨花帶雨的委屈表情,不可置信看著沈靈舒,道:“你不會真信了那些風言風語,認為他退婚是因為與我…與我…”

  “好了,休在我面前演戲!”

  魏嬋叱了一聲,讓人抬著黃幡上前,之后揮退左右,看向薛舉舉,道:“現在可以說了?”

  見來了明白人,薛舉舉委屈的表情化為一絲淡淡的笑意,萬福道:“見過玉殊公主。”

  “我問你,武定侯可還活著?”

  “自是活著。”薛舉舉答道。

  沈靈舒聞言大喜。

  喜悅之后,又想起自己刺顧經年的那一刀,問道:“你為何不早告訴我?!”

  薛舉舉道:“你這又是說的什么話?你也從未問過我呀。莫非,你前些日子郁郁寡歡,便是認為侯爺遇難了不成?”

  “我…”

  魏嬋道:“你如何確定武定侯還活著?”

  “公主稍待。”薛舉舉欠身,之后尋來了顧經年轉交的玉佩與親筆信,道:“侯爺既讓顧經年將此信物交付,便是能確保自身安危。”

  說罷,她重新拿起方才在試的那套衣物。

  “我已答應顧經年的條件,想必侯爺很快會平安歸來,若非如此,我何必裁這一身新衣裳?”

  “你能保證?”

  薛舉舉道:“公主若不信,便當我是個癡心妄想的癡情人罷了。”

  她自顧自地披上新衣,在鏡子前比劃著,扭動著細軟的腰肢,唱起歌來。

  “陌頭楊柳青,悔教郎遠行。若知春易老,不羨錦官城…”

  歌聲縹緲,沈靈舒聽著愣了神,魏嬋卻是一把將她拉出了偏院。

  “靈舒,當做決斷了。”

  出了門之后,魏嬋的目光似偶然地掃過沈靈舒的手腕。

  “我想看看,顧經年千方百計想要探查什么。你呢?你不好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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