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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就這,你還不死?

更新時間:2024-12-15  作者:談談錢
諜戰吃瓜,從潛伏洪秘書開始 第九十一章 就這,你還不死?
第92章就這,你還不死?

“行,我可以搞定。”余則成點頭應了下來。

跟中統私下接觸是大忌。

但一想到洪智有多次舍身相救,這一次無論如何得豁出去盡全力。

“記住了一定要拍下照片,托人轉交給陸橋山。”

洪智有沖他眨了眨眼。

余則成會意,指了指他:“你小子真賊。

“第三板斧呢?”

“第三板斧,你和嫂子要借著小五子的事搞點動靜。

“越大越好。

“我知道你待在津海站,可建奇功。

“但眼下,伱最好離開調職一段時間,你一走,我也會走。

“讓老吳和劉雄自己玩。

“他玩不痛快了,再加上前邊兩板斧,劉雄自然就得死了。”

洪智有運籌帷幄道。

余則成何等聰明,略加思考便已明了:

“你這招毒啊。

“讓站長殺劉雄,咱們誰也不落口實。”

“無毒不丈夫!”

洪智有笑了笑,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

“還好當初我沒跟你老弟為敵。

“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余則成慶幸一笑。

你是深海啊。

可以不捧你,看你去死。

但殺你,還是算了吧。

“這么說,劉雄是死定了。”余則成道。

“必須嘎。

“我說的,委座也救不了他!”洪智有森冷笑道。

倆人正說著。

吳敬中和梅姐走了進來。

洪智有立馬頭一歪,裝起了半死不活。

“站長,嫂子。”余則成起身問好。

“醫生怎么說?”吳敬中問。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段時間牌肯定是打不成了。

“而且傷口有點化膿。”

余則成實話實說。

“劉雄這混蛋東西。

“則成,你陪了一天,先回去歇著吧。”

吳敬中笑著吩咐。

余則成點頭走了出去。

“智有,好些了嗎?”吳敬中沉聲笑問。

“站長,好,好多了。

“就是一天一夜沒吃飯,餓的慌,嫂子有做好吃的嗎?

“我也想吃甜口的豬蹄湯。”

洪智有焉巴唧唧的裝可憐。

“劉雄這天殺的東西。

“平日里待他跟親兄弟一樣,就這么對你的人下手啊。

“瞧,都打成啥樣了?”

梅姐一瞅那紗布還在往外滲血,心疼的直抹淚。

“嫂子,也就我點背,辦事不周密。

“被他盯上了。

“要不是站長趕到,我吃了烙鐵,這會兒指不定就去見閻王爺了。

“你說我這身子骨,要留個坑,以后哪個姑娘瞧得上我。

“還不如死了干凈。”

洪智有笑著打趣。

“哎,這事怪我啊。

“我一再叮囑肖國華盯死了劉雄。

“就眨下眼的功夫,籬笆沒關牢,這條瘋狗就跑出去咬人了。”

吳敬中無奈的嘆了口氣。

“那批貨你怎么燒掉了啊。

“弄回來,我跟劉雄解釋下,他不會亂說的。”

說到這,吳敬中眉頭一皺,語氣頗是指責。

“老師,我也沒轍啊。

“劉雄叫的憲兵司令部執法隊。

“他那個隊長唐武跟中統的人有瓜葛。

“這要查出個好歹,孫傳志、葉秀峰肯定會借題發揮,這不是陷老師不利嗎?

“我尋思著舍財不舍官。…。。

“就別給老師添麻煩了,錢嘛,回頭讓余主任多敲幾個狗大戶,也就找補回來了。”

洪智有細聲細氣的解釋。

“唐武跟中統還有聯系?”吳敬中皺眉,高聲問道。

憲兵司令部不歸他直屬。

但跟警察局一樣,有調配權。

實際上算是吳敬中的一個私衙。

唐武與中統勾結,那就純粹是吃里扒外了。

問題是,劉雄手底下有情報、人力資源。

他怎么會背著自己跟唐武聯手呢?

“老師,你可以讓陸處長查一查不就知道了。”洪智有道。

“你做的不錯。

“中統跟咱們水火不容,燒了也好。

“只是可惜了老子十三車酒啊。

“蕊蕊那邊又催我要八萬美金,我是真沒轍了。”

吳敬中發愁的嘆了口氣道。

“老師,對不住了。

“學生這段時間可能幫不了您嘞。”洪智有愛莫能助的笑道。

“你好好養傷,早點好起來。”

吳敬中寬慰了一句,與梅秋菊離開了。

晚上。

余則成按照洪智有的地址,在家附近不遠找到了謝若林。

“老謝?”

他進去的時候,謝若林正躺在床上抽大煙。

“你是?”謝若林一時沒認出來。

“洪秘書讓我來的。”余則成道。

“洪秘書啊。

“老……熟人了,瞅著眼熟,你……”

陡然,他臉色一變從枕頭底下摸出槍,跳起來對準了余則成。

“萬里浪死了。

“你那堆廢紙不值錢,吳站長看完一把火燒了。”

余則成冷笑道。

“那洪秘書賠了。”謝若林收起了槍。

“所以,他把你介紹給我了。

“認識憲兵司令部的執法隊長唐武嗎?”

余則成掏出一根金條,在手心敲打著。

謝若林盯著金條,舔了舔嘴唇干笑道:

“有錢,那就……分,分分鐘認識。

“說吧,要我怎么做。”

“跟他見一面,握個手。”余則成道。

“就這么簡單?”謝若林拿了金條,都懷疑是假的。

“就這么簡單。”余則成點頭。

謝若林咬了咬,確定成色沒問題,笑道:

“明……明白。

“扣帽子,你們津海站也有人專門接這活。

“前段時間,我們的姚副站長就是跟你們站某人私底下握了個手,被人拍照,那就直接被孫傳志趕去看倉庫啦。”

“津海站這人是誰?”余則成問道。

“這……這不能告訴你。”謝若林道。

“我加一千美金。”余則成道。

“不行。”

“兩千。”

“你打住,老哥,大家都在同一口鍋吃飯,誰管你端的瓷碗還是金碗、銀碗。

“收錢辦事,那就得一團和氣。

“你打聽,那……那就是斷人財路。

“人家要你腦袋的。

“所以,多少錢,也,也不能告訴你。”

謝若林道。

“還挺有原則。”余則成笑道。

“那必須啊。

“這活我接了,明天上午十二點,同福酒館,你來拍照就是了。”謝若林拍著胸口打包票。

余則成不再多言,提著包離開。

夜晚。

兩輛黑色甲殼蟲轎車,一東一西對向駛來。…。。

錯車的瞬間,龍二拿起一個信封丟進了對方車窗里。

沒有任何交流。

兩輛汽車各自駛去。

雍建秋回到家。

打開信封,里邊是一沓照片。

里邊是偷拍洪智有與榮斌助理交接曹清明的畫面。

洪智有雖然戴著圓帽。

但從中山裝制服和身形,不難看出是他。

“津海站秘書洪智有,疑似收受賄賂,私下釋放北平商會漢奸。

“標題用這個。

“眼下國內肅奸風聲高漲。

“到時候報刊頭版發出去,再發動學生去津海站集會聲討。”

雍建秋挑了幾張比較明顯的照片,遞給了雍曼華。

“父親,洪秘書這是置死地而后生啊。”雍曼華感慨道。

“沒點魄力,是干不掉劉雄的。

“洪秘書是辦大事的人啊。”

雍建秋點了點頭,贊賞道。

“接下來就看余則成那邊鬧的怎樣了。

“這一板斧要是斬好了。

“劉雄就是金剛不壞之身,也得碎了一地。”

雍曼華淡淡笑道。

“先壓著,等洪秘書通知一到,立即發。”

余則成滿臉疲憊的回到家。

最近一連串的事,弄的他心力憔悴。

翠平正在拿筷子試菜,看到她積極、努力想融入的樣子,余則成莫名心酸。

小五子死了!

他親眼看見保衛科抬上車的。

前幾天還一個鮮活的小胖子。

就因為一個手雷。

人沒了。

“老余,回來了,看我做的什么,辣椒炒肉。

“這菜,過年都吃不上一回。

“就是一激動,手抖鹽多了點。

“不過正好下飯。”

翠平給他盛了米飯,笑盈盈的招呼。

“不吃,沒有胃口。”余則成靠在椅子上,滿臉陰霾道。

“不是,怎么了?”翠平問他。

余則成悶著頭一言不發。

翠平有些惱火了,一放筷子:

“最煩你這種悶屁了,大老爺們有啥事不能說。

“拉這個臉,給誰看呢?”

“你暴露了。”余則成沒心思跟她吵。

“不都送禮瞞過去了嗎?

“一天到晚嚇唬誰,不就是想說我工作不行,趕我走嗎?

“小題大做,瞧不起人。

“老娘還瞧不起你這收金收銀,一天到晚耍陰招的。”

翠平總覺的余則成在夸大其詞。

就算劉雄摸著手雷,問了幾句咋嘀。

這也不是證據。

地下工作有這么危險嗎?

她更直觀的感受,是余則成的冷漠、輕視,尤其是那種飽含無奈的眼神,讓翠平很受傷。

比殺了她還難受。

因為她始終認為,自己是游擊隊最出色的戰士。

是鋼鐵澆鑄的斗士,能適應、完成組織交代的任何任務。

“別吃了,帶你去一個地方。”余則成起身道。

翠平擦了擦嘴,跟著他出了門,驅車直奔醫院。

“好端端的,來醫院干嘛?

“你生病了啊。”

翠平好奇問道。

余則成沒搭理她,徑直拐到了后邊的停尸房。

翠平見門口掛著白花,意識到不妙:

“老余,你,你親戚過世了?”

“不是我親戚,是你親戚。”余則成說著,亮出證件沖一旁的管事道:…。。

“一個小時前,津海站送來的尸體。”

“余主任,這邊請。”

管事引著來到里邊停尸間。

擔架上,用白布蓋著一具尸體。

“你先下去吧。”余則成吩咐道。

待管事退下,他一把掀開了上邊的白布。

小五子躺在冰冷的鐵床上,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

被烙鐵燒爛的皮肉卷著。

整個胸腔骨頭盡碎,凹陷了下去。

手腳浮腫,指甲早沒了。

原本有點肥胖、憨厚的臉,扭曲到已經變形。

那雙大眼珠子全是血。

睜的滾圓滾圓。

死不瞑目!

“小五子!”

翠平短暫的驚慌過后,發出一聲尖叫撲在了尸體上。

余則成很平靜的站在一旁。

他內心很痛。

但必須讓悲傷在最短的時間內流逝。

他的成長是在水屯監獄,看著那些前輩在沉默中死亡。

而現在,該輪到翠平了。

斗爭永遠是殘酷的。

但也是一個戰士進化最好的催化劑。

“余太太,節哀順便。”

翠平正哭,李平插著兜走了進來。

“怎么回事?”余則成問。

“是這樣的,昨天在八王村以北,保安旅剿了一伙土匪。

“在清查的時候,有人認出這是余太太的同鄉。

“所以,就把尸體拉了過來。

“我正想通知余主任和太太呢,沒想到你們已經收到了風聲。

“節哀。”

李平故作悲痛、無奈的解釋道。

“謝了。”余則成道。

“客氣了。

“太太,要運回老家,還是讓殯儀館這邊安葬?”

李平借著說話,暗中觀察翠平的神情。

“不了。

“路上有狼,你不說鬧土匪嗎?

“讓醫院安葬吧。

“找塊好點的地安頓我兄弟,紙錢多燒點。”

翠平擦干了淚,吩咐道。

“好的。”李平點頭。

“走吧。”

余則成拉著翠平走了出去。

李平望著這二人兩眼一瞇,不禁困惑了。這女人好像情感也沒多深啊。

就喊了一聲小五子。

其他一句詞都沒有。

不是說紅票最講究革命友誼嗎?

回到家。

翠平一頭撲在余則成懷里,淚水滾滾落了下來:

“是因為那枚手雷嗎?”

“是!

“來那天晚上我跟你說過‘把茶葉交給克公’的教訓。

“你覺的我是小題大做。

“現在你親眼看到了,劉雄只要有一絲懷疑,他就會不擇手段像瘋狗一樣糾纏不休。

“一顆手雷,一條人命。

“要讓他發現點確鑿的證據,下一個死的就是你我。”

余則成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錯了。

“我錯了。

“是我害死了小五子,嗚嗚!”

她沒忍住大哭了起來。

“知道錯了,還哭這么大聲。

“周亞夫就住在樓下。”余則成冷冷提醒。

翠平跑開,把頭埋在沙發上嗚咽抽泣了起來。

“別哭了。

“我今晚跟站長請了兩天病假。

“明早多買點菜,這幾天別出門了。”

余則成說完,自行上樓去了。

他知道在洪智有的計劃中,自己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這一票無論如何都得演好了。

常德路1號。

吳敬中坐在藤椅上,額頭敷著熱毛巾。…。。

他病了。

氣的。

頭昏腦漲,上火,血壓也上來了。

“哎,老了,一激這人就受不了啊。”吳敬中哼哼著。

“活該。”

梅秋菊一邊換毛巾,一邊叨咕他。

“肖科長剛剛傳話,則成病了,要請幾天假。”換上毛巾,她道。

“請假,為啥不直接打報告,讓肖科長傳什么話?”吳敬中不滿道。

“這還不明顯?

“人家心寒,怕你了唄。

“洪智有是誰?

“沒山頭沒背景,這么清白的人,把你當親爹、祖宗一樣孝敬、捧著。

“結果咋樣?

“連句話都沒有,讓你隨便找個理由拉進去動刑。

“你說站里現在誰還敢指望你。

“老虎養久了還有感情,就你這樣換了我,也得跑。”

梅秋菊喋喋不休的埋怨他。

“什么叫我隨便找個理由?”吳敬中覺的惱火。

“誰不知道劉雄是你養的瘋狗。

“是,你沒下過指示。

“但陸橋山、則成他們不這么想,人家只會覺的你薄情寡義、卸磨殺驢啊。”

“更別提,人家智有是拿命去土匪窩給咱辦事。

“反手這么整人家。

“擱誰也得心涼了。”

梅秋菊嘆了口氣道。

“哎。

“十三車酒啊,全砸在劉雄手里了。

“我是真不想他查來查去了,可這人太梗啊。”

吳敬中摘下毛巾,郁悶道。

“你是領導,他是下屬,有啥難辦的。

“調他走。”

梅秋菊道。

“調走?

“你以為我沒想過,那他會把我也當紅票。

“這個人在紅票問題上,已經走火入魔。

“只要他覺的我通票,會毫不念舊情,把我賣給戴老板或者督查室。”

吳敬中眼皮一抬,冷哼道。

“那咋辦?

“再查下去,咱這家就散了。

“蕊蕊一天天催錢,你這邊兩大干將全查沒了,咱拿命供孩子啊。”

梅秋菊一聽也慌了。

“我明天跟他談談,調他到郵政署檢查信件去吧。”吳敬中也是沒轍了。

“試試。”

翌日。

吳敬中到了站里。

身邊孤零零的,也沒個熱和人。

總務科安排的人,桌子都擦不利索。

蘋果一大早就削好皮,都發黃了,看著沒丁點胃口。

“李平,叫劉科長來。”吳敬中吩咐。

劉雄走了進來,神色依然桀驁。

“老弟,坐。

“我想調你去郵政署先躲躲清閑,你覺的如何?”吳敬中笑問。

“站長,你什么意思?

“連你也不信任我,你還看不出來嗎?

“整個站里都在背著你沆瀣一氣,只有我是真心護你啊。”

劉雄雙目一紅,委屈的想哭。

“你的心意我知道。

“但你辦事的手段不對。

“一個人如果大多數人反對,那就一定是你的問題。”吳敬中指著他道。

“你等著。

“我一定會找到余則成和洪智有的證據。”劉雄咬牙切齒道。

“等你找到了再說吧。

“先去那邊報到。”

吳敬中背轉身,不想再搭理他。

“我還就不信,憑我蒼鷹抓不到他們的尾巴!

“遲早我要親手斃了這兩個奸賊!”

劉雄放下一句狠話,氣沖沖的走了。…。。

“無可救藥的蠢貨!”

吳敬中盯著他的背影,呸罵道。

“站長,余主任來了。”李平走了進來。

“你杵在這干嘛,當木頭樁子,好玩嗎?”吳敬中瞪了他一眼。

李平尷尬的退了下去。

呆頭呆腦,沒一點趣味,看著就煩躁。

“則成,怎么不在家歇著?”吳敬中問。

“臉怎么了?”

他注意到了,余則成左右臉頰烏青的巴掌印。

“站長,我想辭職。”余則成遞上了辭呈。

“辭職?

“好好的為什么要辭職?”吳敬中皺眉問道。

“小五子死了。

“我和翠平不傻……能看出來。

“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我承受不住。

“再者,翠平天天在家跟我鬧,我工作、生活現在是一團糟。

“站長,張廷鍔說他那缺個秘書,想要我過去。

“還請您批準。”

余則成垂首請求。

“則成,哪個機關沒有斗爭,你是青浦班的勇士。

“這點小挫折,翻過去就是了。

“回家跟翠平商量下……”

吳敬中好言相勸。

“站長,這不是小挫折。

“小五子和翠平從小一塊光屁股長大,就因為翠平給您送了個東西。

“劉雄就說她是游擊隊。

“招呼都沒打一聲,把翠平的兄弟給殺了,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嗎?

“我不需要他給什么面子,但好歹講一下黨紀國法吧。”

余則成少有的打斷吳敬中,急促道。

“還有洪秘書。

“您未來的侄女婿,我曾經以為他一定是跟您到最后的那個人。

“連他都差點死了。

“站長,劉雄不就怕我是紅票,竊取黨國機密嗎?

“我惹不起,走還不行嗎?

“求您看在過去師生一場,給我條活路吧。”

余則成說完,九十度鞠躬,低頭不起。

“我已經把劉雄調到了郵政署,他不會再查你們了。”吳敬中理虧,只能強行苦勸。

“老師,您信嗎?”余則成緩緩抬起頭,冷笑道。

吳敬中盯著他看了很久:

“一定要走?”

“一定!”余則成很堅決。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你吧。

“軍籍掛在站里,人去張廷鍔那上班。

“日后方便了,再回來。”

吳敬中見勸不住,只能答應。

“謝謝站長。”

余則成再次鞠躬,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

洪智有身上的傷痕已經開始結痂,住在醫院純粹是耗時間。

“智有,我這身衣服咋樣。”

一身西裝領帶的余則成走了進來,炫耀道。

“比中山裝好看。

“正好一身痂,渾身癢癢陪我到樓下走走。”洪智有道。

“居然讓你走了,看來老吳還沒痛到根子上。

“這些人都能詐,雍先生估計也得給你上批老貨助一臂之力,到時候有老吳哭的時候。”

到了樓下后花園僻靜處,洪智有低聲笑道。

“是的。

“他一天不殺劉雄,我就一天不回津海站。”余則成點了點頭。

“會的。

“殺死劉雄的不是愚蠢,是金錢。”洪智有一針見血道。

“老謝的照片搞到了嗎?”點了根煙,他問。…。。

“搞到了,已經寄給了陸處長。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會兒橋山已經在老吳辦公室了。”

余則成露出一絲玩味笑意。

辦公室。

吳敬中心煩意燥的把玩著青銅壺。

沒了二將,總覺的站里缺了點人味。

“站長。”

陸橋山走了進來。

“有事嗎?”吳敬中笑問。

“這是剛剛有人扔在咱們監視的報攤上的。

“您看看。”

陸橋山打開信封,里邊是幾張照片。

吳敬中翻了翻。

他不認識唐武和謝若林。

“有問題嗎?這兩人。”吳敬中皺眉問。

“有大問題。

“這個人叫唐武,憲兵司令部執法隊長。

“這個人,叫謝若林。

“是津海中統調查科的科員。

“唐武跟中統的人勾連。”

陸橋山指著照片解釋道。

“這些小嘍啰的事,管那么多干嘛?”

吳敬中心煩,津海站都沒管好,哪有心思管那一攤。

“問題是,唐武曾和劉科長聯手對付洪秘書,那十幾車物資,您忘了嗎?”陸橋山提醒。

“你什么意思?”吳敬中眉頭一凝,嚴肅了起來。

“很明顯,劉科長跟中統有勾連。

“這就是吃里扒外。

“故意栽贓陷害洪秘書啊。”

陸橋山解釋。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

“這件事先不要聲張,我自會處理。”吳敬中沉思了片刻道。

“好吧。”

陸橋山一見這架勢,刁狀又白告了。

“劉雄啊,劉雄。

“莫非你真的想找死!”

吳敬中拿起那些照片,狠狠撕了個粉碎。

宣泄了情緒。

他整理好衣服,叫上肖國華,親自去醫院。

今兒是洪智有出院的日子。

折了一只黑手套。

還有一只白的。

還行。

得馬上讓洪智有運作起來搞錢。

要不然蕊蕊那邊頂不住了。

來到醫院。

洪智有已經沐浴完,容光煥發。

“老師,您怎么來了?”洪智有恭敬道。

“接你回站。

“老實說,這些天你不在,我都不習慣了。”吳敬中笑道。

“正好,我也想回去了。

“好久不給老師辦事,我也閑不住。

“俱樂部那些太太一天一個電話往醫院里打,躺不起了。”

洪智有輕松打趣道。

“智有,上次的事……”吳敬中怕他有情緒。

剛要安慰,洪智有大度道:

“老師,我知道你的難處。

“不說了,先回站里。”

吳敬中大喜拍了拍他的肩:

“你比則成明事理啊。”

到了站里。

洪智有正聽吳敬中吐家里的苦水呢。

就聽到外邊警笛大作,傳來一陣騷亂響動。

肖國華快步沖了進來:

“站長出事了。”

“什么事,慌慌張張。”吳敬中喝問。

“北洋大學和南開大學的學生好幾百人,正在沖擊咱們的站門。

“說洪秘書收受賄賂,津海站私放漢奸走狗。

“他們在抗議呢。”

洪智有眼底閃過一絲冷笑。

終于是來了!

劉雄。

這最后一板斧,我就不信還掄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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