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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假面)在此?集體蒸發了?

  當然,至于最終記錄儀會捕捉到哪些畫面、又“恰好”沒拍到哪些,懂的都懂。

  工廠的鐵門早已銹蝕成暗紅色,被一條足有嬰兒手臂粗的鐵鏈死死絞住,鎖頭大的夸張。

  常二丙立刻將執法儀的鏡頭對準那把鎖,紅光閃爍,忠實記錄。

  李晌默契地斜跨半步,拔槍、瞄準、擊發一氣呵成。

  “砰——!”

  一聲爆響,鐵鎖應聲崩碎,殘骸叮叮當當砸落在地。

  一切都像模像樣的,讓人挑不出毛病。

  就像是他倆在附近巡邏,聽到爆炸后第1個趕到事故現場,果斷破門而入。

兩人一前一后,側身從敞開的門縫擠了進去  常二丙端著執法儀走在前面,鏡頭緩緩掃過狼藉的廠區內部。

  地面被暴力撕裂開一道數十米長的猙獰傷口,中央赫然是個凹陷的巨大窟窿。

  常二丙端著執法儀,小步快跑,鏡頭始終牢牢對準地上的裂縫。

  就在距離窟窿邊緣有四五步時,他腳下似被絆了下,手腕向左撇,帶動執法儀晃動著掃向旁邊一堆狼藉的碎石瓦礫。

  就在這鏡頭偏轉的剎那!

  李晌如同蓄勢已久的獵豹,猛地從常二丙身后竄出,疾步撲向窟窿邊緣。

  他必須在執法儀重新對準之前看清窟窿里的情況,以此確認特派員是死透了,還是只剩半口氣?

  亦或者會不會直接暴露在鏡頭里。

  可他剛邁出兩步,抬起的腳便凝固在半空,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臉上血色唰地褪盡,慘白得像停尸房的裹尸布,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與此同時,常二丙雖然移開了鏡頭,但他的視線,卻也一直死死盯著窟窿口。

  他感覺自己的頭皮轟然炸開,寒意如毒蛇般自脊椎竄上后頸,每根汗毛都在發出危險的信號。

  全身如同過電般劇烈地哆嗦了一下,手中執法記錄儀脫手而出,旋轉著朝地面墜落。

  鏡頭,好巧不巧地對準了那幽暗的窟窿口。

  詭異的黑影飄然躍出,身后連出一串鬼影,在落地時倏然收束,重合為一具修長的人形輪廓。

  輪廓顯形,露出剪裁精良的純黑色西服,外罩的暗紋披風在夜風中泛起水波般的漣漪,在夜風中微微拂動。

  胸口位置,一枚撲克牌別在左襟,閃爍著幽冷的光澤。

  而他的臉…完全被一張森白、光滑、毫無表情的骨質面具覆蓋,只露出眼部兩個深邃的孔洞。

  在那之后,是一對美麗到令人心悸的邪惡眼瞳。

  他靜靜站立在爆炸制造的廢墟之上,落在執法儀的取景框里,渾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優雅。

  簡直美如畫啊!

  不是[假面],又能是何人?!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無限拉長、凝固。

  李晌和常二丙感覺思維一片空白,仿佛有人用勺子舀出他們的腦漿,然后放入冰箱凍成了冰淇淋。

  口舌干燥的卻又像是被放進焚化艙,喉嚨里發不出半點聲音,只有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震碎肋骨跳出來。

  這是[假面]?

  他怎么會在這里?!

  我們…..我們告訴特派員的坐標和信息,明明都是假的啊,是精心設計的陷阱,是引特派員去送死的圈套啊!

  論壇里的每一個字,都是按照劇本虛構的。

  可為什么…..為什么一個精心編造的虛假地點,會釣到一個真實的、活生生的[假面]?!

  [假面]這么好調的嗎?

  這他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究竟哪個環節出了紕漏?

  難道有人偷偷通知了[假面]?難道我們中間有內鬼!!!

  還是說…..

  這世上真有如此荒謬絕倫的巧合,我們隨手在地圖上畫了個叉,就他媽的不偏不倚正好選到了[假面]藏身的老巢里?!!

  無數個驚駭欲絕的問號在兩人腦中瘋狂沖撞,幾乎要撐裂他的顱骨。

  然后,就見[假面]幽幽的注視過來,沒有重量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常二丙卻一個激靈,嚇得魂兒都要從嗓子眼飛出來了:

  “誤…誤會,我…..我不是故意要錄你的,我就是手滑了,真的是手滑啊!”

  李晌的反應同樣“果斷”而“有骨氣”,他持槍的右手猛地一抖。

  “哐當”一聲,手槍被他遠遠開了。

  開玩笑,他倆可不是特派員,有億點點信心來對付假面。

  他倆對自己有很清楚的認知,就憑他倆那點微末武力值,對上假面,那給對方塞牙縫兒都不夠的。

  做捕快可是妥妥的高危職業,最重要的就是——安全第一!!!

  冷汗浸透了李晌的后背,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腦子瘋狂轉動:

  “如果[假面]在這兒,那剛才的爆炸炸的還是特派員嗎?特派員您要是沒死的話,能不能吱兒一聲,趕緊出來救命啊!”

  [假面]的視線幽幽的掃過二人,又漠然移開。

  足尖輕點地面,身形倏然模糊,如同一縷被風吹散的黑色霧靄,從兩人之間無聲掠過。

  這一刻,李晌和常二丙二人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脖頸處掠過一絲刺骨的冰涼,仿佛死神的鐮刀已經輕輕吻過。

  死亡的氣息是如此之近,近到能聞到它冰冷的鐵銹味。

  心有靈犀的,兩人心中冒出同一個念頭:我要死了!!!

  然而.

  預想中的撕裂痛楚沒有來臨,吞噬意識的黑暗也未如期降臨。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直到工廠外,清晰地傳來了汽車引擎發動的轟鳴聲。

  那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悅耳,那是他們的藍白車。

  劫后余生的巨大虛脫感瞬間淹沒了兩人。

  常二丙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直接癱坐在地,像一灘爛泥。

  李晌也好不到哪去,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胸腔劇烈起伏,胸腔劇烈起伏,像是要把這輩子剩余的氧氣都榨干。

  足足過了半分鐘,常二丙才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帶,心有余悸道:

  “李隊,咱…..咱們的車…被[假面]劫…劫持走了…”

  他感覺說出這句話都耗費了巨大的力氣。

  李晌喉嚨里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咕噥,眼神還有些發,看向常二丙久久無言。

  他實在想不明白,[假面]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常二丙就更加想不明白了。

  他嘴唇囁嚅,欲言又止地望向李晌,眼中分明透著質問:

  “李隊,這到底怎么回事?

  你該不會真的和假面是一伙的?這次的陷阱難道是個套中套?”

  李晌讀懂了那眼神里的潛臺詞,一股憋悶和荒謬感直沖頭頂,可張了張嘴,卻發覺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當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啊,今晚發生的一切,早已超出了這位“神探”的推理范疇。

  他長長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壓下翻騰的心緒,狠狠瞪了眼常二丙,隨后小心翼翼地朝窟窿邊緣挪去。

  井道內彌漫著爆炸后的煙塵,手電筒慘白的光束下,顯露出扭曲變形的管道結構、坍塌的磚石,以及大片被高溫灼燒的焦黑痕跡。

  整個現場看起來就像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爆炸現場。

  特派員的尸體不見蹤影,不知道是不是被埋在坑里了。

  馮矩和馬斌也全無蹤跡,整個井道空蕩蕩的,既不見人影,也沒有尸體。

  李晌想絞盡腦汁,體內神探之力的小宇宙爆發,也推理不出來現在這種狀況,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起來好像哪哪兒都不對,又好像哪哪兒都對,反之亦然。

  常二丙跟著跳了進來,手上又撿回了執法儀,稍稍調整角度,對上被掩埋的坑。

  他干咳一聲,壓低聲音道:

  “李隊,以后可不能再帶執法儀了,帶這東西不吉利啊!”

  李晌沉默著轉身,背對執法儀開始挖掘。

  雖然敵不過[假面],但對上打不還手的坑,他倆的戰斗力還是頗為強悍的。

  一刻鐘不到,就將整個坑底大致刨了一遍。

  結果,別說特派員的尸體了,連一片燒焦的尸塊,或甚一片衣物碎片都找不到。

  整個爆炸現場,除了管道本身的殘骸,簡直干凈的詭異!

  特派員根本沒被炸死在這里,他壓根就沒來?

  剛才[假面]看起來也不像遭受過爆炸,所以,這場爆炸到底炸了誰?

  空氣嗎?!!

  李晌盯著空無一人的坑底,突然渾身發冷。

  最最最關鍵的問題是,特派員如果沒被炸,那他去哪兒了,他現在到底死了沒啊?

  他要是沒死的話….

  李晌不敢再往下想了,也想不明白。

  常二丙在一旁注視著李晌不斷變幻的臉色,說真的,他已經很久沒在李隊臉上看到過這樣茫然的表情了。

  自從獲得“神探”稱號后,似乎再困難的案子,再棘手的謎團,都難不倒李隊了。

  “神探之力”終究不是萬能的。

  李晌感覺自己的小宇宙已經燃燒殆盡,他煩躁地揪住自己額前的一撮頭發,用力一扯。

  一撮帶著毛囊的發絲被生生揪下,頭皮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但這痛感反而讓他混亂的思緒稍微清晰了一瞬。

  “對了!”

  李晌猛地抬頭,沖常二丙道,

  “問馬斌,趕緊給馬斌打電話!快!”

  常二丙迅速掏出手機,在通訊錄里找到馬斌的號碼撥了出去。

  冗長的撥號音在死寂的廢墟中格外瘆人。

  嘟——嘟——嘟——

  直到自動掛斷,回應他們的只有機械的忙音。

  無人接聽。

  李晌的心陡然一沉,心頭浮起極度不祥的預感——馬斌該不會是死了吧?

  “再打!”

  李晌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給馮矩!打給馮矩試試!”

  常二丙找到馮矩的號碼,再次按下撥號鍵。

  依舊是漫長的等待音,依舊是無人應答,最終化作同樣冰冷的電子忙音。

  李晌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如墜冰窟。

  馬斌和馮矩同時失聯,不可能是巧合吧。

  以他神探的推理直覺,這幾乎可以結案——兩人八成都已經遇害了。

  就是不知道這二人是死在特派員的手里了,還是死于[假面]的手里了。

  若是死于[假面]手里倒還好,可若是死于特派員手里,那就完蛋了啊。

  常二丙看著李晌突然無比灰敗的臉色,心頭被巨大的惶恐攫緊,惶恐不安道:

  “李隊,現在到底怎么辦啊?”

  李晌雙瞳溢滿血絲,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搜,咱倆得把井道搜一遍,活要見人,死…..也得見點尸渣!”

  手電筒的光柱像垂死掙扎的蛇,在井道里瘋狂扭動,左右亂照。

  五分鐘后。

  他們在井道深處找見了一灘漆黑的污血,已經半凝固,在低溫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膠質感。

  污血周圍的地面,更是狼藉一片。

  大片的混凝土石頭被翻攪起,地面被犁出深淺不一的腳印,不遠處的管壁上留著幾道深深的抓痕,旁邊散落著不明物質的齏粉,堆的很厚。

  還有兩根斷截的蠟黃的手指,血肉模糊的沒有指甲蓋。

  很明顯,這里發生過一場極其慘烈的生死搏殺。

  李晌撿起斷指端詳了一會兒,眉心蹙的更緊了。

  “這指節粗大,皮膚松弛蠟黃,應該很有些年紀了,不是馮矩的,也不是馬斌的,更不是特派員的。

  不是,這又是哪位的手指啊?”

  李晌這次是真的推理不出來了,他實在不明白,就隨便選個下水道里,為何會接二連三的出現不速之客。

  啥意思,下水井道里的空氣香唄,都喜歡往下水道里擠?

  李晌焦躁地來回踱了幾步,最終又蹲回那灘污血前。手電筒的光束微微發顫,照出他鐵青的臉色,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手電光下,地上的黑血泛著詭異的光澤。

  從失血量上看應該是死人了吧。

  死的是誰?

  特派員?馬斌?馮矩?還是這截斷指的主人?

  如果的確是死人了,尸體去哪兒了?

  如果沒死,這些人又一個個都去哪兒了,總不會.集體人間蒸發了吧?

  他們蒸發與否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果他們都蒸發了,那他和常二丙二人,接下來,是不是也該識相的,跟著一起蒸發掉?

  不然,多少顯得有點不合群了啊!!!

哎呦文學網    幕后黑手:我的詞條邪到發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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